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砸的!
砸的!
他們整個省實驗、整個東海省的教育界、乃至他的前途都指望著的人!在他仔細對下面囑咐過、一定要好好照顧的第二天,就被人用籃球砸了!
校長深吸一口氣,目光緩緩掃過一群特長生。
特長生們被他看的後背一涼,後知後覺開始害怕起來。
校長沒理他們,轉向景辭,和藹地問:“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頭有沒有不舒服?”
景辭一進辦公室就感受到了熟悉的頭疼,他不著痕跡地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果然對上了喬安彥不善的目光。
前幾次見面,喬安彥對他沒有惡意的時候,景辭的頭隻是隱隱作痛。但自從上次考試,喬安彥對他的惡意就越來越大。以至於景辭看到他之後,頭也越來越疼。
這會兒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正在竭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聽到校長的問話,下意識就道:“頭疼。”
頭疼?!
校長聽了這兩個字,又看看他蒼白的臉色,好懸沒暈過去。
別是打壞了吧?!
這、這決賽馬上就開始了,萬一出問題了可怎麼是好?!
校長強壓下心裡的火氣和焦躁,對劉老師道:“這事兒交給我處理,劉老師,你先帶景辭出去看看。”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別去校醫室,去外面的醫院。”
“至於你們……”校長轉向那群特長生:“都跟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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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高一的小孩子,隻在開學典禮上見過校長一面,如今被校長親自帶去了辦公室,心裡都忐忑不已。
所以說他們一開始到底為什麼要去招惹景辭?現在別說打籃球了,這輩子都要對籃球產生陰影了!
最倒霉的要數打景辭的那個特長生,贏驕打人不打臉,專門往身上最疼的地方招呼。哪怕他現在快要暈過去了,臉上除了兩個腳印以外什麼傷痕都沒有。
他這個時候喊疼,別說是校長了,恐怕他朋友都以為他是裝的。
“來。”校長拉開抽屜,拿出一摞紙筆,給特長生們一人發了一套:“拿好了。”
特長生們不解地看著他。
校長坐在椅子上,笑眯眯道:“被你們打的景辭,上次月考考了747分。我覺得你們專門往他腦袋上打,可能是看不起這個分數。”
“老師覺得你們很好,很有追求。”他指著最左側的那個特長生:“從你開始,依次給我報一下上次考試的總分。”
省實驗高一上學期還沒分班,生物也沒開課,因此滿分是950分。
特長生們不知道校長想幹什麼,戰戰兢兢地報了分數。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他們之前根本不在乎文化課,但聽到景辭那個分數,再想想自己的分數,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羞恥感。
校長點點頭:“最高的290,最低的189。既然你們覺得考747的人能夠隨便打,想必對自己的成績也非常有信心。”
“這樣吧,老師給你們定一個目標:期末考試總分考到350分以上。考不到的人……”
校長微笑著看著他們:“以後也別去比賽了。”
體育生們聽到這個噩耗,如遭雷擊,差點厥過去。
他們寧肯被罵一頓、被打一頓,也不要這種懲罰啊!
太可怕了,350分!這是人能考到的嗎?!
再一想景辭的747,特長生們瞬間意識到,自己真的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被贏驕用暴力攻擊也就算了,現在精神折磨也開始了麼?!
“這是以後的事情。”校長欣賞夠了他們的臉色,繼續道:“現在你們開始寫檢討吧。無組織無紀律,還霸凌同學,不用寫多,三千字的就行。”
校長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寫好了我要檢查,還要掛在學校布告欄公示。如果讓我看到你們的檢討有大面積的雷同之處,那就全體再增加兩千字。好了,開始吧。”
打人一時爽,打後淚千行。
人高馬大的特長生們縮在校長辦公室裡,僵著手指絞盡腦汁地寫檢討,再一想到那遙不可及350分,想撞牆自殺的心都有了。
別說打腦袋,他們這輩子看到景辭都要繞道走!
這個人簡直太可怕了。
而另一邊,景辭拒絕了劉老師帶他去醫院的提議,再三跟他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被打壞之後,這才得以跟贏驕回到了教室。
其他人都在操場上,李宙也沒回來,教室裡就他們兩個人。
贏驕一邊給景辭揉太陽穴,一邊上下打量著他,眼裡的戾氣還沒完全消散:“那個逼還打你哪兒了?”
“沒,就那一下。”景辭怕他不放心,又道:“我躲了一下,打的不重。”
“幸好不重。”贏驕把他額前的頭發往旁邊撥了撥,冷笑:“不然今天這事沒完。”
景辭抿唇笑了一下,抬眸看他:“我頭好了,不疼了。”
每次他頭疼的時候,贏驕一碰就會好很多,更何況是幫他揉了。
贏驕細看他的臉色,見他沒說謊,這才放下手,也有心情開玩笑了。
他懶洋洋的靠著椅背,輕笑著道:“我揉揉就不疼了?”
景辭沒多想,再加上事實就是這樣,便點了點頭:“嗯。”
贏驕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的右手,喃喃:“原來我這雙手這麼神奇的嗎?”
“能緩解你的疼痛,還能讓你舒服。”他忽然勾唇一笑,看向景辭:“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
景辭不解:“什麼?”
“高潮手。”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贏驕:景辭你看,我打個人都是愛你的形狀。
第五十四章
景辭呼吸一窒, 臉頰瞬間爆紅, 轉過頭不再搭理他了。
“這是怎麼了?”贏驕湊過去,忍笑:“生氣了?我哪裡說的不對嗎?”
他繼續:“別耍賴啊小同學,明明是你自己點頭承認, 被我揉揉就不疼了。”
景辭臉熱的幾乎快要燒起來,他胡亂抓起一本書翻開, 低著頭不說話。
贏驕一手攬住他的肩膀,一手將他的書頁倒扣在桌子上, 笑道:“跟你說話呢,看什麼書。”
他離得太近了,近到景辭甚至能聞到他身上跟自己同款的洗發水味。
景辭嘴唇動了動, 強忍飛快的心跳:“你……你別總這樣。”
贏驕笑了一聲, 見他都快坐不住了,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忽然道:“你剛在辦公室裡, 頭疼時看的是喬安彥?”
景辭這會兒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根本就沒法思考,聞言下意識地點了下頭。
景辭一驚,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承認了什麼。
贏驕不動聲色地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笑笑,繼續剛剛的話題:“說話,我碰你你覺得舒服嗎?”
景辭登時松了一口氣,贏驕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多想。
為了讓贏驕忘掉剛剛那個問題, 他忍著臉熱,艱難地點了點頭。
贏驕放開景辭,若有所思地看著桌面。
第一次景辭跟他說頭疼的時候,是在期中考試之後。當時他沒多想,隻以為他是在教室裡悶的。
第二次景辭頭疼,則是在月考放榜,他和李宙出去了一趟,回來臉色就不對勁。
這次,是第三次。
第一次和第三次他都在場,第二次他是事後才知道。
之前,贏驕隻當景辭是身體不好,甚至還琢磨著哪天有機會,帶他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然而今天在辦公室裡,景辭的表現卻讓贏驕瞬間推翻了這個想法。
從操場到走廊這一段,贏驕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景辭身上,所以他很確定,景辭的頭疼是從進辦公室開始,而不是被籃球砸的。
看到景辭揉太陽穴的時候,贏驕剛想要問問他,就見景辭的目光不停地在辦公室中搜索,直到看到喬安彥之後,方才停下。
贏驕擔心自己看錯了,又怕景辭不對自己說實話,所以剛剛才故意逗景辭,趁著他害臊的時候鑽了個空子。
事實證明,他沒弄錯,當時景辭確確實實在看喬安彥。
景辭頭疼怎麼會下意識去找喬安彥?
贏驕在疑惑的同時,也發現了這兩次景辭頭疼的共同之處:都是在見了喬安彥之後。
為什麼?
因為兩個人打過架,所以讓景辭對他產生了心理陰影?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裡閃過,就被贏驕否定了。景辭這個性格,隻有別人怕他的份,沒有他怵別人的。
那是因為什麼?
贏驕想不通。
而且最奇怪的是,景辭頭疼的時候,自己的碰觸會讓他好受許多。
若是別人,贏驕還會懷疑一下這個舒服究竟是禮貌性的回答,還是真實的。但說話的是人景辭,他這個性格,說舒服那就是真的舒服。
聯想到景辭的來歷,贏驕心裡忍不住想:自己、喬安彥、還有景辭之間是有什麼看不見的聯系嗎?
贏驕把疑問壓在心底,抬頭看了一眼掛鍾,叫景辭:“走了,去食堂吃飯。”
關於景辭頭疼的原因,贏驕並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畢竟第二次他不在場。
景辭肯定不會什麼都對他說,不過沒關系,他可以去找李宙。
景辭這會兒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他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書,跟贏驕一起去了食堂。
別的班還沒下課,食堂裡大部分都是七班的學生。
見到景辭,紛紛過來詢問他剛剛的事,景辭耐心地一一跟他們解釋。
聽說特長生們被校長帶走了,七班人頓時幸災樂禍地笑了。
讓他們狂,踢到鐵板了吧,活該!
景辭幾個人吃完了午飯,第四節 下課鈴才堪堪響起。
李宙看著往食堂狂奔的人群,心裡油然而生一股優越感:“真爽。”
鄭闕跟他臭味相投,聞言拍了拍肚子:“我就愛吃飽了看他們為飯狂奔的樣子。”
贏驕放慢步伐,掏出手機給鄭闕發了條微信。
鄭闕看到先是一愣,隨即不著痕跡地瞄了贏驕一眼,放下手機,摟住李宙的脖子:“走啊,陪我去小賣店買點東西。”
“行。”李宙爽快地答應了。
兩個人一起朝小賣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