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時尤正平吃得苦比這還多,對自己的現狀倒是不以為意,就是有點懷念能當成梯子使用的第三空間,他試著施展第三空間,可能是能量不夠,沒有成功。
尤正平靠體力飛快地爬上半截樓的最高處,找到一塊可以立住雙腳的穩定窗臺,站了上去。
在高處眺望遠方,才發現這是個多麼絕望的世界。曾經的高樓大廈早已傾塌,曾經給人們帶來溫暖的太陽隻剩下一半,天空灰蒙蒙的,不知是霧還是煙的東西遮擋住太陽,讓人們隻能看到半輪暗紅色的血日。
城市內毫無生機,他沒有看到人類和任何生物,廢墟中一片死寂。
忽然,尤正平看到樓下一塊大石頭後面好像有人影晃動,他忙從樓上爬下去,飛快地向人影的地方跑去。
他圍著石頭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正疑惑自己是不是被原落日傳染了近視時,他的身體忽然不能動了。
不,不是身體不能動,是他的時間流速被無限放慢了!
關韶光穿著小區時那套黑衣服,從石頭後面走出來道:“我就猜你會出現在我附近,守株待兔是正確的。”
此時的他不知道闖了多少關,已經掌握了將時間流速放慢到幾近停止的能力。
尤正平的時間像靜止一般,想要移動一下可能都要花費一年的時間,關韶光卻可以正常行動。
“我很奇怪,既定歷史軌跡為什麼會因為你的存在改變。你是如何做到搶走我的名額,進入對決小屋的,我想這和你的空間能力有關。我不清楚你是如何做到加入歷史中的,也沒打算了解其中的原理,我隻要殺了你就好。”關韶光沒有靠近尤正平,他從系統空間裡拿出一架機槍,對準尤正平的眉心。
關韶光很謹慎,他不知道這個時期的尤正平是否有什麼反擊的手段,時間流速變慢不是無敵的招數,保險起見,還是遠距離攻擊比較好。
這一梭子彈射出,尤正平能夠被打成篩子。
“以你目前的時間流速,大概還沒聽到我說的話吧?”關韶光的手指放在扳機上。
尤正平還是做出了及時反應的,在看到關韶光的瞬間,他就喚出了第二空間,想讓空間保護自己,雖然空間內部受到衝擊他也會受到弱化十倍的傷勢,但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他的時間流速太慢太慢了,除非能夠接近光速,否則根本來不及在關韶光扣動扳機前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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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尤正平以為他就要這樣出師未捷身先死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空中傳來:“關韶光,你在做什麼?”
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個全身被黑袍覆蓋的男人從空中飄下來,站在關韶光和尤正平中間。
黑袍中探出一隻手,手中拿著一支毛筆,筆尖沾著一絲血跡。
男人在空中輕輕揮動毛筆,一道血色的痕跡劃破凝滯的空氣,尤正平發現自己又能動了。
尤正平沒有表現出攻擊關韶光的意圖,他看著黑袍人有些陌生的臉和一雙淡漠的眼睛,篤定地說:“鬱華。”
男人的表情並未改變,他淡淡地說:“你見過我?是闖關者嗎?”
這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尤正平興奮地跑向鬱華身邊,卻見鬱華沒再看他一眼,而是轉向關韶光道:“你在做什麼?”
關韶光在鬱華出現的瞬間就收起了武器,一臉無辜地說:“打掃戰場,幹掉所有可疑的敵人。”
尤正平很想為自己辯白,說他不是敵人,關韶光才是心懷不軌,想要殺掉鬱華。但他沒有開口,此時的他隻是個路人,關韶光才是鬱華的隊友。
他隻是小步小步地靠近鬱華,伸出凍成雞爪狀的手,小心地隔著黑袍抓住鬱華的胳膊。
鬱華看都沒看他一眼,用力甩了下手臂,尤正平死命攥住不讓他甩開自己,手上的凍傷裂開,鮮血染在鬱華的黑袍上。
鬱華停止了甩手臂的動作,任由尤正平抓著自己,眼睛依舊盯著關韶光道:“我記得我的命令是在城市中心集合,遇到可疑的人先制服再帶回集合點,我讓你殺人了嗎?誰準你不聽我的吩咐?”
關韶光做出投降的姿勢:“是我太慌張了,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見他服軟,鬱華這才看向“衣衫褴褸”、滿身凍傷的尤正平,他視線下垂,見這個又瘦又可憐的人赤著雙腳,腳底是冰冷的地方,這人凍得隻能單足站著,闲著那隻腳踩在另外一隻腳上取暖,時不時換一下腳。
“你把積分都用在哪裡了?連件衣服都換不起?”鬱華不耐地說道。
“我、我沒有積分。”尤正平舔了下手上的傷口,好疼。
忽然一道暖意襲來,鬱華將身上的黑袍脫下來丟在腦袋上,借助這個動作甩開尤正平抓得死緊的手:“穿上。”
帶著鬱華體溫的黑袍實在令人無法抗拒,尤正平把黑袍裹得死緊死緊,一副“這衣服是我的,誰也別搶”的樣子。
他和鬱華冬天在外面約會時,鬱華總會體貼地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每次約會結束後,這件大衣就會被尤正平抱回宿舍,找幹洗店洗幹淨熨燙過後掛在衣櫃中,誰也不讓碰。
大概約會十幾次後,鬱華就沒有大衣穿了。隨後尤正平就披著鬱華的大衣出門,在鬱華隻穿著薄外套的時候,把原本屬於鬱華的大衣披在鬱華身上。
其實天冷的日子,尤正平也非常想把大衣披在鬱華身上,做一個體貼的男友。但是他沒有那種看起來就特別高級的外套,隻好蹭鬱華的了。
得到黑袍後,還有一雙腳還光著,尤正平猶豫著要不要撕掉一塊黑袍裹在腳上,但又覺得心疼。
正在他做激烈的思想鬥爭時,鬱華手一揮,丟出一雙棉拖鞋,尤正平忙把腳塞進拖鞋裡面。
“好暖和,嗯~”尤正平舒服地眯起眼睛,並非常自然地靠近鬱華,抱住他的胳膊,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黑袍下的鬱華一身貼身的灰色迷彩裝,腰間扣著皮帶,皮帶上掛著兩把槍和一把匕首,腳下一雙黑色戰靴,襯得腿相當長,看起來好像比西裝時的他高出不少。
他遍身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慄。而尤正平卻看著了迷,他從沒見過鬱華這樣冷酷矯健的模樣,心中不由想到,回去偷偷給鬱華定制一身適合的迷彩裝,好像、好像也挺有情趣的。
“放開。”鬱華冷冷道。
尤正平完全沒意識到鬱華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還在努力往愛人身上靠,整個人都快掛在鬱華身上了。
鬱華捏住尤正平的下巴,眼中毫無感情,寒聲道:“想投懷送抱保命?起碼把自己拾掇幹淨一點吧?”
“哪裡不幹淨了?”尤正平摸摸自己的臉,是凍傷了點,但還好吧,是鬱華一見鍾情時的樣子。
鬱華放開他的下巴,伸手揪了下他的頭毛:“你覺得這樣很好看?”
頭發?尤正平松開鬱華的手臂,雙手揪住頭發,對自己毫不留情地拽下一撮後腦的頭發,終於看到了那七彩繽紛的彩虹發色。
洞洞褲、花T恤、人字拖、七彩頭,他和鬱華相遇時,到底有多少讓人懊悔終生的造型?!
“這個頭發不是我,是……”是岑霄那群混蛋啊啊啊!!尤正平沒辦法解釋。
鬱華道:“和頭發沒有關系,你就這麼承認自己在依附我了?你覺得我會喜歡你?”
“嗯。”尤正平捂住腦袋自然地點點頭。
鬱華眼中閃過一絲怒其不爭,他沒再理會尤正平,對關韶光道:“沒有下次了。”
“是。”關韶光狠狠地看了眼尤正平。
見他們好像要離開這裡去什麼集合點,尤正平顧不上擋著頭發,抱住鬱華的胳膊。他一定要跟著鬱華,還要找機會幹掉關韶光,結束這個小世界。
鬱華這次沒有甩開尤正平,而是飛上天空,在城市內巡視一圈。
他好像看到了什麼,帶著尤正平落到地面上,踢開一塊殘破的牌匾,牌匾下一個小男孩正抱著一條哈士奇瑟瑟發抖,哈士奇自己也很冷,但還是努力地把小男孩往自己肚皮上塞,肚皮上最暖和。
看到牌匾被掀開,凍昏了頭腦的哈士奇也不管來的人是誰,張開大嘴就是:“嗷嗷嗷嗷嗷啊~~~~”
尤正平:“……”
這狗氣得都快說人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尤正平:你明明對我的發色一見鍾情,現在又來嫌棄,你這個騙子!
鬱華:撿到的凍傷小可憐有點可愛,挺享受他依賴我的樣子,但我是個正人君子,要忍耐。
關韶光:飽了。
第91章
哈經理也是被凍糊塗了, 短短幾天……幾小時……還是幾分鍾……算了,不重要,它也不知道小世界和外界的時間流速有沒有差別, 它完全分不清楚到底過了多長時間!
總是就是短短一段時間,它接連經歷了雨中和軍軍冒險, 對決遊戲中拉著軍軍到處逃跑, 好不容易得到了食物,還被氣味和鬱華大魔王一模一樣的人拿走分給其他路人。它和軍軍露宿一晚, 好不容易等到對決開始, 在休息室內喝了點熱水。等待鬱華對決時, 軍軍還找了個房間給小哈洗澡,洗好澡梳好毛之後,周圍環境就變了。
他們從溫暖的對決小房間, 直接瞬移到這零下40℃的廢墟中。哈經理隻有外表的毛發幹了,緊挨著皮膚的毛發還是潮潮的,冷風一吹, 瞬間把西伯利亞雪橇犬凍成冰棍。
軍軍也隻穿著夏天的單衣,一人一狗凍得嗷嗷直叫, 最終擠到一個避風的牌匾下互相依偎著取暖, 哈經理用肚皮幫軍軍保暖,軍軍不停幫哈經理清理後背上的冰碴。
互相幫助的人和狗覺得擋風的牌匾是他們唯一的避風港, 此刻忽然有人掀翻了擋風牌匾,哈經理怎能不氣, 怎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