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翟星辰的被子掀開了。
掀開以後他就盯著翟星辰看,從他的臉看到他的腳趾頭。
就光看,看完的時候他就醒了,眼前是漆黑的夜。
可能因為太冷,加上比較疲憊的緣故,翟星辰第二天起的特別晚,醒來都已經早上九點鍾了。
嚴執床上都已經沒人了。
但房間裡的香氣卻似乎更為濃鬱了,好像又噴了香水。
他起床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出門,就看見嚴執在廚房裡忙活。
他在煮粥。
“早。”
“早。”翟星辰神色還帶著剛睡醒的倦意,問說,“你做的什麼?”
“我隨便煮了點粥,放了很多東西,”嚴執說,“水好像放少了。”
翟星辰過去看了一眼,見嚴執隻穿了個毛衣,他們這個廚房是開放式的,整個客廳很大,窗戶也多,門口雖然有厚簾子,但整個客廳的溫度和臥室沒法比,還是比較冷的,他就問說:“不冷麼?”
“有點。”
“回去把羽絨服穿上吧,這裡交給我。”翟星辰說,“他們幾個都還沒過來麼?我以為我起的已經夠晚的了。”
“裴勖起來了。來看了一眼,又出去了。”嚴執說。
他話音剛落,就見霍城哈著手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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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翟星辰打招呼。
霍城說:“早。”
他昨天睡太晚了,一不小心居然睡過頭了,到現在才起來。
他應該早點過來的!
溫諾隨後也進來了,不一會胡瑛也進來了。
胡瑛一進來就問:“你跟嚴執昨天泡澡了麼?”
霍城在喝水,聞言立即看向翟星辰。
翟星辰笑著說:“回來就睡了,泡什麼澡。你想泡麼?”
胡瑛說:“想啊。”
“那你今天泡。”
“我能泡麼?”胡瑛問,“嚴執潔癖那麼重。”
“他不泡。”翟星辰說。
霍城問:“他不泡麼?”
他很意外,他以為嚴執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一時覺得自己太過小人之心。
翟星辰說:“他不想被攝像頭拍。”
“人設不倒啊。”胡瑛笑著說,“我以前一直以為他穿那麼嚴實是為了人設,現在我相信這就是他本人意願了。男德代表。”
他剛說完話,就見嚴執穿著羽絨服出來了。
看到嚴執,胡瑛就想起裴勖昨天說的嚴執喜歡翟星辰的話,他喝了口熱水,笑著說:“嚴哥,早啊。”
“早。”
嚴執說著就到了翟星辰身邊,其實廚房裡現在沒什麼好幫忙的,可是嚴執就一直在翟星辰旁邊站著,偶爾摸一摸道具碗碟之類的。他的身體自然地朝翟星辰傾斜。
胡瑛覺得自己真是後知後覺,還不如一直置身事外的裴勖觀察力強。
如今這麼一看,嚴執看翟星辰的眼神似乎確實有點不一樣,他對翟星辰,好像確實比對其他人要主動一點,隻因為嚴執這人比較紳士,溫柔,以至於他之前都沒察覺。
胡瑛現在滿心都是“原來這裡還埋伏著一個情敵”的震驚。
怪他太不敏感了!
說真的,這個情敵可比直來直去的霍城厲害多了,更年輕,更帥,還更會來事。
他忽然發現翟星辰在盯著他看,就問:“怎麼?”
“你沒睡好麼?”翟星辰問,“神色有點疲憊。”
“沒睡太好。”胡瑛說,“前半夜睡的還行,後半夜就沒睡好,可是我嫌冷,一直縮在床上沒起來,現在嗓子都痛,我等會光喝點稀湯算了,現在吞咽有點痛。”
“可能太幹了,上火了。”翟星辰說,“我有藥,等會你含一片。”
“不過我比裴哥強,他說他一整夜幾乎沒怎麼睡,不習慣。嘴唇上長了個好明顯的瘡。”胡瑛說。
不一會裴勖也裹著寒風進來了。
“又出去溜達了?”霍城問。
裴勖“嗯”了一聲,說:“隨便走了走。”
翟星辰發現裴勖上嘴唇真起了個紅瘡。
“抹藥了麼?”嚴執問。
裴勖說:“吃了藥了。”
“火氣太重了。”翟星辰說。
內火外火累積起來的吧?火炕幹燥,加上童男子火力壯,又和胡瑛大美人一起睡,心火太盛了。
有機會他一定要問問胡瑛,他們這一夜睡的怎麼樣。
他覺得三號房條件那麼艱苦,反而更容易出火花。尤其那裡隻有一張床,四個房子裡唯一隻有一張床的。
“其實我覺得不光是上火的問題,那炕也不舒服,鋪了兩層被子,但還是硌的身上痛。”胡瑛說:“太硬了。”
“受熱也不均勻。”裴勖說,“火炕真的要適應了才睡的慣。”
“還好我沒住三號房。”霍城說。
“說不定下次就輪到你了。”林青寧笑著說。
“我運氣應該不會一直那麼差吧?”霍城說。
不過如果是和翟星辰一起住,他很願意。
畢竟可以一張床睡。
他們這邊才剛做好早飯,那邊節目組的車已經過來了,催促他們快點吃。
霍城出去看了一下,回來說:“咱們快點吃,節目組說車不能熄火太久,不然就凍住了。”
他們草草吃完飯就趕緊出門了。
節目組為他們準備了兩輛車。
“這邊路況比較差,誰車技好誰開吧。”胡瑛說。
“那我開吧。”霍城說。
嚴執也舉了一下手。
胡瑛就直接上了嚴執的車。
好久沒看到胡瑛對嚴執這麼主動了,翟星辰很驚喜。
“翟星辰。”霍城叫他。
翟星辰就上了霍城的車。
胡瑛坐在副駕駛上,就看見嚴執朝翟星辰望了一眼。
竟然是真的!
隻恨他從前燈下黑!
他冷笑一聲,系上了安全帶,喊:“嚴執,還不上車,等誰呢?”
嚴執不知道胡瑛為什麼突然對自己這麼主動,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剛來紅藍小屋的時候。
這妖精搞什麼鬼。
裴勖上了霍城的車,林青寧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上了霍城的車。
七個人,四個人都已經在霍城車上了,溫諾本來想跟著霍城和翟星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上了嚴執的車。
翟星辰沒坐副駕駛上,他本來想把副駕駛留給溫諾的,見溫諾去了嚴執車上,他便抿著唇下了車,跑到副駕駛上去了。
裴勖本來想趁機把兜裡揣著的帽子塞給翟星辰,沒想到翟星辰會坐到前頭去。
霍城最高興了,笑著扭頭看了翟星辰一眼。
“端哥還是不來麼?”他問。
“他說不去了,在這裡等我們。”林青寧說,“不過他已經好多了,不咳嗽了。”
林青寧將圍巾解掉,臉色微紅。
他並沒有扭頭去看裴勖,隻是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可能車內比較暖和的緣故,他的眼鏡浮了一層薄霧,一時的冷熱讓他整個人都拘謹起來。
一行人就坐車前往周圍最大的集市去了,一路上北國風光無限,到處都是白樺林和樟樹林,寂寥又壯闊。
翟星辰原本以為這集市就是賣魚肉青菜的普通集市,結果下車以後他就被驚呆了。
白山集市,就坐落在一個叫白山的村子旁邊,既不是鎮中心,離縣城也很遠,卻從古至今都是當地遠近聞名的大集市。溫諾他們下了車以後,就看到烏泱泱一大堆人,傘棚一眼望不到頭。
“哇。”溫諾驚嘆。
“好多人啊。”胡瑛說。
不光有賣菜的,賣小吃的更多,東北大油條,肉煎包,豆腐腦,燻肉大餅,全都冒著白汽,夾雜著各家小攤販的吆喝聲,就連裴勖都振奮起來了。
“我們先買菜還是先吃?”霍城問。
“先買菜吧,買完正好吃午飯。”翟星辰說。
可是沒走幾步,胡瑛就被一個小吃吸引住了。
“這是什麼,沒見過啊。”
他們烏泱泱一堆人,又跟了很多攝像,在集市上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那老板娘看到他們在拍攝,就扯著大嗓門問說:“帥哥,來點不?”
胡瑛立馬湊上去:“這叫什麼啊,沒見過。”
“蘇耗子。”
“啥?”
大姐笑著說:“水磨面的蘇耗子,樹葉饽饽!”
胡瑛他們也聽不懂,翟星辰問:“甜的鹹的?”
“甜的,純水面的,保你好吃,六塊一斤!來點不?”
胡瑛說:“來吧來吧,給我們來七個。”
“不知道好不好吃,別要這麼多吧。”溫諾小聲說。
“我不吃。”嚴執說。
胡瑛看向裴勖和霍城他們。
“先買三個試試吧,大家都嘗嘗。”霍城說。
“你還要分著吃啊。”胡瑛說。
他們就買了三個,大家分著吃,翟星辰問嚴執:“你不吃?”
嚴執搖了搖頭。
他看見那蒸鍋就吃不下去了,覺得黏糊糊的好多陳年老垢,不衛生。
幾個衣著光鮮,長相俊美的男青年,被攝像頭包圍著吃蘇耗子,吸引了一堆人拿著手機拍。
“你們在拍什麼電視啊?”老板娘問。
“我們是綜藝,叫《紅藍信號》!”胡瑛說。
老板娘不知道這個綜藝,笑著說:“你們都是大明星吧?怪不得都說明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