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娣蕾攤手:“我們都在一起睡過。”
喬司奇:“……是我們十幾個人一起睡過地鋪你以後出去了再講這件事的時候能不能不隻挑句子主幹!”
“行行行。”林娣蕾聳聳肩,那表情仿佛在說,姐以後會注意你的名節的。
喬司奇扶額,感覺整個身體都被抽空。
喬同學的臥室在二樓,林娣蕾和黃默上來之後才發現,這裡比一樓整潔許多,看起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需要喬司奇帶路,因為他的臥室很好認——巨幅的《寬心謠》掛在門上,卷軸裝裱,幾乎覆蓋了全部門板。
日出東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遇事不鑽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
……
早晚操勞勤鍛煉,忙也樂觀,闲也樂觀。
心寬體健養天年,不是神仙,勝似神仙。
據說是喬老爹特意請書法大家寫的,就為了鎮住兒子的驕奢淫逸,更盼望兒子能懂得知足常樂。
有沒有效果不知道,反正現在林娣蕾和黃默看著那揮毫潑墨一整門的黑字,總有種屋裡睡的不是喬司奇而是某個妖魔鬼怪必須拿符咒封住的感覺。
“他還真聽話,要是我早摘了。”林娣蕾在開門進屋之後,還留戀地回眸欣賞。
黃默越過她走向黑白紋的衣櫃,一邊開櫃門,一邊衝林娣蕾笑道:“你別看他好像挺能咋呼,其實性格軟著呢……”
Advertisement
話沒說完,黃默就從餘光感覺到衣櫃裡不對,正想轉回頭來看個真切,卻忽然被巨大的力道撲得向後踉跄而去!
也就在這個剎那,她也終於看清了原本躲在衣櫃裡而現在撲在她身上的女喪屍!
林娣蕾驚愕瞪大眼睛,卻無能為力,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根本不由得她反應!
踉跄沒幾步,黃默的腿就撞到了身後的床沿,然後整個人徹底失去平衡,後仰著倒下!
喪屍眼看著就要隨她一起倒進床裡!
黃默絕望,一旦被死死壓進床裡根本就不可能再有還手機會,等待她的隻能是被身上的喪屍隨便啃……
咚——
沒有奇跡發生,自己還是重重摔進床裡。
連同喪屍。
床如預想的一樣柔軟,自己也同預想的一樣深陷……
咕咚。
……咦?
沒等黃默反應過來這奇異聲響是什麼,她陷入床鋪最深處的身體卻忽然觸底反彈,彈得幅度還很大,就像風浪裡的小船!
而她身上的喪屍也在這浪裡失去平衡,從她身上滾落!
原本想啃她的牙齒撲了個空,上下重重咬合撞出脆生的牙響。
床還沒有靜止下來,但波浪的幅度小了很多,黃默奮力往旁邊滾,待帶手勾住床邊,一個用力人便蹭到了地上!
咣當一聲,黃默摔得個七葷八素。
但她顧不上這些,撸起褲腿就去摸綁在小腿上的兵器——常用的菜刀在背包裡,而背包在樓下,現在能用的隻剩下這個從來沒有用過的壓箱底的剔骨刀!
可喪屍已從床上爬起,正俯身往她這邊撲!
咣——
一床頭櫃不偏不倚,正砸在喪屍腦袋上,力道之大,床頭櫃直接脫手,蹭過喪屍腦袋重重飛到地板上,幾乎摔散了架!
再看女戰士小地雷,根本不看“逝去的重武器”,直接踩到床上,用勉強穩住的身形飛快摘下牆壁上掛著的裝裱好的1500塊拼圖,咣當又砸在了喪屍頭上!
可惜拼圖相框上覆蓋的不是玻璃板而是透明塑料板,殺傷力有限,喪屍還在掙扎著想爬起來。
小地雷急中生智,奮力向上跳!
隨著雙腳重新落到床上,波浪又起,直接把喪屍蕩得再度趴下。
那邊黃默已經扔掉自制刀套,握緊剔骨刀,在刀鋒泛白的寒光裡大喊:“小地雷,別停!”
“收到——”
小地雷柔聲應和,開啟“跳舞毯”模式!
一次次起跳,一次次落下,讓遼闊的水床表面驚濤駭浪。
喪屍根本爬不起來,隻能隨床顛簸,眼下半個頭已顛出床外懸空!
悄無聲息間,黃默欺身上前,瞅準喪屍腦袋一刀就刺了過去!
然而床面的顛簸是把雙刃劍,困住了喪屍,也阻礙了攻擊的精準。
扎偏的刀尖直接刺入水床側面,隨著黃默抽出刀鋒,水花四濺!
一連五刀,喪屍終於斃命。
樓下小伙伴聞訊趕來時,林娣蕾站在床上,黃默站在床下。一個高挑逆光,精致的五官不僅不再灰撲撲,反而被襯得更有立體輪廓;一個出水芙蓉,臉上的塵土被洗去,露出清新秀麗。
地上是散架的床頭櫃。
床上是散架的拼圖框,還有一具喪屍。
目光交匯,兩個妹子衝男同學們嫣然一笑——
“洗澡水熱了?”
第113章 雨過天晴
雙姝鬥喪屍起的突然, 收的利落, 前後不過颯爽一瞬,隻夠男同學們跑上二樓, 卻遠不能讓洗澡水溫暖, 於是戰友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回顧和剖析這段不該發生的慘案……以及這個一言難盡的現場。
鄺野:“電視櫃……”
林娣蕾:“我幹的。”
傅熙元:“拼圖……”
林娣蕾:“也是我幹的。”
羅庚:“致命攻擊……”
黃默:“這個是我。”
趙鶴:“哪來的剔骨刀……”
黃默:“保密。”
宋斐:“不是, 你們就沒人好奇這個怎麼看都非常詭異的床嗎!”
馬維森:“別轉移話題,你倆到底怎麼檢查的房間?”
戚言:“我是這麼想的, 是不是應該在漏出的水把地板全部泡爛之前, 先找點鍋碗瓢盆過來接著?”
全體戰友:“……”
喬司奇:“靠!我爸非殺了我不可!!!”
床是喬司奇後換的,但地板是房東的, 而租賃合同又是喬老爹跟房東籤的, 一旦出事, 喬爹必然第一時間知道,甚至喬司奇現在都能腦補出那個過程——
什麼?我兒子把你家地板泡了?
對。
我那個風水魚缸碎了?
不,水床漏了。
那還好……個屁啊!那兔崽子買了水床?!
——這簡直是一個災難性的後續故事。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武生班戰友沒幹別的, 包括小地雷和黃半仙, 全聚在喬同學臥室, 手持各種盛水器皿,武生12兩班倒。1班接滿,2班替換,等前者飛奔洗手間傾倒回來之後,再度交班,循環往復。
原本水床的漏水點沒有八個, 後來發現放水速度實在太慢,喬同學一揮胳膊,反正也報廢了,怎麼效率怎麼來吧。腰酸背痛的小伙伴們便歡天地喜又是幾刀,捅得那叫一個痛快。
等放完水,天也黑了。
精疲力盡的小伙伴們回到樓下,癱坐在客廳裡,一邊看著牆上和地上的斑斑血跡,一邊休息……
“Jonhs,”宋斐若有所思地望著紅白相間的牆壁,“都全國大亂了,能活下來就是死裡逃生,你確定房東還會在意地板被泡?”
“確定,”喬司奇半點猶豫沒有,“或許最開始不會計較,但等一切回歸正軌,肯定秋後算賬。”
宋斐眯起眼睛:“要是這樣的話……”
“嗯?”喬司奇呼吸一緊,總感覺又要有不詳的事情發生。
“我們還得擦地蹭牆。”
“……”果然很不詳!
客廳哀嚎聲四起,但一想到就算房東不追究,這片家的港灣也是自己拼命打下來的,而且目測還要住上不短的一段時間,這血跡斑斑,滿室狼藉,也的確讓人心塞。
得,喪屍都打了,就不差來場大掃除了。
一鼓作氣把屋子收拾出模樣,再洗澡換衣服,沒衣服換的就去喬司奇衣櫃裡淘——當然淘的是沒被喪屍藏身過的另一半空間——全部塵埃落定,已近夜裡十點。
雨終是下起來了,急促的雨點打在窗戶上,不像冬末,倒像初夏。
武生班男同學們窩在客廳沙發裡等投喂,沒搶到位置的,就把茶幾挪開,坐到下面鋪著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