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到這一步了,我竟然都沒聽他說過一句喜歡我。
於是我拉了拉被子,陰陽怪氣地開口:「你是不是為了報復程薇,才和我在一起 的 ? 」
.」
「你暗戀程薇很多年,卻因為她是你爸最欣賞的學生,所以這份喜歡中又夾雜著 一點恨意。愛恨交織下,你對她放了狠話,看著她黯然的目光又覺得心痛,正好 這時候我這個倒楣的發小在你身邊,於是你就借我發洩了自己的怒火。」
我越說越覺得自己苦情,「後來我得知了真相,遠走他鄉。你追了過來,想挽回 我,這時候我卻查出了癌症——」
周輕硯忽然湊過來,堵住了我的嘴。 「非得這麼咒自己嗎?」
溫熱柔軟的嘴唇貼著我,輾轉廝磨。
我一邊回應他,一邊紅著臉嘟嘟囔囔:「你懂什麼啊,虐文裏都是這麼寫的。要
是再狗血點,我還得懷個你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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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也越來越發散。
「在你和程薇婚禮那天,我躺在醫院流產的手術臺上,默默流下兩行清淚 …..
「可以了。」
周輕硯拎著我的後脖領,微微退開了一點,卻又在很近的地方凝視著我的眼睛。
「我不喜歡程薇。」
「我喜歡的是你,薑望。」
「要不要考慮一下,和我談個戀愛?」
10
週一回學校上課,我告訴許桃,我和周輕硯在一起了。
她很震驚:「我隻是一晚上沒見你們,發生了什麼?!」
我有些語塞:「呃,大概是一些資訊的交流和傳導..之類的。」
許桃是個單純小孩,沒聽懂我的言外之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所以你們促膝長談了一晚上,把之前的誤會都解開了嗎?」
她說著,微微壓低了聲音,「那你之前說的,高二那次投票,他為什麼不投你啊
?」
我一愣。
還沒問。
但這會兒正在上課,周輕硯和我們不是一個老師。
於是我掏出手機,準備在微信上問問他。
結果這一看,竟然多了好幾條短信。
「薑望,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
「上課無聊,想和你聊天。」
「?薑小姐,你不會在認真聽課吧?」
「有這麼談戀愛的嗎?在一起兩天了還把男朋友放黑名單裏。」 最後一句話,怨氣濃得都快溢出螢幕了。
之前我從沒想過,戀愛時的周輕硯,會這麼……粘人。
畢竟小時候他就是個少言寡語的小孩,不愛搭理人,總是默默跟在我身後,幫我 收拾爛攤子。
後來稍微大了點,性格更冷。
尤其是我們鬧翻之後,每次見面,他看我的眼神恨不能結出二兩冰來。
我回過神,把周輕硯拖出黑名單。
「你還沒跟我解釋?」
他秒回:「什麼?」
「高二那次投票,你到底為什麼投的程薇?」
「我沒投她。」
周輕硯說,「而且那次根本就沒公開票數。因為班主任是我爸的同學,不管最後 票數怎麼樣,都會選程薇的,她還要用這個演出給她的履歷鍍金呢。」
我恍然大悟。
「她走後門啊?」
「嗯。」
一個疑問解開了,很快又有新的疑問產生:「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跟我說,還要故 意說那些話來氣我?」
「自己想。」
周輕硯忽然扔下一句話,然後就不理我了。
我傻了。
接下來一小節課我都沒聽進去,在努力回想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但一無所獲。
下午回去後,我當面又問了一遍:「到底為什麼啊?難道因為你那時候叛逆期, 打算與世界為敵?」
周輕硯被我氣笑了。
他輕輕一推,我就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周輕硯撐著我後面的沙發背俯下身來,目光近距離打量我,慢條斯理道:「你真 的沒感覺到?」
「感覺什麼?」
他嗤笑一聲:「虧薛宇專門跑來跟我宣戰,說他喜歡你,你也對他有意思,敢 情你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事。」
我震驚了。
因為薛宇是我那時候的同桌。
雖然長得一般,但人很高,籃球打得很好。
那段時間學校搞女籃比賽,我被選為小前鋒,他就是那段時間教我們打球的特訓 教練。
我爭強好勝慣了,哪怕是自己之前沒接觸過的運動,也非要做到最好不可。
所以別人都放學走了,我還拉著薛宇給我加訓。
他人很好,連著一星期,每天陪我加練一個多小時,到天黑才結束。 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就請他吃了個飯,喝了杯奶茶。
沒想到這事經過一番轉述,成為了他向周輕硯宣戰,並證明我也對他有意思的鐵 證。
「那你為什麼不來問我呢?」 我盯著他。
周輕硯在我對面坐下,微微偏過頭去,耳尖紅了:「那時候年紀小。」
「而且,我怕你承認,那我就真的沒可能了。」
所以哪怕被我按在地上打了一頓,周輕硯也不肯承認。 他對我奇奇怪怪的態度,竟然是因為吃醋。
如今真相大白,我毫不客氣地嘲笑了他。
一開始他還乖乖坐在那裏任我嘲笑,但很快,眸色漸漸變得暗沉。 他伸手攬過我的腰,嗓音壓低:「笑完了嗎?」
我下意識答了一句:「沒有。」
然後很快就後悔了。
因為周輕硯把我雙手拉高,按在頭頂,接著整個人都覆上來。
「那接下來,你可要笑得再好聽一點。」
寒假在即。
那天下午,最重要的一場專業課考試結束後,外面下雪了。
我走出考場,剛給手機開機,就接到了來自周阿姨的電話。
「薑薑,周輕硯在你身邊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眼見周輕硯從隔壁考場出來,連忙把手機遞給他:「周阿姨 找你。」
他接過手機,順手在我發頂揉了一把。
「我新燙的頭髮!」
我捂著頭頂後退一步,惡狠狠地瞪他。
周輕硯就挑挑眉,一邊笑一邊伸出手,慢條斯理地把被他揉亂的頭髮一點點整理 好。
正巧這時候,餘瑤和她室友從旁路過,震驚地定在了原地。
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上大學後周輕硯性格就更難相處了,性子冷,又不愛說話。
周阿姨還為此教育過他很多回,讓他多向活潑開朗的我學習。
我小聲沖她說:「你看,我就說他對我一片癡情吧。」
餘瑤離開的時候,神色還殘留著幾分恍惚。
周輕硯在旁邊笑了笑,用另一隻空著的手牽起我的手,往教學樓外面走去。
「早上出門忘帶手機了。」
「嗯,你放心,薑望被我照顧得很好。我們下周就回家。」
我在心裏默默吐槽:是挺好的,都照顧到料理臺和書桌上去了….
下一秒,周輕硯忽然停住了腳步。
我回過頭,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冷下來。
「你不用為了他生氣,他打電話直接掛掉,號碼拉黑就好。」
他淡淡地說,「如果他還有問題,讓他親自來和我說。」
不知道周阿姨在那邊說了什麼,周輕硯嘲弄地笑了笑:「我不稀罕。」
電話掛斷,我眨了眨眼睛,小聲問:「怎麼了?」
周輕硯深吸一口氣,忽然伸手,把我攬進他懷裏。
漫天紛紛揚揚的大雪裏,他把臉埋在我肩頭,輕聲說:
「梁浩想送我出國留學,說他在澳洲那邊有點人脈。」
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是什麼想法?」
「我想.. !
周輕硯語氣停頓的那幾秒,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高高懸起。
然後下一秒,就聽到他帶著一點輕微笑意的聲音。
「剛在一起沒多久,不談異地戀。」
12
小年的前一天,和許桃揮手道別之後,我和周輕硯離開了學校。
高鐵兩小時後到站。
下車前,我特意警告周輕硯:「我們倆戀愛的事,先別告訴我媽和周阿姨。」
他瞥了我一眼:「你不想對我負責?」
「先旁敲側擊鋪墊一下,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我媽還在公司忙著做最後的收尾工作,所以是周阿姨開車來接的我們。
「高鐵上不敢吃東西,餓壞了吧?」
她笑眯眯地摸摸我的腦袋,「阿姨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肘子,還有板慄燒雞和 豆腐魚湯,都放蒸箱裏保溫著呢。」
周輕硯在我身後,幽幽地吐出一句:「我呢?」
「你?有啥吃啥唄。」
我和周輕硯一起坐進了後座。
周阿姨一邊開車,一邊繼續念叨:
「薑薑怎麼瘦了,是不是期末考試太累?阿姨還買了進口車釐子和丹東草莓,都 洗好了,到家就能吃。」
「前段時間周輕硯借住在你那裏,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還沒等我開口,周輕硯已經說話了:「確實添了不少麻煩,把薑望累得夠嗆。」
唇邊那一點掩不住的笑意昭示著,他分明是故意的。
當著周阿姨的面不好表現太過,我伸出手去,隔著軟絨絨的毛衣,在他腰間擰了 一把。
「嘶——」
周輕硯輕輕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得意地瞥他一眼,裝模作樣地關心道:「周輕硯你沒事吧?磕到哪兒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後,在周阿姨紅燈停車時,腦袋一偏,直接靠在了我肩膀上。 「困了,靠一會兒。」
我和周阿姨的目光在後視鏡裏撞上,她毫不震驚,目光裏其至帶著一絲絲的欣慰
「阿姨..!
「哎呀,我就知道,周輕硯這小子肯定對你有企圖,當初問他還死鴨子嘴硬呢。
周阿姨發動了車子,語氣很是欣喜,「等下到家我就跟你媽媽傳達這個好消息, 哎呀,這下可真成親家了!」
她越說越高興,甚至打開車載音樂,放了一首十分歡快的音樂。
我麻了。
直到周輕硯拍了拍我手背,示意我看手機。
我打開,發現他剛給我發了微信:「怎麼樣,是不是根本不需要心理準備?」
我咬牙切齒地打字:「你故意的!」
「當然,人都是你的了,起碼給我個名分。」
我在周阿姨的熱情款待下吃了午飯,還連吃帶拿地提走了一箱車釐子。
在家睡到下午,我媽終於回來了。
她倚著我臥室門框,神情看起來意味深長:「心想事成了?」
我紅著臉,在被子裏扭得像條蟲。
「哎呀,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