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和原落日說“我眼鏡呢我眼鏡呢”有異曲同工之妙。
封魁見桓子虛失去了異能,攤開大手,掌心皮肉分開,機械骨骼伸出化為金屬手套包裹住手掌。他捏了捏自己的拳頭道:“我的,還在。”
“诶?那我的呢?”桓子虛滿臉震驚。
他剛才還想著有了異能後,怎麼和守護組織交流,把封魁換回到自己身邊工作,並以替駱懷分擔壓力為借口,想辦法晉升隊長級。而且,一定要利用守護組織的權力壓榨鬱華,逼他把錢都吐出來。
尤正平道:“等到了基地,我一並解釋吧。”
尤正平說完還摸了摸哈經理的頭,哈經理頓時夾起尾巴,不敢亂叫了。
以前別人聽不懂它的叫聲,它怎麼罵鬱華都沒關系,現在軍軍的能力不知能做到什麼程度什麼範圍,它連想都不敢想了。
這一路就在桓子虛的震驚失落中度過,封魁在一旁默默地安慰他。
覺醒異能時的低燒藥物無法緩解,隻能靠自己撐過去。連宇凡給軍軍貼上退熱貼,讓孩子能舒服點。
等到了基地,他們將軍軍交給醫療組,哈經理也跟了過去,它也需要檢測一下異能。
幾人來到會議室,其他人早就等著他們了。
原落日坐姿囂張,把腿翹到桌子上,嘴裡還哼著錄制節目時唱的歌,身體抖啊抖的。
駱懷勸了他兩次,原落日一副“我立功了誰能把我怎麼樣”的樣子,將“嘚瑟”兩字寫在臉上,肖局長一臉鐵青地看著他,原落日也當沒看見。
這時尤正平走進會議室,原落日隨意掃了眼進門的人,頓時原地起立,站在了桌子上。
“嗝!”原落日打了一個聲響巨大的嗝。
“別太過分了,翹腿不說,還要站在桌子上。”駱懷用力拽著原落日的褲腳,讓他趕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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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原落日肩膀上的鸚鵡忽然栽倒下去,駱懷忙用雙手接住這隻還挺沉的鸚鵡,見它翻著白眼,雙腿蹬直,看起來像是原地就義了。
“你們看到了什麼?”駱懷問道。
“嗝!”原落日又打了下嗝,手腳麻利從桌子上爬下來,撕下一塊衣角,把他剛才踩過的桌子擦得幹幹淨淨。
眾人:“……”
“你怎麼了?”甄黎也覺得原落日這樣子不對,他隻有在見到通關者大神時才會如此謙卑。
駱懷見鸚鵡時不時睜開一隻眼睛,偷瞄尤正平一眼,又一副見到鬼了的樣子迅速閉上眼睛。
於是眾人一同看向尤正平,尤正平也一頭霧水,他和原落日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這次原落日怎麼了?
見原落日一副視線不知放在哪兒的樣子,甄黎拿起他掛在脖子上的眼鏡,幫他戴上,原落日這才冷靜下來,眼鏡讓他有安全感。
與原落日連接視線的鸚鵡也“活”過來,收起翅膀,規規矩矩地蹲在座椅扶手上,脖子縮起來,眼皮耷拉著,不像鸚鵡,倒像是隻大型彩色鹌鹑。
“都到了就坐吧,”肖局長掃了眼原落日,“盡快匯報,每人不能超過五分鍾。一個小時後,華夏守護組織最高領導會來旭陽區基地,並與世界守護組織進行網絡視頻會議,這次會議將決定‘源計劃’的歸屬。我們要在會議之前整理這次戰鬥的情況,爭取‘源計劃’的歸屬權。”
這次破壞者大規模進攻,讓世界守護組織產生強烈的危機感,“源計劃”勢在必行。但是如此龐大的力量由誰來掌控的確是個嚴峻的問題,沒有哪個國家願意讓其他國家擁有這麼強的力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況且,也沒有哪個守護者可以用血肉之軀承受遠超核武器的能量。
“你先說吧,”肖局長第一個指的竟是原落日,“說說你看到了什麼,5分鍾計時開始。”
局長身邊的助理面無表情地按下秒表,另外一名助理手指放在電腦上,準備將所有人的話整理成文字檔案,在會議打印出來交給領導們。
“他剛才一進門,”原落日指了下尤正平,“整個基地就變成了無數個平行空間,看得眼睛疼。”
“隻是這樣嗎?”肖局長問。
就原落日剛才那副“老子天下第二”的樣子,僅是空間能力會讓他如此畏懼嗎?
“他身後跟著一個很大的能量團。”原落日道。
“有多大?”
“整個世界那麼大。”原落日頭越垂越低,“世界法則跟在他身後。”
原落日是得到世界法則認可後才覺醒的能力,對法則之力尤為敏感,一眼就辨別出尤正平的後盾。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股力量可以輕松地剝奪他的異能,頓時嚇得不敢再囂張了。
原落日本來認通關者大神為第一,他排第二,現在見到尤正平身後的世界法則,知道自己該排第三了。
“先來的人已經大致匯報過了,這是資料。”還記得戴上平平無奇1號臉面具的岑霄把一沓資料遞給尤正平等人,“你快點看一眼,避免重復匯報浪費時間。”
幾個人接過資料,在原落日支支吾吾回答問題時,飛快地瀏覽過去。
封魁看了眼就覺得頭疼,放棄地扔下資料,決定將一切交給桓子虛說。而桓子虛失去力量一副喪失鬥志的樣子,沒有看的心情。
隻有連宇凡認真看完後,言簡意赅地向肖局長匯報了新樓盤中發生的事情,著重點出桓子虛和封魁的功勞,也說了戰後封魁依舊保留異能,桓子虛卻失去異能的事情。
“這是為什麼?”肖局長疑惑道,“所有人都保留著,隻有你的異能不見了?”
肖局長也挺失望的,因為桓子虛的能力真的很強,可以高效迅速地組織消息泄露,輻射範圍非常廣,且不會對自己造成心理傷害,能夠最大程度地減輕駱懷的壓力。
當然,這個能力是把雙刃劍,如果桓子虛心懷不軌,守護組織很難壓制住這個人。
“因為他的能力不是世界法則賦予的,是黑袍人給予的。”尤正平看完資料後道。
桓子虛不悅道:“他需要我對付系統時,就給我能力,不需要時就收走,把我們當成什麼?”
尤正平說了下三條規則和補充規則,並道:“你最初恢復力量,是因為黑袍人的規則視你為‘戰士’,而戰後居心不良的‘戰士’會被剝奪武器,為什麼失去能力還要問你哪裡居心不良了?封魁就保留著能力。”
桓子虛:“……”
肖局長也是老狐狸,一眼就看出桓子虛的意圖,對他道:“我猜你心中最好的模式是合作吧,守護組織每次請你出手,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金錢或者某些權力上的便利。你不打算加入守護組織,更希望用特殊能力脅迫組織。如果黑袍人沒幫助我們刪除民眾的記憶,等你到網警部門大規模發紅包前,你會提出什麼要求?”
“怎麼可能呢,我是真心實意幫助你們的。”桓子虛面不改色道。
這時一個聲音飄蕩在室內:“我本打算到了警局按兵不動,逼守護組織放了封魁,並把那套房子白送給我,才肯出手的。”
這聲音分明是桓子虛的,不知為何會飄入每個人的耳朵中。
“我沒說,這可不是我說的。”桓子虛有點慌。
這時一個外協戰士在外面敲門,通過門外的監控,大家看到外協戰士抱著個孩子,身後跟著條哈士奇。
助理打開門嚴肅道:“會議期間,不允許打擾。”
“可是,這醒來後孩子吵著要見……”戰士見室內這麼多人,沒敢說出尤正平的名字,“那位隊長。”
看見那孩子的瞬間,桓子虛瞬間明白自己的心聲是如何泄露的了。
“可是這孩子還在昏睡?他怎麼會吵你?”肖局長暫停會議,來到門前問道。
外協戰士也傻眼了,他晃了下神,也仿佛大夢初醒般道:“對啊,劉軍軍沒有蘇醒,我就是給他量體溫的時候,好像聽到他的聲音,不知不覺就帶他來了。”
“把他放下吧,這個能力確實不是非異能戰士可以應付的。”肖局長對戰士道。
外協戰士將軍軍放到尤正平身邊的椅子上,把裝滿退熱貼的盒子交給尤正平,這才離開會議室。
軍軍正在輸液,他低燒不退,藥物不管用,補液可以適當降低他的體溫,藥瓶裝的是生理鹽水,能夠幫助軍軍抵抗低溫的傷害。
哈經理乖巧地跟進來,蹲在軍軍的椅子旁邊,前爪還時不時摸下軍軍的額頭。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低熱期就能使用異能的人。”肖局長驚訝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沒有主動釋放能量,就可以影響到其他人的異能者。”
駱懷認出這是自己曾經吸收過記憶的孩子,也湊到軍軍身邊,伸手探了下他的體溫。
就在駱懷的手和軍軍的額頭接觸的瞬間,駱懷手臂上的一顆星星飛出來,沒入軍軍的眉心,這是軍軍被駱懷收取的記憶。
駱懷向來不顯喜怒的臉也破了功,不可思議道:“我吸收了這麼多人的記憶,這是第一個回到本人體內的。”
連宇凡看了眼駱懷,捏下拳頭,又微微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