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什麼表情?”趙鶴囧,“放心,我隻對敵人這樣,我對戰友一直是春天般的……”
身旁的吳洲忽然碰了碰他的肩膀,打斷其陳述友情觀。
“幹嘛?”趙鶴有點不樂意。
吳洲不知該不該說恭喜:“你要的,來了。”
趙鶴疑惑回頭,隻見灌木叢圍成的綠化帶裡,確切地說就是這排卡著喪屍屍體的灌木後方,一棵仍沾著些許雪霜的大松樹底下,不知何時已經站起六七個身影,且陸續還有身影站起來,眼看就要形成“人頭攢動”的熙攘局面。
可不是來了嗎。這下別說十八個,二十八估計都有!
趙鶴頭皮發麻,嗓子眼發幹:“其實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們不用這麼配合……”
喪屍們哪聽他解釋,最先站起的幾個很快鎖定目標,瘋狂地朝這邊撲過來!而且不同於那些想從灌木叢向外鑽的,或許是它們已經進入直立奔跑模式,遇見灌木叢後有兩個借著向前慣性硬衝了出來,還有一個人高馬大直接跨了出來!
“還看什麼,跑啊——”喬司奇的提醒劃破夜空。
小伙伴們大夢初醒,他們也沒料到會一時之間冒出這麼多喪屍,剛才這片地界看起來明明都是空的啊!
喬司奇飛毛腿一馬當先,他的奔跑耐力不行,爆發力絕對驚人,跟屁股上安了火箭似的,眨眼就竄出去很遠。
宋斐、戚言、周一律緊隨其後,不料沒跑幾步就被吳洲和趙鶴反超,徒留後面的馮起白與何之問,一個搞藝術的,一個研究武力的,追趕得這叫苦不堪言。
趙鶴一邊跑還一邊糾結:“都他媽藏這裡幹啥啊!”
不敢衝出大部隊的喬司奇鎖定緊貼在趙同學後面:“開班會唄。”
“趴著開?!”
“那就不是班會,是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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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你媽蛋,絕逼就是躲那兒等我們上鉤呢!”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你要不去捅那八個,能有後面的事兒嗎!”
“我捅的時候你怎麼不攔著,現在馬後炮!”
“你都殺紅眼了,萬一再把我捅了呢!”
“不是你們說的喪屍一聞味就發狂嗎,我都捅半天了它們才站起來,這根本就是陷阱!”
“你都抹Six God了它們還聞屁啊!”
“我一直就想說了復數後面要加S!”
“你一個體育生就不要糾結這些了!”
“最煩你們這種一口一個體育生的,我他媽也是考試上來的,我不光知道加S,我還知道過去時現在時過去進行時現在完成時……”
咣當!
咣!
“我操!”
“啊呀!”
——邊跑邊嗶嗶的結果,就是趙鶴撞樹上了,喬司奇撞趙鶴上了。
隨後趕到的六個伙伴才不理這倆話嘮,很有默契地分散開來,爬樹!
喬司奇比趙鶴撞得輕一點,畢竟是肉體墊著,緩了幾秒就飛速爬起來,一口氣跑到宋斐樹下,張開雙臂:“抱。”
宋斐簡直想扔鞋。
但還是迅速從背包裡掏出繩子,把Johns拽了上去。
另一邊後站起來的趙鶴,見狀滿臉鄙夷,切了一聲,挑了棵沒有人的樹,手腳並用幾下就爬了上去。
何之問和馮起白跑得快斷了氣,這會兒哪還有力氣爬樹,看戰友們一個個比猴子都靈巧,悲從中來——他倆和這幫人念的真是同一所大學嗎!!!
身後二十幾個喪屍已經逼近,跑在最前面的甚至連穿的什麼衣服都能看得清楚了!
戚言和周一律不約而同拋下繩子,大喝:“上來!”
宋斐也想幫,但他這裡已經有了喬司奇,再多人怕樹撐不住。
兩個人根本沒有猶豫的時間,兵分兩頭,幾乎是同時抓住繩子。馮起白的動作還比何之問矯捷點,抓住繩子一蹬樹幹,手就可以借著腳蹬的力一點點往上倒。何之問不行,試了幾次,腿根本抬不起來,更別說蹬樹幹。
周一律快要急死了,可戰友還是在那掙扎蠕動得像魚鉤上的泥鰍。他又不能松手,一松後者直接就摔下去了。
千鈞一發之際,趙鶴突然蹦下來飛速跑到何之問的樹下,抱住何之問雙腿用力往上一送,何之問的頭頂直接高過了最低的樹杈。
何之問身手不行,腦子靈光,立刻雙手死死抱住樹杈。
趙鶴見他抱穩,馬上松開胳膊,何之問獲得自由的小胖腿立刻笨拙地往樹杈上勾。
“快回樹上!”戚言忽然大喊。
趙鶴沒回頭,直接往前跑兩步選了另外一棵樹,凌空飛燕一般,甚至小伙伴們都沒看清他怎麼做的,人就到了樹上。
而此時,惹得戚言提心吊膽的喪屍才剛跑到趙鶴先前棲身的那棵樹下。
至此,八人全部安全上樹。
喪屍們也開始聚集,最終群體數量穩定在二十六個。無一例外全圍在樹下,有些急切地伸手想往上抓,有些尋不得法甚至開始啃樹皮。
抬眼去望,快遞點裡黑洞洞的,究竟有沒有喪屍,有幾個,都不明朗。
“你能不能不那麼虎啊,”情況是暫時安穩,但喬司奇仍舊後怕,沒好氣對著趙鶴道,“跟咱們戚言學學,做事兒穩穩當當的,別上來就蠻幹。”
剛才捅喪屍也好,現在爬樹也好,除了莽撞就是驚險,快把喬司奇嚇得心髒驟停了。
“我救人還救錯了?”趙鶴不太高興地挑起眉毛,“再說我也沒麻煩你,捅喪屍我捅死了吧,爬樹我也爬上來了吧,你看著我不穩當,我倒覺得我挺能控場。”
咔。
喬司奇把吐槽的話咽了下去,連頭發絲都緊張得要豎起來,怯怯地問:“什麼聲?”
小伙伴們隔樹相望,不明所以。
終於,趙鶴硬著頭皮開口:“好像要斷……”
喬司奇緊張著急得幾乎變了調:“斷什麼啊!”
趙鶴:“樹枝。”
咔嚓。
話音未落,樹杈應聲折斷,趙鶴眼疾手快,在最後關頭跳起來抱住上面的樹杈,眼睜睜看著原本踩在腳下的樹枝掉入圍在樹下的喪屍群中。
所有小伙伴們都仿佛跟趙鶴一起經歷了一場死裡逃生,寒冷的夜風裡,竟嚇出一身冷汗。
“還控嗎?”打人不打臉,但有些人不踹臉不行。
趙鶴艱難地雙腿環住樹幹,讓修長的身體不再隨風搖擺,發自肺腑地承諾:“我再也不裝逼了……”
咔。
趙鶴:“不是吧,又來?!”
全體戰友:“你他媽到底體重多少——”
第48章 不如不見
趙鶴同學的體重最終成了一個謎。
但兩截失落的樹杈已充分體現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到最後他隻能手腳並用抱住樹幹,再不敢染指任何嫩枝。
“趕緊下一步吧,我堅持不了多久。”懷抱樹幹也是需要技術和體力的,趙鶴隻能祈禱樹皮夠粗糙,摩擦力夠大。
臨近的何之問仔細觀察後,提醒戰友:“你好像在以0.01米/秒的速度往下滑。”
趙鶴努力擠出一個笑臉:“所以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啊,要趕快行動,”與何之問同一樹的周一律神色凝重,“不然我們會付出‘你’的代價。”
“……”這絕對是恐嚇,純的!
腳忽然被碰了一下。
趙鶴一激靈,渾身肌肉繃緊又蹭蹭往上爬了半米!
重新穩住後低頭去看,六七個喪屍正張開臂膀殷切地希望能擁他入懷。
“算我欠你們的總行吧,”生死存亡之際,什麼面子裡子都比不上命,“都把數記清楚,殺一個還倆,今天你給我滴水,明天我還你湧泉!”
咣當。
趙鶴話音還沒落,戚言那邊已經戳倒一個。周一律那邊戳偏了,但利刃也扎進了喪屍的脖子。與此同時,宋斐和吳洲都在盡力吸引喪屍過來,以便減少趙鶴樹下的危險系數——在他說話之前,小伙伴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沒有人真的會在這種時候見死不救。
但有人主動開出條件他們也不會拒絕。
戚言:“欠我四個了。”
周一律:“搞定,欠我倆。”
趙鶴:“記真實個數就行,二以內的乘除法我自己會算……”
宋斐:“他倆都是長兵器,肯定他倆殺啊,那我們這些幫忙分散喪屍注意力的就沒功勞了?”
壽司槍是周一律的傳統工具,自不必說,至於戚言,則是將一把後廚找來的剔骨刀與同樣在後廚發現的拖把的中空金屬杆相結合——剔骨刀的刀柄剛好可以塞到稍稍砸扁一些的中空金屬杆裡面去,而且刀柄本身比砸扁後的金屬杆橫截面還要寬一點點,塞的時候很費勁——將刀鋒深入倉庫門的縫隙,待完全沒入隻剩刀柄,再借由刀柄抵著門的力道,一點點將金屬杆向前推,直到刀柄完全沒入金屬杆——但塞完之後相當緊密,無半點松動。
宋斐他們原本也想照貓畫虎,但找來找去拖把就兩個,一個金屬杆,一個木制杆,前者被戚言用了,後者無法開發。問二樓同學,更慘,隻一個木制拖把,上頭還沒幾根布條,別說改裝當武器,原裝當拖布都不好用。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趙鶴認了。
但親戰友也要明算賬:“他們殺喪屍那都是有數的,你分散注意力這個怎麼算,分散一個我也還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