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偷吃孩子的早餐。桓子虛搖搖頭。
此時甄黎回到工作室沒看到小哈和桓經理,知道他們去隔壁小區了,忙出去找桓子虛,他想第一時間將封魁的畫帶到。
遠遠地看到桓子虛一身休闲裝,長發被微風輕輕吹起,頭微微低下,望著手中的袋子,長長的眼睫毛讓他美得像一幅畫。
甄黎氣喘籲籲地來到桓子虛身邊,拍拍他的後背,跑得說不出話來。
“你來了?”桓子虛開口破壞畫面,“你有錢是吧,給我買份早餐去,我聞著對面那家的小籠包好像很香。”
“是,我這就去買。”甄黎聽話地跑出去兩步,想起懷裡的畫又連忙回去塞到桓子虛手中,“這是封魁讓我交給你的。”
桓子虛隨手把軍軍的早餐遞給甄黎,打開折疊整齊的紙張,看到上面的畫,會心一笑。
“畫得很好看。”桓子虛把畫紙小心折好,珍惜地放進口袋裡。
甄黎低聲給他講昨晚發生的事情,還告訴他自己加入守護組織,很快就要有80平米房子的事情。
甄黎早晨也沒吃飯,說兩句就餓了,他邊說邊打開手裡的早餐吃起來,還遞給桓子虛一杯豆漿。
桓子虛一口豆漿一口小籠包,聽到甄黎提起房子,也不免有些心動,喃喃道:“兩個人就有160平米,兩個人的……”
“嘿嘿,那得是我這種沒對社會造成過傷害,還協助組織保護居民,並被法則認可的人。”甄黎見桓子虛這樣強大的闖關者也在羨慕自己,不由驕傲起來,快樂地咬了一口小鹹菜。
帶著哈經理回來的軍軍:“……”
他給爸爸媽媽和自己買的早餐,全沒了,哇嗚嗚嗚嗚!
兩名叱咤風雲的破壞者忙著安撫小孩子,賠償人家的早餐時,尤正平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家。
其實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鬱華,尤其是發生了昨天毀黑袍的事件後,尤正平更加為難。
Advertisement
可是已經整整三個晚上沒回家了,莫說鬱華不滿,尤正平自己也受不了想念之苦。
他在門前站了一會,拍拍胸口給自己打氣,這才鼓起勇氣用指紋打開房門,悄悄地走進去。
這個時候,鬱華應該在做早餐吧?為了吃家裡的早餐,尤正平早早就帶著急著見桓子虛的甄黎離開基地,兩人都沒吃早飯。
一進門,就見室內漆黑一片,所有遮光窗簾緊閉。夏天六點的早晨已經陽光明媚,他們家卻被擋得好像深夜般不見光。空調冷氣開得很大,室內像冰窖一般陰寒。
他剛要開門前的玄關燈,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有力的雙手牢牢圈住他的身體不放,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終於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鬱華:我是一個獨守空閨三個晚上的人妻,今天我就要小黑屋了,誰來都不好使!!!
尤正平:拉上窗簾的人造小黑屋。
第75章
尤正平握住一隻手臂, 觸及便覺皮膚冰冷,仿佛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
這也不知吹了多久空調。
尤正平剛從外面進來,體溫很高, 他一向是熱血沸騰的性格,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最能散發熱量的那個。
他雙手分別握住鬱華的左右手臂, 將溫度傳導過去, 同時問道:“你冷不冷?空調開了多少度?”
“16度。”鬱華回答道,“還行, 不是很冷。”
那就是還是有點冷的, 尤正平抓住鬱華的兩隻手, 將它們合在一起,他順勢離開鬱華的懷抱,轉身雙手把鬱華冰冷的手捧在掌心, 輕輕哈了口熱氣,又把他的手放在掌心來回搓。
“這點溫度正常人都不一定會太冷,更何況是我。”鬱華試探地說。
尤正平手上動作一停, 黑暗中他看不到鬱華的表情,隻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他是守護者, 如果想看, 可以把能量釋放到體外一部分,用能量感知力代替視覺, 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鬱華的神情,但尤正平沒有這麼做。
尤正平想起鬱華的日記, 他的愛人是一個表面不動聲色、看似什麼也不在意、溫和寬厚、容忍度高的人, 日記中的鬱華卻是城府極深、思慮過度、容易吃醋發怒、掌控欲極強的人。
剛結婚時,尤正平愛熬夜,每天黑著眼圈打遊戲, 早晨一枕頭的碎頭發,還嚴重影響了鬱華的睡眠。
當時鬱華從晚睡傷身體熬心血的角度勸說尤正平,表達出希望尤正平早點睡的意圖,而當時尤正平以為自己影響到鬱華睡覺,他的選擇是跑到客房繼續熬夜打遊戲。
尤正平的想法很簡單,他的思維還沒有從戀愛轉變到婚姻中,他覺得既然打遊戲會影響到愛人的睡眠,那他就換個房間打,這樣鬱華就可以睡好了。
那時尤正平不知道的是,沒有與自己同床的鬱華也是睡不著的。每天直到他回到主臥準備睡覺時,鬱華才能真正睡著。
一般剛結婚的夫妻可能會因為作息問題大吵一架,直到一方對另外一方妥協。
鬱華卻不同,他不動聲色地熬了幾天,每天堅持三四點鍾入睡,5:59分起床做飯。
最開始鬱華做的早餐也沒有那麼好吃,但結婚後,他的廚藝突飛猛進,不到一個月就進化到香得讓人咬掉舌頭的程度,簡直就是按照尤正平的味覺量身打造的。
鬱華每天將做好的早點放在桌子上就去上班,等尤正平爬起來吃的時候,已經冷掉了,這些冷掉後並不好吃的飯菜是,鬱華中午就會全部吃掉,中午吃不完就晚上吃,晚上還吃不完就明天帶到單位吃,但給尤正平做的永遠是新出鍋的飯菜。
維持幾天後,鬱華會不著痕跡地讓尤正平發現自己吃剩飯冷飯,熬夜、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他開始吃胃藥,並把胃藥明晃晃地擺在尤正平面前,捂著胃部在尤正平面前來回轉。
尤正平很快發現了鬱華做的事情,他是關心鬱華的,隻是很多事情注意不到。尤正平帶著鬱華去醫院輸液,在醫生面前,鬱華說出了自己得胃病的原因,十分內疚的尤正平在鬱華病好後開始早晨努力地爬起來吃早餐,連續幾天早起,晚上自然會提早困,加上鬱華又加重了鍛煉身體的強度,尤正平便越睡越早。
這個時候,鬱華再給他灌輸早睡早起的觀念,還把掉落的頭發指出來,言語中夾雜著“你不睡我也嚴重失眠”的信息,尤正平就不再抗拒作息時間,逐漸養成健康的生物鍾。
鬱華不會與他吵架,更不會強制他做什麼事情。鬱華有什麼訴求的時候,都會折騰自己,並在尤正平面前晃來晃去,安靜地等待尤正平關心。
如果尤正平粗心一點,或者對鬱華關心不夠,就會永遠無法發現鬱華的訴求。
那可能……他們現在已經離婚了吧。尤正平暗暗想道。
連宇凡說鬱華是個控制狂,為人專制,不允許別人忤逆他,甚至懷疑尤正平是怎麼忍受他的,尤正平卻覺得不是。
鬱華隻是過於強大了,強大到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其實是需要人關心的。鬱華會用很多心機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卻不會主動對尤正平說一句“你不要那麼做,你要這麼做”,他總是安安靜靜地等待粗心的尤正平主動發現。
這次也是一樣,黑袍在行李箱裡多久了呢?鬱華已經無數次暗示他看行李箱,尤正平卻很少關注。
希望愛人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渴望愛人為自己做出改變,更希望愛人了解自己的全部,卻不會表達,暗搓搓懷揣著自己的小心思,拐彎抹角地做一些事情引人注目。
“怎麼有這麼別扭的人啊……”尤正平長長地嘆道。
“你在說我嗎?”鬱華的聲音中包含一絲危險,“嗯?”
尤正平卻絲毫不怕他,肯定地說:“嗯,說的就是你,太別扭了。”
鬱華將手從尤正平掌心抽出,搓了半天也沒有焐暖的冰冷手掌貼在尤正平的後頸上,握住那纖細柔韌的脖子,低聲道:“你再說一次?”
尤正平順勢向後靠了下,讓後頸與鬱華的手掌貼得更緊:“不過幸好你是這樣別扭的性格,我有點慶幸。”
鬱華沒有說話,指尖貼在尤正平的頸部大動脈上。
“我是你的伴侶,約定好直至死亡才會將我們分開的,不管什麼困難,我都願意和你一起面對。”尤正平道,“可同時,我也出身軍人世家,從事著……保家衛國的工作,我有我必須履行的義務和職責。無論哪一個,我都不會放手。我知道世事總是兩難全,所以直覺讓我一次又一次忽略你,可總有要面對的時候。你……會逼著我做選擇嗎?”
尤正平顫聲問道,這句話,不僅是在問鬱華是否會坦白身份,更在詢問鬱華的立場。
“我們從來不是對立關系,”鬱華認真道,“是伴侶,隻是你們未必相信。”
“我相信你。”尤正平果斷道,“你希望我們知道你的事情嗎?”
鬱華身上的寒意漸漸散去,他上下摩挲著尤正平的後頸,低嘆道:“我隻在乎你的看法,你的安危,隻想和你一起過平靜的生活。”
他不希望新城商場天臺上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隱瞞而讓愛人身受重傷,他不願意愛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失去生命。為此鬱華心甘情願將一切告訴尤正平,又不想受制於守護組織。
“我明白了,”尤正平雙手環住鬱華的腰,“別告訴我更多事情了,有什麼你覺得我們必須知道的,下次見面再說吧。”
下一次,守護者隊長與黑袍人相遇時,再說吧。
鬱華慢慢放開尤正平的後頸,將人攬進懷中,唇輕輕碰了下尤正平帶著脈動的頸部動脈,輕聲道:“好,下次吧,再讓我們度過一段平靜的時光吧。”
隻有一段了嗎?尤正平將頭靠在鬱華肩膀上,希望時間能夠停留下來。
他悶聲道:“我早晨沒吃飯就回來了,想吃你做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