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不是親生的才好。”她說:“這樣她對我不好,我也能給她找到理由和借口了。”
如果是親生的,她反而找不到任何為她從小就對自己不好這件事情進行開脫。甚至於周醉醉覺得,她沒到他們那種喪心病狂的地步,應該是因為她還流淌著另外一個人一部分善良的血液。
——挺慶幸的。
——但也很悲哀。
沈南看著她神色,知道她是難過了起來。
他捏了捏周醉醉的手,低聲問:“餓了嗎?要不要喝點粥?”
下午和晚上都沒吃東西了。
周醉醉眨了眨眼,想了想說:“好,喝點粥吧。”
沈南給在外面晃悠的艾澤陽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兩人便提著粥回來了,還順便給沈南買了一個飯。
“謝了。”
夏雯想了想,看向兩人:“晚上要不要我在這陪著吹吹?”
沈南一笑:“不用,你們回去休息吧,有事情我會麻煩你們的。”
夏雯頷首:“那行,有事情隨時找我們。”
“嗯。”
等兩人走後,病房內再次恢復安靜。
沈南給她喂粥喝,小口小口的,兩人就一個喂一個吃,期間沒有任何的交流,但畫面看上去無比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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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惟一拉著段子瑜過來看看她再去睡覺,但看到這一幕之後,她瞬間有點挪不動腳了。
還是不去打擾比較好。
她盯著看了兩眼,拉著段子瑜回了自己病房,而後躺在床上看著在一側看手機的段子瑜,感慨了一句:“哥哥。”
“嗯。”段子瑜漫不經心的答應著。
“我也想喝粥。”
段子瑜一怔,撩起眼皮看她:“確定?”
段惟一梗了下,點了點頭:“確定啊,我晚上也沒吃什麼東西。”
這是實話。
段子瑜頷首,打了個電話,二十分鍾不到,便有人送了一份粥過來。
段子瑜接過,遞給她:“喝吧。”
段惟一:“…………”
她眼珠子骨碌一轉,看向段子瑜道:“哥哥,你說我手怎麼就沒受傷呢。”
話音一落,段子瑜眼神變了變,看向她道:“你手要是受傷了,那人也死了。”
段惟一:“哦,哥哥你太殘暴了。”
“你說誰殘暴?”段子瑜目光沉沉的看她。
段惟一微微一笑,憤憤的接過粥:“我殘暴!哥哥很溫柔!”
她低頭掀開被子,捧著粥準備開吃。
結果還沒送到自己嘴裡,粥就被段子瑜搶了過去,他微垂著眼睑,拿著一側勺子給她挖了一口,眉眼專注的吹了兩口,才送到她嘴邊:“吃吧。”
段惟一看著,瞬間就笑了。
她眉眼彎彎的嗯了聲,張口喝粥。
“哥哥你真好。”
段子瑜眼皮都沒抬,漫不經心的嗯了聲:“安心吃。”
段惟一偏不,她話多,特別是在段子瑜面前,跟個小話嘮一樣。她碎碎念著:“哥哥你這麼好一定可以找到一個非常漂亮女朋友的。”
段子瑜手一頓,撩起眼皮警告的看她眼:“還吃不吃?”
段惟一噎了噎,連忙道:“吃吃吃。”
這個話題不能聊,那家換一個繼續。
總之,她安靜不下來。
一碗粥吃了一半,段惟一就吃不下了,她看向段子瑜:“哥哥吃吧,浪費食物不好的。”
段子瑜沒吱聲,但還是一言不發的把她剩下的食物給吃完了。
吃過後,段惟一才嘆了口氣說:“哥哥你晚上就在這裡守著我嗎。”
“不然呢。”
段惟一:“……想要漂亮姐姐守著我。”
段子瑜磨了磨牙,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現在不能跟病號計較太多,這才躺在了沙發裡。
“要睡覺了喊我。”
“喊你有什麼用,你又不能陪我睡。”段惟一脫口而出的。
段子瑜一頓,喉結滾了滾,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這邊:“我要關燈。”
“哦。”段惟一看著他背影撇撇嘴,嘟囔著:“沒趣。”
*
晚上沈南陪著周醉醉在醫院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她剛醒來,便聽到沈南在說話。
“我回隊裡一趟,你再睡會。”
“嗯。”
沈南摸了摸她腦袋,先去了一趟醫生辦公室,這才離開。
等周醉醉再次醒來的時候,沈母來了,時間也指向了九點。
她一怔,看向沈母:“媽,你怎麼來了。”
沈母睨她眼,眼裡滿是心疼:“你這孩子,出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告訴我,要不是沈南要我來照顧你,估計現在還不願意告訴我。”她說著,伸手抱了抱周醉醉,輕聲說:“我們吹吹,是有人疼的。”
周醉醉那一晚上沒出現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沈母知道,她最需要最渴望什麼。
她嗯了聲,像是孩子一樣在沈母懷裡蹭了蹭,啞聲道:“謝謝媽。”
沈母:“我們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謝。”
她看向周醉醉,眼裡全都是心疼,那兩人是變態吧!竟然對孩子都這樣下手。
一想到這裡,沈母就氣的牙痒痒的,恨不得當面去削他們一頓。
周醉醉嗯了聲,壓了壓自己的眼淚。
“來,媽給你熬了雞湯,還熬了骨頭粥。”沈母笑著說:“先去洗漱一下,再來吃。”
“好。”
兩人在病房裡吃東西,基本上是周醉醉在吃,沈母陪在一起。
過了會,等她吃完後,她才看向沈母:“沈南早上給您打得電話嗎?”
沈母笑著點頭:“六點多。”
得虧她醒來了,不然把兒子打一頓。
兩人在病房裡聊著,而此刻的沈南,正在辦公室挨訓。
其實昨天就應該回來被訓了,但大隊長也是通人情的,考慮到他老婆受傷,給了他一晚上的緩衝時間。此刻,正掐著腰指著沈南罵。
“你知不知道昨天這麼做的後果?”
他指著沈南訓:“昨天周燃要是沒讓人拉住你,你是不是真要把人給打死。”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正在考核的重要階段!現在的一言一行都很重要。”大隊長都要氣死了:“你是不是不想往上面升了!”
沈南近期正在考慮往上升,說實在的,隊裡的每一個人都覺得他能往上進步一個大臺階,而不是停留在這裡。人都是往高處走的,而現在正好是重要的一個考核階段,結果就在這當口,他就給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如果是走的正常流程對待敵人,肯定是沒問題的。
可前提是,當時人已經被控制住了,沈南還狠戾的揍了人,甚至把人手腳都給弄斷了,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沒服從命令,並且過於衝動了。
軍人最忌諱這兩點。
到時候考核一旦被有心人利用起來,沈南絕對過不了。
沈南沒吭聲,就任由大隊長和政委兩個人輪流訓斥。
好一會之後,兩人口水都說幹了,這才看向他,恨鐵不成鋼:“臭小子給我說話!”
沈南:“報告,當時忍不了。”
“我他媽……”大隊長氣的,當場就要踹人,被政委給拉住了。
“我他媽也忍不了了!”
沈南:“…………”
他沒躲開,被大隊長給踢了一腳。
雖然很氣憤,但其實沒什麼力度。他也知道,大隊長和政委都是為了他好。
過了會後,大隊長的氣勻過來了,才看向他:“知道隊裡對你是什麼懲罰嗎。”
沈南敬禮:“報告,無論是什麼懲罰我都接受。”
大隊長嘖了聲,剜他眼:“你就給我剛!”
他擺了擺手,氣的要吐血:“關三天禁閉!其餘的懲罰還在討論中。”他厲色的看他,警告道:“這三天給我好好反省,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
沈南抿了抿唇,想要說點什麼。
“能不能……”話還沒說完,被大隊長給駁了回來。
“不能。”
就這樣,沈南被關了禁閉。
而周醉醉,是在高卓和小童他們過來看自己的時候才知道的。
*
“關禁閉了啊。”周醉醉看向高卓,皺了皺眉:“是犯了很大錯誤嗎?”
高卓想了想道:“那天的事情隊長是有點衝動,對我們這個職業來說,衝動過頭了,會被懲罰的。”
小童補充:“而且隊長最近在考核階段,往上升,因為這事被人抓住了把柄,估計審批不下來了。”
他說:“所以大隊長生氣,懲罰的重了點。”
周醉醉了然的點了點頭,看向他們:“謝謝你們來看我。”
“沒事。”高卓擺了擺手說:“嫂子你現在好點沒?我們可是要回去給隊長報告的。”
他笑著道:“隊長來不了,但我們能來,所以每天給隊長匯報一下情況。”
聞言,周醉醉笑:“挺好的,讓你們隊長安心關禁閉,三天後見。”
沈南在聽到自己老婆這樣說之後,很無語的繼續寫檢討。
他老婆一點都不是親老婆,都不想自己的。
哎,沈隊長是真的苦。
接下來的三天,白飛揚和陳銳鋒來過,其他的幾個隊友也來過,分了三批,每天一批人過來看她。讓周醉醉都有點受寵若驚。
好在在第四天早上時候,周醉醉剛醒來,便發現病房裡有人在走動著。
她愣了下,才睜開眼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