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研究員聲音戛然而止,呆呆看向屋內。
衛時眯起了眼睛。
巫瑾似有所覺,趕緊乖巧坐好,凌亂的小卷毛軟乎乎抖動,臉頰泛紅,明顯被貓欺負的不輕。
黑貓察覺到來人,瑩綠色眼睛一亮,吧唧一聲歪倒在床上,慘兮兮伸出爪子控訴指向巫瑾。
巫瑾委屈的瞪大了眼睛。
明明是它先動手的!
一人一貓盤踞大床兩側,同時抬頭看向衛時——
巫瑾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大佬……似乎有點不一樣。
衛時戴著銀色面具,眼裡不含任何情緒,直直看過來時冷峻危險,站在漆黑的走廊邊緣如同淬了火的刀,讓人脊背發涼。
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身上,巫瑾分明看到大佬的喉結動了動,像是一身血氣的悍獸,下一秒就能出手把人脖子擰斷。
巫瑾又往後縮了縮。
衛時向宋研究員點點頭,反手關上門,同時解開兩個衣領扣子。
襯衫袖子被肌肉緊實的手臂撐開,巫瑾呆呆看著,似乎大佬馬上就要抬手揍人——
衛時冷冰冰看向亂成一團的床:“下去。”
巫瑾和黑貓同時驚醒,慌不迭往床下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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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時視線微暗,看向巫瑾:“你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七月日萬第二天】
白白冷酷的拎走第二個萬,擦了把臉:“下一個……繼續……”
萬哼唧一聲,甩了甩袖子:“哎呀死鬼~說好十二點結束,還多日了二十分鍾!” 嬌俏跑走。
第49章 悍獸
巫瑾一頓, 小動物般直覺悚然驚起,明明正對著衛時,脖子後面卻是一涼。
他蹭蹭蹭後退, 一小片兔子精服服帖帖黏在牆上,軟的幾乎能一把撸起:“大、大哥……”
男人面具後毫無表情, 眼中卻鋒芒更勝。
基因治療到第三階段, 後遺症遠比前兩個階段嚴重。
實驗體本身缺失了多少情感——都會在治療後迅速湧出, 從意志、思維等各個方面影響被治療者, 讓他成為被本能操控的利刃。
而任何一個觸發契機, 都很可能給被治療者“開刃”。這段危險期又被稱作“情緒非穩定期”。
喜悅、憎惡、佔有欲、仇恨……所有情感都會一並放大,被撫慰的欲望也會激烈增長,激素代替理智操控神經中樞。
巫瑾顯然不知道,此時的衛時已經和平常判若兩人。
衛時也並沒想到巫瑾會在房間等他。
但打從他關上門的一瞬,就沒打算再放人出來。
銀色面具下, 渾身沸騰的血液因為軟乎乎的少年而蠢蠢欲動,整個身體如同空洞的人形兵器,亟需契合的陪伴者撫慰。
衛時一眼都沒有再施舍給黑貓。
他比誰都更清楚, 誰才是自己真正的伴療者。
他向巫瑾走了幾步,連著袖子一並卷起,兇悍的侵略性氣息鋪天蓋地壓來。
巫瑾呆呆看向床。
在他的腳下, 黑貓可憐巴巴窩著,同樣縮成一團躲在窗簾後面, 卻全然沒有被衛時扔回床上的風險。
見巫瑾一動不動,衛時神情益發冷峻。
少年悶著腦袋, 表情因為驚嚇而一片茫然,沒什麼膽子直視衛時的眼睛,隻能從聲響推測大佬的動作,腦海裡零零亂亂會閃著剛才攝取的信息。
“治療”、“情緒非穩定期”……
兩米之外。
大佬脫下了襯衫。
大佬解下了作戰服上的金屬皮帶,哐啷一聲扔在地板上。
大佬換上了睡袍……
巫瑾終於找回了理智!
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他是來找別的小朋友玩的!可是別的小朋友好像狂化了啊啊啊啊!!!
下一秒,巫瑾悚然抬起頭。
大佬漠然向他撵來。
窗簾裡的黑貓“喵嗚”被嚇跑,巫瑾一個收勢不住向後仰去,左側是雪白的牆壁,身後是緊閉的窗扇。在巫瑾差點踩到窗簾後面的同時,衛時蠻橫的伸出右手,把少年卡在狹小的牆壁縫隙之間。
巫瑾被迫仰起下巴,在男人面前露出脆弱的脖頸。
對上衛時視線的一瞬,巫瑾心跳劇烈一震。
分明是兇獸狩獵的眼神。
曖昧的燈光下,剛洗完澡的少年像是被按在身下獵物,奶白的肌膚微微顫抖,在絕對壓制下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眉眼、脖頸、鎖骨每一寸都漂亮的恰到好處,弧線剛好夠啃咬,似乎稍稍動動手指就能分拆入腹。軟塌塌的小卷毛因為緊張而不斷顫動,琥珀色瞳孔可憐兮兮閃著光,細碎如同打散的薄霧——
如同任人宰割的祭品。
衛時定定的看著他,把軟乎乎的少年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眼中閃過無機質的冷光。
回憶撲簌簌翻開.
先是雪白的實驗室牆壁,繼而是窗口內空蕩蕩無力懸掛的雙腿,被批量銷毀的實驗體,蜂擁而入的聯邦軍方,架在樓頂的狙擊槍,銀色刺刀,浮空城漆黑的夜,銀色面具和新王,永無止盡的治療……
還有訓練室裡用軍氅一把裹住的兔子精。
灰暗的視野終於在身下聚焦。
巫瑾嗚咽一聲,小幅度掙扎著想從衛時的桎梏下逃走,卻被衛時布滿槍繭的手按住右肩,灼熱的氣息直直侵入,把軟綿綿的兔子奶香壓制的毫無翻身之力。
男人的喉結再度動了動,抑制住身下同樣難熬的反應。他的右腿和膝蓋蠻橫擠入少年身側,把人死死按在牆角,眼中晦暗不明。
“摘下來。”衛時沙啞開口:“把面具摘下來。”
巫瑾緊張的一塌糊塗,大腦已然宕機,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臉,卻陡然反應過來面具早在進門就摘了下來……
是大佬的面具。
衛時點了點下巴,示意巫瑾伸手。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的銀色面具泛著淡淡的光,就像窗外霧氣中星星點點的領航燈。
衛時眼裡有著不容置疑的光。
巫瑾的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在大佬囂張的氣焰下被迫伸手,雜亂無章的解開男人的銀色面具,光暗扣就有6、7個之多,越是緊張動作越亂……
衛時突然覆上他的手,就著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把銀色面具拆下,隨手扔在地上。
男人向來淡漠的臉終於切入巫瑾的視野。
五官冷硬,在燈下投出深邃的輪廓,眼裡躍動兇狠的光。
巫瑾呆呆開口:“大哥……”
下一秒,陰影兜頭而下,軟乎乎的少年嚇了一跳往後縮去,然而已經退無可退,男人順從心意低頭,兇殘的利齒在少年最脆弱的頸部動脈停住,似乎隻要一張口就能刺開最新鮮的血液。
被嚇傻了少年終於反應過來,拼了命的開始掙扎。少年柔韌的肌肉散發淡淡的香氣,衛時眼神一暗。
所有衝動在這一刻奔湧而來,失去理智壓制的欲望在耳畔喧囂,他像是急於掠奪領地的雄獸兇狠奔向自己看中的地盤,想讓祭品對自己臣服、哭泣、心甘情願被掠奪一切——
尖利的牙齒悍然咬入,巫瑾吃痛叫出。然而衛時僅用一隻手就能按住他,齒尖在香甜的血管旁逡巡,繼而惡狠狠的留下標記,最後用將利刃撤回,換做舌尖微微舔舐。
香甜可口。
治療後喜怒不定的情緒終於平復,意識中惡狠狠的兇獸被取悅。
男人抬頭,看向被自己死死制住的少年。似乎差一步就能清醒,理智卻依然在欲望的深淵旁徘徊。
巫瑾顯然已經傻了。
他被大佬……咬了脖子。
咬了脖子啊啊啊!!!
衛時松開桎梏後,巫瑾倏忽反應過來撒腿就要跑,忽然被男人再度按住。
“抱歉。”衛時沙啞開口,一字一頓:“今晚你就睡在這裡。”
巫瑾蹭的再次貼上牆,仿佛一塊自動黏著的兔子牆貼,驚恐不定:“大哥,我我我我……”
衛時沉沉看著他。
巫瑾捂著脖子,又委屈又不敢說,似乎被嚇得狠了,一股腦兒就開始認錯:“大哥……床不是我有意弄亂的……剛才不是我先動手的……不是故意爽約……我我我……”
巫瑾數來數去,愣是挑不出一個能讓大佬咬他的理由。
衛時深吸一口氣,忽然把右手按在了無力耷拉的小卷毛上。
“抱歉。”衛時再度重復,掌心被軟軟的卷發勾住,甜絲絲的發痒。
危機解除。
巫瑾茫然睜大了眼睛。
衛時揚眉,下巴點了點床:“自己上去,還是我幫你上去。”
巫瑾遵從本能,砰的一聲從地板上彈起,手腳並用亂七八糟爬上床,回到原來的角落,乖巧緊張兔子耳朵都要豎了起來,在被拱的一塌糊塗的被子旁邊縮著——根本不佔地兒。
衛時眯眼看向他。
巫瑾刺溜一下把被子拉好,眼珠子轉來轉去,顯然大腦皮層異常活躍。
衛時低頭看終端,聲音沉悶:“給你十分鍾,如果不睡著,我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被再次壓迫的巫瑾一僵,趕緊閉眼。
眼皮子底下動來動去,顯見的根本睡不著。
衛時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將從實驗室帶出的藥劑吞下,那廂巫瑾還在床上一動不動裝睡。
“睡不著就數兔子。”衛時命令。
僵直的兔子趕緊點頭,閉著眼睛開始數。
一隻兔。
脖子有點疼。
兩隻兔。
確實疼……
三隻兔。
床上的兔子精悄悄吸氣,刺溜刺溜像是漏氣的兔子。
衛時開口:“還有三分鍾。”
巫瑾一呆,活躍的意識裡一大群兔子球球奔湧而過,約莫是被嚇著了跑得飛快。
屋內燈光昏暗近乎熄滅。
掛鍾嘀嗒、嘀嗒有節奏走動。窗戶被衛時打開一半,湿漉漉的瓊花香氣跟隨夜風飄入,輕緩催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