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松韻:“我不想和你鬧得太難看,如果你不同意離婚,我會去法院起訴,到時候我可能不用淨身出戶,也能爭取到小風的撫養權。”
又過了很久,顧勉回他:“我不同意我們離婚。”
好像一個隻設置了固定回答的程序。
*
第二天。
黎松韻準備好起訴材料,撰寫起訴狀,他帶著身份證件到法院立案提起訴訟。
顧勉沒有出軌,也沒有家暴、酗酒、賭博等惡習,法院在這種情況下隻會先進行調解,隻有當他們夫妻分居滿一年,互不履行夫妻義務後才能證明他們之間感情破碎。
黎松韻忙了一上午,中午和唐母一起看房子,唐母精心挑選一套兩室一廳很合黎松韻的心意,他當即和房東籤訂了租房協議。
“松韻,你是不是身上沒有多少錢呀?我可以借你的。”唐母本來給黎松韻選了一套大平層,但被黎松韻以太貴的理由拒絕了。
那套大平層一千萬星幣,對常人來說很貴,可是對於顧家是九牛一毛。
黎松韻離了顧家,居然就隻能租一百二十平的兩室一廳了嗎?
對上好姐妹憂心忡忡恨不得打錢的目光,黎松韻無奈道:“幼雯,我身上有一筆積蓄,但我不能保證我可以立刻賺錢,所以在不必要的開支上,我必須能省則省。”
他環顧明亮的新家,“而且這個家也很好呀,家不需要多大多豪華,能夠讓我安身便足夠了。我很喜歡這裡。”
下午,黎松韻聯系了搬家公司和焦簡,一起出發去顧家。
知道黎松韻一上午做了什麼事情後,連軍人作風的焦簡都為黎松韻的雷厲風行咂舌。
黎松韻卻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快一點。
Advertisement
快一點,再快一點,用最快的速度抹去他在顧家留下的所有痕跡。
顧家在軍區大院,站崗的士兵看到黎松韻帶著搬家公司有些奇怪,但他們沒有過問,選擇放行。
懸浮車開過黎松韻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他對這裡的每一個建築都很熟悉,他在這家軍區醫院生過孩子,他在那所軍區小學接送過三個孩子......
軍區大院的基礎設置完善,曾經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都呆在這裡,就像一隻金絲雀呆在華美的籠裡。
可他不是金絲雀。
懸浮車終於停在一幢四層別墅前,這個時候的顧家沒有人,顧勉和顧上將都在軍部,四個孩子不是在工作就是在上學,連王嫂都出門買菜去了。
黎松韻打開房門,將該搬的清單列出來給工人看。
顧家很多東西都是他一手購置的,有些東西買來隻有他一個人在使用,這些東西留在顧家隻會被闲置,可能顧勉看到了還會覺得礙眼,還是讓他全部搬走得好。
將大致的流程和工人交代好後,黎松韻進入臥室,臥室衣櫃裡他的衣物肯定要搬走,連著衣帽間裡的衣物飾品,足以裝滿一個懸浮車。
黎松韻的購物**並不強烈,但身為顧家夫人,需要他經常出現各種社交場合,他不能穿得太樸素,更不能多次穿同一件衣服,所以這些年他買了很多衣服。
新家不大,沒有空間裝下這麼多的衣服,黎松韻隻準備帶走一部分衣物,另外一部分他打算賣出去,太貴重的飾品他沒有帶走,準備留在顧家。
“這些都是顧勉為你買的嗎?”焦簡望著華美的首飾,他想了想自己的積蓄,發愁自己能不能給黎松韻在顧家的優渥生活。
“算是吧。”黎松韻一邊整理一邊道。
“算是吧?”焦簡不解。
“他給錢,我自己挑。”黎松韻答。
這麼多衣物和飾品,沒有一件是顧勉送他的。
顧勉從來都不會送實物給他,隻會給他錢,給他一串沒有多少真實感的冰冷數字。
可能在追求效率的顧勉眼裡,挑選禮物需要時間,而給錢方便快捷,更符合顧勉的準則。
黎松韻理到一半,突然翻出了他和顧勉當初的結婚照,照片上積了一層淡淡的灰。
他們的結婚照沒有掛在臥室裡,因為顧勉認為掛出去和臥室的裝修風格不搭。
照片上灰藍色眼眸的年輕alpha一身軍裝,他輪廓深邃,五官英氣,眼神帶著一點世間萬物都不放在眼裡的傲氣,似乎在怠慢地望著框外人。
而結婚照上的他捧著純白的花束,緊緊挨在顧勉身邊,紅眸明亮溫暖,笑容燦爛熱烈。
原來他嫁給顧勉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嗎?
黎松韻都記不清自己當時的心情了。
是期待,是緊張,還是羞澀喜悅......
也許是這二十六年的冰太冷,冷到讓他忘記了他曾經也對顧勉抱有過甜蜜的熱情。
黎松韻取出框中的照片,他拿起剪刀,將結婚照剪成兩半。
於是等顧勉回到家中,看到的是忽然變空了的房子,和那張孤零零的,隻剩下他一人的結婚照。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慶祝營養液滿25W的加更和正常更新的合並~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怎麼回事?黎松韻這樣太過分了!不聲不響把家都給搬空了!”顧上將氣憤道。
顧上將在調查監控視頻的時候, 顧勉一個人望著突然陌生的家。
顧家整體裝修風格很冷峻,顧上將與顧勉都喜歡復古工業風,黑白二色泾渭分明, 隨處可見鐵元素,硬朗鐵血的武器擺件扮演了裝飾畫的角色。
這些大致的框架都沒有改變, 甚至可以說風格更加突出了,因為那些原本和顧家格格不入的東西都被搬走了。
客廳裡冷硬威儀的椅子上面的小碎花坐墊被拿走了,柔軟的布藝沙發被搬走,隨處可見的玻璃、陶瓷、木藝等等的小飾品也消失了。
這些混搭的家具是黎松韻和小松鼠一樣一點一點搬進來的,他記得黎松韻最開始隻敢小心翼翼加個坐墊:“這麼硬邦邦的椅子坐起來舒服嗎?裝修應該以人為本,不能隻為了美感就忽略舒適感,顧勉, 如果你覺得坐墊丟人的話,家裡來客人我就把坐墊收起來,好不好?”
先是加了坐墊, 又加了地毯,後來黎松韻得寸進尺地選了沙發,再後來黎松韻生了孩子,他會說那些小飾品是孩子喜歡, 孩子硬要買回來的。
他靜靜地看著黎松韻,黎松韻仿佛一個被看穿心思的孩子,弱聲弱氣地補充道:“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就丟......”
“留下吧。”他對黎松韻說。
黎松韻聞言驚喜地笑了起來, 剛結婚的那段時間黎松韻是愛笑的, 笑起來很好看。
就像黎松韻結婚嫁給他的那一天,黎松韻就笑得很明媚。
黎松韻以孩子喜歡的名義,在臥室買了很多的毛絨玩具, 後來顧鴻軒長大了,說自己不喜歡這些東西後,黎松韻失落地將這些玩偶放進了儲物室。
如今他和黎松韻的臥室更為空蕩,隻剩下一張大床,床頭櫃空空如也,衣櫃空了四分之三,黑色窗簾孤傲地垂墜在地上,整個空間疏離又壓抑。
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在追求的風格,沒有了黎松韻購置的混搭家具,他應該滿意才對。
顧勉望著相框中隻剩下自己的結婚照,照片中的alpha傲慢自負,冰冷的目光好像在嘲弄著框外的他。
*
“黎松韻把他的東西都搬走了?”莫中將震驚道:“還把你們的結婚照給裁了?!”
“他想要和我分居一年,作為我們感情破裂的證據向法院起訴離婚。”顧勉面無表情地整理辦公桌上的資料。
“老顧,你夫人真的是幹大事的人。”莫中將感慨萬千道。
別的omega要離婚,無非是丈夫出軌了,家暴了,哭哭啼啼說自己要離婚,但當真的到法院了,又找各種借口拖延。
而黎松韻離婚呢?平時一聲不吭,關鍵時刻一鳴驚人,連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留下。
“對了老顧,小風的撫養權你要去爭嗎?”莫中將問道。
顧勉照常在桌上辦公,他聞言冷靜道:“不爭。”
“那就好,你夫人要是沒了顧培風那個孩子......”莫中將說到一半,聽顧勉淡淡道:“因為我們不會離婚。”
莫中將:“???”
莫中將:“他都要和你分居了?你們還不離婚?”
“我會接他回家。”顧勉道。
莫中將卡殼了許久,他有些難以接受:“顧勉,黎松韻和你鬧到這種地步,他已經抱了魚死網破的心,這不是你說可以接回家就接回家的,何必呢?你是顧少將,想嫁給你的omega有很多,你又不喜歡黎松韻,你沒必要把這件事鬧得這麼難看......”
他說了很長很長一段掏心窩子的話,顧勉隻回他:“我會接他回家。”
*
唐白上完了下午的課,他幫班級裡一個同學解答了課上的疑問後,唐白抱著自己理好的太空作戰機甲研究方向的資料去找機械系老師。
李教授發現他要做太空作戰機甲,第一反應是勸阻,但當唐白搬出唐爺爺這座大山後,李教授立刻說服自己道:“既然是唐老的意思,那太空作戰機甲肯定有我看不到的優勢。”
“這是實驗樓的鑰匙,你決定自這個項目後,可以自己在機械系選三個學生當你的助手,平常遇到什麼問題來找我們。”李教授交代道:“想要什麼材料需要提前打報告,一般情況下材料都會批下來。”
“批不下來的材料大概率是被武器研究所搶走了。”李教授幽幽道。
唐白莫名心虛。
“不過接下來你可能沒時間研究自己的課題。”李教授調出一張動態海報,上面有五個不同國家擬人的機甲在一起爭奪獎杯。
“十年一度的國際機甲杯即將拉來帷幕,各個國家的機甲杯海選如火如荼,我們聯邦軍校機甲系有五個名額,被選中的五個學生不用參加海選就可以直接進入比賽。”
“這次比賽關系到聯邦的榮譽,機甲作戰系的學生為國出徵,我們機械制造系也不能光看著什麼都不做,你身為機械系首席得去幫這五位同學改裝機甲或者設計機甲。”
李教授怕唐白壓力太大,緊接著道:“你負責一到兩位學生的機甲改造就行了,其他人由我們負責。”
“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改造好大家的機甲!”唐白剛一本正經立下軍令狀,嚴肅的小臉就變軟道:“那個,我可以自己選擇給誰改造機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