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麼粉色?你看我就用紅色,多成熟穩重。”
他一個人點了蠟燭, 一個人吹滅, 一個人許了兩個人的願,最後又一個人吃光了蛋糕。
再回到教室的時候,同桌的人已經換成了李宙。
李宙有些不安地舉著本書, 時不時地抬頭看他一眼, 一副想要說點什麼卻張不開嘴的樣子。
景辭沒有說話,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手搭在書架上撥弄尋找。
他手指有些發僵,一本奧數書拿拿掉掉好幾次,才好不容易抽了出來。
“辭哥……”李宙到底還是沒忍住, 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和驕哥怎麼了嗎?”
“沒什麼。”景辭毫無異樣地應了一句, 拿起筆開始做題。
李宙總覺得哪裡不對,既然沒事好端端地為什麼要換座位?
可觀察了好久, 發現景辭除了更刻苦了一些,和平常並沒有什麼區別。仍舊是有條不紊地做自己的事,期間還幫陳淼淼講了道題,也就沒再深究。
跟景辭認識這麼長時間,李宙知道,要是景辭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是問一百遍也沒用。
另一邊,從花壇回去之後,贏驕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分析目前已經知道的線索。
他之前找人查過,景辭來到這個世界後,喬安彥的成績和運氣都忽然變得非常好。
先不說運氣,一個人的成績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提升那麼多。更何況,喬安彥的成績就像是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
平時測驗非常好,一到學校統一考試就掉鏈子,不正常到連重生這個理由都解釋不通。
而平時小測驗和統考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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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驕垂眸,一個沒有景辭參與,另一個則有。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景辭見到喬安彥會頭疼,感受到他的惡意也會頭疼。
所以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喬安彥的“好”是從景辭身上獲取的?
景辭現在是挨過了這時不時的頭疼,若是挨不過去呢?現在的全校第一又會變成誰?
贏驕低聲罵了句髒話,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暴戾,繼續琢磨。
兩個人身上都有異常,為什麼吃虧的景辭,而不是喬安彥?因為景辭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大可能,他們倆的情況更像是從一開始就被綁定了一樣。
綁定?贏驕的心髒重重一跳,所以景辭的到來一定有原因!
因為世界規則,景辭沒辦法說出來,那就隻能從喬安彥身上下手尋找。
贏驕從筆袋裡拿出一支筆,在本子上記下了關鍵點,以免遺漏。
還有,按照景辭的說法,喬安彥現在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了。這件事的起因雖然是喬安彥,但目前的結果卻不是他控制的。
所以像之前那樣打暈喬安彥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了。
那就隻能等著景辭慢慢變好?
不,他絕對不會把擔子丟給景辭,讓他一個人扛。
這個“好”到底是怎麼定義的?
真的隻有成績方面嗎?
贏驕若有所思地盯著桌面。
人生中最重要的兩件事,一個是事業,另一個則是感情。
感情?!
贏驕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關鍵點。
喬安彥喜歡他,景辭頭疼的時候被他碰觸會減輕……
事業方面,景辭的成績越來越高,取得的成就越來越大,會抵消喬安彥的影響。
那感情方面呢,如果他讓景辭覺得更幸福,會不會也有幫助?
還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想到剛剛說分開時景辭的反應,贏驕的心髒就像是被一隻手攥住了一般,拉扯著的疼。
明知道自己喜歡他,明知道自己會等他,但景辭還是害怕。
贏驕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朝他看了過去。
景辭似乎正在做題,手中的筆動得很快。不用看贏驕就知道,他做的一定是數學題。
他現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贏驕深深地呼吸,強迫自己收回了目光。
他其實比景辭更不想分開。
景辭那麼優秀,接觸的都還是跟他差不多的人,讓他每每想起來,連刷題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他變小揣進自己兜裡,緊緊捂著不讓任何人看見。
可隻要他們一天不分開,景辭就會難受一天。
他剛剛想了這麼多,想要實驗的方法也很多,但也僅僅是猜測,不是肯定。
為了改變目前的狀況,不管多荒誕的法子,他都會去一一嘗試,可他不能讓景辭忍著難受等他。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他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不確定的期限。
贏驕合上本子,抬眸看了眼時間,起身離開了教室,就從喬安彥開始好了。
整個七班,除了李宙,隻有何粥幾個人知道贏驕和景辭的事。作為被一路秀恩愛到現在的人,他們幾乎可以說是見證了兩人的關系發展到現在。
贏驕冷不丁這麼一換座位,直接把幾個人嚇傻了,何粥甚至還背著他拉了一個小群。
【何家你大爺】:驕哥和辭哥怎麼了?吵架了嗎?
【鄭闕不鄭闕】:不知道啊,我日。我今天回來看到同桌變成他的時候,差點懵了。
【彭程程】:不像吵架。
【何家你大爺】:不吵架為什麼忽然這樣?有點奇怪,驕哥脾氣沒那麼大啊。而且就算有,他也不會對辭哥發。
【鄭闕不鄭闕】:中午不還是好好地麼,驕哥還去給辭哥買蛋糕了。
【鄭闕不鄭闕】:是不是……他被分手了啊?
【何家你大爺】:瞎說,辭哥不是這樣的人。
【彭程程】:像分手。
【鄭闕不鄭闕】:老彭你別嚇我。
【何家你大爺】:不提還好,這麼一說感覺真挺像的。但就驕哥這黏糊辭哥的模樣,我真想不通到底出了什麼事,能讓他倆分。
【鄭闕不鄭闕】:真的像是分手,驕哥做錯什麼惹辭哥生氣了?不應該啊,驕哥又不傻,沒道理去撕辭哥的數學書。
幾個人討論了半天,還是沒弄明白,最後決定試探一下贏驕。
平常隻要稍稍提到和景辭有關的話題,他就會變著法兒秀。如果他還繼續秀,就沒事。要是連秀都不秀了,那可能就是真出了大問題。
隻是何粥的消息還沒來得及發,贏驕就出了門。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一下,也悄悄跟了上去。
贏驕沒去別的地方,他直接上了四樓,把喬安彥揪出來,拖上了天臺。
十一班的學生已經習以為常,面色平靜的看著贏驕和喬安彥,心裡就一個想法:這次喬安彥要是再暈,他們誰去把他背到校醫室?
省實驗的教學一棟一共五層樓,五樓之上還有一個天臺。學校領導怕出危險,天臺的木門一貫都是鎖著的,但卻架不住贏驕的幾腳踹。
喬安彥驚慌失措,不停地掙扎:“你……你幹什麼?放開我!”
贏驕充耳不聞,一手扭住他的雙臂,一手掐住他的後頸。膝蓋抵在他的後背上,將他死死按在了天臺邊緣。
這會兒正是晚上,學校的天臺上開著一盞定點關閉的小燈。昏暗的燈光中,喬安彥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上半身的一部分已經探出了樓外。
他嚇得渾身發軟,眼淚瞬間糊了滿臉,哆哆嗦嗦地喊:“你放、放開我……我、我去告老師了!我告老師了!”
贏驕手上微微用力,把他往外推了幾分,冷冷道:“再叫一聲就把你扔下去。”
他眸子森寒,在燈光下映出殘忍的光:“知道我家有錢吧?弄死個你還是賠得起的。”
“你、你……”喬安彥肝膽俱裂,幾近崩潰。礙於贏驕的警告,不敢哭嚎出聲,抖著嘴唇勉強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到底、到底想做什麼?”
“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否則……”
喬安彥拼命點頭:“你、你問,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贏驕垂眸,沉聲道:“你是從什麼時候回來的?”
喬安彥倏地瞪大了眼睛。
果然!他沒猜錯,贏驕也是重生的!
他是個軟骨頭,別說是有死亡威脅了,就是平常他也不敢糊弄贏驕,立刻道:“大後年。”
贏驕算了下時間,大後年是他們大二的時候。
他又問:“為什麼會回來?”
“我、我不知道。”樓下的水泥地被路燈照的一片清晰,看的喬安彥腦袋眩暈,冷汗直流。
怕贏驕對他的回答不滿意,他又道:“真、真的不知道。”
他喘了兩口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當時我在街邊,看、看到你和你同學一起進了大學。我……我特別羨慕他,本來想跟著你們,但是進不去。”
“晚上的時候我……我死了,然後就發現自己回來了。”
“哪個大學?”
“北大。“
北大……
贏驕忽然勾起唇角,沒有景辭,別說是北大,自己大學都不會上。喬安彥口中的上輩子,他應該就和景辭在一起了。
“跟我走在一起的人是誰?”
喬安彥努力想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想不起那個人的臉:“不、不知道。”
他咽了口唾沫,惶恐道:“我看清了的,但是真的想不起來了,我沒撒謊。”
怎麼可能會想不起來?喬安彥對自己有執念,又羨慕跟自己走在一起的人,怎麼可能會記不住那人的臉?
但贏驕不覺得喬安彥這個時候敢糊弄他。
自己對喬安彥有著天然的厭惡感,對景辭,則差不多可以說是一見鍾情了,這兩種感覺就像是刻在骨子裡一樣。
上輩子自己跟景辭在一起,所以才一開始就對他有好感。
那麼喬安彥呢?
是不是他做了什麼對自己或者景辭不好的事,才會讓自己潛意識裡排斥他?
比起自己,贏驕更傾向於是景辭。一來,是因為喬安彥喜歡自己,二來,則是他這輩子對景辭的影響。
他繼續問:“景辭後來去哪個大學了?”
提到景辭,喬安彥的臉扭曲了一下,他喘了口氣,才繼續道:“不知道,我高二開學不久後就退學了,除了你,再沒關注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