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家是普通人家,供出一個藝術生很不容易,跳舞雖然不比學樂器花錢,但買了這套房子以後,翟家的錢包基本也都掏幹了。
就在這時候,節目組居然來送溫暖了。
節目組給他們家提供了一套房子。
“總共兩套,一套給了溫諾他們家,一套給你們家,這是我們節目組借給你們暫住的。等我們節目播完了,熱度下去了,你們兩家的生活也逐漸恢復正常以後再搬,至少可以保證你們免費住一年。”
“節目組這麼貼心麼?”翟星辰問。
工作人員很認真地說:“當然啊,我也隻是按領導吩咐辦事啊,其實說真心話,即便節目組沒給你們租房子,我也建議你們自己租個好點的小區,一年半載你的人氣都不可能低下去的,叔叔阿姨總不能一直住酒店。你要買房子,買到安保不好的小區,萬一地址泄露出去,你就白買了。”
翟星辰看了看那房子的地段和租金,就算後面要錢了,他感覺他現在應該也負擔得起。
以後他就要賺錢養家了。
他們就實地去看了一眼那個房子,高檔小區,一百三十多平,環境優美幹淨,安保嚴格,距離翟爸爸翟媽媽上班的地方也近,距離中舞也近,步行隻需要十幾分鍾。
他們還在看房的時候碰見了溫諾他們一家人。
翟爸爸翟媽媽和溫爸爸溫媽媽一見如故,兩家人還在小區下面的餐館一起吃了個飯。
南城一直下雨,今天的雨比昨天還要大一些。周瀾掛了電話以後,就給裴勖打了個電話過去:“都搞定了,你要怎麼謝我?”
裴勖說:“已經在你們公司樓下了,請你吃飯。”
周瀾掛了電話以後,穿上外套就下樓來了。
一下樓,就看見裴勖撐著傘在車外面站著,見她來了,主動幫她打開了車門,很紳士。
周瀾坐進去,說:“北城去一趟,回來真是大變樣了。你是不是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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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瘦了一點,看著還糙了一點。
周瀾就說了一下自己給翟星辰和溫諾找的房子:“按你的要求,安保好,環境好,距離中舞很近,房子又不是太大的。”
她說著看了一眼裴勖說:“不過我可按你說的,完全沒透漏一點風聲,好處都讓節目組落了。沒你什麼事。”
裴勖“嗯”了一聲,說:“從頭到尾都別告訴最好,你跟郭冰他們也說一聲,口風一致了。”
周瀾笑了一聲,搖搖頭:“真有你的,其實你讓他知道,不是更加分。”
裴勖說:“不需要靠這個,我做這個也不是為了讓他知道。”
周瀾就豎了一下大拇指:“這話才該播出去,是加分項。”
搬家的時候,翟星辰跟著翟爸爸翟媽媽回去了一趟,他們到昌平村的時候,外頭正在下大雨,路上都是積水,可他們家門口依舊圍了幾十個人,有男生,也有女生,他們撐著傘或者穿著雨衣在他們家樓下站著,還有一群在小賣部裡坐著,車子在路口停了下來,翟媽媽問說:“要不你就在這下車,別過去了。”
翟星辰看了看那些少男少女,他想,人真是雙標的,他以前看到追星族,雖然不笑話他們,但也完全不理解他們的熱忱,可如今自己的粉絲在雨裡這樣守著他,他第一個反應卻是感動。
被人愛著真是一件很喜悅的事。
他就下車去跟那些人打了招呼。
那些粉絲一看到他本人都瘋了,好在因為下雨,人並不是特別多,不管是籤名還是合照,翟星辰都滿足了他們的心願。他還說了自己要搬家的事,希望以後不要再有粉絲過來蹲守了。
回到家裡以後,他們就開始收拾東西,從天亮收拾到天黑,翟星辰從窗戶上往下看,發現那些粉絲還都沒有散去。
“那我先走吧。”翟星辰說,“我不走估計他們也不會走。”
他背著包從家裡出來,翟爸爸打著傘送他上車。粉絲們都圍了過來,在夜色裡叫他的名字。
車子緩緩駛出昌平村,司機忽然說:“好像有人跟車。”
翟星辰聞言立馬朝後面看了一眼。
粉絲會瘋狂到這個程度麼,跟蹤他?
他趴在後車窗上,後面的車還忽然閃了一下燈。
他看到的是一輛白色豪車。
胡瑛覺得自己很聰明。
他居然想到在非錄制時間跑過來找翟星辰!
現在其他嘉賓肯定要麼在休息,要麼在工作。
翟星辰打著傘朝他跑過來,胡瑛打開車窗,笑著看向翟星辰。
“我還以為是粉絲尾隨。”翟星辰笑著說,“你怎麼來了。”
“我都來好久了,怕我長的太好看,進你家會引起圍堵,被節目組知道了,所以我在外頭等了好久才等到你出來。”胡瑛說,“你要去哪,你住哪個酒店?”
十五分鍾後,胡瑛就坐在了酒店房間裡面。
翟星辰給他倒水,端水果,胡瑛興奮地一直在客廳裡打轉:“其他人有來找你麼?”
翟星辰說:“沒人知道我住這裡。”
胡瑛聽了就更高興了:“還是我聰明。”
“我之前不是說我會住酒店,你怎麼還跑我家那邊去了?”
胡瑛說:“我去碰運氣啊,反正我也沒事幹。”
他就是賭一把,其實他一大早就過來了,打算在昌平村等一天看看。
苦心人,天不負!
他熱情地看著翟星辰。
翟星辰在他旁邊坐下,胡瑛摸了摸膝蓋,忽然有些害羞了。
當姐妹的時候他們無話不談,滔滔不絕,喜歡上翟星辰以後,他就沒有之前那麼自在了。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問說:“你爸媽一直都在這裡住麼?”
翟星辰說:“節目組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新房子,我們明天就搬過去了。”
“需要我幫忙麼?”胡瑛說,“我這幾天都沒事幹的。”
“你工作不忙麼?”
忙啊,但有舍才有得啊,他已經落後了,再不抓緊時間彌補,他就徹底沒戲了。
這念頭一直折磨著他,他已經沒心情幹別的了。
“還好,最近是銷售淡季。”胡瑛說。
他在酒店一直呆到翟爸爸翟媽媽回來。
一見到翟爸爸翟媽媽,胡瑛立馬火力全開,小嘴那叫一個甜,走的時候翟爸爸翟媽媽送他下樓,還忍不住感慨:“本人比電視上看著還漂亮啊。”
翟爸爸說:“你是見一個愛一個麼?”
翟媽媽說:“可惜我就一個兒子。”
見著裴勖的時候覺得裴勖好,其他嘉賓不可能比他更好了,可是見著了霍城,發現霍城也不錯,見著嚴執,感覺嚴執小伙子更精神,如今看到胡瑛,又迷失在胡瑛的美貌裡了。
每一個都很好,每一個都和自家兒子很配。
翟媽媽以前覺得翟星辰上節目混個臉熟就好了,現在已經和觀眾們一樣,期待著翟星辰能在節目上談個戀愛了。
都是好小伙啊。
翟星辰把胡瑛送上車,胡瑛還依依不舍,說:“我明天幫你搬家啊。我明天一早就來,我開個大車來。”
胡瑛這盛情是卻不掉了。
翟星辰把胡瑛送走以後,翟媽媽就笑眯眯地坐到了他身邊。
“還沒跟你聊過,這一周去北城怎麼樣啊,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啊?”
翟星辰這一回不能像上次那樣說他隻是工具人了。要說完全沒考慮過談戀愛,那是瞎話。
當著自己父母的面,他還有些不好意思。
“我感覺都挺好的,你選誰我們都支持你。”翟媽媽說起來還有些激動,因為她當初也沒想到她兒子會成萬人迷!
當初裴勖他們三個接連出現在他們家,她就覺得不尋常!
這麼一群優秀的年輕人喜歡自己兒子,她當然高興。
這群男人有眼光!
倒是翟爸爸比較有理智,說:“畢竟是錄節目,你還是要慎重,這不還有兩周嘛,你慢慢接觸。”
“對對對,看人主要看性格,人品,合不合得來很重要。”翟媽媽說。
這一周他們一家三口都在坐過山車,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
第二天胡瑛果然一大早就來了,幫著他們搬家,搬完家,胡瑛又請他們吃了個飯。他落落大方,健談能幹,和節目上略有些妖魅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而且他純素顏。
翟媽媽忍不住感慨:“這看著不像紅方嘉賓啊。”
不像“兒媳婦”,和裴勖他們一樣,也像“女婿”。
她以為紅方嘉賓和藍方嘉賓是不一樣的。
胡瑛這次私下接觸翟星辰的事節目組也知道了。這算灰色地帶,節目組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管。裴勖那邊他們倒是比較意外,按理說裴勖應該也知道翟星辰住處的,但他這次並沒有私下裡來。
嚴執一直在參加集訓,倒是霍城,從國外回來以後,往昌平村跑了一趟,撲了個空。
翟家搬家了,這一回他想再鑽個空子已經不能夠了。
隻有胡瑛知道翟星辰新家住哪裡,這幾天都泡在他們家,他已經不叫叔叔阿姨啊,一口一個“叔”,“姨”地叫,別看隻少了一個字,立馬顯得親了不少。翟爸爸翟媽媽也很喜歡他,主要胡瑛太會說話了,性格也討人喜歡。
翟星辰感覺他爸媽都很喜歡胡瑛。
長輩們好像都更喜歡胡瑛這種,長的漂亮,活潑開朗,性格討喜,一點架子沒有。
想到性格,他就想起了裴勖。
如果說其他幾個嘉賓,有誰和胡瑛截然相反,那肯定就是裴勖了。
裴勖最高冷,話最少。
他想起上次裴勖來他們家的樣子,他爸媽好像都有些緊張。
他想了一下,如果此刻裴勖來他們家做客,他爸媽肯定都如臨大敵,小心款待。
明天就要出發去西城了,天色已黑,小雨連綿,他撐著傘送胡瑛回去,兩人打了一把傘,胡瑛兩隻手在褲兜裡揣著,很酷。
從前在他跟前活蹦亂跳的胡瑛,如今在他跟前酷起來了。
“明天我來接你,咱們一塊去機場。”胡瑛說。
翟星辰點點頭:“明天見。”
胡瑛卻沒有上車,隻是扭著頭看他。翟星辰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胡瑛咬了下嘴唇,說:“那我走了。”
胡瑛坐上車,翟星辰往路邊退了退。
胡瑛就忽然趴到車窗上,明天就又是一堆嘉賓圍著翟星辰了,他可能再也沒有這樣和翟星辰獨處的機會了。
事到如今,節目不節目的還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節目結束以後的生活,是他的愛情。
“我可能有點笨啊,我要是哪裡做的不妥當,你要原諒我啊。”胡瑛忽然說。
翟星辰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
“真的,”胡瑛說,“我可能不像裴勖他們那樣,我可能掌握不好那個度,我就是急,心裡急。”
他不能再說下去了,他覺得他再說下去,可能就又不妥當了,過火了。
這幾天他其實一直在思考在北城的那些日子,他有很多後悔的事,覺得自己做的不妥當的事。包括這幾天一直來找翟星辰,他也不知道做的妥不妥。
他太尖銳,莽撞,衝動,他太急切。目的性太強,卻不夠聰明。
他開著車就走了,留翟星辰一個人在原地站著。
雨落在傘上,啪嗒作響。翟星辰在原地站了一會,四下裡望一望,路邊停滿了車。南城綠樹如茵,路燈都隱藏在樹葉裡面,黑朧朧的一片。
翟星辰往回走,走了幾步,又朝那些停著的車子看了一眼。
一陣風出來,雨滴啪嗒啪嗒掉在傘上,他慢慢地一輛車一輛車地走過去,他感覺他這行為有些詭異,他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他最後在一輛黑色悍馬前頭停了下來。
車裡的燈突然亮了,裴勖坐在車裡,微黃的燈光籠罩著他。
你看吧,他就知道!
翟星辰笑著往窗外一站,裴勖將車窗打開,趴在上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翟星辰心想,他如果說他並不知道,他隻是有種感覺,裴勖信麼?
說出來怪怪的。
裴勖還在笑著看他,容色湛然,眼睛明亮,語氣微微一黯,似想念:“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