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路上了。”郭冰說,“因為天黑了嘛,這邊山路也比較危險,可能他們開的比較慢。”
霍城從節目組房間裡出來,就看到裴勖戴著衛衣的帽子,在路口站著。
四下裡一片漆黑,就隻有他們這棟小樓燈火通明,他猶豫了一下,就朝裴勖走了過去,裴勖聽見他的腳步聲,就回頭看了一眼。
“導演說他們在路上了。”霍城說。
裴勖“嗯”了一聲。
霍城看了裴勖一眼,從裴勖的臉上也看不到任何神色,他們旁邊的樹上就綁著好幾個攝像頭,轉動著對準了他們。
“走走?”霍城說,“陪我抽根煙吧。”
他們倆便朝公路上走去,霍城從兜裡掏出煙和打火機來,裴勖接了一根叼在嘴裡,霍城把點著的打火機地上去,裴勖伸手擋住風,將嘴裡的煙點著。
霍城自己也點了一根,“啪”地一聲將打火機甩上,香煙的火光在黑夜裡忽明忽暗,猩紅色的,霍城抽了一口煙,又緩緩吐出來:“我都沒跟你聊過星辰的事。”
裴勖夾著煙沉默地走,霍城問說:“你很喜歡他吧?”
裴勖就“嗯”了一聲。
霍城又抽了一口,緩緩地吐出來。他們在路邊站定,看著下面的山坳,寂靜的公路上一點亮光都沒有。
是會著急的,會吃醋的,會嫉妒。
哪怕隻是在曖昧的時候,自己還不是對方的男朋友,還沒有吃醋和嫉妒的正當權利。
或者說就是因為感受到了曖昧,覺得自己離得更近的時候,反而更容易吃醋,嫉妒。
這是不受控的,動物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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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喜歡的人在和別人約會,並將會繼續和別人約會,從前那些戀綜的嘉賓,是如何忍住自己的著急,忐忑和嫉妒的呢?
是沒有剪輯出來,還是那些嘉賓比他更紳士,更偉大。
裴勖咬了咬嘴裡的煙,迎著黑夜裡的風。
此刻的翟星辰,又在想些什麼呢?
不得而知。
“如果最後翟星辰沒有選擇你,你會怎麼樣?”霍城忽然開口問。
裴勖說:“沒想過。”
霍城愣了一下:“沒想過?”
“沒想過,不想去想。”裴勖說。
霍城就輕聲笑了一下,說:“你這是鴕鳥政策。”
或者就是太自信,認定自己會得到。
“不瞞你,我想過,這兩天還經常想。”霍城說,“沒辦法,你和嚴執都太厲害了。”
“想了以後呢?”裴勖問。
霍城看著黑朧朧的山,說:“想不出來,可能真要到了最後一天才知道。”
節目組的跟拍攝像哼哧哼哧跑過來,霍城說:“走吧,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跑會步。”裴勖說。
霍城愣了一下,剛才的傷感情緒也消失無痕:“這麼晚了還跑步?”
“很久沒跑了。”裴勖說著轉頭看向小衛:“你跟霍哥回去吧,我跑個步,你跟不上。”
小衛就舉著攝像機,看著裴勖消失在朦朧的夜幕裡。
裴勖是朝山上跑的,滑翔基地的方向。
霍城回到住的地方,開門的時候,端藝華和溫諾都坐起來看了一眼,見是他,端藝華輕聲問說:“還沒回來?”
霍城說:“沒。”
胡瑛和林青寧都已經睡著了。
霍城上了個廁所回來,躺在床上刷手機,第四期已經是北城站的內容了,其實看正片最大的感受就是,當初眼瞎,沒看出裴勖那些小動作。
旭日星辰粉都嗑瘋了。
可能因為北城多冰雪的緣故,第四期鏡頭非常美,很有冬日戀歌的感覺,都市味沒那麼重,霍城刷了些小片段,就聽見樓下傳來了說話聲,還有車子的響聲。他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出去往樓下一看,就看見嚴執和翟星辰從車裡出來了。
翟星辰正好朝樓上看了過來,便朝他揮了一下手:“霍哥。”
霍城的那個心啊,一下子活過來了,可又特別酸楚,滋味很難形容。他笑了笑,沒說話,就在走廊裡等著,翟星辰和嚴執又跟節目組的人聊了兩句,便上樓來了。
走廊的黃色的燈泡搖搖晃晃,霍城對嚴執說:“挺能逛啊。”
嚴執笑著說:“我們走的小路,有的導航上標的不準,走著走著就斷了。”
“大家都睡了麼?”翟星辰問。
“睡了一半了。”霍城說著朝搭上翟星辰的肩膀,拍了一下。
他們三個進去,端藝華和溫諾都在床上坐著:“回來了。”
翟星辰笑了笑,抬頭朝裴勖的上鋪看了一眼,沒看到人,就先去上了個廁所。
廁所裡也沒人。
“裴勖呢?”他問。
“他跑步去了。”霍城說。
“這時候跑步。”翟星辰幹笑了一下,脫外套的時候抿了一下嘴唇。
等他和嚴執洗漱完畢躺到床上,裴勖依舊沒回來。
今天跑了一天,其實特別累,因為胡瑛和林青寧都已經睡著了,大家也沒有聊天,嚴執小聲問:“要給裴勖留燈麼?”
“給他留一盞小燈吧。”翟星辰說。
霍城枕著胳膊閉上了眼睛。
翟星辰翻身向裡,看了看手機,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估計都後半夜了,他迷迷糊糊聽見下面有動靜,翻過身一看,就看到裴勖在朝浴室裡去,浴室的光照著他通紅的,汗津津的脖子,他的衛衣都脫下來了,搭在肩膀上,t恤貼著他健壯颀長的背,都湿透了。
又等了很久,他就見裴勖爬到隔壁床上去了。他微微爬起來,朝對面看了一眼,裴勖已經關了房間裡的小燈,房間裡黑朧朧的,什麼都看不清,隻看到裴勖躺下來了。
翟星辰平躺下來,將被子往下拉了拉,他想,不知道裴勖這次會不會捏他耳朵。
上次他和嚴執出去聊天,他就捏了他的耳朵。
他其實知道他為什麼捏他的。
但裴勖並沒有伸過手來。
裴勖如此反常,翟星辰反倒很不安。
翟星辰在黑暗裡睜著眼發呆,然後翻身向裡,躺了一會,又躺正了。他將被子完全掀開,熱乎乎的,睡意隨著身上的熱氣消散。
他又翻過身來。
裴勖酸澀的心在那輕微的翻身的聲音裡得到了救贖。
他便伸出手來,本來要捏翟星辰的耳朵,卻摸到了他溫熱的臉,他手指微微蜷縮,翟星辰躺著一動未動,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合不合適,應不應該,都想不了了。
裴勖收回手來,翻身面朝上,唇角微微提起來,笑了。
第134章
第二天一大早翟星辰就醒來了。
其他人都還在熟睡之中,他悄悄地下了床,才剛穿上鞋,就見裴勖趴在上鋪上往下看他,顯然是剛睡醒,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
翟星辰看了他一眼,就進廁所去了。等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裴勖也下來了。
翟星辰拿了洗漱用品去浴室,正在脫衣服的時候,裴勖進來了。
“你要洗澡了麼?”
“嗯。”
“別洗了,我們先出去走走吧,外頭空氣特別好。”
因為昨天裴勖表現的很異常,翟星辰想到還有些於心不忍,就點點頭,跟著裴勖出去了,他們倆剛回到房間,就見端藝華坐起來了。
“早。”端藝華說。
“早。”
“走吧。”裴勖說。
端藝華就看著裴勖和翟星辰出去了,自己往牆上一靠,眯著躺了好一會。
外頭空氣特別清新,風涼涼的,天色剛亮,節目組的人都還沒起來。
“你昨天跑到哪,跑了那麼久。”翟星辰問。
“不知道。”裴勖說。
翟星辰抿了一下嘴唇,一邊走一邊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裴勖笑著說:“有一點。”
外頭的風那樣清涼舒爽,吹在身上舒服極了。
“我選的玫瑰花。”翟星辰說。
裴勖“嗯”了一聲,就輕輕笑了一下,說:“我的禮物是戒指。”
翟星辰就“嗯”了一聲。
其實他們倆的禮物有點像,一個是手鏈,一個是戒指,都是要戴在身上的定情之物。
裴勖說:“我現在腿還有點酸,昨晚上跑太猛了。”
翟星辰就笑。
“就知道笑。”裴勖說,“昨天玩的開心麼?”
“你問哪個,霍哥還是嚴哥?”
裴勖就輕輕地哼了一聲,兩隻手往兜裡一插。
翟星辰就又笑。
“我昨天跑步的時候情緒上來,我差點就哭了。”裴勖幽幽地說。
翟星辰還是笑。
裴勖伸出手來,翟星辰就躲了出去:“你是不是很愛哭?”
“我這人從記事起就沒哭過。”裴勖很拽地說。
“說不定後面有你哭的時候。”翟星辰說完立馬快走了幾步,躲開了裴勖的胳膊。
太陽慢慢爬出來了,他們走到一處山崗上站定,翟星辰迎著日出伸了個懶腰。
對於裴勖來說,知道翟星辰選的是玫瑰就夠了。
哪怕那玫瑰不是他的禮物。
“旭日東升。”翟星辰說。
他想起裴勖告訴他說,旭日,是初升的太陽。
“走吧,回去吧,估計他們都起來了。”裴勖說。
“以後晚上別瞎跑了。”翟星辰說。
“這個不能保證。”裴勖說,“我感覺這辦法還挺管用。”
翟星辰哼笑一聲:“下次就不管用了。”
裴勖聞言伸手就抓他胳膊,沒抓住,他就跟在翟星辰後面快步地走。這一刻真的曖昧的心都甜了,裴勖隻恨不能這節目立馬結束。
兩才回到樓下,就見郭冰在樓下站著刷牙呢。
“你們倆什麼時候跑出去的?”郭冰問。
“剛出去了一會,幾分鍾。”翟星辰說。
“你們倆不能這樣啊,”郭冰說,“出門怎麼也得叫上我們攝像啊,我們錯過多少好東西了。”
裴勖笑著說:“導演,我們今天有什麼安排麼?”
“今天大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