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在力量上天生就比男的弱,所以你記得,拼力氣是最後的選擇。」
「赤手的時候要想著眼睛、鼻子、下體,拿刀的時候去找動脈。」
「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卸掉對方的力,那後面的打鬥,對你來說就注定是劣勢。」
我點點頭:
「知道,我隻有一次機會。」
隻要失敗,我一定會被他們用各種辦法調教成最弱小無害的樣子。
永遠不可能翻身。
8
我越長大,屬於母親身上的特質就越來越多。
比如身體十分敏感,在同樣的力度下,我感受到的疼痛是別人的5倍。
比如恢復能力超出科學的驚人,不管怎麼暴曬,一個星期左右我的皮膚就會恢復白嫩。
不管被打成什麼德行,第二天傷勢就可以好一大半。
比如我的五官越來越像母親,漂亮得讓靳霜都不可思議。
我面無表情地給自己纏上束胸,戴好拳擊手套。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的整個世界都是一本嬌妻文。」
十四歲那年,我在學校裡看到了被安排好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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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敏洲帶著他的兒子來到了我所在的高中。
作為校董和好爸爸,他在周一的升旗儀式上給全校師生講話。
老師們列舉他做過的公益,帶著無限欽佩的神情跟我們講這個人在各個領域的貢獻。
與此同時,顧敏洲打著領帶,戴著眼鏡,人模狗樣地說:
「孩子是我們的未來,是最純潔的畫布。而學習則是你們創造未來的基石。」
「我希望同學們可以不忘初心,永遠堅定地追尋夢想。」
「顧氏集團會敞開大門等你們長大成才的那天。」
看著周圍師生仰頭崇拜的樣子,我不顧形象地笑出眼淚。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的「顧爸爸」,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兒子,還是個立著愛妻人設的慈善家。
他說孩子是未來,是最純潔的。
哈哈哈哈哈,真好笑。
顧敏洲的兒子叫顧澤,繼承了他爸傲慢不可一世的臭毛病,無論何時都自信從容。
他在自我介紹的最後,把毒蛇一般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意味不明地笑道:
「我相信,未來的日子,我會非常開心。」
新買的蝴蝶刀在我手裡乖乖地躺著,手腕一動便被甩成各種形狀。
顧澤盯著我,我也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他想知道我這個繼承了特殊體質的女孩到底嘗起來有多特殊。
而我想,殺了他。
我的爸爸,怎麼能有其他孩子呢?
9
顧澤的手段很老套,他找了很多人來霸凌我。
造黃謠、搶東西、孤立,甚至會找一些混社會的女孩子來打我。
她們把我關在廁所裡,脫光我的衣服,拍下我驚慌失措的照片,用尺子在我的胸前抽打。
她們圍成一圈,等著我絕望崩潰,好給她們的主子發信號。
可我沒有,我隻是看著她們笑。
她們下手越重,我笑得越開心。
直到最後,我對著一個人的鼻子就咬下去,咬得滿口鮮血,還是在笑。
她們被我嚇壞了,手忙腳亂地把那個受傷的小姑娘拖出去,指著我大喊瘋子。
我漫不經心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然後蘸著血跡在臉上畫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顧澤就是這個時候走過來的,他靠在廁所後面的墻上,點了一支煙。
「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一些。」
煙圈從他的嘴裡吐出來,我慢慢地走過去,一巴掌把他的煙從嘴裡打掉。
尾指的指甲在他臉上留了一道血痕。
「學校有規定,不能抽煙。」
走的時候我聽到顧澤嘴裡連著發出好幾句臟話,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擠出來一句話。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你和你那個媽這麼招男人喜歡嗎?」
我吐掉嘴裡的血,停下腳步。
「因為你和你媽天生就是被人幹的婊子,你們的身體可以幫助我們更健康,更年輕。等你十八歲也會成為我們的玩具,到時候你會哭著求我。」
他走過來,靠近我,在我的耳邊緩慢地說出這樣的話。
用十足輕蔑侮辱的語氣。
我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來控制自己,剛才被霸凌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隻有無窮的憤怒沖上我的心臟和頭頂。
顧澤看著我的樣子,自顧自地笑了笑。
「成為我們上等人的金絲雀不好嗎?你回去問問你媽,她是不是很享受啊?」
「吃喝不愁,奢侈品包包隨便買,不管什麼成色的珠寶隻要你喜歡,我就直接可以拍下,你會過上許多人一輩子都想不到的生活。」
「小由,你還是沒有吃過苦,如果你和你媽一樣,是從貧民窟爬出來的下等人,就知道我們的好了。」
我的脖子和後背,起了一層黏膩的冷汗,牙齦幾乎被我咬出血來。
我現在有十幾種方法可以殺了他,我可以用這件衣服勒死他,可以拔出刀來扎進他的頸動脈,我也可以一拳一拳地把他打死……
可我不能,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
於是我蹲下去,雙手抱住膝蓋,一點一點蜷縮,蜷縮成弱小可憐的姿態。
蜷縮成被他徹底擊潰的樣子。
顧澤終於暢快了,他伸出手,輕柔地撫摸我的背。
「別怕,哥哥會對你好,會保護你的。」
實在沒忍住,我推開他跑回衛生間,嘔吐起來。
當天晚上,我叫靳霜換了個對手,毫不客氣地把那個窮兇極惡的對手打殘。
10
有顧澤在,我白天的睡覺時間少了很多。
他不厭其煩地帶著我出入各種場合,然後等著別人羞辱我,他來出面維護。
奚落嘲笑、灌酒、抹蛋糕,叫我擦鞋這種戲碼頻繁上演,顧澤美其名曰服從性測試。
而我趁著這些機會,在幾乎每個場合和人身上安裝了微型竊聽器。
將近三年的時間裡,我已經用慕鶴的錢做了很多投資,賠了就再要,賺了就轉移。
很快我就在暗網組建了一支世界頂尖的黑客團隊。
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搜集了半個城的豪門秘聞。
別墅的監控是第一個被黑掉的地方。
我花了幾周的時間,終於鼓起勇氣去看發生在媽媽身上的所有殘忍凌虐。
他們肆意地談論媽媽,說媽媽曾經的柔軟和如今的寡淡。
「要不是她體質特殊,都不如上次找的那個嫩模了。」
謝誠輝把一隻手攤在沙發靠背上,另一隻手搖著一杯紅酒。
「顧澤把小由調教得怎麼樣了?等她年紀大一些,還是要送去檢查一下,如果身體素質和她媽一樣,那我們就有新玩具了。」
顧敏洲剛穿好衣服,懶散地把領帶打了個結。
「一個小孩會什麼,還是再等一段時間,我們親自上手。」
「那這個呢?」
顧敏洲嘖嘖出聲,很隨意地說:
「為了小由,她越來越不聽話了,上次差點殺了老慕。如果知道我們要動小由,我怕她會瘋。」
「到時候,提前處理了吧。」
謝誠輝抿了口酒:
「當初我們可是花了不少力氣才讓她屈服,可惜了。還是那時候的硬骨頭好玩,現在……」
退出視頻的時候,團隊裡的人給我發了一條加密信息。
「老板,顧敏洲下個月初會在Z島舉辦一個聚會,他們找了很多未成年,名單上有你的名字。」
「您母親也找到了,在別墅地下室,那裡沒有監控。」
我回:「知道了,把學校的監控換成之前準備好的畫面。」
得到計劃順利進行的回復後,我顫抖著手,砸爛了眼前的電腦。
然後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書本和衣服堆在一起,燒了。
消防鈴刺耳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我,我在確認電腦芯片完全燒壞之後從容地拿起椅子。
老師和同學已經都跑了出去,隻剩下看熱鬧的顧澤。
他皺著眉看我:
「小由,別鬧了,我的保鏢就在樓下,你再鬧,爸爸會懲罰你的。」
「到時候,我也保護不了你。」
他沒有等來回復,隻等來我掄起椅子砸在他臉上的重擊。
上次打掉顧澤煙的時候,我已經收集到了他的血液。
這個和我有直系血緣關系的人,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打死你,我就是顧敏洲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顧澤滿頭都是血,本來高傲的眼神裡充滿恐懼,他一定非常疑惑吧。
上午還逆來順受,給他跑腿送飯的人怎麼突然這麼狂躁。
「小由,我……」
他沒有說完,我抄起椅子一下接著一下地往他身上砸去,剛開始是手腳,然後再往中間砸,最後才砸到腦袋。
一開始他還能尖叫咒罵,威脅我死定了。
可後來,他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張著嘴隻能吐血。
等到顧澤的保鏢跑上來時,我已經處理好身上的衣服和椅子上的指紋,抱著雙膝躲到了角落。
保鏢看著隻會哭的我和地上的血,傻眼了。
「少爺呢?」
我指著窗外哭得更可憐:「哥哥被帶走了。」
11
一個小時以後,我又被帶回了別墅。
媽媽沒有出現,隻有顧敏洲和一群穿著制服的人來回走動。
我乖巧地開始第四遍重復當時發生的事。
「是哥哥讓我在上課的時候脫光衣服,和電腦一起燒掉。他說如果我不按照他說的話做,就會懲罰我。」
說到這裡,我有些難看地低下頭,兩滴眼淚順著我的眼眶落下來。
「可……可是我剛燒了東西,就有一群人闖進來,把哥哥帶走了。他們是坐著直升機走的,我很害怕,我也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
然後,我開始尖叫。
我恐懼地躲在沙發的角落,把所有能看到的東西都扔了出去。
「不要過來,你不是我哥哥,不要過來!」
別墅裡有專業的醫護團隊,他們在顧敏洲的授意下對我連番診斷。
「小姐的心理本就比普通人脆弱,這次受了刺激,可能會影響以後的生活。」
顧敏洲氣得不行,隨手抄起一個花瓶就摔出去。
「吃藥、打針還是用儀器,讓她的精神狀態給我穩定下來,我要知道阿澤在哪兒!」
我看著顧敏洲火冒三丈的樣子,覺得十分開心。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一副主宰的樣子,好像所有人和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永遠淡定,永遠高高在上。
爸爸,你這副失控的樣子,真好看。
沒有人會想到,顧澤就在這棟別墅裡,就在我的房間。
我回到房間,打開櫃子,就可以看到被綁在裡面的顧澤。
我看著他笑著說:
「哥哥,這是醫生給我開的鎮靜劑,你也打一針好不好?」
然後我拔開針頭,一整針都打到他的下體,然後笑著關上櫃門。
「晚安哥哥,好夢。」
12
「到底是誰?」
顧敏洲在書房裡瘋狂踱步,一根又一根地抽煙,焦躁地給自己倒酒。
可能是謝家,也可能是慕家,生意場上的每個人都有可能。
他唯獨,想不到是我。
他剛滿15歲,馬上就要變成他下一個禁臠的女兒。
那個被嚇得精神已經不正常的女兒。
連續一個月,顧敏洲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各種專家天南海北地找人,不知道驚動了幾個城市,卻都一無所獲。
我看著他大張旗鼓的動作,連連點頭。
不愧是顧家嫡子嫡孫,真的很金貴。
月初的孤島聚會,顧敏洲沒有參加。
謝誠輝穿著一身燕尾服來別墅接我,甚至還貼心地帶來一束花。
被喂了藥的我麻木地接過薔薇,乖巧地坐進車裡。
謝誠輝卻有些沮喪,他看著給我治病的醫生:
「小夏,我覺得她不吃藥更刺激一些。」
醫生順從地從白大褂裡掏出一粒藥丸。
「喂這個就能恢復正常,別太畜生了,孩子還小。」
謝誠輝滿意地接過藥:
「放心,我心裡有數。」
跑車發動前,他笑瞇瞇地看向我。
「小由,今晚謝爸爸會給你一個難忘的生日。」
我摸著袖子裡的蝴蝶刀乖乖點頭。
「爸爸,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呢。」
13
聚會的地點,在一個公海的小島上。
這樣私密的事,謝誠輝隻帶了兩個保鏢。
從高爾夫球車上走下來,他就牽住我的手,慢慢帶我走進宴會廳。
裡面已經來了很多人,坐在主位上的,甚至還有女人。
他們手裡夾著香檳或雪茄,正饒有興致地打量我。
謝誠輝舉起我的手,笑道:
「各位,我們今天最後的珍寶,顧子由!」
在一陣鼓掌聲後,謝誠輝將我留在原地,地面中心緩緩升起,有很多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兒女孩兒被帶領著走向臺階。
大概有二十幾個孩子,穿著被安排好的華麗服飾,惶恐地看著眼前奢華又閃耀的裝置。
隱形耳返裡傳來靳霜氣急敗壞的聲音:
「靠,一群畜生,天殺的!」
強光打在我們身上,如同展臺裡的物件,被觀賞定價。
片刻後,有一個溫柔的女聲通過麥克風傳來。
「各位尊敬的玩家,我們的奪寶奇妙夜將在一分鐘後開始。請各位選擇自己的道具和獵物,在倒計時結束後開始狩獵。」
「我們本次狩獵最珍貴的寶物,由NSA生物制藥集團以百分之五的股份購得。」
「因其特殊價值,請各位玩家珍惜,損壞將以集團市值進行照價賠償。」
「那麼,各位玩家,狩獵愉快。」
「倒計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