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元神歸位,壓抑著心裡的激動,按下對講鍵:“還等什麼,跑啊——”
兩輛車幾乎是同時開門,十幾個小伙伴衝著體育場徑直狂奔!
路兩邊被引擎聲吸引正慢慢圍過來的喪屍,乍見到活人衝出,瞬間進入狂暴狀態,也由走變跑,追起來!
戚言是整個轎車隊裡動作最慢的,事實上在宋斐往前奔的時候他還企圖拉住對方,奈何BF靜如處子動若瘋狗,根本攔不住,直接竄了出去!
戚言沒轍,隻要跑起來跟上。
一來二去,他成了十六人小分隊的最末尾。王輕遠是倒數第二,隻比他快了一個身位。
路兩旁圍過來的屍群匯聚到一起,成了追擊大軍,距離武生班隊尾隻十幾米距離!
而武生班竄得最快的宋斐和喬司奇已經抵達體育場最近的出口!
更讓二人興奮的是出口附近不僅沒有喪屍,甚至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人正守在那裡,盡管隻能看見背影,但也足夠安心他們懸了一個月的心!
“救命——”喬司奇人未到聲先至。
宋斐正想給隊友點贊,卻見兩個“警察”在聽見喊聲之後不自然地晃了下。
宋斐下意識想停步,但慣性還是讓身體繼續往前衝,隻是沒有剛剛衝那麼快了。
喬司奇沒有任何危機意識,就在宋斐降速的時候,他已先一步抵達“警察”背後,而這時“警察”也恰好轉過身來——
一個沒有右臉。
一個沒有下巴。
喬司奇直接撞到了沒下巴的懷裡,整個人都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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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斐咬牙衝過去想把人拉開,可根本來不及,眼看那喪屍就要抬起胳膊箍住喬司奇。
宋斐一個加速,也不拉了,直接撞,連喪屍帶喬司奇一起撞進出口裡。
出口的通道門開著,倒下的瞬間宋斐就看見了裡面的景象。
地獄。
不是人間地獄,就是地獄。
明亮得晃眼的陽關底下,是整整一田徑場的喪屍,它們僵硬地站立著,簇擁著,茫然,空洞。相比外面的喪屍,它們似乎連啃食的衝動都不那麼猛烈了,就那樣看著虛無的某個點,仿佛那裡就是它們全部的精神世界。
劇烈疼痛從手腕傳來。
宋斐一個激靈,回過神,正撞上一道白光閃過。
喬司奇被他一撞飛出,最終倒進喪屍懷裡的變成了自己。
緊接著趕過來的趙鶴用金屬筷子幫他結果了身下的喪屍,但定睛去看,自己的手腕已經先一步被對方啃到嘴裡。
哪怕在筷子已經插到喪屍腦門上的此刻,一動不動的屍體仍不願意松口。
宋斐愣愣看著自己的手腕,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那邊的警服喪屍被王輕遠和羅庚聯手撂倒,這邊的戚言已到跟前,幾乎是把宋斐胳膊從喪屍嘴裡扯出來的,然後看也不看,直接把人薅起來就往旁邊跑!
宋斐還處於“自己被咬了”的恍惚裡,完全跟不上節奏。
但小伙伴們已經方向明確——橫在臨近出口處的大巴車!
怎麼上的大巴車頂宋斐已經沒了印象,直到戚言粗魯地撸起他袖子,好一番查看,末了如釋重負地舒口氣,一把緊緊抱住他,就像要把他勒進身體。
“幸好,幸好……”
反復就這一個詞兒,戚言說了不知道幾百遍。
追擊屍群圍到大巴車四周,企圖攀爬,十四個小伙伴繞車頂一圈,嚴防死守。
宋斐終於在一片騷亂中回過神,第一個動作就是掙脫開戚言,抬胳膊自己瞅。
戚言這叫一個恨得牙痒痒:“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
宋斐沒理BF,反正早晚都要被懟,他得先幹正事——比如一個虎撲緊緊摟住馬維森!
馬維森正蹲著捅下面喪屍呢,被這一撲差點栽歪下去。
“你有病啊——”
好不容易轉過身,衝著宋斐就是一聲吼。生死攸關,誰都要怒。
宋斐對上馬同學怒目圓睜的臉,又是一個大力擁抱:“救命恩人,請受我一吻!”說完就要往腦門上上嘴。
馬維森立刻手腳並用把人推開,並且一針見血刺破此種行為的本質:“你是報恩還是報仇啊——”
小伙伴們看半天才弄明白,原來剛才喪屍那一嘴咬住宋斐手腕不假,但宋斐手腕上還帶著馬維森早前送的護腕呢。這一口雖然疼,卻並沒真正破皮傷肉,對於宋斐,根本就是死裡逃生。
戚言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吐槽,索性也不吐了,把人抓回來剛想直接掰扯之前的衝動和冒失,大巴車忽然猛烈一晃。
所有小伙伴都跟著腳下不穩,何之問更是沒站住,直接坐到了車頂上。
“它們在推車。”王輕遠聲音不大,但前所未有的嚴峻。
眾戰友聞言望去,隻見原本圍在大巴車四周的喪屍都集中到了一側,正齊心合力推車身,眼看大巴就要側翻!
無需號令,十六個戰友默契地聚到被推的這一側,手挽手肩並肩,防洪堤似的,用自身重量抵制下面推力!
但眼見著喪屍越來越多,傾覆隻是遲早的事!
更要命的是田徑場裡的喪屍終於想起了自己還使命,正蹣跚著從各口奔出來……
“天要亡我們啊——”馬維森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招能破眼前的死局。
“閉嘴!”鄺野的《負能量馬の相處守則》裡早就剔除了“客氣”二字。
“得想辦法回車上。”雖然每個細胞都叫囂著要對宋斐之前的冒失衝動進行嚴厲鞭挞,但戚言還是看得明局勢,分得清主次。
馬維森:“說得容易,怎麼回,飛嗎?!”
戚言:“……”比宋斐更讓人想抽的家伙出現了。
大巴車身又一個晃,比上次幅度還要大!
宋斐急中生智:“有了,找個人引開他們!”
馬維森:“我們都在車頂上怎麼引,難道要人下去跟屍群賽跑嗎!!!”
林娣蕾:“宋斐,我不是向著誰說話,但我也覺得這裡和學校情況不一樣,我們誰也預料不到什麼時候在哪裡會冒出喪屍,人工溜喪屍太危險了……”
宋斐:“不是,你聽我說完,我剛才跑過來的時候看見那邊有一輛插著鑰匙的摩託車,像是剛倒的,還沒熄火呢……”
林娣蕾:“Wilson,我們相信你!”
馬維森:“……什麼就相信我啊我都信不過我自己好嗎!!!”
宋斐:“除了你這事兒沒別人能幹,天降大任,命中注定!”
馬維森:“ 命你媽蛋,唯物主義戰士我就信科學!”
喬司奇:“宋斐——”
宋斐:“正忙著呢你又幹嘛!”
喬司奇:“別跟他廢話,想讓他幹什麼就直接讓他幹,你要好說好商量他肯定說不行!”
宋斐:“這都是什麼鬼習慣!”
喬司奇:“你沒遇見過那種越勸越哭越不搭理越自己就啥事兒都沒有了的人嗎,這貨就屬於那種,說白了倆字兒,欠虐!”
馬維森:“喬、司、奇!”
宋斐:“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馬維森,你他媽趕緊給我下去!!!”
馬維森:“……靠!”
咚——
咒罵的尾音還在喧囂的塵土裡沒散,馬維森已經從沒被喪屍推的那一側猛然跳下,頭也不回朝著摩託車狂奔而去!
這回可真是黑摩的了,輪子比馬維森的重機車細小了好幾圈,座位倒寬敞的兩個成人隨便塞。
這廂馬維森剛扶起摩託,那廂聞訊而來的喪屍就成包圍之勢。
眼看包圍圈就要合攏,馬維森一擰油門,連人帶車飛馳而起,竟精準穿越唯一空隙,怎一個帥字了得!
卷起的塵土裡,徒留眾喪屍懵逼。
上了摩託的馬維森就像穿了盔甲的鋼鐵俠,先是繞著大巴車狠狠秀了幾圈車技,趁所有喪屍都被他吸引之際,調轉車頭,揚長而去。
喪屍哪能忍,立刻快步跟上。
沒用宋斐部署,馬維森就默契地知道該去哪裡——他的摩託車方向堅定,徑直朝吉普車和轎車停靠的那邊疾馳!
眨眼功夫他已來到戰車處,但完全沒有停留,繼續往前!
獵物沒停,喪屍自然也沒停,吉普車也好轎車也好,在它們眼裡都是無物,很自然掠過,繼續追逐摩託。
大巴車下還剩下零星喪屍,但體育場裡仍源源不斷有喪屍出來。
機不可失,戚言果斷下令:“跳——”
不用多餘的話,所有人都知道該往喪屍沒聚堆的大巴車底下跳,故而有的跳車頭,有的跳車尾,還有的追隨馬維森的路,從另一側跳。
但無論落在哪裡,都殊途同歸——回戰車!
三百米的距離要是狂奔,也就片刻的事兒,尤其在馬維森已經帶走大部分喪屍的情況下,十五個戰友順利回到車上。
這時候就無所謂司機要不要命了,大家都本能地回歸原位,最大限度避免可能出現的影響效率的混亂!
上了車的喬司奇二話不說,一腳油門就去追馬維森。
宋斐這邊麻煩點,得一起幫著周一律扒拉窗外喪屍,耽擱了兩分鍾,才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