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子虛點點頭:“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記載,但是我猜,這世界第一個異能者,一定是同第一個破壞者同時出現的。”
熟知守護組織歷史的肖局長道:“被你說中了,我們可以追溯的最早歷史是五百多年前,某個城鎮出現破壞者,一位古代軍官覺醒了異能,付出極大的代價殺掉了這位破壞者。從此,世界上有了異能者。我們一直不清楚異能者出現的原因,根據你的說法,異能竟然是因破壞者而出現的嗎?”
“確切地說,世界法則意識到有外來者入侵,才喚醒了普通人體內的本源力量,為了與外來者作戰,為了保護自己的法則。我們就是那些外來者,系統給我們發布任務的真正目的,就是通過任務奪取世界法則的力量,從而完全佔有這個世界。”桓子虛道,“你們的世界很可怕,這麼多年竟一直沒讓系統得逞。如果得逞了……它大概也會從這個世界中,挑選一些有天賦的人,將這些人投放到其他世界,執行新的破壞任務。”
肖局長的右手隱隱發抖,他把手背到身後,依舊沉穩道:“所謂有天賦的人是指……”
桓子虛鳳眼一挑,嘲弄地笑了笑:“何必明知故問呢,就是你們這些守護者啊!”
桓子虛提供的情報震驚了守護組織,肖局長都難以控制自己的神經,更何況是尤正平這些年輕的人,眾人不由自主地抓住身邊的人,想要從同伴身上汲取力量。
“我們這些你們口中的破壞者,如果家園沒有被毀,或許也是守護者吧。”桓子虛苦笑道,“甄黎的異次元胃,不是黑袍人留給他的能力,而是他自己覺醒的、即使黑袍人也沒辦法奪走的、一個完整的世界法則賦予的力量!”
“我?”甄黎的表情像是中了五百萬大獎,“世界法則為什麼會給我一個外人能力啊?”
“世界法則沒有感情,它更像一個超級計算機,它不會在意你是從哪裡來的人,它選人的標準隻有一個,就是這個人是否願意守護世界。恭喜你,被法則認可了。”桓子虛道。
“我?我!”如果不是在基地內,甄黎會打開手機直播跳個舞慶祝,周圍凝重的氣氛讓他清醒,他猛然想到一件事,“可是,黑袍人告訴我,這是他留給我的力量,如果你沒有說謊,他為什麼要騙我?”
“我怎麼知道,”桓子虛悠然道,“我說過,黑袍人的思維方式,已經不能以常理來推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小腦洞,不要當真——
世界法則:尤正平是我從幾十億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最適合大佬的小可愛,激活力量後送給大佬聯姻用。尤正平與大佬結婚,象徵著法則與通關者結盟對付系統。
尤正平(含淚):原來我不過是聯姻道具而已。
鬱華(霸道):別聽它個沒感情的超級智腦瞎說,選不選是我自己決定的。
第61章
Advertisement
經驗豐富如肖局長也難免被桓子虛說動, 更不要提年輕的守護者和甄原二人了。
破壞者與守護者竟是一體兩面的存在,一個是善或是惡不是由他來決定,而是系統與世界法則的戰鬥, 一旦世界法則失敗,沒能抵擋住系統的入侵, 他們未來也會成為破壞者, 成為自己憎惡的存在,去侵害其他世界。
仇恨、敵視破壞者幾乎已經成為守護者們的本能,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成為最憎惡的人, 守護者們便不寒而慄。
這個震撼的消息讓眾人幾乎全盤接受了桓子虛的說法, 桓子虛也悠然地拿起紙杯吹了吹,喝口溫水。
他可不想像甄黎和原落日那樣,看似成為守護組織的線人, 實際上是半監控關系,失去利用價值後,是殺是放也不過是守護組織一句話的事情, 沒有任何自主權。
要確保他與封魁的安全,就必須融入守護組織中。融入一個團體很簡單, 隻需要做到兩點, 第一,我和你們是同類;第二,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桓子虛七分真三分假巧妙地將破壞者與守護者混為一談,樹立起系統是共同敵人的概念。但系統太過遙遠, 守護者們對系統沒有直觀的印象和刻骨仇恨, 為了保證關系的緊密,最好樹立一個短期的敵人,敵友莫測的黑袍人自然是最佳人選。
桓子虛並不打算讓守護組織敵視黑袍人, 那等於找死。他隻希望守護組織對某個更強大的存在產生危機感,逐漸依賴他的情報和分析,這樣他就可以掌握主動權。
“不對,”所有人震驚茫然的時候,那個帥大叔臉的守護者再次越過肖局長道,“有一點你說錯了。”
見這人開口,桓子虛正襟危坐,看似從容實則小心謹慎道:“無所謂對錯,我也不過就事實展開一些猜測而已。”
“你不是猜測,你是詭辯。”帥大叔守護者思路清晰地說,“你剛才說,系統無法奪走初始道具和本源能力,黑袍人也不行,本源能力是世界法則賦予破壞者的。但你又說過,系統會將本源能力以低積分兌換的模式放到商城中,十個世界內,破壞者不去兌換能力,系統就可以收回本源能力,這與你所說相悖。”
桓子虛靜靜地看著大叔守護者,沒有開口。
大叔守護者道:“黑袍人連系統能量都能吸收,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同樣具有吸收本源力量的能力,但他沒有這麼做。就算他無法吸收本源能力,起碼他可以摧毀這股力量,但不論是原落日還是甄黎,他都沒有這麼做。
“根據你的說法,積分可以兌換本源能力,積分可以升級本源能力和初始道具。那麼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積分就是被系統奪走的已經被侵佔的世界法則之力,破壞者也好,守護者也罷,本源能力是自身潛質,激活本源力量要靠法則認可和支持。
“所以黑袍人沒有欺騙甄黎,他留下了屬於甄黎的本源能力,可以使用這個能力,的確是甄黎得到了世界法則的認可。但你,曲解了這兩個概念,給我們留下黑袍人不可信、不可測的印象。
“不愧是精神系能力者,就算系統能量被抽走,光靠巧舌如簧,你都可以改變人的印象,這也是你的本源能力尚在的證明!”
被戳穿的桓子虛竟是不慌不忙,他抬手鼓掌道:“漂亮,精彩!你竟然如此信任一個闖過3841個世界,系統最大的劊子手,活了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通關者!”
“他救過我們,他一直在幫助我們守護世界,事實勝於雄辯!”大叔守護者也不甘示弱。
“笑話!一個連系統都能吸收的通關者,系統拼盡全力追殺的人,在你們世界潛伏超過十五年的人,他真的什麼目的也沒有,隻想躲避系統追殺嗎?他願意遵守規則,幫助守護者,難道不是也在獲取世界法則的認可嗎?”桓子虛道。
大叔守護者不再於桓子虛爭吵,他轉向一直認真聽兩人吵架的封魁,問道:“你呢?453.5年,對你來說是什麼?”
封魁見戰火波及到自己這裡,無辜地眨眨眼,簡單地說:“和阿虛一起過任務,戰勝系統,獲得自由。”
簡單又純粹的理由。
大叔守護者看著桓子虛道:“這是他的453.5年,和你的截然不同,每個人對時間和生命的感悟都不同,你又何必以己度人。你自己沒有親身體驗過數千年的歲月,你又不是他,你憑什麼妄自以惡意揣測他人,說不定他……就是累了,想好好休息呢?”
桓子虛竟是被這守護者問愣住了,他不解道:“我沒想到,你竟對一個藏頭藏尾行蹤叵測的強者,懷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我……”
尤正平還想說什麼,卻被肖局長打斷了:“可以了,多虧有你提醒,我已經清醒了。”
肖局長竟沒有責怪尤正平對黑袍人的袒護,反而是站在他這邊的。
“你們……怎麼回事?”望著一個又一個逐漸冷靜的守護者,桓子虛一時失神。
肖局長禮貌性地微笑:“你可能不太清楚,十五年前,黑袍人來到這裡時,整個世界的守護者都有感應,他不是悄悄潛入的,他用足以泯滅世界的力量,向我們打了個招呼。”
龐大的力量席卷全世界,然後……這力量傳達了一股要沉睡的倦意後,便消失了,自此,世界平靜十五年,守護者們也逐漸過上了平靜幸福的普通生活。
在場所有的守護者,都經歷過那一天,他們也想起來這件事。
“我一直想不通當年的能量是怎麼回事,多謝你今天幫我解惑。”肖局長豁然開朗,“這麼說起來,我們要感謝黑袍人,是他為我們換來十五年的寧靜。你也不必為求自保故意曲解一切,我們經過商討後自有結論。世界法則這件事,我想黑袍人應該早就知道,你也不會用這個情報同他交易,說說你真正隱瞞的事情吧。”
桓子虛是聰明人,他見到肖局長的態度,就知道自己接下來無論說什麼都沒用了,他直接坦誠地說:“我也從甄黎提供的情報中猜測的,通關者這麼強,就算通關聯盟一擁而上,通關者也是碾壓式勝利。你們可能不清楚,現在的闖關者和十五年前已經不同了,系統讓高級闖關者們自相殘殺,以此恢復自身的力量。”
“難怪除了你們之外,沒什麼正經破壞者,”肖局長道,“既然如此,系統為什麼要發布這種通關任務?”
桓子虛道:“你們還不知道一個信息,系統是不會派超過300關的人做開發世界任務的,過於強大的闖關者會激發世界規則的反抗,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滅殺闖關者。系統的目的是奪取法則之力,不是兩敗俱傷,所以它隻會派不會引起法則自損反抗的低級闖關者來世界,一點點世界規則。當很多人完成開發任務之後,法則之力已經千瘡百孔,這個時候系統才會來收割果實。”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肖局長道,“你懷疑系統在用弱小的破壞者消耗黑袍人?但不對,黑袍人可以吸收系統能量,他應該會變得更強才對。”
肖局長回憶幾次戰鬥,黑袍人哪裡有被消耗的意思?
“不,我懷疑系統用‘通關任務’誘惑闖過者源源不斷地來到這個世界,是在模糊世界屏障,以便未來派更強大的能夠重創黑袍人的對手來。”桓子虛道。
“可你剛才說,必須完成開發任務才能侵蝕世界法則。”肖局長疑惑道。
“我說的是模糊屏障。”桓子虛道,“法則反擊是需要一個阈值的,因為反擊對它自身傷害也很大,它一直通過運算的方式在評估阈值。短時間內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的闖關者來到這個世界,世界卻沒有受損,法則評判阈值的標準就會提高,系統應該也能估算出來,等到某個臨界點到來,就會有我們無法想象強者來到這個世界。”
這個情報讓眾人心中發寒,岑霄更是有些不解地問:“明知道這個人非常強,可能會對世界造成極大損害,可能讓守護者們死傷無數,隻要沒到阈值,法則還會放他進來嗎?”
“會,”沒有人比連宇凡更了解法則那絕對理性的運算規律,“上升到世界層面的戰鬥,又豈會為了幾個守護者留情,隻要法則判斷守護者可以戰勝對方,就會放行。”
不管會犧牲多少守護者。
肖局長面色凝重,他對桓子虛道:“你今天提供的兩個情報至關重要,足夠換你和封魁的命。”
桓子虛的心微微一松。
“但是你太聰明了,我們沒辦法對你放心,”肖局長狡猾一笑,“好在剛才的試探中,你無數次暴露了自己的軟肋。關於你們的處置……封魁留在基地,你跟隨連宇凡去甄黎工作室,協助我們對付更多的破壞者。你的力量不在能力,而是詭辯之術,我相信有你的幫助,我們一定能更早地發現破壞者的存在,防患於未然。”
“你說什麼?!”桓子虛拍桌而起。
肖局長又端起他的保溫杯,靠著椅子道:“封魁體內全是金屬,坐地鐵都過不了安檢門,沒有守護組織的庇護,他哪兒也去不了,留在基地更好一點。你要是表現良好,一個星期可以見一次面。”
“你……”桓子虛恨恨地盯著肖局長。
“你不是說得到法則之力認可就會擁有異能嗎?”肖局長十分像棒打鴛鴦那根棒子,“等你真心認可這個世界,重新獲得異能的時候,就是我們放了封魁的那一刻。”
不容桓子虛反駁,肖局長命人將桓子虛與封魁“請”下去,房間還是分開的,就是不讓這兩個人在一起。
“安排人給封魁排課,在基地這段時間,讓他好好培訓學習。”肖局長道,“桓子虛的軟肋是封魁,隻要封魁真心歸順,他就一定會用心為我們做事。”
原落日聽著肖局長的安排覺得似曾相識,他拍拍甄黎道:“為什麼你覺醒能力,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