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在身旁睡著,他小心拉過毯子為她蓋上,看了眼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梁深後,又淡漠收斂視線,想了想,還是往過丟了一塊毯子。
梁深頓時被砸醒,他茫然看著周遭,半天才回過神。
吧咂吧咂嘴,傻乎乎問:“媽呢?”
“回了。”
“回哪兒?”
“幸福小區。”
“哦。”梁深打了個哈欠,“爸,我餓。”
他冷冷淡淡:“餓著。”
梁深:“我是小孩子,挨餓不好。”
林隨州看過去:“你看我還活著嗎?”
梁深點頭。
他說:“那你死不了。”
“……
總覺得他爸心情不是很好。
梁深摟著毯子,小貓咪似的看著林隨州,怯生生的再也不敢說話,此刻才暗自懷念起江糖,起碼……魔鬼媽媽再壞也不會讓他餓肚子,唉,早知道當初就不隨便浪費糧食了,想著想著,梁深在心裡默背起憫農來。
靜默時,他淺聲開口:“奶奶明天會來,不準告訴她我們離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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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回過神,小聲嘟囔:“我能回幸福小區嗎?”
“不能。”
意想中的回答。
接近林家大門時,司機車速慢了下來,他隱約見前面有人影晃動,眯眯眼,依稀辨認出那是個女人的身形,司機不由說:“先生,前面那個……是太太嗎?”
聞聲,林隨州抬眸看了過去。
江糖在夜風中環著雙臂,低著頭百無聊賴的踹著腳下的小石子,他眉心擰了下,又很快舒展,笑意如同春風般拂上面頰。
開門下車。
林隨州隨手帶上罩在梁深身上的那面毯子。
“瞧瞧,這誰?”他說著取笑的話,手上卻輕柔的把毯子裹在她略顯單薄的肩上。
在冷風中等了會兒的江女士吸溜了下紅彤彤的鼻子:“我是想見一下前婆婆,你不要誤會。”
主動和被動有很大的差別。
何況江糖真的很喜歡林愛國女士,又很掛念之前在醫院的事兒,如果這次見了,她想親自問問出現在醫院的到底是不是她。
“先進去吧。”林隨州攬著她向裡面走。
突然,後面傳來司機的聲音:“先生,梁深少爺和小公主呢?”
林隨州:“……”
嗯,完全忘了。
忘的一幹二淨。
*
林隨州讓小高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等孩子們都睡下後,他挑了瓶紅酒,端著兩支高腳杯敲響江糖房門。
咔嚓,房門打開。
她剛洗完澡,頭發吹了半幹,身上穿的還是結婚時常穿的那件睡衣,薄紗長袖,微透,勾勒出身體曲線,朦朧的誘惑之美。
林隨州的眼神不自覺被她那副美人皮迷惑,可也隻是短短一瞬。
“喝點?”
江糖瞥了眼,讓開門:“好啊。”
他順勢而入,斟了兩杯紅酒。
“就喝一小口。”江糖用手指比劃了一個距離,“我怕喝醉出事。”
林隨州笑了聲:“怕失身?”
江糖臉色一變,“你這人能不能不要這麼粗俗?”
他說:“比起行動來,我覺得我的言語很紳士。”
“……不要臉。”
“謝謝。”
“……”
江糖懶得和他多說,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後,起身送客:“我要睡了。”
他身形微動,抬手指了指自己缺掉的眉頭:“先教我畫眉。”
江糖一臉問號。
“這樣我沒辦法去公司。”
“你大半夜過來就是讓我教你畫眉?”
面對著江糖不可思議的視線,他從容的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她是覺得林隨州真有病,病的不輕。
本以為他是過來打什麼壞點子,可是……哪門子的前夫會半夜三更找前妻來畫眉啊!!腦子進水了吧?!
二人陷入僵持,他遲遲沒有動身的意思,江糖深吸一口氣,任命的拿過小鏡子和眉筆到他身邊,最後繞到林隨州身邊,微微附身,一手扶著沙發靠背,一手握筆。
“你眉形很好看,不用怎麼刻意畫,用黑色眉筆照著眉形輪廓慢慢填充,像是這樣……”
江糖一邊說著,一邊捏著林隨州的臉幫他描眉。
二人離的很近。
他視線正對著她胸口。
林隨州總覺得她身上有一股奶糖的味道,不膩,甚甜,讓人想一聞再聞。
說話間,她口齒間的紅酒香氣讓他醉了幾分。
林隨州睫毛微抬。
燈光輝映下的臉明豔似火,她一直很好看,尤其一雙眼,生動明亮,像是蘊藏千萬銀河。
自從離婚後,林隨州就覺得前妻過分的迷人。
視線不禁下滑,無聲無息肆虐過她全身上下,從兩人分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了夜生活,都說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是他忙於工作也不怎麼想這茬,平日裡一回家倒頭便睡了,清心寡欲活像是和尚。倒是現在……江糖讓他沉睡的獸欲徹底覺醒。
林隨州喉結滾動,嗓間幹澀的厲害,看著她的一雙眼眸像是有團暗火在燃燒。
“江糖……”林隨州沙啞著嗓子,“我胸口有些疼,你幫我看看。”
“啊?”
“很疼,快點。”
他臉色漲紅,不像說假。
江糖忙放下眉筆,伸手拉開他身上睡袍。
寬大的衣袍松松垮垮向兩邊裂開,露出他小麥色的皮膚和性感結實的肌肉紋理。江糖呼吸一窒,頓時被眼前的男色迷了眼。
“沒事兒呀?”半天回神,她臉上佯裝淡定。
“嗯,好些了。”林隨州慵懶往後一靠,半端起紅酒送入口中,一滴猩紅從他嘴角滑落,緩緩沒入修長的脖頸……
江糖咕嚕聲吞咽口唾沫,被他這個動作撩的全身滾燙。
這年頭美色當道,男人沉醉女人凹凸有致的身線;女人也沉迷男人性感有力的肉體。
她自認自己是個俗人,就算表面端的清高,也還是逃不過欲望勾引。
“林總,我覺得你胸口真的有些受傷,我幫你按一下吧。”說著,江糖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輕柔按摩時,他皮膚溫度愈發滾燙。
林隨州眼神逐漸迷離,喉間發出意味不明的輕喘。
江糖被他的呻吟勾的魂兒都掉了,半彎下身,紅唇貼上他鼓起的喉結。
林隨州呼吸愈發急促,聲音斷斷續續:“這是我家,你不要亂來。”
江糖有些心虛:“我沒亂來……”
“我要回房了。”他皺眉推開江糖,搖晃起身,踉踉跄跄向門邊接近。
很顯然,他是喝多了。
眼看林隨州要跌倒時,江糖急忙過去扶住,瞬間,男人的體重全部壓在她身上,江糖腳下不穩,重重摔倒在身後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他在上面,她在下面,身體緊貼,曖昧異常。
江糖被他的重量壓得昏昏沉沉,意識尚未回神時,一雙唇覆蓋上來。
像是積壓許久的吻,此刻如數傾瀉,粗暴直接的讓她快要窒息。
“你……”
熱吻下滑,他喘息著,聲音含糊不清:“我喝醉了,你不要亂來……”
“……”
第49章
晨起。
江糖睜開眸,暖陽灼目。
她翻了個身,發現自己正在男人懷間,望著他胸膛那刺目的痕跡,昨天所發生的一切頓時重回記憶。
孤男寡女,深夜醉酒,現在赤身裸體,共睡一床,很顯然發生了什麼。
如果沒記錯的話,昨晚上還是她強上。
江糖腦袋突然開始疼,心裡覺得有些不妥。
這在別人家裡,趁著人家醉酒亂來一通,不妥不妥,實在不妥。
靜默時,身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他睫毛顫顫,悠悠轉醒。
江糖看過去,小聲問:“醒了?”
“嗯。”林隨州意識不甚清醒,他揉揉眼,迷迷糊糊去找時鍾位置。
“七點了。”
“嗯……”
江糖咬咬牙,低低提醒道:“昨天……?”
昨天?
林隨州總算醒過來,他警惕看向江糖,手上的被子不禁往身上拉了拉。
江糖撓撓頭:“你喝高了,我也喝的有點高,就……”
林隨州皺眉,唇線緊繃:“你對我做什麼了?”
他的質問更讓江灘心虛的緊,無比痛恨起昨夜的自己,被什麼男色迷惑不好,非要被這朵霸王花迷惑,可事情都發生了,總不能裝作什麼都不在意。
江糖拉過包包,從裡面掏出一小沓子紅鈔票遞過去:“這一千塊是我的小小心意。”
林隨州:“……”
林隨州:“………………”
他顫著睫毛,幽邃的眸中滿是愕然:“我就值一千?”
江糖也說:“林總,你不要瞧不起自己,我這是心意,又不是睡你的錢。”
“操。”他第一次爆了粗口,憤怒的小表情讓江糖覺得真他媽性感。
還好,江女士把持住了自己的獸欲。
“你不要就算了。”
正要把毛爺爺重新收回錢包時,一雙骨骼修長的手橫了過來,奪去那沓子鈔票。
他垂著眼睑,手指飛快的數過:“九百,少一張。”
說著,手掌伸過,面無表情:“給我。”
江糖眼皮子狠狠一跳,這才想起其中一百塊錢被自己昨晚上拿去打車了,看著那寬厚的掌心,江糖任命的去翻錢包,她先拿出一張十元,又找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塊零五毛,最後從側口袋翻出個不知放了多久的一毛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