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激。
身前的人松了口。
陸煥起身摸過他頸後的牙印,“痛嗎?”
“嗯。”鬱白含誠實地應了一聲,又抿著唇羞澀抬眼,“但是很喜歡。”
陸煥喉結動了一下,稍用力地摁下那圈牙印,“要出門了,別撩我。”
說完拎著他下了樓梯。
鬱白含,“喔。”
他心底暗戳戳地品味:他們陸指揮,還會說這種話呢。
…
兩人出了門,依然是陸煥開車。
大概因為鬱白含看的是心理醫生,所以這次陸煥沒叫上樊霖或者其他親信。
一路將車開到省醫院。
他們就在門口成功捕捉了一隻還戴著黑框眼鏡的孫以青。
孫以青見了兩人,推了下鏡框,“陸哥,白含。”
陸煥深深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嗯。”
鬱白含問,“今天不在學校,你怎麼沒帶隱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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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以青轉頭領著他兩人往醫院裡走,“差不多開學了,我已經回了實驗室。待會兒把你們領過去,我還要順路去看看有沒有新腦子可蹲。”
鬱白含:……
陸煥:……
跟著人一路輕車熟路地到了精神科,穿過走廊盡頭就是一間很大的咨詢室。
咨詢室的門正關著。
孫以青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分鍾,裡面應該在接待其他人,我們在這等一等。”
鬱白含,“嗯,行。”
三人站在門外邊等邊聊天。
鬱白含和陸煥站在一側,孫以青站在他兩人對面。聊到一半,鬱白含轉過頭朝陸煥說話,他身體一側便斜對向了孫以青。
T恤的領口上方露出了半圈後頸的咬痕。
對面,孫以青似是驀地一定。
鬱白含和陸煥說完話,扭頭見孫以青神色微怔,看著似在出神,不由問,“你怎麼了?”
這一聲像是將對方的思緒拉了回來。
孫以青向來運籌帷幄的面上罕見地浮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他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陸煥,帶著幾分玩脫了的口吻,驚疑不定,“你真把他給‘標記’了?”
陸煥抬眼,“……”
那聲質問回蕩在空蕩的走廊裡。
鬱白含瞅著孫以青臉上逼真的震顫,也很吃驚:這ABO的劇本,怎麼還有群演?
好刺激,好新鮮!
他立馬沉浸在戲裡,羞赧解釋,“臨時標記而已。”
孫以青淡定的神色一瞬破裂。
陸煥深吸了一口氣,頭疼地捏著眉心正要開口,旁邊咨詢室的門突然打開——
一名精神科的心理醫生探出頭來,面色一言難盡。他目光先是在鬱白含後頸上落了一下,接著用看神經病的眼神掃過三人。
“三名患者是嗎?都進來吧。”
門外三人,“………”
第53章 重大問題
那名醫生說完看三人沒動, 又拿出登記冊。他放緩語調,像是怕驚擾病患情緒,“裡面馬上就結束了, 你們先來登記一下。”
“……”
孫以青率先退後一步。
他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地看了陸煥和鬱白含一眼,“不是, 我隻是來送他們的。”
他“們”。
陸煥給他看回去, 雙手揣著兜,語調淡淡, “我倒覺得你們可以一起去看看。”
你“們”。
兩次都被默認包含在內的鬱白含:……?
他皺了皺眉, 不悅地朝兩人掃去一道視線:陸煥和小孫這是什麼意思?剛剛不還挺投入的。
一個二個, 現在開始撇清關系了。
他出聲指責, “你們——”
“你們都別爭了。”門口的醫生出聲打斷, 一視同仁地招招手,“都進來登記。”
幾人,“……”
咨詢室分了內外兩間。
進了大門, 門口就是一張弧形的接待臺。旁邊還有等候區, 擺放著沙發茶幾, 裡間的門還沒打開。
鬱白含先登記了個名字。
陸煥和孫以青都站在他身後,誰也沒動。
旁邊的醫生欣慰地看了鬱白含一眼, 又搖搖頭看向陸煥兩人, 隨即習以為常地走到一邊。
鬱白含看得咯吱一樂。
他轉頭對著陸煥指點, “瞧你們這些諱疾忌醫的~”
陸煥伸手捏住他的臉頰,垂眼道,“你在高興什麼?高興他覺得你還有救?”
鬱白含, “……”
在他們說話時, 裡間的門開了。
一名咨詢者道過謝走出來。
接著就看一個約摸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穿著隨意而整潔,面容和藹。
先前的醫生叫了聲“陳老師”,然後示意對方看向鬱白含這邊,“一位已經登記好,還有兩位不配合。”
陳添琅朝這邊看來:?
“……”孫以青正色,點頭招呼,“陳老師,我是孫以青。”
陳添琅恍然,接著對醫生解釋,“這幾位都不是患者。”
醫生一瞬迷惑,仿佛陷入了自我懷疑:
那難不成我是患者?
鬱白含按下心虛,跟著孫以青從他身前晃過去,和陳添琅打招呼。
雙方很快介紹完畢。
孫以青道了個別就去隔壁蹲他心心念念的腦子了,隻剩下鬱白含和陸煥還留在這裡。
陳添琅對鬱白含道,“來,我們進去說。”
“嗯。”鬱白含跟上去之前又看了眼陸煥。
陸煥站在原地沒動,“我在外面等你,順便去把費繳了。”
鬱白含心動,“你今天好A……”
陸煥看透,柔聲問,“ATM的A?”
“……”呀,也不完全是。
還有這個~鬱白含朝陸煥點點自己的後頸,然後在旁邊醫生越發迷惑的目光中,跟著陳添琅走進門裡。
…
裡間的門一關,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鬱白含坐到茶幾對面的沙發上。屋裡彌漫著令人放松的香味,茶幾上還擺了花果茶,整個房間的色調令人舒心。
陳添琅坐到他對面,朝他笑了笑。
對方的神色很隨和,沒有那種刻意在觀察定義一個人的冒犯感。
鬱白含也跟著放松起來。
他們兩人先闲聊了幾句,陳添琅這才切入主題,“想咨詢些什麼?”
鬱白含開門見山,“催眠。”
陳添琅表情頓時嚴肅起來。
鬱白含解釋,“我之前被催眠過,想了解一下催眠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什麼反向催眠,或者防止被二次催眠的辦法?”
陳添琅沉吟片刻道,“要具體解釋起來比較復雜。簡單來說,他是在你放松或者專注的狀態下對你做出心理暗示。”
“對方不需要對你有很深的了解,但需要你處在信賴或松懈的狀態,所以你要有足夠的警惕心和防備心。”
“至於反向催眠。對於你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幾乎不可能做到反向催眠一個專業的催眠師。”
鬱白含若有所思:幾乎不可能……
那意思就是“還是有可能”。
他正想著,又聽對面陳添琅說,“記住,把自保放在第一位。”
他抬眼朝對方看去。隻見對方溫和的眼神中透著幾分凝重和無奈,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
鬱白含:……噢,專業讀心。
敏銳度都快趕上他們陸指揮了。
他便收斂了心神,換了個話題,“嗯。還有,我之前被催眠還殘留了一些生理反應,想要調節過來。”
陳添琅適時地順著他的話頭應道,“行。”
兩人在沙發上聊了會兒症狀,陳添琅又給他定制了幾套恢復方案。
鬱白含正細細看著,忽然聽對面傳來一聲感嘆,“很難想象,你在身體還殘留著後遺症的情況下,心理居然恢復得如此……”
那張嘴在中途停頓了一下,“積極陽光。”
鬱白含抬眼,隱隱瞥見了從陳添琅舌尖滑過的那句“自由奔放”。
他微微眯眼:……有趣。
鬱白含解釋,“我生性比較活潑。”
陳添琅和藹的臉上浮出一絲嗔怪,“诶,謙虛了。”
這哪是比較?是相當。
“……”
心理咨詢結束。
鬱白含起身,在陳添琅充滿感嘆、興趣盎然、仿若觀察珍稀病例的目光中推門走出去。
門開,坐在等候區的陸煥一下起身走過來,“怎麼樣。”
陳添琅贊嘆,“簡直是疑難雜症!”
陸煥面色瞬間緊繃,眸光沉下來。
鬱白含,“……”
接著陳添琅又“啪”一聲撫掌,語調拔高,“同時,也是醫學奇跡!”
他說著拍拍鬱白含的肩,對陸煥道,“自愈得非常好,相當出乎意料。按照那幾個方案試試,完全恢復的可能性很高。”
陸煥緊繃的神色一松,“好。”
同陳添琅道過別,兩人一起出了咨詢室。
穿過長長的走廊,外面的天光透過一側的窗戶在地面上落下一塊塊方形的光格。
陸煥側眼看向鬱白含,“真的沒事?”
鬱白含扭頭對上他的目光,一下彎起唇角,撲過去抱住陸煥的腰,“這麼緊張你的Omega?”
上方靜了兩秒,又落下一聲低沉的“嗯”。
隨後鬱白含的後頸皮就被拎了起來。
陸煥避開他在磕磕絆絆間踢向自己的那幾腳,“好好走路。還有——”
他在擦肩而過的那名醫生頻頻的回首中,對鬱白含道,“不要在精神科裡玩角色扮演,知不知道?”
鬱白含收回手,虛心受教,“喔,好。”
·
陳添琅給的方案被打印在了紙上拿回家裡。
其中一條就是多運動。
陸煥坐在客廳將方案全部瀏覽完,然後指著運動那條對鬱白含說,“看見了嗎?從今天起,固定一個鍛煉的時間。”
“嗯。”鬱白含乖乖應下。
他對身體健康還是比較重視。
畢竟身體就是瑟瑟的本錢。黃撲撲.jpg
他說著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就是不知道最近秦倫有沒有時間……”
一道視線突然從旁邊落在他身上。
鬱白含轉頭,就看陸煥正抿著唇看向自己。他反應了一秒,隨後迅速將手機關上,“肯定沒有時間,秦倫忙得跟陀螺一樣。”
他說完一本正經地問,“陸教練能帶帶我嗎?”
陸煥頓了幾秒像是在思索,然後也同樣正經地開口,“嗯,行。”
鬱白含眯眼:喔~跟他對著裝呢。
…
說好鍛煉,他們晚上就去了三樓的健身房。
三樓健身房就跟外面的健身館一樣,各種器材應有盡有。
陸煥先帶鬱白含熱了身,又監督著他上跑步機,隨後才去一旁做別的練習。
真像是個盡職盡責的教練一樣。
鬱白含在跑步機上慢跑,正對他的是一面寬大的鏡子。
從鏡子裡正好能看見背後做訓練的陸煥。
後者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短袖T恤,雙腿分坐,大腿的肌肉微微隆起。兩臂在舉重時,肩背蓄著一股爆發力。
一組做下來,陸煥除了脖子泛紅、出了點薄汗,就連大氣都沒喘。
鬱白含瞅著他,忍不住發出驚嘆又羨慕的聲音,“陸教練好厲害。”
陸煥從鏡子裡對上他的眼神,抿了下唇起身,“跑步的時候別到處看,會摔。”
他說完轉頭換了個器材。
鬱白含幹脆從跑步機上下來,湊過去問,“這是什麼?”
陸煥說,“做卷腹的。”
鬱白含把器材一拍,“那不就是仰臥起坐,來,白含給你摁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