“霍先生。”李嫂把醒酒湯交給霍廷琛時,欲言又止,看著裡面的顧栀,似乎有什麼話要講。
霍廷琛知道她在想什麼,怕他趁機對喝醉的顧栀做壞事,於是說:“放心,我待會兒會走。”
李嫂立馬笑了笑:“好的霍先生,我先下去了。”
霍廷琛把醒酒湯端到顧栀床頭,讓顧栀靠坐起來,用勺子舀了一口,吹了吹,喂到顧栀唇邊:“喝吧,喝了就不難受了,就可以睡覺了。”
顧栀喝了一口,似乎覺得味道還可以,咂了咂嘴,主動去喝下一勺。
一碗醒酒湯很快被她喝得見底。
霍廷琛放下碗,給顧栀掖了掖被子。
顧栀一直睜著眼睛看著他,等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時突然問:“你會對我好嗎?”
霍廷琛愣了一下:“嗯?”
顧栀:“如果我沒有中獎,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霍廷琛似乎沒有想到顧栀會問這個,顧栀一直看他,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霍廷琛緩緩坐下來,想著顧栀的問題,最後笑了笑,低頭認真地看她。
他說:“會。”
他那時候一直不知道自己對顧栀到底是什麼感情,他隻知道他認定了顧栀會當他的姨太太,誰當霍夫人都不要緊,他不在乎,他隻在乎顧栀會一直跟在他身邊,跟他一輩子。
他也一直很奇怪,當年,面對突然衝上來抱住他胳膊的顧栀,他看著她,然後怎麼就鬼使神差地答應收下她。
這在他看來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卻偏偏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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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才突然明白,那時候他心裡的感覺,其實是對顧栀一見鍾情。
對著渾身劣質香水味,濃妝豔抹,目光卻依舊清澈的顧栀,一見鍾情。
後來的顧栀很聽話,她乖乖待在他身邊,對他小情小意地哄著,甜言蜜語地說著,讓他不知不覺陷入了在跟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喜歡的女人戀愛的錯覺裡,所以他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時間,把所有名貴的珠寶首飾往她手裡送,隻為了聽她收到後,跟他的幾句甜言蜜語。
顧栀那時甚至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她隻知道隻要自己說甜言蜜語,說自己想霍先生,喜歡霍先生,愛霍先生,霍廷琛就會高興,就會送她禮物,給她錢。
以致後來顧栀突然中獎離開,他才慌了,懂了。
顧栀用這種方式逼他懂了,不知道如果沒有中獎,她又會用什麼方式逼他認清自己。
但是霍廷琛明白,即使沒有中獎,他也遲早會認清,然後後面的發展,其實還是會跟現在一樣。
霍廷琛自嘲似的笑了笑。原來無論怎麼樣,他都逃不出歪脖子樹的手掌心。
顧栀眼巴巴地看霍廷琛,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笑什麼,隻知道他那個“會”字,讓她十分高興。
霍廷琛微微嘆了一口氣,也看著顧栀,實在是不想走。
“再讓我抱一會兒。”他說。
顧栀心裡高興,所以點了點頭。
霍廷琛把顧栀連著被子撈起來,抱到他懷裡。
他說:“以後不用學了,高不高興。”
顧栀點點頭:“高興。”
霍廷琛:“那既然已經不用學了,以後就不去百樂匯找男人了,好不好。”
顧栀想了一下,覺得這似乎是個公平的交易:“好。”
霍廷琛又想起什麼,抓著顧栀的手,然後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問:“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他補充道:“沒有讓你學的意思,是問你現在,即使不學,在心裡有沒有一點喜歡,呃,那個狗逼。”
他說完,立馬緊張不已,緊張到似乎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中的流動,他想顧栀可能不會回答,又或者說是這個答案給出的過程十分糾結,但是沒想到他一問完,懷裡的人就十分自然地說:“應該有。”
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霍廷琛是那麼不可置信,他整個人似乎都微微顫抖起來,他扶起顧栀,對著她的眼睛:“你,你再說一遍。”
顧栀於是又再說了一遍:“應該有。”
霍廷琛感覺此時自己渾身的毛孔似乎都在叫囂著,他動了動喉結,認真觀察著顧栀的眼睛,懷疑是不是剛才的醒酒湯起了效果,再一次確認道:“你,你現在是醉了,還是醒著的。”
顧栀對這個問題似乎很茫然。
霍廷琛深吸了幾口氣:“那你要記得今天晚上跟我說的話,不許忘,聽到沒有。”
顧栀點了點頭:“好。”
霍廷琛忍了好久才忍住直接把這女人就地正法的衝動,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有了她剛才的回答,他再待下去,保不證會做出什麼事情。
“我走了,你要記得你說的話,不許忘,我明天再來。”
“不許忘知道嗎。”
“一定不許忘。”
顧栀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似乎在催他快走。
霍廷琛渾身上下都叫囂著激動,一遍一遍地確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他恨不得立馬就到明天。
……
翌日。
顧栀醒來時頭疼的厲害,眼睛貌似還腫了。
她躺在床上,揉著腦袋回憶了一下。
昨晚她跑去了百樂匯,喝了很多酒,哭了,看到了好多狗逼霍廷琛,然後最後又看到了一個狗逼霍廷琛。
她被打橫抱起,回家了,放到床上。
昨晚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顧栀想起自己被放到床上時立馬一驚,然後掀開被子看了看,又動了動腿,確定沒有什麼事後的痕跡和酸脹感,才松下一口氣。
後面的事情她再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了,還越想越頭疼。
算了。
顧栀坐起身,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然後對霍廷琛昨晚突然出現的組做法十分生氣,她去百樂匯享受富婆的生活,他來幹什麼?關他什麼事?
顧栀在心裡連罵了幾句狗逼,才慢悠悠地洗漱,下樓吃早餐。
她扶著欄杆一級一級地下樓梯,轉了個彎,看到霍廷琛坐在樓下沙發上。
霍廷琛一見到她下樓,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
顧栀愣了一下,站在樓梯上,不悅地皺起眉:“你這麼早來做什麼?”
“你不上班嗎?”
霍廷琛一直盯著她,最後直接上樓,站到顧栀面前。
他站在她下面的樓梯上,兩個人的視線約等於平視。
顧栀正想質問霍廷琛昨晚把她弄回來幹什麼,又突然覺得他這個樣子讓她感覺怪怪的,忍不住想往後退:“你……”
霍廷琛:“你記得嗎?”
顧栀:“嗯?”
霍廷琛迫不及待地問:“記得昨晚你跟我說過的話。”
顧栀:“………………”
她說了什麼?
無比茫然。
顧栀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我從你把我送回來之後就不記得了。”
她似乎很好奇,不知道什麼事情讓霍廷琛如此激動,這麼一大早不上班就來了,於是問:“我說了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霍廷琛聽到顧栀說不記得之後,嘴唇立馬變得煞白。
然後往後踉跄了一步,若不是手扶著欄杆,怕是要直接摔下去。
他無比沉重地,對著顧栀寫滿問號的臉。
忽然感覺自己被渣得明明白白。
第59章 第五十九天踹了
顧栀滿腹狐疑地對著霍廷琛一張臉煞白的樣子。
這男人到底是怎麼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呢。
顧栀自認為自己酒品還是可以的,喝醉酒後隻是話多了點兒,看樣子也不過就幾句話,霍廷琛至於這麼要死要活的嗎。
顧栀打了個哈欠,對著身前呆滯狀的霍廷琛:“我是真的不記得了,等我哪天想起來再說吧。”
然後她又有點生氣:“我去百樂匯找樂子,你跑來把我帶走幹什麼,你不許管我,下次再這樣我就開除你。”
顧栀說完,瞪了霍廷琛一眼,然後繞過他,下樓吃早餐。
霍廷琛緩緩地轉身,看著顧栀下樓的背影,有些絕望。
他這輩子怎麼就吊死在了這麼一顆又渣又殘忍的歪脖子樹上。
——
織陽成衣自從搬了制作車間又招了新裁縫之後成品速度加快了不少,東西全是按照顧栀的要求做的,比如說她希望提包裡能多幾個內袋可以把東西分開放,因為以前市面上的提包隻有一個袋子,顧栀的放進去的東西老容易攪在一起弄混,多了幾個內袋後成本沒有太增加,但是卻給用戶的使用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織陽成衣,顧栀看著面前的一排成品旗袍和提包鞋子絲巾,十分滿意。
第61節
但是這麼多件,光靠她一個人帶貨是帶不過來的。
店裡雖然已經有了一定數量的老客,但是酒香也怕巷子深,要想再進一步做大,必要的宣傳也還是要有。
她翻了翻店裡的流水,本以為業績應該在穩步上升,卻發現最近的訂單量不但沒漲,還突然少了不少。
這是怎麼回事?
顧栀問店長,店長表情似乎有些為難,然後給顧栀指了指那份說她傍大款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