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等的就是這一刻。
瞅準時機,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撲倒的喪屍後脖頸,金屬筷子隨即猛力刺入對方後腦勺,直沒四分之三!
“開車——”
一直盯著後方的周一律忽然大叫,趙鶴這才發現就在這一停一殺間,後面的喪屍已經追過來。
好在周一律提醒及時,喬司奇瞬間啟動。
趙鶴則在車速重新飆起來之前,將喪屍整個上半身薅進懷裡,一手勒住屍體脖子,一手在屍體身上摸摸索索。
兩分鍾之後,趙鶴松開胳膊。
屍體掉出車外,骨碌碌滾好遠。
周一律圍觀全程,仍滿臉茫然:“鑰匙呢?”
趙鶴搖頭。
周一律不可置信:“沒有?!”
趙鶴舉起空空兩手:“你不是都看見了。”
周一律有點懵逼:“不可能沒鑰匙啊,沒鑰匙他跑地下車庫來幹嘛?”
喬司奇:“肯定是想蹭別人的車走唄,我總碰見這樣的。”
周一律:“……”
趙鶴:“你別一臉活不起了似的,這個不行再換個唄,喬司奇,減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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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rob……”
吱——
咚!
急剎車急轉彎加趙鶴撞上車壁的多種聲響,混合成氣勢磅礴的協奏曲。
趙鶴:“我讓你減速不是他媽急剎車——”
喬司奇:“我也不想的那不是為了躲面包車嗎——”
周一律:“這車咱們已經路過四回了。”
喬司奇:“所以它為什麼還在路中間就不能挪一挪嗎!!!”
戚言:“我看行。”
全體戰友:“……啥?”
小伙伴們以為戚言在開玩笑,直到他讓喬司奇停車!
後者不明所以,但還是無腦執行。
剛剛急轉彎過來的紅色吉普正挺在面包車斜前方。
沒等車停穩,戚言已經衝著懵逼中的周一律道:“別猶豫了,就是這輛,快上!”
上、上什麼啊!!!
周一律看看越來越近的屍群,又看看銀胖胖的面包車,有一種虛無的不真實感。
戚言已經先一步下車,並飛快拉開周一律的車門:“面包車上插著鑰匙!”
一語驚醒夢中人。
不光周一律,體院三劍客也反應過來。這車橫在路中間,且車門大開,那鐵定就是開到一半,遇見狀況導致車輛受阻甚至可能是熄火,末了司機被喪屍薅下去了。而從自家吉普每次都從它左邊蹭過去的路線,戚言必然是最能看見車門內駕駛位情況的。
再不遲疑,周一律蹭地竄出去,體院三劍客也各開各門,如閃電般往面包車裡匯聚!
一剎那,吉普車空了,隨著所有門被帶上,風從被周一律降下半截的車窗灌入,吹亂了喬司機的秀發。
“要不要跑得這麼幹淨啊——”
他能理解戰友是為了最大限度保障周一律順利發車,但自己也需要關愛啊!
後車鏡裡,喪屍已兵臨車尾!
喬司奇果斷按下車鎖,放上玻璃,將牧馬人徹底封成銅牆鐵壁,一腳飆起!
小部分眼中隻剩下紅色吉普的喪屍追隨而去,但大部分放緩腳步——它們的目標已經轉向了衝出來的五個人。
好在下車地方離小面包車很近,駕駛位的門又敞開著,周一律竄出後座沒兩步,就衝進了駕駛座。隨著落座,左手飛速帶上門,右手就擰車鑰匙發動引擎,幸好,還可以發動,看來確實是遇襲時就熄火了,這才留得住沒跑電。
狂喜之餘,周一律腳下則很自然踩上踏板。
然而一踩,他就反應過來——這車是手動擋!
周一律再喜歡車,總歸經驗有限,雖然沒把駕校裡的學習內容還給老師,但自打考完票,再沒開過手動擋,當下怔住,有片刻的遲疑。
同一時間四伙伴已悉數進車——戚言還是副駕駛,體院三劍客則依然是傅熙元吳洲分置中間左右,趙鶴最後一排。
“愣什麼,開車啊——”
小伙伴們不明所以,急吼吼催促。
周一律元神歸位,立刻在腦袋裡回憶了一遍手動擋要領,然後把之前被原司機掛到四擋的檔位歸到空檔,重新擰鑰匙,啟動引擎。
及至引擎轟鳴,迅速踩住離合跟剎車,掛上一擋……
咣——
“操!”
後方傳來車門被用力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吳洲暴躁的罵聲。
周一律急切地望內視鏡,就見打開的車門又被吳洲從裡面拉了回來,但門外喪屍也拉著不讓其回,而旁邊的傅熙元和後排的趙鶴也都伸手過來幫著吳洲拉,於是一扇車門在兩方手中糾結徘徊,空隙始終維持在一個手掌的寬度!
“鎖車門!”戚言幫不上忙,但看得見漏洞。如果吳洲的門能被拉開,就證明傅熙元和自己這邊的車門也沒有上鎖。而一勞永逸的方式自然是從周一律駕駛位的中控鎖那裡一鍵全鎖。
然而周一律比他想得更快,早在內視鏡看到後方情況時候就已經頻繁按中控鎖,可預想中全部車門上鎖的“噠”聲久久沒有出現:“我快按爛了沒反應啊——”
“靠!”戚言爆了粗口,直接手動鎖上自己車門,又轉身過去,伸胳膊幫傅熙元鎖門。
面包車總算成功起步,均勻提速。
周一律沒有喬司奇一腳油門到底的魄力,但也穩扎穩打,最終拖垮了跟體院三劍客糾纏門扇的喪屍,突出重圍。
隨著體院三劍客齊心合力把車門砰地關上,面包車裡總算有了片刻喘息時光。
戚言不忘提醒:“吳洲,手動鎖門。”
吳洲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連忙上手摸索,過了幾秒,才找對位置鎖上,末了疑惑:“沒有中控鎖?”
“有,但可能之前撞哪兒碰著線路了,按了沒反應。”周一律已經掛上了三擋,正逐漸尋回失落的手動駕駛感。
趙鶴這才有機會打量車內,很快眼睛發亮:“七座啊,那兩輛車就夠了!”
戚言長舒口氣,既後怕,也慶幸:“嗯。”
傅熙元和吳洲立刻忘卻之前的不愉快,期待起美好未來。
唯獨周司機,仍滿心殘念,無法消散。
從奔馳保時捷蘭博基尼,到東風小康七座面包,理想跟現實的鴻溝,真是太巨大了……
電梯口外,一溜車底。
十個小伙伴聽著忽遠忽近的引擎聲,奔跑聲,打鬥聲,嘶吼聲……身不動,而神各種遊。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們在車裡極速狂飆,我們在車底目光相交。
宋斐轉頭看羅庚——是不是差不多了?
羅庚轉頭看林娣蕾——差不多了。
林娣蕾轉頭看黃默——根據計劃找到車之後他們會把喪屍引到距離這裡最遠處,再狂飆回來。
黃默轉頭看王輕遠——所以應該已經成功了。
王輕遠轉頭看李璟煜——我們周圍還有幾個喪屍,得小心。
李璟煜轉頭看何之問——我數鞋了,六雙不同的,應該就是六隻。
何之問轉頭看馮起白——那數量還行。
馮起白轉頭看鄺野——呵,小意思。
鄺野轉頭看馬維森——你一會可別拖後腿。
馬維森冷笑轉頭——
“阿嚏!”
十個小伙伴虎軀共震。
世界,靜止了。
整個電梯口周圍安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見。
馬維森很想解釋他真的是香水過敏,屬於不可抗力,但已經伸到車底下摸索的爪子讓他徹底消音,屏住呼吸。
爪子越探越深,馬維森隻能憋著氣往旁邊悄悄蹭。
忽然一陣風,縫隙裡出現喪屍半張臉——它蹲下來了!
馬維森在凝望它還是拿刀懟死它之間掙扎,前者太難堅持,可後者容易引發更大動靜!
“嗷——”
很好,喪屍一嗓子替他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