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他身上肯定有點事。
45.
我抓起弟弟的胳膊,擼起他的袖子,沒想到露出一道道傷痕,一看就是新添的,我簡直要氣瘋了。
「怎麼回事?誰打的你!」越是憤怒,我越是冷靜。
弟弟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我用眼神示意柳承安,他立馬會意:
「弟弟說就是了,朕定會為你做主的。」
弟弟立刻毫不猶豫地說出來:
「柳承祜,是端王世子柳承祜。姐姐、姐夫,他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打我啊,嗚嗚嗚嗚。」
我先是對車夫說:
「先不回家,去端王府。」
然後用一種平靜到可怕的神色看著柳承安,他趕忙表示:
「出了好幾服的親戚了,我和他們不熟的。到時候婧怡你隨便教育報復,我絕無二話。」
然後就縮到一邊和弟弟相互依靠去了。
隻留我一個人,坐在馬車中間,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子,綁好,打開馬車暗格開始挑選順手的武器。
匕首,會流血,不行,太血腥了;雙節棍,我不會耍,不行;錘子,不太好控制力道,不行;斧子劈起來更血腥,不行……
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合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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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到時候還是先給他們一個忠義侯世子同款大逼兜,先扇懵了,後續上手打,反抗程度會低很多。
46.
在路過某處知名娛樂場所怡紅院時,車夫慢慢停下車,在外面問我:
「大小姐,我看見端王府的馬車在那邊,我們是過去還是繼續去端王府?」
「過去。」
「不可!」「不行!」
兩人異口同聲地阻攔我。
柳承安開口勸我:
「婧怡,我們可以在他們回家路上打啊,不必去那種地方。」
我虛心接受了他們的建議,但不執行。
我跳下馬車,氣勢洶洶地向著怡紅樓走去。
47.
剛進去我就後悔了。
之前在邊城進清風樓,裏面的人大多很矜持,姐妹們很少會在大廳就對著男倌動手動腳,大家一般都去包間裏。
怡紅樓就不一樣了,對我的視覺是一種巨大的沖擊,我進了大廳,隻想高喊一聲:
麥艾斯!
弟弟追上來,一把捂住我的眼睛:
「姐,我們……」
這時一個老鴇走了過來:
「兩位,我們這不讓自帶姑娘的。」
弟弟說話都磕巴了:
「胡說什麼呢!我們……我們……」
「端王命我們來找世子回府,你趕緊帶路,不然耽誤了大事,有你好看的。」
老鴇被我唬住了,帶我們去了柳承祜的包間。
48.
我看著包間裏糜亂的場景,胃裏一個勁地犯惡心。
柳承祜和那個女人正在床上那啥呢,我沖進去給他倆嚇得一哆嗦。
我伸手把他從床上拽下來,按在地上,先給了一個大逼兜,用力程度和當年打渣男未婚夫不相上下,他自然難以抵抗,把他打得腦瓜子嗡嗡的。
然後上手猛捶他一頓。
剛開始還有點掙扎的跡象,沒幾下,他就不反抗了。
床上的女人被嚇得尖叫:
「啊——來人啊,世子……唔!唔!」
我捂住她的嘴,告訴她我不想難為她,讓她趕緊穿衣服出去,她連連點頭。
打完世子,隔壁包廂,他的小跟班們也沒逃過這頓打。
區別在於,端王世子我打算親自給端王送回去,其他人繼續在包廂的地上躺著。
49.
我帶著半死不活的世子到了端王府門口。
一路上柳承安都老老實實的,不敢再和我插科打諢,大概也是怕我打他吧。
車夫得我的授意上前叫門:
「你們世子回來了,讓你們王爺親自出來接!」
門房趕緊進去通報,不一會端王被一個小妾攙扶著,帶著一大群家丁沖了出來。
我拎著半死不活的世子站在馬車邊等他。
端王指著我的鼻子,對著我大罵:
「大膽,哪來的賤民竟敢對我兒子下如此毒手!」
「賤民?我,驍勇侯府嫡長女程婧怡,人是我打的,他敢欺負我弟弟,我就敢打他,有本事就去告我,你就算是告到禦前,我也不怕你。」因為皇帝剛才目睹他的慘狀啥話也沒說,還誇我了,哼。
「你你你,你給本王等著!」
「哦對了,」我看著那位扶著端王的小妾,她眼神躲閃,低著頭,好像生怕我看清她的模樣,「王爺身邊這位,是世子的侍妾吧。嘖,剛才我在怡紅樓找到世子的時候,她和世子正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呢。」
投下一顆世子與王爺侍妾偷情的炸彈,我登上馬車快樂地回了家。
帶著柳承安一起。
50.
沒想到吃個飯的工夫,端王就帶著世子找上門了。
父親聽完端王的控訴,表示自己家堅決不會道歉,我聽完很欣慰。
我從府裏走出來,身後跟著穿著龍袍的柳承安。
對面父子倆看得瞪大了眼睛。
端王看著柳承安摟在我腰間的手,咬咬牙,還是跪了下來,想讓柳承安幫他申冤。
我則是一臉興味地看著他,想看看他能說出什麼話來。
柳承安一臉平靜地對著被我打得鼻青臉腫的世子說:
「端王世子,朕並沒有看出你與之前有何不同,莫要再憑空誣陷婧怡了,回府去吧。」
皇帝都這麼說了,端王不敢再糾纏下去,隻好含淚回府,強行咽下這口氣。
51.
我和柳承安關系又恢復到了從前那樣,不過因為他要上朝、處理政務和批奏摺,我要忙著巡店,所以我們的約會時間特別少。
這也導致他越來越黏人,一見面就想貼在我身上,見過他這副面孔的弟弟顯得有些幻想破滅。
「沒想到陛下私下裏是這樣的。」
這天,柳承安來找我時,我正和酥糖在查賬。
52.
柳承安第一次見到酥糖就產生一種危機感。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眼前這個和婧怡一起創業的男人,也喜歡婧怡。
趁著婧怡出去找東西,柳承安率先發起進攻:
「不知道公子是怎麼與婧怡認識的啊?」
酥糖果斷察覺到了對面男子對自己的敵意,故意說:
「我和婧怡啊,那天婧怡去逛清風樓,我是樓裏的頭牌,她一擲千金,隻為見我一面,這才認識的。」
噌——柳承安感覺自己被刺了一下,婧怡居然還去逛過男倌館!!
柳承安笑得有些勉強:
「原來是這樣啊。那公子脫離風塵後可有心儀之人,若是情投意合,朕可以幫你們賜婚啊。」
「那真是多謝陛下了。」
噌——輪到酥糖感覺自己被刺了,他和程婧怡的身份差距,才是他一直不敢表白的最大原因,現在竟被情敵一句話點出來了。
這一個來回,兩人均傷亡慘重。
53.
我剛一回來就看見他倆臉色都不太好看。
「怎麼了這是,臉色這麼不好?」
柳承安搶先一步給他上眼藥說:
「我說酥糖公子若是有心儀之人可以來找我賜婚,但他好像不太領情啊,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讓我瞬間想起酥糖之前的那個讓他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心動對象。
我埋怨地說:
「你別跟著瞎摻和了。」
然後轉頭對著酥糖道歉: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今天的賬就對到這裏吧,我先走了。」
我拉著柳承安趕緊走了,路上我告訴他了酥糖悲慘的戀愛史,他表示特別同情,並保證以後不會再提這件事後,我欣慰地笑了。
54.
酥糖一個人在屋子裏,捂著臉坐了很久。
「果然啊,對他是責怪,對我是客氣,我寧願你也責怪我,也不想要那句道歉……」
柳承安坐在馬車裏,懷裏抱著程婧怡,心裏樂開花:
「又是兵不血刃解決情敵的一天。」
55.
據後世史書記載,昌文帝柳承安於昌文四年,立驍勇侯嫡長女程婧怡為後,帝後二人鸞鳳和鳴、伉儷情深,婚後育有一子一女,百年之後二人合葬於皇陵。
野史記載,昌文帝為皇後程氏廢除後宮,許皇後經商置地之權,甚至修改宮規,隻因皇後不願被困在宮闈之中。
56.小番外
我睜開眼,隻見滿目白色。
我這是在醫院裏?
我有些恍惚,我不是已經老死在慈寧宮了嗎?
我在古代生活的這五六十年,難道是我做的一場夢?
我在工地出了事故,老闆賠了我一大筆錢。
我還清了債務,剩下的錢我決定回去重新讀書考個大學。
一年後。
我站在 Z 大門口,看著眼前將要生活四年的學校,心裏充滿著豪情壯志。
這一年我拼命學習,心無旁騖,隻是每晚做夢都還是會想起柳承安……
說到底,隻是一場很長的夢吧,我現在能做的是應該向前看,而不是沉湎於那個好似真實的夢。
我拉著行李箱走向新生接待處。我突然看見右前方有個男人的背影很像柳承安。
我抑制不住心裏的激動,上前攔住他。
看著他熟悉的臉,我隱約記得他好像是我高中時候的男神,長得和柳承安有九分像。
「那個,這位同學,請問你知道柳承安嗎?」
好尷尬,我忘了他叫啥名了,隻能叫同學。
隻見他靠近我,直接給我來了個壁咚。
「程婧怡,雖然我們是高中同學,但我現在是你的學長,以後記得叫我李騁桉學長,還有,」他抬起我的下巴,「我不知道柳承安,我隻知道程婧怡和柳承安。」
在他吻上來之前,我推開了他:
「我天,雞皮疙瘩掉一地了,你怎麼變得這麼油膩啊柳承安,下次壁咚之前能不能先看看環境,這墻多臟你看不見嗎?」
於是,在很久很久以後的現代,程婧怡還是跟她的承安在一起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