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受過專業的訓練,成功地掩飾住自己真實情緒。
尤正平不著痕跡地同甄黎走到洗手間附近,方才岑霄偷偷告訴他,他們已經將這個洗手間裡的人全部趕出去了,可以動手。
“我先去洗個手,剛碰了籃球。”尤正平自然地指著洗手間說。
“我也去。”甄黎也挑挑眉,洗手間看起來就沒人的樣子,比較適合聊線索。
兩人一同走進去,尤正平站在洗手臺前,望著鏡子裡的甄黎,不著痕跡地說道:“你投籃技術真好,從事什麼工作的?是不是和籃球相關的?”
“沒有,我就是一個普通學生,”甄黎回憶著系統給的資料道,“籃球不過是業餘愛好罷了。”
“是嗎?”尤正平淡淡道,“今天好像是工作日,你沒課嗎?”
選項來了!甄黎的課表顯示他今天課很多,但這個時候他卻在遊戲廳玩耍。是承認他逃學了,還是找個借口呢?
“我逃學了,”甄黎決定用真誠換來大叔的信任,“說不定就是冥冥之中感覺今天會遇到大叔,我才會來到遊戲廳吧。”
尤正平:“……”
不行,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想打死這人的衝動了。
這時岑霄正在向上級匯報情況,得到許可後立刻對尤正平道:“老大,上級批準你活捉他了!”
拖了半天時間,尤正平終於得到許可。他一掌按住甄黎的後頸,哈哈大笑:“是嗎?我也覺得這是緣分!”
說罷他手掌牢牢掐住甄黎,同時心念一動,釋放出一個僅能容納住一人的空間,將甄黎牢牢困在其中。
為了防止甄黎利用類似空間的能力逃走,尤正平的手也一同被空間關了進去。
“成了。”尤正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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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霄等人衝進洗手間,看到尤正平的右手憑空消失,師永福伸手在右手原本的位置揮動幾下,驚奇地說道:“甄黎和你的手就在這裡?”
“是,”尤正平皺眉道,“他正在用熱武器攻擊我的手,有點疼,我們快回基地!”
“為什麼你的手在原地,但是我們卻看不到也碰不到?”師永福問道。
“這是空間平行,被我收入空間的物品,全部處在與我們平行的時空中,所以不是我制造了一個看不見的空間,而是開闢了一個獨立於世界的空間。”尤正平有點小得意地說道。
而且所有能力在他的空間中都會被削弱到十倍以下,被困在空間中的甄黎似乎在是用槍攻擊他的手,受於空間限制,尤正平的感覺隻有微痛,並沒有太大傷害。
即使如此,如果甄黎使用過於可怕的武器,尤正平的手也未必能撐住,他們必須盡快回到基地。
肖局長吩咐他們,盡可能活捉破壞者。他們的世界已經安全十五年,再次出現破壞者一定有問題,他們要想辦法從破壞者口中問出原因。
即使被逼問的破壞者可能自盡,他們還是要嘗試一下的。
幾人飛快地帶甄黎回到基地,這是一個可以防御核彈攻擊的地下基地,肖局長等過去赫赫有名的守護者紛紛戴上換臉面具,他們對尤正平點點頭,尤正平打開空間,將甄黎放了出來。
長得挺好看的甄黎此刻已經淚流滿面,他還是太大意了,一個讓所有闖關者全部折損的世界,怎麼會那麼簡單攻克呢?陷阱,全是陷阱!
他仇恨的眼神看著抓住他的帥大叔,倔強地擦幹眼淚,抿著唇道:“你們是什麼人?我沒有錢的,為什麼要綁架我?”
甄黎知道,主神不允許闖關者對世界土著們說出系統的事情,一旦闖關者被逼問,主神放置在他們腦海中的裝置就會讓他們自盡,所以他一定要偽裝成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絕對不能暴露身份!
眾人:“……”
這人是不是有點傻?
帥大叔尤正平嘆口氣,舉起受傷的手道:“我用空間捕捉你,你用熱武器把我的手炸了個稀巴爛,都這樣了,你還在裝自己是個普通人?”
肖局長也搖搖頭,這是他見過最差的一屆破壞者。好在尤正平在這次行動的表現超乎他的想象,每次看到尤正平和鬱華相處時的樣子,肖局長都會覺得這個國家重點培養的守護者或許已經廢了。而本次行動尤正平展現出來的實力令人驚嘆,看來他隻是戀愛腦,在鬱華面前傻兮兮的,平時還蠻正常的。
“你們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甄黎絕望地說道,“你們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那個終極大boss派你們來的?我真傻,我還以為是線索人物,沒想到是敵人?難怪是終極任務,我一個菜鳥怎麼可能過關?我死定了,嗚嗚嗚嗚……”
他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大哭起來。
眾人:“……”
-
守護者們聯手拷問甄黎時,待在家中用盡全部力量做好晚飯安靜等待尤正平回家的鬱華收到了尤正平的信息:公安局外勤缺人,我們去幫忙,今晚加班,可能不回家了。
鬱華放下手機,安靜地看著一桌子菜,心裡有點難過。
結婚到現在,尤正平一直遊手好闲,準時準點回家,從來沒加過班。
鬱華想,他一定是怕我壓力太大,主動要求加班賺補貼費的。
是他太沒用了。
就在鬱華沉痛反思時,新買的手機亮了一下,一個他熟悉的系統界面自動出現在手機上。
鬱華打開手機,看到第一條任務提示:有闖關者被本地人抓住,請通關者001號必須盡快抹殺拯救闖關者,否則系統將會通過被捕闖關者在世界範圍內公開通關者001號身份,限時24小時。
作者有話要說: 尤正平:我們守護者受過專業的訓練,無論多麼難過,都不會哭,除非忍不住。
第8章
鬱華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內心毫無波瀾。
他將屬於尤正平的碗筷擺在愛人平時坐的位子上,像以往一樣,仿佛尤正平還在對面一般,安靜地享受了這頓晚餐。
他吃光了自己的飯菜後,起身來到尤正平的座位上,將屬於愛人的餐食也吃掉了。
一個人吃光兩人份的伙食後,鬱華坐在尤正平的位置上,回想起了那長達數千年的寂寞。
方才吃掉自己那一份飯菜時,鬱華看著對面空蕩蕩的座位,覺得十分寂寞。他來到尤正平的位置上,想要制造兩個人都在的假象,可他坐上椅子的那一刻,發覺自己更加孤單了,因為鬱華發現連他的位置也空了。
他打開電視,室內回蕩著新聞主持人的聲音和一雙筷子輕輕碰觸碗的聲音,熱鬧的背景音下,屋子裡好像空蕩蕩的。
吃過飯,鬱華收拾好桌子,在廚房中洗碗。
此時新聞聯播已經播放完畢,天氣預報漁舟唱晚的音樂聲伴隨著“哗哗”的水流聲響起,鬱華安靜地刷著碗。
鬱華喜歡天氣預報的背景樂,這首曲子給他一種酒足飯飽的悠然自得感。他喜歡伴隨著漁舟唱晚的曲調刷碗,時不時看一眼癱在沙發上回味晚餐的尤正平,或是看一眼窗外的夕陽,這樣慵懶溫馨的情形,讓鬱華有活著的真實感。
鬱華活了數千年,每一天都在為通關奮鬥,他見識過無數光怪陸離的世界,經歷過數不盡的危險。他曾有過隊友,這些人要麼在殘酷生存遊戲中死去,要麼與他觀念不同,漸行漸遠。
他想要戰勝系統,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他在通往自由的大道上一路前行,丟下了無數朋友,撞得頭破血流。他仰望星空,為了一個目標拼搏,當他終於成功,成為第一個通關者,能夠擁有無盡的生命和力量時,鬱華回頭看著自己走過的路,發覺路的盡頭隻剩下孤獨。
一想到還要有無數個這樣的日子,要忍受永無止境的孤獨時,鬱華便覺得害怕。
奇怪,明明弱小時面對不可戰勝的敵人能生出無盡的勇氣,強大後世間再無對手之時,鬱華竟畏懼了。
畏懼未來無盡的生命,畏懼即將變得無情的自己。
他在為了一個艱難的目標努力時,一直也在逃避生活,逃避一個平凡人瑣碎的真實。
於是鬱華許下了最後一個願望,他想要成為一個普通人,短暫卻平靜真實地度過最後一世,這是他為自己選擇的歸宿。
刷好碗,天氣預報剛巧結束,鬱華關掉電視,在安靜的房間中,重新拿起手機。
他面前有兩個選擇,一是聽從系統吩咐,救下或者殺掉那位破壞者,從此被系統控制,逐漸脫離現在的生活,遲早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二是不理會系統,任由系統將他的身份曝光,到那時,他還能像以前一樣和尤正平過這樣普通的生活嗎?
無論哪一個,都不是鬱華想要的。
鬱華直接排除選項一,想著自己拒絕後,系統會用怎樣的方式公開他的身份。
這裡是個未開發世界,鬱華當初選擇這個世界就是知道系統是無法完全掌控此世界的,所以系統在這個世界是沒辦法肆無忌憚公開信息,就算公開也不一定會有人信。
系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通過闖關者的嘴說出他的身份。
鬱華與系統打交道這麼多年,知道系統沒辦法將未開發世界的人變成闖關者,所有闖關者都是系統從它完全掌控的世界中隨機抽取的,系統一直致力於讓闖關者們開發新世界,也是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因此,唯一可以曝光他身份的隻有闖關者,那名據說被本地人抓住的闖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