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會兒,他爸又發過來一封郵件補救:你媽有病,你多擔待。
邵司一直不太清楚他爹媽做的那些生意,也沒想過要去了解——他對經商本來就沒什麼興趣。反正家裡從來都不缺錢花。
不過他現在有點後悔,好歹也該知道知道他媽的洋名。關於劉翠花管自己叫凱瑟琳的事情,他要是能早點知道,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尷尬。
“媽,你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我爸呢?”
劉翠花緩和了語氣:“他這兩天太忙,走不開……你自己說說,要不是我前幾天查你賬,發現我給你打生活費的那張卡有不明消費,我一查,什麼人民醫院什麼化療的,把我嚇了一跳。”
當時她真是嚇得心髒都快驟停。
邵司小時候就有過前科,心髒問題很嚴重,雖然後來奇跡般地康復了,但是醫生說這種康復從醫學角度上來說根本無法解釋,除了理解成奇跡,再沒有第二種說法,勸當家長的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經常來醫院體檢,身邊也要備著藥。
“人民醫院,化療?”邵司想了想,“是不是那個叫戴薇的姑娘。忘了跟你說了,當時她情況比較困難,我就把卡借她用了……”
“這個你不用說,你說的這些我後來都查到了。我更想知道我一回國鋪天蓋地都在說你跟誰誰誰結婚的事情,要不要解釋一下?趁我現在還不怎麼生氣。”
“……”
“這你要我怎麼解釋?”
邵司站得累了,往床上走,將靠枕抱在懷裡枕著:“當時鬧緋聞的時候我倆還是清清白白的,真的,然後傳著傳著就搞上了麼。”
邵司那套相當不要臉的審美方式,完完全全繼承自他媽——這位女士全世界就認可自己,除她自己以外,就是那塊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能讓她破例誇贊兩下。
翠花在電話那頭頗有些惆悵:“你說說你,怎麼找了個長得那麼磕碜的,跟你爸旗鼓相當……當年要不是媽的基因替你撐著,你指不定長成什麼歪瓜裂棗樣。”
邵司不以為然:“其實看多了也還好吧,挺耐看的。”
劉翠花:“長得雖然磕碜了點,但好在身材還算不錯……那小伙子有腹肌吧,我看著像有,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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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司:“八塊,手感特好,改天讓你摸摸。”
“……”
浴室裡,連續五年蟬聯國內顏值排行榜榜一的國民偶像顧延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洗澡洗著洗著,脊背莫名有點發涼,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顧延舟把頭上的泡沫衝下去,簡單擦了兩下,腰間圍著條浴巾出來:“講完了?聊了些什麼,你媽對我印象怎麼樣?”
邵司把懷裡的靠枕一扔,整個人歪著倒下去:“我媽說你長得醜。”
在這一家子面前,顧延舟有點懷疑人生:“……”
邵司懶懶散散地半躺在床上向顧延舟張開手,示意要抱抱他,安慰道:“沒事,別怕,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我真服了,你們家是不是就沒一個審美正常的人。”顧延舟欺身壓上去,頭發沒擦幹,偶爾有兩滴水滴下來,正好滴在邵司臉上,“而且你們這眼神,太瞎了,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都不頂用。”
邵司臉上忽地一涼,於是眯起眼:“說誰瞎呢,我還沒問你,你吃飯的時候跟翠花同志說什麼了,她講電話講到最後一個勁誇你有品味有眼光。”
顧延舟反應過來之後,沉默兩下,二話不說便低下頭,順著剛才滴落在邵司臉上的那道水漬往下吻,一直吻到邵司嘴角,這才貼著呢喃道:“你可真是她親生的。”
邵司緩緩眨眼:“嗯?”
顧延舟松開他:“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問了我一堆問題,問我了解你嗎、有多了解、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邵司:“哦,那你怎麼說的。”
顧延舟看著他——身下這人一雙眼睛雖然隻睜開了一半,眼尾卻微微往上勾,冷淡又慵懶的樣子,睫毛又卷又長。
“我說,你是全世界,對我而言最好的人。”
這話邵司聽得十分受用,他主動伸手勾上顧延舟脖子,獎勵似地抬起身子在他嘴上啃了一把:“把對我而言四個字去掉,也許我會更高興。”
顧延舟似笑非笑:“你很膨脹麼。”
邵司:“還好吧,我覺得這不算盲目自信,大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顧延舟輕咬在他耳骨上:“你多好,我知道就行了。不想讓別人看見。”
邵司隻覺得被他咬上的那塊地方有點發燙。
等他回過神,上衣已經被身上這人解開大半。
顧延舟頗有耐心,幫邵司解紐扣的時候不急不慢的,手指總是似有若無地擦在他裸露的肌膚上:“做嗎。”
上次弄疼他之後,邵司就以養傷為由,對這種床上運動堅決抵制。然後養了幾天,這人還面不改色地跟他說:“操傷雖然好了,但是心靈受到的傷害還需要再緩緩。”
顧延舟簡直哭笑不得:“操傷算什麼傷?”
邵司:“被你操出來的傷。”
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上回明明伺候得他很舒服,做到最後還老吸著他不肯放他走。
以顧延舟對他的了解,他嚴重懷疑被弄疼應該隻是找的借口。
……這人大概純粹就是怕累。
“心靈創傷好了嗎,”顧延舟將他身上那件襯衫最後一顆紐扣解開,盯著邵司胸口,手指緩緩捏住那顆可憐兮兮的小紅豆,“我幫你診診?”
敏感部位被人拿捏住,邵司身體一軟,嘴上也松了口:“……那你控制一下時間,再敢讓我用後面含著你的老二見識早上初升的太陽,我就把你送上天跟太陽肩並肩。”
“太陽出來之前是吧?”顧延舟低低地笑出聲,“好,我記住了。”
感覺哪裡不太對勁的邵司:“……”
最後他被顧延舟摁在床上,隻能靠手臂和膝蓋支撐,然而手腕也早已經疲軟,身體被身後那人頂得顛了兩下,身形微晃,手腕撐不住便直接罷了工。
邵司將臉埋在枕頭裡,聲音又啞又帶著點哭腔:“顧延舟你滾下去。”
顧延舟單手扶在他的腰上,汗水隨著下颌骨往下淌,他看了一眼窗外,然後沉聲道:“哭什麼,天還沒亮呢。”
顧延舟話音剛落,隨之而來的那一下插得特別深,邵司的手猛地抓上床單,狠狠咬住下嘴唇,從唇縫間擠出一句話來:“……你他媽還真掐時間。”
顧延舟的手往下遊移幾寸,最終停在他腿根處。感覺到邵司從頭到腳一陣緊縮,夾得他差點忍不住,不由地發出一聲喟嘆。
“嗯……老婆說的話,當然要嚴格執行。”
“……”
第九十六章
邵司第二天醒過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腳把顧延舟踹下床。
顧延舟剛想起身, 又被枕頭猛地砸了一下。他被砸得歪了歪頭, 然後反手將枕頭抓在手裡。
邵司套上褲子,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顧延舟將枕頭扔回去:“早, 昨晚爽嗎。”
邵司:“……爽個屁。”
顧延舟點點頭:“可不就是爽個屁。”
“……”
要不要臉了還。
“懶得理你,”邵司赤著腳下床, 往洗漱間走,“邊上去, 別擋道。”
顧延舟坐在地上看了一眼時間, 早上八點整。外頭陽光很好,拉開窗簾便灑得整個房間都是。
能起這麼早, 看來這人今天還有通告要趕。
“幹什麼去,又去唱歌?”趁著邵司刷牙的功夫,顧延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雙手環在他腰間,不太想放他走。
邵司漱了口,拿毛巾蓋住臉,聲音透過一層布料聽上去悶悶的:“那是音樂節廣告,今天得過去補拍昨天的戲份……你松開, 礙手礙腳的。”
顧延舟摟著他沒放手:“早上想吃什麼?”
“就你這水平,撐死也就能做出來一份水煮蛋。”邵司洗完臉將毛巾掛回去, 手覆在顧延舟手上,然後將他的幾根手指頭一點一點掰開,“重點是我要遲到了, 我定的鬧鍾本來是七點。早飯我跟李光宗在車上吃——別看我,你看我也沒用。”
顧延舟松了口:“行吧,那晚上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飯。”
邵司自顧自地扒開衣領,專心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脖子上幾個曖昧的痕跡實在讓人無法忽略:“……顧延舟,都跟你說了脖子以上別亂啃。”
顧延舟抬手在那片地方摸了摸:“沒辦法,忍不住。”
等會兒還要上鏡,總不能直接這樣過去。邵司懶得跟他吵,找出一隻全新未拆封的遮瑕膏,照著說明看了半天:“這什麼啊,長得跟口紅一樣,直接抹?”
顧延舟接過,將膏體旋出來一些:“嗯?這個我好像看人用過,哪來的”
邵司道:“李光宗給的。”
自從上回在餐廳裡,他在阿崽面前坦然承認吻痕之後,那貨就給他買來一隻遮瑕膏,叮囑他千萬要記得用:“你們倆克制一點,太招搖了,實在忍不住,記得事後塗一塗。”
最後李光宗趕過來的時候,邵司正躺在顧延舟腿上,顧延舟撩著他頭發,給他上遮瑕。
李光宗:“……”哎,每天都是這種少兒不宜的景象。
“你們最近注意著點。剛才我來的時候,後面一直有幾輛黑色面包車跟著,繞了好幾條街,幸好紅燈把他們攔著,這才甩掉。”李光宗心很累,“你們同居同得太高調了。”
被揭發也隻是時間問題。
雖然顧影帝家附近他們沒膽曝光,但是他們兩個現在每天的大致行跡路線都差不多,這已經相當可疑。
今天那幾輛車,十有八九是狗仔。
狗鼻子似的。
邵司順手從桌上拿過鏡子,照了兩下,確定沒什麼太大問題便從顧延舟腿上爬了起來:“怕什麼,談個戀愛而已,是殺人了還是犯法了。”
李光宗心下百感交集,覺得他家邵爹還是一如既往地天不怕地不怕的屌樣,正要說點什麼,不小心瞥見對面的掛鍾,時針已經橫在八至九之間,急忙道:“我去,要來不及了,趕緊穿鞋……吻痕到車上遮去。”
邵司換鞋的時候,顧延舟一直倚靠在玄關處看著他。等他換好鞋,剛一隻腳踏出去,嘴裡那句‘拜拜’剛冒出來半個聲調,顧延舟突然伸手,將邵司整個人又拽了回去。
李光宗走到一半,還在絮絮叨叨個沒完:“我跟你說啊,你得做好準備,上次假唱是因為收音的那個東西臨時出了點小問題,今天收音可是正常收的……之前讓你在家裡好好練練,你……”
“你人呢?!”
李光宗發覺沒人跟上來,回頭一看,隻看到一扇緊閉的大門。
隔了幾分鍾,邵司才再度推開門從裡頭走出來。
邵司面不改色:“我落了點東西。”
李光宗:“哦。”
到了車上以後,李光宗沒忍住,又道:“可……你嘴有點腫。”
邵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