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在桌邊喝茶,頭也不抬。
段白月索性掀開被子。
楚淵道:“敢下床,朕便找人將你抬去隔壁。”
段白月:“……”
段白月嘟囔:“親你也有錯?”
“居心不良。”楚淵單手撐著腮幫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段白月望天:“是那和尚自己在窗外不走。”並不是故意要當面親。
楚淵好笑,也替他倒了杯熱茶過來:“四歲。”
段白月趁機將人攬到懷中:“上回還是五歲。”
楚淵捏捏他的下巴,湊近親了一下。
“皇上,王爺。”溫柳年在外頭道,“微臣有事要奏。”
“得。”段白月松開手,“這可是全大楚最懂眼色的一個人,說有事,怕真是急事。”
第162章 荒島隱情 不寵皇後還要寵誰
“愛卿有何事?”楚淵問。
溫柳年猶豫了一下,道:“此事隻是微臣的猜測,不過還是想著向皇上與王爺稟告一聲。”畢竟是非常時期,容不得半分疏漏。
楚淵點頭:“先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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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妙心大師有關。”溫柳年道。
段白月一聽就皺眉,怎麼到處都有這大和尚。
“方才微臣送兩位客人回住處,阿沉卻在中途開口,問大師是否也是楚軍的人。”溫柳年道,“微臣點頭稱是,他便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神情有些猶豫,像是還想問什麼。”
“阿沉先前見過妙心?”楚淵看了眼段白月。
“不清楚。”段白月道,“在此之前沒聽他提過,不然我去問問?”
楚淵點頭:“好。”
“那微臣就先退下了。”事情已經說完,溫柳年走得挺快,畢竟皇上與王爺經歷此劫,應當有許多話要說,旁人不好打擾。
“你怎麼想?”段白月問。
“南菩小葉寺位於關海城,妙心又經常率領僧侶出海化緣,阿沉見過他不意外。”楚淵道,“隻是若當真隻是見過,那今日問一問也就罷了,甚至當面問也成,為何又要猶猶豫豫,欲言又止?”
“與我想的一樣。”段白月道,“阿沉應當無意中看他做過什麼事情,而且八成不是好事,至少與出家人的身份不符,所以才會在今日遇見時,心生疑慮。”
楚淵微微皺眉。
“喂,我可是就事論事。”段白月道,“一點私心也沒有。”
楚淵扯扯他的耳朵,整個人湊過去,下巴順勢架在肩頭:“嗯。”
“怎麼了。”段白月道,“一個妙心而已,也至於悶悶不樂。”
“他可是我帶上船的。”楚淵坐直身體,“原以為是個援兵,那你與他不和倒也能忍,若再生出事端,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給我點時間。”段白月道,“先查清楚再說。”
楚淵點頭,握住他的手腕試了試:“傷好多了。”
“嗯。”段白月抱住他,“那今晚別走了?”
“不要。”楚淵用一根手指戳開他,“繼續在冷宮待著。”
“那你虧了。”段白月遺憾道。
楚淵看他一眼:“我有什麼好虧的?”
段白月道:“趁著我年輕貌美不多寵幸幾次,將來老了——”
“老了便不要你了。”楚淵將他的臉擠變形,看得有些好笑,又上去蹭蹭額頭:“別鬧了,先說正事,你還記不記得先前在王城時,朱砂姑娘曾經送來過一張翡緬國的地圖?”
“記得,沈將軍的心上人。”段白月點頭。
“她的族人曾進過翡緬國。在你失蹤的這段日子裡,大楚的水軍已經攻下了翡緬國外圍的所有海島。”楚淵將地圖取來展開,“這是我們自己大致繪的地圖,與朱砂送來的基本一致。”
“外頭一圈對上了,那裡頭的島嶼分布也便八九不離十了。”段白月懷中抱著他,隨手將地圖拿起來,“看著有些詭異,應當是在原有的小島中,又自己額外堆出了不少。”
“溫愛卿也說過此事。”楚淵向後靠在他胸前,“這片海域算是平緩,可堆出來的石頭島畢竟不能住人,更不能種地,如此勞神費力,定然又是挖好了大坑在等著楚軍。”
“會不會是某種陣法?”段白月問。
“有可能,不過也說不準。”楚淵道,“這一路打進來,楚軍雖說勝多敗少,卻也傷亡不輕。相反楚項的優勢卻逐漸明顯起來,這畢竟是他的老窩,天時地利人和,佔全了。”
段白月道:“那你打算何時出戰?”
“不好說。”楚淵道,“大軍需要休息,戰略部署也要再細化,薛將軍率人去了附近巡邏,約莫三日後回來,到那時大家再一道商議吧。”
“也好。”段白月道,“那我先去找阿沉與月蘿。”
“先休息一陣吧,漂了這麼久,他二人也該累了。”楚淵用後腦撞撞他的胸膛,“你也睡一會。”
段白月趁機道:“你陪我。”
楚淵撇嘴道:“不陪。”
段白月將他打橫抱起,直接回到了床上。
欺君犯上這種事,做多了,也就上癮了——全國百姓都這麼說西南王。
寬去外袍後,楚淵趴在他胸前,扯開裡衣看了看,拍一巴掌:“翻身。”
段白月依言照做。
楚淵將他全身都檢查了一遍,傷口有些已經脫了痂,長出新的肌膚,顏色要淡些,與身上其餘陳年舊傷疊在一起,深深淺淺到處都是,也數不清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傷。
“轉回來吧。”楚淵替他穿好衣服。
段白月哭笑不得:“你這是烙餅呢。”
“不準說話。”楚淵抱住他,下巴抵在胸口發呆。
過了陣子,段白月問:“在想什麼?”
“想要怎麼將你捆在床上。”楚淵看著他,“哪都不準再去了。”仗也不要打,就天天躺在孔雀毛的毯子上用燕窩漱口,驕奢淫逸紙醉金迷,橫豎大楚就這一個皇後,不寵他寵誰。
段白月翻身將人壓住,低頭想要親。
“不行。”楚淵側首。
“真要晾我一個月啊?”段白月含住他的耳垂。
“這才下午。”楚淵用力將他推開,脖頸泛紅。
段白月右手順著腰肢下滑:“所以?”
看到他眼中一閃即逝的調笑與戲謔,楚淵撇嘴:“嗯,就要晾你一個月。”下午不行,晚上也不行。
……
四喜揣著手守在門口,笑呵呵看著西南王從屋裡頭出來,蹲在甲板上看天。
司空睿躺在船頂上,搖頭嘆氣。
幸好娘舅已經刑滿釋放,否則要等此人上位當皇後,隻怕會老死獄中。
月蘿還是頭回見到這麼大的船,回去休息了沒一陣子,就拉著阿沉到處跑瞧稀奇,隻覺得哪裡都新鮮。伙夫難得看到漂亮的小丫頭,也挺喜歡他,偷偷摸摸塞了不少好吃的,鮮炸的丸子一咬滿口生香,月蘿強塞給阿沉一個,笑著看他。
“王爺在。”阿沉低聲提醒。
“啊?”月蘿回身,果然就見段白月正在向這邊走來。
“船上好玩嗎?”段白月問。
“嗯。”月蘿點頭,“這船可真大。”
“那頭現在有稀奇看。”段白月伸手一指,“瑤兒與葉谷主在一起喂毒蟲。”
“是嗎?”月蘿將手中的吃食塞給阿沉,一個人跑過去看熱鬧。段白月笑道:“難為你了,就沒見這小丫頭安靜過片刻,一直嘰嘰喳喳的。”
“她先前沒出過海。”阿沉靠在船舷上,“王爺找我有事?”
段白月點頭:“今日送你回住處的那位大人,是皇上的心腹,大楚的丞相。”
“我知道。”阿沉點頭,“第一才子,即便在南洋也有不少傳聞,據說還與東海大明王有關。”
“他說你曾問起過妙心大師?”段白月試探。
阿沉聞言愣了一下,而後便笑著搖頭:“這大楚的軍營裡,果真都是人精,我隻是隨口一問,竟然也會被覺察出異常。”
“當真有內幕?”段白月皺眉。
“內幕稱不上,不過我曾在三年前見過那位大師。”阿沉道,“那時我胡亂編了個身份,跟隨一艘大船去做生意,好給島上買些生活必需的物品。可誰知途中不幸遇了海難,虧得我水性好,抓著一塊船板方才漂到了一處荒島。”
“妙心也在那裡?”段白月問。
阿沉點頭:“醒來之後,我想去巖石上扒些貝類充飢,卻聽到島中間地動天搖,不知是在做什麼,便暗中循聲去看,就遇到了這位大師。”
“地動山搖?”段白月不解。
“他在練功,功夫高得邪門。”阿沉道,“身披血紅袈裟,卻沒有半分出家人的慈眉善目,眼神兇狠極了,像是中了邪。”
段白月意外:“獨自發瘋?”
阿沉道:“嘴裡還在喃喃自語,可我當時離得遠,沒聽清到底是什麼。南洋異人多,我還當是哪裡的妖僧,便一直蜷縮在樹木後,等他駕船離開後方才逃到岸邊,自己做了艘小船出海求救。”
“就這些?”段白月問。
“就這些。”阿沉道,“我自幼便能過目不忘,從未認錯過人。所以今日在船上見到那位大師時,心裡難免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是小葉寺的得道高僧,還是皇上的朋友。”
“當時那處島嶼在何處,還記得嗎?”段白月又問。
“隻記得大致方位。”阿沉道,“在星洲與離鏡國附近,上面長滿了茂盛的草木。”
“多謝。”段白月道,“這事暫時不要告訴別人,月蘿也不行,知道嗎?”
阿沉道:“我明白。”
“早些休息吧。”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也轉身回了船艙。
“如何?”楚淵站起來,替他脫掉披風。
段白月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給他。
“妖僧?”楚淵皺眉,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妙心與這兩個字聯系到一起。
“那是一座荒島,聽阿沉所言,也不像是在練魔功,倒像是被誰惹怒。”段白月握著他的手坐在桌邊,“會不會是這位大師心中壓了太多事情,所以要找個地方自己發泄?”
“不知道。”楚淵猶豫著搖頭:“先前聽妙心講佛法,我還當他已經無欲無求,超乎世外。”獨自一人在荒島上發瘋?
“交給我吧。”段白月扶著他站起來,“這陣先別想,該歇息了。”
第163章 溫存 叫聲相公聽聽
“都已經這麼晚了。”楚淵看了眼窗外,嘆氣,“還說要你早些休息,轉眼又是月上中天。”
“來時躺了一路,這陣還要我去床上?”段白月打了個呵欠,“骨頭該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