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鎖鏈憑空分裂成八道,將駱懷牢牢捆住,而鎖鏈抓住駱懷的瞬間,連宇凡一把扯住其中一條細鎖鏈,鎖鏈應聲而斷,其他七道細鎖鏈綁著駱懷向戰車方向飛去。
連宇凡不慌不忙,他雙掌合起,斷掉的細鎖鏈被他合在雙掌中間,原本向桓子虛疾馳的鎖鏈竟生生地被連宇凡掌中的聚合之力拉了回來,重新匯聚成一道粗鎖鏈,駱懷也順利地回到戰友們的保護圈中。
即使討厭尤正平,即使不認同他的觀點,在尤正平難以顧及兩個人時,連宇凡還是第一時間補了尤正平的缺口,護住駱懷。
“聚合之力……”桓子虛一直輕松的神色嚴肅起來,“再加上空間之力、精神之力……你們是不是掌握太多法則之力了?”
法則之力?這是守護者們從未接觸過的名詞,桓子虛的話讓年輕的守護者行動一滯。
“你們這個世界,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異能者?”桓子虛問道。
“他一定想再次用言語吸引我們,讓同伴暗中行動,我們不能再聽他胡說八道了。”最理智的連宇凡果斷道。
連宇凡清楚,眼前破壞者要說的話一定很重要,可是在取舍之間,他果斷地選擇了執行任務——消耗破壞者的能量來源,捕獲破壞者!
連宇凡緊緊握住那條被他聚合的鎖鏈,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所料定是從戰車破壞者身上剝離出來的,隻要他的力量夠強,就可以將本體拽過來!
豆大的汗珠自連宇凡額上滑下,封魁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動起來,竟真的向連宇凡的方向移動著。
“起!”連宇凡青筋暴起,一聲爆喝,戰車形態的封魁騰空而起,數百噸的身軀竟就這樣被連宇凡生生拽了過來!
戰車微微一轉,將身上的桓子虛甩了下來,不讓他被拽走。
“放火!”封魁飛躍的瞬間,連宇凡喝道。
岑霄手持數個汽油彈丟向空中,高溫烈焰衝天而起,一片火海將封魁包裹住。
再強大的金屬,在高溫之下也會蒸發,岑霄若是將能量完全集中在溫度上,可以瞬間釋放出上萬度的高溫,任何金屬在這高溫下都會熔化!
封魁及時用積分從系統中兌換冷凝劑,噴灑在四周,抵消了岑霄制造的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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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換形態,變成一個三米多高的機械骷髏,周圍泛著高溫與冷凝劑反應後的白煙,高大的機械骷髏剛從白煙中走出,就被岑霄和連宇凡圍住了。
連宇凡捂住手臂,數百噸的重量還是過於勉強了,不過沒關系,上次斷掉的是脊骨,脊骨位置十分重要,治不好就是全身癱瘓。現在隻是斷掉一條手臂,還可以繼續戰鬥。
桓子虛從封魁身上掉下的瞬間,還沒來得及支援封魁,就被配合默契的尤正平駱懷圍住。
“對不起,要使用你們了,請幫我。”駱懷眼中閃過一抹悲傷,手臂上有五顆顏色黯淡的星星飛起來,圍住了桓子虛。
駱懷不是沒有戰鬥能力,而是他一直不願意用別人的記憶作為精神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睡美人鬱華(愁得掉頭發):我本來打算趁著幾個人混戰施展一個障眼法後,換上黑袍出來清場,但是小尤現在把我塞空間裡了,強行破壞他的空間會傷到小尤的,我該怎麼辦?求助,在線等!
鬱華:弄巧成拙
鬱華:小尤的空間好溫暖好安全,我是第一個進入空間的人嗎?
岑霄:……第一個是我……
鬱華:你真是在用生命放煙火啊。
第57章
沒有人比駱懷更清楚“情緒”是多麼可怕的武器, 他從幼年開始,就一直從事著治療守護者及其家屬的工作。
守護者若是選擇了普通人做家屬,要麼隱瞞身份到死, 要麼其家屬會一直在守護組織的保護下接受心理治療,到臨近崩潰時, 就會由駱懷出手給他們一個解脫。
似尤正平父親尤國棟那種心志堅毅的軍人家屬終究是少數, 更多的不過是普通人罷了。
甚至是守護者,在受傷退役後, 也難免會患上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惡夢纏身, 過度緊張,甚至可能會傷害到身邊的人。
幾十年前精神類的守護者僅從事保密工作,那時國家也好社會也罷, 都沒有一套完善的心理學理論體系,不夠重視守護者及其知情家屬的心理,走了很多彎路, 也釀成很多悲劇。
從駱懷母親駱問筠這一代守護組織就開始重視心理輔導工作,而駱問筠也接觸了過多的負面情緒。她最初是很樂於幫助戰友及其家屬的, 願意為大家的幸福做出貢獻。
可是在吸收記憶的過程中, 難怪會接觸到負面情緒,久而久之, 對她的精神造成極大的負擔,她變得精神恍惚, 夢中經常出現不屬於自己的故事。漸漸地她害怕做夢, 不敢入睡,每個夜晚都會枯坐在床頭,煎熬地等待著天明。
天亮了, 身體熬不住,靠在枕頭上淺眠一兩個小時,還是會被惡夢驚醒。
駱問筠年輕的容顏日漸幹枯,她幾乎是欣然接受了守護者存續計劃,她渴望出現另外一個精神系守護者幫自己分擔。
當駱懷出生就檢測出異能時,駱問筠很開心。可大家忽略了生產是多麼消耗一位女性的身體和精神,正常時駱問筠尚且難以抵抗負面情緒,更何況是產後虛弱期。
駱問筠死前留下一封遺書,上面寫著不用為她悲傷,她很開心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再也不用承擔別人的夢境實在太好了。她唯一覺得難過的是,她獨屬於自己的戰場上做了逃兵,沒辦法再為國家和人民奉獻力量,但是……對不起,看似身體完整的她內心早已千瘡百孔,真的無法繼續戰鬥下去了。
其實駱問筠也患上了心理疾病,可醫人者不能自醫,她能拯救其他人的心靈,卻沒人救得了她。
駱懷完美繼承了母親的異能,甚至比她還要強,駱懷不僅可以吸收儲存其他人的記憶,還能夠將這些記憶釋放出來影響他人。
他鮮少使用這個能力,不管是好的情緒還是壞的情緒,全是每個人的珍寶,駱懷覺得自己無權動用這些記憶。
隻有在對敵時,他才會喚醒已逝守護者的記憶,拜託這些前輩們同自己一起戰鬥。
五顆星星包括住桓子虛,同為精神系能力者,桓子虛一眼便看透這些星星的本質,他試圖閃躲,但思維的速度又豈是人的體能可以甩得掉的。
屬於年長守護者的記憶瞬間包裹住桓子虛,那是五十多年前的記憶了,那時科技不夠發達,交通不夠便利,人民不夠富足,而守護者們面對的是全盛時期的系統和破壞者。
記憶碎片中並沒有表現出破壞者的任務內容是什麼,守護者們也不清楚破壞者的目的為何。他們隻知道眼前的破壞者制造泥石流害死了一個村子的人,他們心中隻有仇恨和必勝的信念。
武器、通訊、科技都比不上對方,守護者們能拼得也隻有信念和犧牲了。
恍惚間,桓子虛“看”到一個年邁的守護者撲過來抱住自己,另外一名年輕守護者手持一把光劍,含淚將年邁的守護者與破壞者一同刺死,隨後跪在地上崩潰大哭,拼命搓著手上的鮮血。
駱懷吸收的是這位年輕守護者的惡夢,這是年輕守護者退休後一直以來久久不能忘懷的事情,他第一次戰鬥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老師、教官,即使五十年過去,他也無法忘懷那雙沾滿鮮血的雙手。十年前年僅十五歲的駱懷看到他時,這位已經六十多歲雙腿癱瘓的老人,拿起菜刀像刮魚鱗一般刮著自己掌心的皮膚,已經刮掉一層皮也好像感覺不到痛。
一生的痛,就算用幾十年去治療也無法復原。
駱懷是心甘情願從事這份工作的,一個為世界奮鬥半生的守護者,一個全心全意支持家人的守護者家屬,如果連這樣的人都得不到幸福,那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既然隻有他能治愈這些人,那麼他願意,即使他也會因此遍體鱗傷。
被記憶中的光劍貫穿身體的那一刻,桓子虛感受到徹骨的悲傷,他甚至分不清什麼是現實,隻想剁掉這雙沾滿鮮血的手。他剛剛清醒一點,又被另外一顆星星包圍,陷入另一名守護者沉痛的記憶中。
趁著桓子虛沉浸在駱懷的情緒攻擊中時,尤正平悄悄地打開第二空間。經過上次戰鬥升級後,他用來裝人的第二空間已經可以分成兩個,一個裝著鬱華,一個用來捕捉桓子虛。
空間之門悄無聲息地打開,隻要能將桓子虛困在空間中,以桓子虛被壓制到十倍以下的力量,絕不可能突破空間逃出,就算他想用類似破壞者192的高能量爆炸能力,這種能力也往往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在狹窄的空間內引爆炸彈,先死的一定不是尤正平。
捕捉兩位破壞者,將其帶到守護組織準備好的陷阱中投放進去,利用高科技武器和守護者們提前設計好的攻擊手段消耗他們的積分,待二人積分耗盡,就是守護組織收網的時候。
尤正平抓住桓子虛那一刻,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就在空間即將捕捉到桓子虛的瞬間,桓子虛的手環忽然伸出一把短刀,劃破他的手背,鮮血飛濺,融入五顆星星中,記憶幻象立刻消失,黯淡的星星也變成如鮮血般鮮亮的顏色。
星星隻是記憶的能量表現形式,按理說不該被“虛假交換”控制。可桓子虛的血液很明顯是特殊的,他以血液為媒介,用自己的精神能量,完全覆蓋了這些記憶,依靠疼痛和戰鬥喚醒了自己。
駱懷甚至不敢再用這些記憶戰鬥,因為桓子虛“汙染”了五顆星星,駱懷再試圖控制它們,就有可能被桓子虛控制精神。
與此同時,同岑霄連宇凡交戰中的機械骷髏小腿微微發亮,桓子虛的合金腰帶也同時發亮。他的腰帶是封魁的小腿骨變化而成的,當封魁想喚回自己的骨骼時,腰帶會帶著桓子虛以超音速回到封魁身邊。
從一開始,分開兩人的打法就不存在,封魁和桓子虛不會分開。
超音速讓桓子虛逃離尤正平的第二空間,他飛到岑霄等人面前,站在機械骷髏寬闊的肩膀上,用力一拍手臂,方才被刀劃破的傷口湧出更多鮮血,在桓子虛能量的催動下,飛濺到岑霄與連宇凡身上。
驚變發生在0.2-0.3秒,即使是尤正平也沒料到這變化,他與駱懷在桓子虛劃破手背時就已經開始行動,卻還是慢了半拍,晚了大概0.5秒才來到岑霄等人身邊。
好在岑霄與連宇凡有心理準備,堅守信念,用意志力抵抗桓子虛的精神攻擊。駱懷又在1秒內趕到,碰觸兩人的身體,吸收了桓子虛交換給兩個的虛假印象。
一個回合後,雙方對峙,對彼此的力量均是刮目相看。
“我敬佩你們的意志和信念,也充分理解了你們對我們的仇恨,”承受了守護者記憶攻擊的桓子虛表情有些悲傷,“可是抱歉,我們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連宇凡見桓子虛身上的金屬竟是封魁的骨骼組成部分,眼睛一亮,他上前一步,手背在後面,對身後的三人比劃了幾個守護者才懂的手勢。
為了掩飾自己突然向前一步的舉動,連宇凡大聲道:“別擺出一副有苦衷的樣子,你們是侵略者,一直在殘害我們的世界。”
“侵略者未必知道自己是侵略者,”似乎是被守護者的記憶影響了,桓子虛難得道,“侵略者或許隻把這當成一場遊戲,你用群體攻擊清理遊戲小怪時,會有惻隱之心嗎?”
以往的破壞者要麼戰死要麼被抓住後自爆而死,守護者與破壞者根本沒有交流的機會,是鬱華吸收系統能量為守護者與破壞者提供了溝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