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糖笑眯眯:“不吃的話一天都不要吃了。”
“……”
梁淺倒是很乖的沒有挑三揀四,她夾起一塊褐色的土豆,左右看看,放在嘴裡,嚼了兩口後,小臉立馬皺起:“酸……”吐了吐舌頭,“辣……”最後定下結論,“難吃。”
見妹妹這個模樣,梁深咕嚕聲吞咽口唾沫,哆嗦著手用小勺子舀起一勺魚湯,瞬間,他的表情有了實質性變化:“鹹……”
“這個好辣!媽媽好難吃!”
見孩子們這個表情,江糖很是懷疑,她覺得這些熊孩子再為難他,當下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然後——
“……什麼玩意!!”
江糖辣的往嘴裡灌水,明明是按照腦海裡的記憶做的啊,為什麼會是這個口味?
“大哥你別吃了,會死人的!”
視線裡,初一吃相優雅又平靜。
江糖看了過去,他乖乖往嘴裡塞著飯:“別挑了,媽媽第一次給我們做飯,已經很好了。”
梁淺弱弱:“可是很辣……”
初一說:“辣就多吃些飯。”
梁深小小聲:“很鹹……”
初一說:“鹹就多喝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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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
一碗飯很快吃完,初一放下碗筷,慢慢用紙巾擦拭著嘴角,微笑看向江糖:“謝謝媽媽給我們的午餐,很好吃。”
“……”
“…………”
好吃個鬼。
見大哥都吃了,剩下兩個孩子也不敢抱怨,埋頭啃著硬邦邦的幹米飯。
梁深心裡恨死江糖了,他覺得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把飯做的那麼難吃,故意折磨他。
“我吃飽了。”
勉強把米飯扒拉幹淨後,梁深悶悶不樂跳下椅子。
“我也吃飽了。”梁深小心翼翼看了江糖一眼,跟著哥哥跑上了樓。
“媽媽慢用。”
這下子人全走光。
江糖……呆若木雞。
她不服氣的把飯挨個兒嘗了兩口,難吃,真的難吃,可以說這玩意是在挑戰味蕾極限。
江糖丟下筷子,打開聊天面板。
【賢妻良母-江糖糖:田甜你真的會做飯嗎!!我今天用你的手藝做了一頓飯,口味太重了!!】
【撒旦-聖母:勇士啊,你竟然真的敢用她的技能。】
江糖暗叫不好:什麼意思?
【聖母-撒旦:喪屍的味蕾和人類不一樣,他們口味非常重,所以田甜覺得自己做的不錯,可是……】
【賢妻良母-江糖糖:……】
【喪屍王-田甜:哎?很難吃嗎?我那群朋友覺得很不錯啊。】
【賢妻良母-江糖糖:我默默問一遍,你平常都給誰做飯?】
【喪屍王-田甜:嘿嘿,給安全區外的喪屍朋友啦,現在世界末日,食材和調料比較難找,我每次都是偷偷從基地帶出來的,我做的麻辣四川人可好吃呢,吸溜……】
【賢妻良母-江糖糖:……打擾了。】
以後……還是少下廚為妙。
關閉頁面,江糖一抬眼就見男人向外走來。
她急忙起身:“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林隨州脫下外衣:“嗯,下午沒什麼事,就先回來了。”
“那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他松開領帶,瞥向桌上那溫熱的飯菜,“今天做的紅燒肉嗎?”
江糖:“……那是土豆燉肉。”
他卷起袖子,拉開椅子坐下:“隨便什麼,幫我拿個碗。”
江糖有些尷尬:“你要不、再讓廚師給你重做一份?”
“不用了,我覺得這個挺好的。”
他環視一圈,直接拿過初一用過的碗筷,在江糖注視中,林隨州撿起一塊肉放在嘴裡。
他慢慢咀嚼,眉頭緩緩皺起,鼻翼輕輕顫顫,喉結滾動,端起半杯水一飲而盡,語氣冷淡:“廚師該換了。”
江糖攪著小手手,不好意思說:“那個……其實是我做的。”
林隨州:“……”
林隨州:“…………”
“是、是有點難吃。”見他沉默,江糖一屁股坐下,“好吧,是很難吃,我也沒想到會這麼難吃。”
他手指攥攥:“其實也還好。”
江糖一副見鬼的表情:“你是認真的嗎?”
林隨州點點頭:“味道很抽象,很有藝術感。”
江糖:“……”
他又說:“不過藝術隻有一次就好了,以後還是多交給廚子吧。”
江糖:“……”
嚶。
其實她真的很想變成賢妻良母,可是……江糖直接死於第一步。
幾日後。
江糖發現自己微博爆了,私信評論一溜煙的全是666,大佬惹不起惹不起,給大佬遞茶等等等等。
緊接著,江糖看到熱搜最後一條東方速報被某公司收購。
東方速報?
這不就是那個為了紅瞎寫一通的狗媒體嗎?
破產了?
懷著困惑的心情,江糖點開熱搜,上面寫,東方速報於四月二十日被某家公司收購,先準備改造成超市。
改造成超市?
她進入東方速報主頁,發現這個官方號已被消號。
——大佬啊!說破產就破產!
——真的是一拳一個小朋友。
——惹不起惹不起,從報刊到超市可以說是很牛逼了。
——天,大佬你還缺腿部掛件嗎?上過大學的那種。
——姐姐,我粉你了,我有預感你會紅。
江糖:“……”
她能說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難不成是……
靈光忽現。
江糖起身來到書房。
偌大安靜的書房內,男人棲身在黑色皮椅上,夕陽的脈脈餘暉揮灑在他身上,繾綣溫柔,如同畫卷。
江糖抿唇,輕輕敲了敲房門。
書頁摩挲,他尚未抬頭:“進。”
“是我。”
聞聲,林隨州看了過來。
“有事?”
“那個……”她掌心輕輕在褲子上蹭蹭,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眼見他神色有些不耐,江糖急忙說,“東方速報破產了,你知道嗎?”
林隨州眸光微閃,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沒聽過,東方速報是哪個?”
“就是之前瞎寫的那個……”她咬了咬下唇,“他們家被收購了,不是你做的嗎?”
林隨州嗤笑聲:“不是,我才不會這麼無聊。”
“……也是。”
不知怎麼,得知到答案的江糖竟然松了口氣。
她身子驟然放松,笑意盈盈看著他:“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工作。”
說完,轉身離去。
啪嗒。
房門閉合。
夕陽已快褪去,天邊浮現出一道細碎的黑光,他英俊的眉眼籠罩其中,深沉而又寡淡。
林隨州緩緩將桌上那份合約鎖在抽屜裡,修長的指尖微微翻過一頁書紙,最終,歸於寂靜。
江糖已經回了屋。
她堅信報刊不會自己倒臺,如果不是林隨州做的話,那肯定就是——
夏懷潤。
江糖蹙眉,可是為什麼呢?難不成是要讓她面子好看?或者是夏懷潤的發聲引起報刊不滿,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發表了對夏懷潤不妙的言論,這才觸怒了夏懷潤。
除了林隨州,隻能是夏懷潤。
可是直接詢問的話……未免有些唐突,好像搞得是他特意為她做的一樣,免不了讓人家多想。
江糖煩躁的撓撓頭,點開私信的手來回放開收緊。
正在此時,私信突然進入。
是夏懷潤。
【夏懷潤:如你所願,東方速報破產了。】
如你所願?
江糖一愣,還真的是他?
【一拳一個小朋友:我也沒做什麼……】
【夏懷潤:這種媒體的確沒必要留著,你要保護好自己隱私,千萬不要把電話號碼透露出去,小心記者騷擾。】
【一一拳一個小朋友:我知道……】
她想了想,打字說:謝謝你,夏先生。
【夏懷潤:不用謝我,我也沒做什麼,何況你上次已經謝過一次了。[可愛JPG]】
沒想到他還會發表情包。
江糖不由笑出了聲。
【夏懷潤:我先走了,再見。】
【江糖:是要去工作嗎?路上小心。】
【夏懷潤:不是,是要給籮籮找個舞蹈老師。】
舞蹈……老師?
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