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前行很累,有個人陪伴就不會孤單。
直到今日, 除了看到小尤受傷時,鬱華是真正憤怒痛心難過甚至後怕的, 餘下時間他全部是幸福的。
就算是不小心用黑袍人的身份吻了小尤, 也會暗暗升起期待,小尤會不會通過膝枕和吻發現黑袍人就是我呢?小尤會不會因為疑心而偷看我的手機、衣兜、床頭櫃、床墊子下面、保險箱、銀行卡流水賬、電腦瀏覽記錄和衣櫃上面的行李箱呢?懷揣著這樣小小的期待,鬱華又有點幸福了。
“我們現在就很幸福。”鬱華擦了擦有點油的手, 回身吻了吻尤正平的額頭,滿足地笑道。
看著鬱華對一切一無所知的表情,尤正平心痛之餘也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連宇凡母親的痛,駱懷的痛,他絕不會讓鬱華承受。
守護者存續計劃是建立在破壞者猖獗,必須有人站出來迎戰的基礎上出現的,在沒有破壞者這15年間,守護者存續計劃也漸漸停止了。
隻要沒有破壞者,這個計劃就永遠沒有機會重啟。
尤正平認為自己的是幸運的一代,從甄黎和原落日的口中,他們知道破壞者背後有一個系統,系統才是真正的主使。而系統因為與一個強大的“通關者”(甄黎對原落日提過)交戰受到重創,致使世界十五年沒有破壞者。現在系統的創傷還沒有復原,又要與黑袍人作戰,他們隻要能夠利用黑袍人幹掉系統,就可以真正一勞永逸地解決所有破壞者!
尤正平握緊拳頭,他熱愛世界,願意拼盡全力守護世界,可他也是個人,也有私心,也希望獲得幸福。
連宇凡的父親沒有做到兩者皆具,導致連宇凡過度悲觀和理性。尤正平的觀念卻一向是“我全都要”,不管什麼時候,他都要貫徹自己的信念。
想通的尤正平不再難過,坐在餐桌前捧著臉看鬱華在廚房中忙碌,心中被這一個小小的家塞滿。
說起來,守護者體質真是好,他整個上午過度鍛煉,腰也不覺得累,小小的肌肉拉傷或是鍛煉擦傷也是幾分鍾就能痊愈,完全不用擔心起不來床。
當年他無法控制異能,擔心自己主導鍛煉過程會傷到鬱華,就乖乖躺著不動,任由鬱華幫他拉伸。
相處久了,兩人習慣了這種鍛煉模式,就算尤正平可以控制異能,他也懶得做鍛煉主導。
而且鬱華有健身,鍛煉時向來強勢且動作到位,尤正平是守護者才能勉強跟得上鬱華的鍛煉強度,要他主導,肯定不及鬱華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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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相當和諧。
尤正平的腿在桌子下面蕩啊蕩,看著鬱華把四菜一湯擺在桌子上,滿足地吸了口香氣,今日午餐是鬱華秘制糖醋排骨、秘制醬牛肉、秘制軟炸裡脊肉和一道花花綠綠尤正平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青菜(他可以精準地分辨肉類的香味,但青菜都長一個樣子),湯是清燉白鳝湯,每個盤子都很大,裝得菜很多。
“才一個小時你做了這麼多菜嗎?”尤正平夾了一塊排骨,險些香出眼淚。
“昨晚準備了一些,你昨天發過信息的,說今天要休息,我本來就打算今天給你做好吃的。”鬱華道,他昨晚心煩意亂的時候,也沒忘了處理食材,燉牛肉做醬汁和熬湯。
“太好吃了!”尤正平香得險些咬掉舌頭,他“哎喲”一聲,吐吐舌頭,舌尖咬出血了。
鬱華忙為他倒了一杯涼開水,嘆氣道:“怎麼這麼著急,沒人和你搶的。”
“因為太好吃了,”尤正平道,“我都兩天沒吃你做的飯菜了。”
“才兩天而已。”鬱華口中這麼說著,心中卻笑開了花。
“一天不吃都受不了,”尤正平摟住鬱華的腰,“靠鬱大廚的秘制家常菜續命呢。”
“那我再做點易攜帶的小零食,你揣在衣兜裡,執行任務的空檔中,偷偷吃一口,這不許拿出去炫耀了,會被人搶光的。”鬱華淺笑道。
他以往給尤正平做的零食量非常大,就是知道尤正平一定忍不住去單位炫耀,而嫉妒他的岑霄等人也一定會搶,那些零食是留出被搶分量的。這次要保存下來,給分隔太久的小尤續命,自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
“嗯嗯。”尤正平連連點頭。
有了這次咬到舌頭經歷,鬱華不許尤正平吃得太快,夾肉的速度太快他會輕咳一聲,還時不時將那道綠色的不知道是什麼蔬菜的東西往尤正平碗裡塞。
尤正平苦著臉道:“不想吃菜,綠色的看起來好環保。”
“蔬菜中有很多肉類裡沒有的營養,你不能隻吃肉的。”鬱華道。
“好吧,”尤正平扁扁嘴,“都是愛。”
吃過飯後,鬱華習慣性地打開新聞頻道,邊聽邊刷碗。尤正平摸著圓滾滾的肚皮,癱在沙發上喊道:“我放三天假,後天是周六,我們去看電影吧!誰也不帶,就我們兩個。”
鬱華關上水龍頭,覺得這話他聽著耳熟,上次遊樂園的時候尤正平也說過。當天鬱華數了下,岑霄等6個拖油瓶全來了,連宇凡也帶了七個人,連宇凡還逼著甄黎帶原落日去,遊樂園裡的工作人員看起來也很能打,應該也是尤正平的同事。零零總總算下來,守護者13個,破壞者2個,編外人員21個,共計36名閃亮的電燈泡,嗯,就他們“兩個”。
鬱華拿起幹幹淨淨的擦碗抹布,邊擦碗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岑霄他們這三天休息打算做什麼?”
“誰管他們,”尤正平“哼”了一聲,“一群電燈泡。”
鬱華略微放心,他擦幹所有的碗,清理過廚房後,給連宇凡發了條信息:你周六加班。
連宇凡此刻剛睡醒,宿醉令他頭疼惡心,正難受的時候看到鬱華的信息,頓時怒氣衝衝地發一條語音:“憑什麼要加班?你那個破工作室有什麼需要加班的事情嗎?”
鬱華早就猜到連宇凡一定會發火,他沒有聽語音,而是將語音轉化為文字,連宇凡的普通話很標準,有一乙等級證書,語音轉化文字準確率非常高。
鬱華飛快地在手機上打字:你昨天、今天連續兩天沒上班,難道不該加班補回工作量嗎?
連宇凡簡直要氣死,別人行動後,在知情人刑警隊長的幫助下,順利地獲得三天假期,他呢?在鬱魔王手下,每天被壓榨,他怒道:“不幹!你不都扣我全勤和獎金了嗎?我不要這個月工資了,你隨便扣,今天明天後天不上班!”
鬱華午後闲適地坐在沙發上,尤正平見他坐在沙發邊上,就像毛毛蟲般一點點蠕動到鬱華身邊,腦袋枕在鬱華的大腿上,心想這才是真正的膝枕。
腿上枕著小尤,鬱華溫柔地對小尤笑笑,同時手指不停,冷漠地給連宇凡發信息:新來了位同事,我打算聘用“他”為公關經理,你和“他”競爭上崗,“他”周六周日不休息,都要在單位辛勤工作,周末去不去隨你。
“什麼?”連宇凡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又招了新員工?”
他顧不得頭疼,套上衣服就去找乖乖在基地圖書館看法律大全等人送他回單位的原落日,剛走兩步就踩到一個軟軟的東西,那東西還“哼”了一聲,低頭一看,竟是踩到了岑霄的肚子,地上橫七豎八的都是酒瓶。
岑霄昨晚和連宇凡喝酒,連宇凡喝了三瓶就不省人事了。剩下岑霄一個人心中五味雜陳,把連宇凡扶上床後,便自斟自飲起來。連宇凡冰箱中有幾瓶酒岑霄不清楚,反正現在冰箱空了,白酒紅酒啤酒都變成空酒瓶子。
岑霄因為異能的緣故,酒精進入體內後,蒸發的比吸收的多,是以他酒量極佳,千杯不醉可能有點誇張,把一群人喝到桌子下面倒是不難。
即使如此,昨天由於心情不好,岑霄還是喝醉了,幹掉最後一瓶酒後,直接就地睡了,反正他體內熱度高,根本不怕涼,冬天睡在雪地裡周圍的積雪第二天早晨都升華為氣體,省了清潔工大叔大媽好多事,以前訓練場地每次下雪大家就會把岑霄推到操場上睡覺,免得第二天掃雪。
“你是喝光了一個酒廠嗎?”連宇凡用涼水拍了拍額頭,也沒叫醒岑霄,衝向圖書館。
圖書館空無一人,連宇凡拍了下門道:“原落日!”
“在。”原落日戴著副黑框眼鏡抱著《民法》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要送我回去了嗎?”
原落日現在是連宇凡負責的,連宇凡會在離開基地時順便送他回工作室。昨夜連宇凡醉酒到中午才醒,也就沒人管原落日了,他挺著急回工作室的,之前和直播間粉絲約定好,晚上還要一起直播學習法律呢。
“你怎麼在桌子底下?光線多不好,都近視了還不保護眼睛?”連宇凡捂著額頭道,他覺得自從被調來旭陽區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
“桌子下面安全,”原落日道,“近視問題不大,我戴框架眼鏡比隱形眼鏡舒服,這個不會從眼睛裡彈出來。”
原落日才不擔心近視加散光呢,通關者大神答應他了,以後會幫他治療眼睛!
親眼見到黑袍人治愈帥大叔守護者的原落日確定,黑袍人的治療能力絕對強過系統兌換的藥物,他隻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就是大神治療可能還需要一些親密接觸,原落日抿抿嘴唇,就算是偶像,他也不太願意。
“鬱華說工作室新招聘了一位經理,你知道是哪個破壞者嗎?是不是破壞者192還沒死?”連宇凡問道。
連宇凡本能地覺得能進這個破工作室工作的員工,要麼是工作需要的守護者同事,要麼是新的破壞者。就算鬱華是無意間加入的,他起碼也是守護者家屬。
“有、有新人了?我不知道。”原落日推了推眼鏡道,“昨天我和你們一起來基地,車上就被沒收了手機,也沒有消息來源。”
基地是不允許原落日等人帶手機的,連宇凡這個能與鬱華發信息的手機還是特制的,因為他間諜的特殊身份才能申領的具有位置屏蔽功能的手機,尤正平都沒資格拿這個手機在基地內聯絡外界。
“倒也是。”連宇凡揉揉脹痛的太陽穴道,“你等一下,半個小時後我帶你回工作室。”
連宇凡洗臉換衣服整理自己時,原落日找工作人員辦理了書籍借閱手續,又在物資(眼鏡)領取表上籤字。這些費用都是守護組織承擔的,組織經費充足,不過每一筆錢的去處需要詳細的記錄,這也是防止腐敗滋生。
無痛弄暈原落日後,連宇凡帶著人離開基地,路上還給鬱華發去一條信息:我這就去加班,周末也會正常上班,不會給你借口找人替代我!
耶!看到信息的鬱華內心比劃一個剪刀手,表面卻保持著沉穩的樣子。
小尤說岑霄不會去上班,愛去哪兒玩去哪兒;連宇凡答應周六加班,這代表周六守護者們確實沒有行動,真的是他和小尤兩個人的二人世界。
幹幹淨淨的,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岑霄和岑霄的錢包,沒有連宇凡和守護者,也沒有破壞者的二人世界!
鬱華腦海中飛快地閃過無數旭陽區的約會地點,在腦海中排列組合好一套最佳約會計劃,這時尤正平伸出手要抱抱:“以前每次約會都是你負責安排時間,你負責找交通工具,你負責找味道好的餐廳,你負責找好看的電影,你負責找……晚上住的地方,咳咳,我隻負責當白痴。這次全部交給我好不好,我來安排。”
鬱華瞬時抱住難得撒嬌的愛人,低頭蹭蹭他的鼻子,眼中滿是笑意:“好,這次我全聽你的,不管計劃好不好,你都不許找岑霄他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