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將裡鹿城和南城完全拋在身後。
黑熊和李貓目送他離開,等他的身影看不見後,兩人才收回視線。
李貓神情嚴肅:“大將的叮囑你要記得,今天大將不在,我們都不能出事,小心些。”
黑熊再次點頭,拍了拍胸口:“放心。”
說完,他的視線掃過高建明,並未停留,舉起手,大喝一聲:“出發!”
不遠處的豹子動了動爪子,高建明低頭,掩住豹子眼中的憤懑情緒,一言不發,安靜地跟上大部隊。
他身上背著的包微微動了動,曲勿的聲音在組隊中響起:“他們怎麼都在看你?”
高建明目光沉重,咬著牙:“他們想殺我,禾玉,果然不會放過我,再待在紅色陣營恐怕我活不了多久。”
紅色陣營這些愚蠢的原動物們,他們根本就不懷疑禾玉,禾玉說什麼,他們就相信什麼,實在是又蠢又固執!
“你怎麼知道禾玉就要殺你?你的能力有用,他們還要用你呢,暫時不會殺你的。”曲勿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高建明一邊往前走,一邊陰狠地回答:“他肯定會殺我的,現在他是紅色陣營的大將,而我隻是投奔紅色陣營的一個玩具,這是最好的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
他篤定禾玉會殺他,而且根本不會給他多少時間。
對他而言,現在就是絕境。
早死、晚死,肯定都會死的。
曲勿不了解禾玉,隻能點點頭,又問:“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高建明滿臉糾結,半晌,他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逃!我準備逃走,先離開紅色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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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哪怕知道禾玉是紅色陣營大將,他也沒打算離開,畢竟,都是一樣的來歷,禾玉能待在紅色陣營,他為什麼不可以?
但後來他改變了主意,黑熊和李貓將他看得很嚴,分明是信任禾玉而戒備他,那豈不是禾玉動手,他們根本不會攔著?
今天更是直接帶他去攻城,呵,這是擔心他背叛?想要盡快榨幹他的價值?
剛剛禾玉又和李貓兩人悄悄說著話,說完還看他,分明是要對他下手!
高建明已經篤定紅色陣營是要殺自己。
而且,很明顯他們已經在“密謀”了,他絕對不能再留在紅色陣營。
——逃,必須逃!
高建明下定了決心,他猛地看向曲勿:“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有歪心思,我立刻撕碎你,你現在和我已經綁定在一起,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曲勿:“……”
他長長嘆口氣:“你覺得我這個樣子,能有什麼歪心思?”
禾玉要殺高建明,肯定是連同他一起殺的。
曲勿覺得自己有點冤枉,他一個聯邦高手,怎麼可能對高建明忠心,為高建明服務?
可偏偏他變成了一個沒用的背包,被高建明背在身上,隻要高建明想要殺他,立刻就能一爪子將他撕碎……
他真是太慘了。
曲勿不再往下想,生怕氣吐血,他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逃走?”
“奪城的時候。”高建明的答案一點也不意外。
奪城之前黑熊的人死死盯著他,奪城的時候,背包裡面會帶著黑熊等人,隻有將人帶進去,趁著黑熊他們奪城的時候逃走……
曲勿了然,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當背包。
高建明眼神帶著算計,豹子身體矯健,邁開爪子,跟上大隊伍,朝著南城而去。
-
風火輪全速前行,三個小時後,禾玉回到主城。
長老們親自來接他,一見面就露出燦爛的笑容:“大將,幹得漂亮,這麼順利就奪得裡鹿城,完全是大將的功勞。”
禾玉也笑了笑:“是李貓和黑熊他們的功勞。”
他的笑容隻是微微勾起嘴角,餘光注意著周圍的場景。
大概是成功奪回裡鹿城,主城所有人的精神面貌都很好,還有一支隊伍正在門口站著,有人在訓話,那支隊伍也在偷偷看禾玉。
對紅色陣營普通人來說,昆回大將沒了,但禾玉大將也非常厲害,剛剛上任就奪回了裡鹿城……
禾玉知道,這支隊伍就是他要帶走的人。
長老之一聲音激動:“他們已經匯報清楚了,是大將當機立斷去綠色陣營臥底,還將高建明送到我們手上,這實在是太正確了!如果大將不這麼做,綠色陣營恐怕很快就會打到主城。”
禾玉笑了笑,沒有否認。
長老又道:“王在制造旗幟,就由我們來接大將,王一直都在念叨你。”
長老笑得十分慈愛,之前禾玉解釋自己身份的時候,這些人可始終半信半疑,現在估計也還沒有全信他,卻比之前好了很多。
禾玉點點頭,也做出激動的樣子:“我也很想見王,我們這就進去。”
由長老帶著,一行人進去城堡。
禾玉始終踩著風火輪,短劍插在小披風後面,薄驚山和萬人斬都十分自覺地裝死,完全將自己當成“車”和“武器”,一聲不吭。
城堡內。
王在制造旗幟,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王拿著旗幟匆匆走出來。
那是一面火紅色的旗幟,和綠色的旗幟在外形上一模一樣,隻有顏色不一樣,仔細看,隱隱流動著的光也不一樣。
“大將!”王的聲音激動。
禾玉也很“激動”,面色脹紅,拔高聲音:“王,沒有辜負您,我們奪回裡鹿城了,現在,黑熊正在準備奪回南城。”
“好!”王稚嫩的臉上滿是笑意。
長老們也在笑,隻有其中一個微微皺眉:“裡鹿城還沒插上旗幟,怎麼就這麼著急去攻打南城了?”
有懷疑也很正常,他們就算不懷疑,禾玉也會主動解釋,提前將責任推幹淨。
聞言,他立刻說明經過,當然,重點是——
李貓提議……
黑熊覺得……
他擔心……
這三個核心卡住,再說說高建明的兩面三刀,目中無人,王和長老們了然,也懂了李貓和黑熊為什麼要這麼做。
禾玉嘆口氣:“雖然我也很擔心,但想不到其他辦法,隻能這樣了。”
長老們面面相覷,說不出話。
王倒是鎮定,稚嫩的臉上帶著嚴肅:“他們是奪城的將軍,我們不知道情況,就不要幹涉他們的決定。李貓細心,黑熊也是粗中有細,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頓了頓,他補了句:“總不能高建明昨天倒向我們,今天就又背叛,綠色陣營也立刻再次接納他?”
隻要有個時間差,裡鹿城和南城就都會回到紅色陣營手上。
禾玉點頭:“是這個道理。”
“解釋”清楚了就行,剩下的事情和他無關,他的視線放在旗幟上,這是他這趟的目的,也是他最好奇的東西。
見禾玉看向旗幟,王立刻將旗幟遞給他,稚嫩的聲音溫和——
“大將,這面旗幟就交給你了。制作一面旗幟需要三天,這一面是我之前制造了大半,所以才一天完成。下一面需要三天,隻能等三天後再讓人送過去。”
禾玉點點頭,聲音輕輕,充滿了蠱惑:“王有時間就多制造點旗幟吧,我們紅色陣營終會取得勝利,將旗幟插遍所有城池!”
長老們都被說得激動起來,兩眼放光,熱切地盯著旗幟。
王也很熱切,隻是他熱切的眼中還帶著一抹憂慮。
禾玉盡收眼底,微微眯眼,什麼都沒說。
這時,一個長老上前,露出笑容:“王,我也想要去裡鹿城看看,順便幫大將奪城。禾玉大將又要操心紅色陣營的事情,又要在綠色陣營打聽消息,實在是太辛苦了。”
不是所有人都堅信禾玉,開口的是五長老,他就一直非常懷疑禾玉的身份。
雖然沒說出來,但禾玉能感受到他不信任的眼神。
既不能完全信任禾玉,又不確定禾玉到底哪裡有問題……心態非常搖擺,當然,禾玉並不在意。
王有些遲疑,反而是禾玉點頭:“好,五長老能來幫忙就太好了。”
聞言,五長老眼中閃過狐疑。
——這麼輕易就同意了?
——難道這個禾玉真的是昆回大將,沒問題?
五長老要去,禾玉同意,王當然不會再反對,同意了五長老的請求。
也因此,等禾玉返程的時候,就會和五長老同行,由他幫忙坐鎮裡鹿城,“協助”禾玉。
“大將,你先好好休息,我繼續去制造旗幟,晚上我們一起用餐。”王將旗幟交給禾玉,便想離開。
禾玉突然開口,神情糾結遲疑:“王,我有點事想要和你單獨說……”
單獨?
五長老立刻看向禾玉,眼睛微微眯起,十分警惕。
禾玉沒搭理他,隻是看著外形稚嫩的王,眼神專注認真。
王沒有拒絕,點了點頭,讓其他人先出去,將地方留給他們。
五長老遲疑片刻,但想到禾玉現在是沒什麼戰鬥力的玩具,不足為懼,他們又在門口守著,就還是放心地出去了。
等人走光,王率先開口:“大將,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整個大廳都隻剩下他們兩人,王站在上首,雖然個子很矮,但站在臺階上,依舊十分有氣勢。
而禾玉雖然是顆白面團子,但踩著風火輪懸浮在半空中,披風又蓋住圓滾滾的身體,身體沒氣勢,眼神也有氣勢。
禾玉點頭,眼神嚴肅:“不知道李貓是否匯報過我去接觸黑色陣營的事情,王,我從黑色陣營那裡知道的消息,恐怕需要和您詳細匯報。”
王:“李貓已經告訴了我……”
禾玉搖頭:“不,那不是全部,我要說的是我沒有告訴李貓的內容,這才是我親自回來拿旗幟的原因。”
王眉頭瞬間皺緊,面色凝重,“大將,到底是什麼?”
禾玉深吸一口氣,長長吐出,這才道:“黑色陣營的一棵老松樹說,紅色陣營的傳承在變弱。王,不是失去城池、被砍掉旗幟的那種弱,而是支撐不住的弱。”
萬人斬:“……”
這是他第一次全程跟著禾玉,看著禾玉坑人……
真他媽刺激。
【彈幕:“哈哈哈,又給黑色陣營甩鍋,他們真的太慘了。”】
【彈幕:“老松樹表示,你禮貌嗎?”】
【彈幕:“這口鍋,老松樹不想背。”】
王渾身一震,手瞬間握緊成拳,身體繃緊,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禾玉。
——這不是生氣,而是緊張。
緊張?
禾玉眨了眨眼睛,那這可就有意思了。
王的聲音沙啞:“還有呢?他到底怎麼說的?”
——沒有否認,就是肯定。
那麼,禾玉的猜測沒錯,紅色陣營王手上的傳承在變弱,不是制造旗幟分走能量的變弱,而是自然變弱,不分走能量也在流失能量。
萬人斬震驚的聲音在組隊中響起:“你怎麼知道?!”
禾玉:“因為,有三分線索,我試著詐一詐,果然,答案出來了。”
萬人斬:“……”
禾玉之所以會這樣判斷,也是剛剛看著王拿著旗幟才分析出來。
將傳承比作一團能量,制造旗幟就是從傳承上分走能量,旗幟被毀,能量消失。
所以旗幟珍貴,各個陣營才會對旗幟這麼看重。
可是,旗幟再珍貴也沒有傳承和城池珍貴。否則,兩個陣營怎麼會一攻下城池就準備插旗呢?
——會有這種行為,說明旗幟重要,但佔領地盤更重要。
既然如此,紅綠陣營對決的關鍵時候,紅色陣營會一面多餘的旗幟也不準備?王要是制造旗幟快也就罷了,偏偏他制造一面旗幟需要三天。
王蠢嗎?
不,紅色這個王非常聰明,一點也不蠢。
這種情況下,竟然一面多餘旗幟也沒有。
更甚者,他剛剛說——這面旗幟是之前開始制造的,之前制造,卻沒有制造完成?反而做一半就放下呢?
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他又試探過,他讓王多制造旗幟,其他人高興,隻有王有些憂慮。
禾玉猜測,紅色陣營的傳承出了問題,所以他非常吝嗇使用傳承制造旗幟,非必要時,都不肯提前制造一面旗幟備用。
紅色陣營的傳承問題還有點大。
禾玉這樣想,也就這麼試探,果然,王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微微垂眸,遮擋住眼中的笑意,聲音聽起來嚴肅又認真:“他隻說紅色陣營的旗幟在變弱,紅色陣營早晚自取滅亡,綠色陣營要晚一些,但結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