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懷裡東西抱著沉,也不多留了,趕緊往自己屋子回去了。
走的時候,周巖峰還沒忘記放狠話:“明兒你們吃肉的時候,就等著吧。”
白綺往小木屋走。
席乘昀頭也不回:“你會殺羊嗎?”
周巖峰:“……”
不會。
媽的。
這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白綺利用著小木屋裡的簡易灶臺,做了一頓素宴。
糖醋素魚、茄子生菜包、幹煸菌菇……就這麼湊了一桌,看著還相當豐盛。
彈幕又開始狂流口水。
他們早早就吃完了。
其他嘉賓還在發愁晚餐怎麼搞。
白綺摸了摸肚皮,抬手脫褲子。
【這是我配看的嗎?吸溜】
【席哥別殺我,我看完付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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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乘昀一回頭,也被驚得眼皮跳了下。
小木屋裡放了個電暖器,但抵不住四面漏風啊。
白綺一共穿了兩條褲子,他脫了一條,就上床去團著了。
被子用的應該是今年的新棉花,很暖和。
白綺看著席乘昀將洗碗槽裡的水全部排掉,然後脫下塑膠手套,露出裡面微微泛紅的手指。
於是白綺連忙拍了拍床沿:“快來呀!”
我可多貼心啊!
席乘昀在那裡站了幾秒,然後才走了過去。
哦,其實也走不了兩步。
因為這屋子是真的窄。
他腿長,幾乎一個跨步就到床邊了。
彈幕這會兒都激動瘋了。
【席老師也要脫褲子了嗎?】
席乘昀扭頭看了一眼攝像頭。
【席老師別這樣,大家都是自己人啊啊啊!!!】
沒等席乘昀去把攝像頭關上。
白綺就縮在角落裡,看上去分外乖巧。
他略微發愁:“咱們能幹點什麼呢?”
手機都是被收走的。
但是現在才剛八點四十一,這也睡不著呀。
白綺咂咂嘴:“古代沒電沒WiFi,這麼早上床能幹嘛呢?生孩子?”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席老師:倒也不是不行】
第17章 席先生針不戳
大家看見的最後畫面就是,席乘昀抬手一摘,隨手一扔,白綺那頂軟乎乎的黃帽子精準無誤地罩住了鏡頭。
其它機位也一樣沒逃過被遮擋的命運。
席乘昀好像是被白綺逗笑了。
男人低低輕笑了一聲,緊跟著連聲音也沒了。
【!!!】
【我們想看的不是這個黃啊!】
【麥克風呢,麥克風也下線了嗎?】
【鏡頭關了是幹嘛去了】
【臥槽,在親了嗎】
【有些粉絲這會兒肯定受不了了,點蠟】
【別管他們了==,我們正經粉絲很無語啊!席哥是演員,又他媽不是長了一張臉,專門供他們YY的】
【 1,席老師這次光明正大痛快打臉,挺爽的,希望越來越多的人能明白,你喜歡這個演員,不代表你能對他的生活指手畫腳】
彈幕裡還在一邊叭叭這幾年飯圈文化的盲從性和無秩序。
小木屋裡。
“你不是帶牌了嗎?”席乘昀這才彎腰從行李箱裡取出家居服,一邊更換,一邊出聲說。
“你怎麼知道?”
席乘昀轉過身,將大衣掛在牆面上:“尚廣發了照片給我。”
白綺一抬頭,席乘昀的背影就進入了他的視線中。
前段時間,白綺惡補了席乘昀很多作品。在裡面見過他穿著衣服的樣子,也見過沒穿衣服,啊不是,裸著上半身的樣子;還有穿著西裝、制服各不相同的樣子……都相當的有魅力。
但好像都不及真人在眼前的模樣。
白綺眨了眨眼。
原來真的是寬肩窄腰,頭身比一絕的模特身材啊!
沒聽見白綺的回應。
席乘昀轉回來,走到床邊坐下:“照片拍得很好看……”
他突然意識到,尚廣拍照的行為,對於白綺來說,大概像是在監視他?白綺不高興也是很正常的。
白綺應了聲:“噢!”
然後他趴住床沿,彎腰費力地去拽床底的行李箱。
身上的毛衣立馬順著往上爬了爬,露出了一截纖細的腰肢,和裡面的……秋衣下擺。
席乘昀按住了他的腰:“我來拿。”
這一按,好像按在了腰窩上,哪怕是隔著兩層衣服,他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底下的弧度,和下面傳遞來的一點熱量。
席乘昀蜷了下指尖,不自覺地收了些力道,然後一彎腰,另一隻手抓住行李箱的頂端提手,一拽就出來了。
白綺省了力氣,於是幹脆趴在床沿邊上不動了。
席乘昀掃了一眼他,不知為什麼,覺得這會兒毛衣皺巴巴的白綺,有點任人施為的意思。
他轉瞬就壓下了這個念頭,問:“有密碼嗎?”
白綺:“沒有,直接拉開就好啦。”
席乘昀點了下頭,打開行李箱,裡面果然擠滿了飛行棋、紙牌一類的玩意兒。
白綺伸手去夠。
席乘昀還是說:“我來。”
白綺立馬就不動了:“全部都拿上床。……哦對,你帶保溫杯了嗎?這邊沒有飲水機,不能即時飲溫水啦。”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兩句,看上去絲毫沒有將尚廣拍照的舉動放在心上。
“來得匆忙,沒有帶。”席乘昀一邊說著,一邊按照他說的,把裡面的小玩意兒全部拿了出來。
白綺這才坐直了身體,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屁股。
白綺:?
剛才席乘昀幫他拽毛衣啦?
好家伙,都快給拉長到屁股那裡了。可別把他媽給織的愛心毛衣給拉崩線了!
但作為一個好“伴侶”,白綺還是甜甜地和人說了聲:“謝謝。”
席乘昀的動作頓了下:“不用謝。”
白綺一邊把牌從盒子裡取出來,一邊問:“席先生會玩什麼啊?”
驟然聽見這個稱呼,席乘昀還怔忡了片刻,仿佛一瞬間被拉回到了,白綺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
不過席乘昀很快就恢復如常了,他說:“紙牌、象棋、圍棋。之前拍戲的時候,特地學過。”
白綺點了點大富翁:“這個呢?”
席乘昀:“沒有玩過。”
白綺多少有點驚嘆。
席乘昀的生活,就是由無數的通告、拍戲組成的嗎?
他所有的娛樂方式,都是因為拍戲才去學會的嗎?
白綺壓下驚訝,先拿出了象棋。
“玩這個。”
這個他玩得爛,和他爸坐一起對戰的時候,就是倆臭棋簍子,臭到家了。
席乘昀應了聲:“好。”
倆人就圍坐在一張分外窄的床上,開始下象棋。
白綺怕冷,就用被子把自己從頭裹到了腳,每當要挪棋子的時候,他就艱難地伸出一截手腕,夠上棋盤,連腰都彎下來了。
到後面,白綺覺得還是有點遭不住。
他舔舔唇,抬眸,眼巴巴地盯住了席乘昀。
大概是他的目光實在過於的幹淨又赤誠,席乘昀很少會看見這樣的眼神,就好像被白綺這樣望上一眼,自己身上凝住的黑暗,都會侵染到他一樣。
席乘昀不自然地挪開了點目光,喉中發出一點聲音:“嗯?怎麼了?”
白綺說:“象,走左上角。”
原來是為著這個?
席乘昀無奈一笑,捏住棋子,挪了一個田字格。
白綺笑了:“謝謝。”
接下來,狹小的木屋裡,就不停能聽見:
“右下馬,走左上。”
“右卒,過河。”
“我的車,快,開過去……”
白綺嗒嗒,都說得有點口幹舌燥了,好像頭一回找到了玩象棋的樂趣——
指揮別人自己打自己。
席乘昀全程沒有一絲不耐。
他甚至絲毫不受白綺命令的幹擾,輪到自己走棋子的時候,依舊走得穩當。
席先生脾氣可真好。
白綺舔舔唇心道。
完全把上回蔣方成他爹說的什麼神經病巴拉巴拉,全給忘腦後了。
“席先生……”
“嗯,走哪個?”
“保溫杯,……有億點點渴。”
席乘昀目光微動。
鏡頭前,白綺總不遺餘力地對他好,但他們彼此都很清楚,那是在扮演。
鏡頭之後,白綺會請他幫忙走棋子、拿東西……這好像才有了點彼此之間關系拉近的真實感,而不像是兩個世界的人,被強行地擺在了一起。
這種感覺是很奇妙的。
有人會時時刻刻地惦念著他,哪怕是演的。
而這個人也會無比自然地對他作出要求。
席乘昀忘記是誰說過了……大概是他的上一任心理醫生?
“有來有往,才是人與人之間正常且健康的交往關系。”
席乘昀:“等下。”
他的手長,伸手一撈,就撈住了放在旁邊立櫃上的杯子。
他擰開蓋子,才把保溫杯遞給了白綺。
白綺往杯蓋裡倒滿水,咕咚咕咚全喝光了。
席先生針不戳!
完美僱主!
“走炮。”白綺把杯子還回去,說。
然後……白綺就被將軍了。
再一看牆上的掛鍾。
前後也就十分鍾不到。
席乘昀捏著手裡圓溜溜的棋子,並沒有立刻放下。他說:“你不用刻意輸給我。”
白綺:“沒有刻意,是真的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