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白含回憶,“……再見?”
“……”鍾秉棲,“節制。”
鬱白含恍然,心虛垂頭。
他不節制嗎?也才億點點口口吧。
鍾秉棲無言地瞥了他一眼,低頭在病歷本上刷刷記錄著。
房間裡一時陷入安靜。
鍾秉棲正寫著,外面似乎隱隱傳來車輛駛過路面的聲音,鬱白含沒多在意。
反正陸煥要晚上十點才回來,沒事。
病歷寫好,鍾秉棲抬頭,“你這段時間……”
樓下忽然傳來一陣關門聲,哐。
鬱白含頓時心頭一跳,“等下!”
他從床上彈起來,翻身下床往窗外一看,就見那輛熟悉的邁巴赫車尾駛向了車庫。
鬱白含大驚:
陸煥不是晚上回來嗎???
他刷地看向鍾秉棲,和人打商量,“能不能別和陸煥說?”
照他們陸指揮那種克制又緊張的程度,要是知道自己太放縱,肯定好一陣子都不會再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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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秉棲把病歷本一攤,上面白字黑字,“先生不至於大字不識。”
鬱白含,“……”
兩人說話間,門外已經隱隱傳來陸煥上樓的聲音。就算這會兒把鍾秉棲支走,也會正好撞上回來的陸煥。
默然一秒,鬱白含突然深吸一口氣。
他一把抓過鍾秉棲就往窗簾裡一塞,飛快叮囑,“一會兒我把陸煥帶出臥室,你趁機帶著病歷本離開。”
他說完,“哗——”地拉上了窗簾。
“……”???
鍾秉棲猝不及防被裹進窗簾。
等等,他一個醫生為什麼要躲進窗簾裡?
他瞳孔地震,心底大呼:好、好怪!
鬱白含剛把病歷本和它附帶的鍾秉棲藏好,轉頭就看臥室門“咔”地推開。
五天未見的陸煥拎著行李站在門口。
目光相接,陸煥眼底藏著熱意。鬱白含被看得心頭一動,沒忍住幾步跑過去撲進他的蘿卜坑裡,“陸煥!”
行李被放下,一雙胳膊摟住了他。
陸煥急促的心跳從胸口傳來,他低頭貼著鬱白含的耳朵親了親,情思湧動。
鬱白含抱著陸煥的腰,空蕩了五天的心終於被填滿。他埋頭悶聲,“不是說晚上回來?”
“提前了點。”陸煥低聲,“驚喜嗎。”
一口氣正激動地提上來,鬱白含還沒脫口而出那句“驚喜”,突然又想起了背後裹在窗簾裡的鍾秉棲,“……”
他一口氣緩緩呼出,“很驚喜。”
喜不自勝,以至於手忙腳亂的程度。
鬱白含戳戳陸煥,“我們要不要去露臺?”
陸煥拎起行李,“我先收拾一下。”
鬱白含瞟了眼微微晃動的窗簾,“喔。”
…
陸煥在屋裡收拾起行李。
窗簾背後,鍾秉棲貼著牆輕輕閉上眼。
他莫名其妙就被塞進了窗簾裡,怕被發現還下意識踮了腳尖。
現在他的腳很酸,也不知道陸先生還要收拾多久。
他有好幾個瞬間不是沒想過直接現身。
但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忽然拉開窗簾,神色自若地走出去的畫面,當即就陷入了沉默。
……更奇怪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就在鍾秉棲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屋裡傳來了陸煥的聲音,“走吧,不是說要去露臺?”
鬱白含,“嗯嗯!”
鍾秉棲心頭一松,緊繃的身形也跟著一松。
嗒,後跟著地。
窗簾外,剛走到門口的兩人同時停下。
鬱白含倏地抬眼,和陸煥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
“……”
哦,哦豁。
頓了兩秒,陸煥轉頭就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身形之利落,鬱白含甚至沒來得及撈住他。
他停在窗簾前,伸手一拉。
哗——
窗簾拉開,露出了後面的鍾秉棲。
兩個男人目光相對。
陸煥眼底沉靜如水,屋裡有些安靜。
鬱白含稍稍一退:吃手手.jpg
鍾秉棲,“……”
片刻,他拿起出賣患者的病歷本,強作淡定,“我可以解釋,先生。”
第60章 亟需灌溉
陸煥視線落在病歷本上,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解釋。”
鍾秉棲微松了口氣,“其實是小少爺……”
鬱白含目光倏然明灼!
鍾醫務人員為了保全自己,竟然要出賣他?
他一瞬就衝過去伸手攔在了病歷本前, 轉頭面向陸煥, 截斷了鍾秉棲的話, “什麼事都沒有。”
他很好, 可以瑟瑟!
陸煥, “……”
剛松口氣的鍾秉棲瞬間驚惶:這又是在做什麼???
三人在窗簾前默然對立。
陸煥揣著褲兜, 抿唇看向眼前詭異的場景, 眼底靜如古潭。
半晌,他在兩道視線緊張的注視下,頭疼地呼出口氣。陸煥一手拎過鬱白含, 另一隻手拿了病歷本攤在眼皮底下。
紙頁“哗啦”一翻。
鬱白含呼吸屏住:……
隨著上面一行行清晰的字體落入眼底,陸煥眉心漸漸蹙起來,神色比剛才還凝重了幾分。
最後一行字看完。
陸煥關上病歷本,轉頭看向鬱白含。
鬱白含抬眼和人對視。
陸煥的眼中寫著“禁止”兩個字, 仿若已經下了最終審判。
鬱白含心頭一震:大草!
——瑟瑟到底還是沒了!!!
悲涼的氣氛中, 忽然從旁飄來一絲虛弱的聲音, “我可以走了嗎?”
鬱白含和陸煥齊齊轉頭。
隻見鍾秉棲還貼著牆面, 身形有幾分透明。他臉上掛著禮貌性微笑,勉強維持著最後的體面。
兩人,“………”
陸煥側開一步。
鍾秉棲理了理衣服,點點頭毫不留念地離開。
鬱白含目送著那道腳步虛浮的背影出門。
鍾秉棲到了門口, 忽而又回頭朝他們看了一眼, 語氣飽含深意, “入行那年, 我聽到過一句教誨。勸人學醫……”他頓了頓,“算了。”
鍾秉棲慘然一笑,宛如自嘲,“工作是我自己選的。”
他說完,轉瞬離去。
“……”
那身白衣飄出門口。
鬱白含拽了拽陸煥的袖口,小心翼翼,“陸煥,鍾醫務人員受到的打擊是不是有點大?”
陸煥輕輕開口,“我受到的打擊也不小。”
“……嗷。”
鬱白含正羞澀地垂著頭,一隻手忽然捏住他的臉頰,將他腦袋扳起來。
他:?
陸煥垂眼,嫻熟地捏了捏他的臉,“至少半個月不準放肆,知道了嗎?”
半個月!?
鬱白含霍地睜大眼——
對視幾秒,陸煥面上透出不容商量的神色。
鬱白含不開心地戳他,烏黑的眼中神色幽幽,“明明是我們一起的,為什麼你就沒事?”
“我……”陸煥話頭一止,像是在斟酌措辭,“我一次你三…兩次,你說為什麼我沒事。”
“……”?鬱白含目露兇光。
這說的是什麼話,他不愛聽。
還不趕緊收回去!
陸煥看了他幾秒,然後將兇狠的蘿卜撈進坑,安撫地搓了搓松土,“好好鍛煉。”
鬱白含慢慢變軟,“喔。”
…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
入座就看滿桌都是按照鍾秉棲給的食譜做的滋補大餐。
馮叔在一旁眉飛色舞地介紹,看向鬱白含的眼中還充滿了關懷,“白含少爺,來~”
鬱白含,“……”
他一眼晃過桌上的菜色:
滋補的意味一目了然,仿佛在嘲笑他先前的多此一舉。
他正瞅著,就聽旁邊陸煥真的笑了一聲。
聲音很輕,但鬱白含一秒便敏銳捕捉!他側目過去,微微眯眼。
陸同學,你的平時分沒了。
陸煥在他注視下輕輕收斂了唇角,抬手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裡,“快吃。”
鬱白含收回視線,垂眼默默扒菜。
·
晚上睡前,陸煥去洗了個澡。
鬱白含早早躺到了床上。
待陸煥洗漱完出來掀開被子上床,他便往闊別已久的蘿卜坑裡滾去——
陸煥伸手摟了他,關燈躺下。
五天沒有親熱,鬱白含這會兒埋在熟悉的懷抱裡,聞著陸煥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忍不住舒服地蹭了蹭臉頰。
溫熱的氣息包裹了他。
陸煥低頭,薄唇抵在他烏黑柔軟的發間,“我走的這幾天,有什麼事嗎。”
鬱白含模糊的視線裡是陸煥突起的喉結,他伸手摸了下,“我每天的活動不都和你說了嗎?”
陸煥喉結微震,抓下他的手,“我是指隱瞞不報的。”
“……”鬱白含抬頭指責,“我們的信任呢?”
陸煥輕拍他的背,“都裹在窗簾裡被風吹走了。”
鬱白含,“……”
頓了兩秒,他幽幽張嘴往跟前的喉結上一咬——沒用多大力氣。咬了一下又松開,湿湿熱熱地含著喉結吮吻。
頭頂落下一聲悶哼。
凌亂的呼吸撲落在他發間,陸煥摟在他背後的手漸漸收緊。
隔了片刻,他情難自禁地低下頭來,託起鬱白含的臉和人親吻。
被窩裡的溫度慢慢攀升。
就在鬱白含深陷其中時,壓在他身上的陸煥忽而停下,然後一個翻身躺回床上,伸手將他往懷裡一撈。
抱緊,拍拍,結束親密。
鬱白含:?
他從陸煥懷裡冒出頭,“你在做什麼。”
陸煥閉著眼一錘定音,“睡覺。”
鬱白含:???
睡什麼睡,還一身火。
他伸手扒開陸煥閉上的眼皮,表達自己的不滿足,“你們白含還沒……”
“還沒長記性,是嗎。”
陸煥睜眼看著他,灼熱而克制的眼底寫著“審判”。
鬱白含,“……”
躁動的蘿卜重新被栽回坑裡。
陸煥摟著他呼出一口熱息,“別鬧了,睡覺。”
“喔。”鬱白含在他熱騰騰的懷裡埋了半晌,這才慢慢散去一身燥意,艱難地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