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環節都結束了麼?”端藝華轉頭看向郭冰。
郭冰說:“基本都結束了,今天不折騰大家了,爭取讓所有人都能睡個好覺。”
翟星辰笑著往椅背上一靠,說:“總算都結束了。”
他們坐在那裡繼續聊天,翟星辰走到欄杆旁,趴著在那看風景。不一會胡瑛,林青寧和溫諾也都圍上來了,嚴執去找荒蕪之地的老板,隻剩下端藝華,霍城和裴勖還在餐桌旁坐著。
端藝華的座位和霍城的座位緊挨著,他靠近霍城了一些,給自己和霍城都斟了一杯酒。
“公司的事還沒處理好麼?”端藝華問。
“還差最後一點事情,”霍城說著笑道:“我是不是影響到你們了?大家千萬別這樣,我有點受不了。”
端藝華也笑了,說:“大家都很關心你是真的。”
霍城朝不遠處的裴勖看了一眼:“诶!”
他一喊,裴勖就抬起了頭來。
“你別睡著了。”霍城說。
裴勖笑了笑,喝了一杯茶。
端藝華笑著舉起酒杯來,霍城就將酒杯端起來,和他碰了一個。
端藝華並不隻是關心霍城而已,他自己也很想喝酒。
甚至想試試喝醉的滋味。
他喝醉了酒,或許會像在南城酒吧的時候一樣,大膽地拉住翟星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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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星辰一直在傾著耳朵聽端藝華和霍城說話。
“嚴哥。”溫諾忽然說。
翟星辰朝下面看去,就看到嚴執和荒蕪之地的老板黃永在下面的入口處站著,察覺嚴執他們往上看過來,胡瑛還揮了一下手。
“嚴哥這同學還挺帥的。”胡瑛說,“就是看著老一點。”
“他應該跟嚴哥同齡吧?”胡瑛說,“既然是小學同學,應該差不了幾歲。不過他這同學看起來跟嚴哥好不一樣啊。”
黃老板看起來就是會做生意的人,長了一張很會說話的臉,見人就笑,笑起來還有倆酒窩,能說會道,性格活潑。
可嚴執看起來卻是那種見到這種能說會道的都會皺眉頭的人。
感覺他會覺得這種人特別吵。
沒想到這樣的人反而成了他的好朋友,還是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嚴執將視線收回來,吸了一口手裡的煙。
“翟星辰看著比電視上高啊。”黃永說。
嚴執往上又看了一眼,說:“他跟我差不多個頭。”
黃永笑了笑,說:“所以你們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你在這個綜藝裡應該沒有對手吧?”
嚴執說:“你覺得他們幾個哪個是省油的燈?”
黃永就笑了,實話實說:“我看那個裴勖和霍城實力還挺強勁的,胡瑛也不錯,長的很漂亮。”
他對這個節目裡的嘉賓還是比較了解的,裴勖不用說了,不管是豪門圈還是娛樂圈都是有名號的人物,霍城這兩年聲名鵲起,他也聽說過,胡家雖然算不上什麼頂級豪門,但胡瑛夠漂亮啊,靠著美貌在豪門圈闖出一片天地來了。
他覺得這三個人對嚴執的威脅最大,至於剩下的端藝華林青寧之流,優秀也很優秀,但是跟嚴執不能比。
他有關注《紅藍信號》。這幾個嘉賓的人氣也很一般。
“所以現在你們幾個誰進展最多?”黃永問。
嚴執想了想,說:“裴勖吧。”
黃永點了一下頭,又朝上面看了一眼,翟星辰他們幾個都在欄杆上趴著,即便有容貌如此豔麗的胡瑛,他覺得翟星辰趴在旁邊也絲毫沒有遜色,反而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他個頭最高,最白,最亮眼,灰色西裝,白T,看起來比電視上還要成熟一些。
能讓胡瑛都黯然失色的男人,不愧是《紅藍信號》裡的明亮星辰。
他就說:“咱也不差,勝算還是有的。”
“你說我這人會不會太冷漠了?”嚴執問黃永。
黃永叼著煙扭頭看了他一眼。
嚴執說:“你之前不也經常說我冷漠麼?”
黃永說:“對啊,能和你成為朋友,我當初真的吃了很多苦頭,才算在你心裡有了一席之地。你也不是冷漠,你隻是比較慢熱。”
“我有時候感覺我們八個人,我是唯一遊離在外的那個人,融不到他們中間去,想要努力嘗試和他們打成一片,又覺得那不是真正的自己。不知道翟星辰會不會和他們一樣,永遠和我隔著一層。”
黃永笑了笑,說:“看來你很喜歡他啊。”
嚴執說:“很喜歡。”
一陣風吹來,嚴執夾著手裡的煙,說:“我很喜歡翟星辰,所以不知道要怎麼辦。”
一向運籌帷幄的他,如今也迷茫了,很畏懼。
黃永第一次見他這樣。他吸了口煙,然後拍了拍嚴執的肩膀。
嚴執朝上面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胡瑛說了什麼,翟星辰忽然笑了起來,目光和他對視上,翟星辰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一些,輕輕朝他揮了一下手。
“喝光了麼?”胡瑛問。
翟星辰扭頭一看,就見霍城將酒瓶裡最後一滴酒都倒進了他的杯子裡。
“光了。”霍城說。
“我們也該回去了吧?”端藝華說。
“那我們走吧。”林青寧說,“都穿的太薄了,感覺好冷。”
這邊早晚溫差特別大,他們基本穿的都是西裝,正式的裡頭穿了襯衫,不正式的裡頭隻穿了白T,風裡站久了,身上的酒熱散去,翟星辰都有些瑟瑟發抖了。
霍城和和端藝華他們都站了起來,就裴勖在座椅上靠著沒動。
“裴哥。”胡瑛叫。
裴勖抬起頭來,臉色還是紅的。
“你沒喝多吧?”翟星辰問。
裴勖站起來,說:“沒有。”
大家一起朝樓下走,郭冰他們已經開始陸續上車了。
翟星辰率先上了車,才剛坐下,就聞到淡淡的酒味,他扭頭一看,就見霍城在他身邊坐下來了。
胡瑛愣了一下。
來的時候霍城坐那麼遠,他就愣了一下,如今看到霍城主動坐到了翟星辰身邊,他又愣了一下。
胡瑛心裡反倒有點高興。
以前的霍城又回到啦。
對嘛,大家一起爭,他也不孤獨了,他總擔心自己太主動。
胡瑛就在翟星辰和霍城後面坐了下來。
看到霍城坐到自己身邊,翟星辰還有些緊張。
裴勖他們陸續都上車來,幾乎所有人上車的時候都會朝他和霍城看一眼。
“都上車了吧?”工作人員問。
“要不要我們報個數?”胡瑛笑著問。
工作人員將車門關上,車子緩緩發動,因為大家都喝了酒,車裡很快就全都是酒味了。
霍城在他身邊坐下以後,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那麼靜默地在他身邊坐著,翟星辰微微往前挪了一下,靠在了座椅上,他和霍城兩個人的腿都太長了,無處伸展,蜷縮起來的時候,膝蓋就碰到了一起。
荒蕪之地餐廳距離他們住的地方非常遠,司機說:“我把車裡的燈關了啊。”
他說完就把車燈給關掉了。
胡瑛一開始還在說話,後面也不說話了,酒後的所有人都很慵懶,翟星辰感覺有些疲憊,就閉著眼睛躺了一會,躺著躺著,他忽然感覺有人靠了他的肩膀,他扭頭一看,霍城似乎是睡著了,臉頰靠著他的肩膀,身體隨著車輛的行駛微微晃動。
翟星辰一開始有些尷尬,伸手扶了一下霍城,霍城也沒有動。
翟星辰也不好將霍城推開,那麼僵硬地坐了一會以後,他又松弛了下來。
霍城依舊閉著眼睛,隻喉頭微微滑動了一下。
他想起一首老歌,他在高中的時候在校園廣播裡聽到的歌,叫《少女的祈禱》。
歌詞裡有這麼兩句,[唯求與他車廂中,可抵達未來,到車毀都不放開。]
霍城的心啊。
這一刻,濃成夜,沉成海。
然而天父並未憐憫好人,怕發生的總是會發生。這一趟紅藍旅程,他最接近他的回憶,或許也就是佯醉靠在他肩膀上,靠了這一路。
時間久了,翟星辰也迷迷糊糊睡著了。等到他再醒過來的時候,車裡的燈已經亮了,胡瑛他們都已經站起來了。
他肩膀上也沒有重量了。
他扭頭一看,發現霍城也已經站起來了。
他跟著大家一塊下車,問霍城:“霍哥清醒過來了麼?”
霍城說:“好多了。”
夜已經很深了,節目組用車燈照亮了樓下的整片空地。翟星辰口很渴,下車以後就直接去了廚房燒了壺熱水,正在燒呢,就見裴勖進來了。
翟星辰還沒有完全從酒勁裡緩過來,加上剛才睡了一路,聲音都是困乏的,說:“你今天沒喝多少吧?”
“沒有。”裴勖在他旁邊站了一會,在那一起看火苗。
藍色的火苗上偶爾會竄起黃色的火苗,顫動著飄動。
像愛情的火苗,一直抖,仿佛給它個機會,就會倏地蹿成大火。
裴勖說,“我感覺我酒量比之前好了,好像練出來了。”
翟星辰聞言就笑了,說:“酒量這麼好練的?”
裴勖笑了笑。
翟星辰說:“你別在這杵著了,等會燒開了我拎上去。”
“再站一會。”裴勖說。
“導演,你看你看!”工作人員趕緊把郭冰喊過來看廚房的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面。
郭冰一邊喝著水一邊朝監視器上,廚房裡的燈沒全開,畫面有點暗,裴勖插著褲兜靜靜在翟星辰身邊站著,翟星辰則一直貓著腰看水壺下的火苗。
“胡瑛下來了。”有人看著走廊的攝像頭說。
從廁所出來,沒看到裴勖,胡瑛就猜到裴勖是下來了。
這些人就會見縫插針。
剛車上霍城靠著翟星辰的肩膀睡覺他也看見了。
一看就是故意的!
虧他之前還擔心霍城心情不好來著,還有點心疼他。
現在看,他最該心疼的人是他自己!
他跑到樓下一看,裴勖果然在。
“水燒開了麼?”他問翟星辰。
翟星辰說:“還沒有。”
胡瑛就在門口站了一會,裴勖扭頭看向他,他也看向裴勖,挑了一下眉毛。
水燒開了,呼呼地響了起來。翟星辰拿過旁邊的毛巾,用水打湿,將水壺拎下來,對裴勖和胡瑛說:“走吧,兩守門金剛。”
胡瑛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他能怎麼辦啊,不沒辦法放任裴勖不管。他要防著他。
他們回到樓上以後,發現霍城已經躺下了。
嚴執,端藝華和林青寧已經去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