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易碎》, 本章共4022字, 更新于: 2024-11-06 17:21:00

離婚那天京西下了很大的雪,周淼穿著單薄的衣裙站在雪裏,程揚整個人浸在暗影中,聲線低沉,“你要是現在後悔,我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


周淼目光灼灼,冷冷說:“絕不後悔。”


“真要離?”


“是。”



所有人都以為最先受不住的會是周淼,畢竟這段感情裏她付出的最多,她更愛程揚。


沒想到最先受不住的是程揚,雪夜裏,他跪在周淼面前,聲淚俱下道:


“淼淼,求你,回來吧。”


第1章失約


“姐,你臉色看著很不好,要不我先送你去醫院。”助理小君一臉擔憂問道。


“他還沒接電話?”周淼蹙眉問。


“沒,”小君說,“程總可能在忙,要不我再打一通。”


說著她拿出手機再次撥打過去,聽筒那端傳來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小君抿抿唇,“要不咱別等了,我送你去醫院。”


“他說好今天陪我去檢查的。”周淼上個月胃出血住院,醫生要她一個月後複查,昨晚程揚答應她會陪她去醫院。


“估計是工作太忙了。”小君把手機放包包裏,“忙完會聯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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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淼臉色微沉,白皙纖細的手指微微顫了下,自我安慰道:“嗯,會的。”


雖然嘴上這樣講,但她心裏挺沒底的,畢竟這不是程揚第一次失約,上周兩人約好一起看電影,臨到時間周淼接到了他助理電話,說他臨時有應酬去不了了。


再上上周,是周父的生日兩人約好一起過去,最後程揚又因為工作的事沒去成。


還有上上上周,她出院回家後心情一直不大好,程揚答應她,等他忙完手頭的工作陪她去聽音樂會。


票都買好了,他人卻去了國外,那晚,周淼自己一個人聽的音樂會,周圍都是歡笑聲,可她卻有種自己在深淵的感覺。


很暗,很冷,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澤。


倒黴的是回程途中她的車子還被追尾了,那時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程揚,電話撥過去,和今天的情景一樣,沒人接。


等到淩晨他才姍姍回來,周淼想對他傾訴,誰知他冷冷說了句:“累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可第二天醒來,身旁空空的,他早已經離開。


那個“明天再說”最後也沒能說成。


周淼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擡腳走出工作室,小君急忙跟上,見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


須臾,她們一前一後走出電梯。


外面陽光明媚,可周淼的心情卻非常糟糕,她抿唇看向遠處,馬路對面有個老大爺正在攙扶著老奶奶過馬路。


老大爺步子邁得很慢,邊走邊停,時不時對身旁的老伴說著什麽。


再遠處,有對年輕小情侶手牽著手慢慢前行。


周淼想了曾經,校園裏她和程揚手牽著手走過操場,忽地,有足球朝她踢來,千鈞一發之際稱揚用身子護住了她。


砰地一聲重響,程揚被球砸個正著,後背都給砸腫了。


她哭的稀裏嘩啦,問他幹嘛撲上來,不知道躲麽?


他含笑說:“我躲了,砸中的就是你,我可捨不得。”


他很少說甜言蜜語,那大概是他說過的最動聽的話,周淼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決定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姐,姐,”小君突然叫起來。


“怎麽了?”周淼回過神。


小君指著側前方說:“那個是程總嗎?”


周淼順著小君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看到了男人坐進車裏收腳的那幕,那雙棕色皮鞋不是程揚的,他隻喜歡穿黑色的。


“不是。”周淼說。


小君抓了下頭發,尷尬笑笑,“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姐,你上車。”小君打開後車門。


周淼上車前停下身子再次看了一眼,剛剛那輛黑色轎車已經消失不見,她垂涎眼瞼,心說,那個人不可能是程揚,他這會兒應該在忙。


……


市一院。


檢查很順利,恢複的也很好,醫生簡單交代了些注意事項,周淼離開了診室。


小君迎上來,“姐,怎麽樣?”


周淼:“挺好。”


小君含笑說:“我就知道沒事。”


“他來電話了嗎?”周淼突然問。


小君微頓,斂去笑容,“沒。”


隨後又補充,“您也知道,工作這種事不是說結束就能結束的,等程總忙完一定會來電話的。”


這種安慰的話周淼聽過太多次了,她抿了下唇,“陪我去逛街。”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她總會用購物來發洩,上次買的那些還都沒拆封呢。


“好。”小君跟上,“姐,你早飯都沒吃,要不要先吃早飯?”


“不了。”周淼戴上墨鏡,“沒胃口。”


“可你的胃——”


“沒事,死不了。”


兩人剛從電梯間裏出來,周淼手機突然響了,她從包裏拿出,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沒有第一時間接,響了幾聲後才接通。


周淼:“喂。”


程揚:“你給我打電話了?”


周淼:“嗯。”


程揚:“有事?”


周淼:“我今天要複檢,昨晚告訴你了。”


那端靜音幾秒,隨即再度傳來聲音,“忙,忘了。”


周淼聲音放輕,淺淺嗯了一聲。


程揚:“我讓助理過去。”


隻要有事便是助理跟著,周淼不喜歡這種感覺,難得發了脾氣,“你是我老公,你助理不是。”


鑒於她很少發火,所以說完後,那端再次沒了聲音,幾秒後程揚開口:“你再跟我鬧脾氣?”


“不應該嗎?”周淼說,“你既然做不到就不要答應我,答應了就不要食言,程揚,這是第幾次了?”


記不起,真的記不清。


“你就那麽不在意我嗎?”周淼反問。


“誰說我不在意你。”程揚說,“我在忙工作。”


“工作永遠都忙不完。”周淼蹙眉,“你因為工作失約多少次了。”


“周淼,”程揚沉聲說,“不要無理取鬧。”


“我讓你陪我複檢就是無理取鬧嗎,”周淼摘下鼻樑上的眼鏡,露出水漾的眸,“程揚,我隻是希望你能陪陪我,哪怕一天也好。”


“不,一個小時也好,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


“吃飯的事以後再說,”程揚那邊有人在催,“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先掛了。”


不等周淼說什麽,他徑直掛了電話,下一秒,聽筒裏傳來嘟嘟聲。


周淼心裏的委屈席捲而來,胸口那裏脹脹的,每次,每次都這樣,講不通就直接掛電話,為什麽就不能哄哄她。


哪怕一句也好。


……


周淼很晚才回去,買完東西自己一個人去了酒吧,在哪裏喝了一杯又一杯,出了酒吧後,又倚著樹吐了好久,酒勁下去後才回的家。


她打車回去的,車子扔在了酒吧地下停車場,到家後看著黑漆漆的四周,秀眉再次攏到一起。


每次都是這樣,無論她多晚回來,從來不會有人等她,她自始至終都是自己。


踢掉腳上的鞋子,從包裏翻找出手機,她踉蹌著跌坐到沙發上,打開手機前心裏還在祈禱,不用太多,隻要一通電話就夠。


讓她知道,他也是擔心她的便足矣。


事實是——


沒有,電話沒有,微信更沒有。


他根本不關心她的死活。


周淼抱膝坐在沙發上,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機螢幕,眼睛漸漸變得濕漉起來,眼淚順著眼角流淌而下。


難過、委屈,齊齊湧上心頭。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握著手機的手指一顫,螢幕解鎖,不小心把電話撥了出去。


熟悉的手機鈴聲傳來,她心跳也變得快起來,期翼著他能接通。


片刻後,電話被接通,裏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應該是在飯局上。


她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啓唇剛要說什麽,電話突然被掛斷。


隨後進來一條微信。


CY:[今晚不回去,你自己睡。]


第2章 斥責


這晚,周淼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裏,她回到了小時候,爸爸媽媽離婚,媽媽拎著行李箱離開,三歲的她在後面不停地追趕。


“媽媽,媽媽,你別走,你別走。”


可惜,她個子小,跑不快,始終追不上,隻能眼睜睜看著媽媽上了那輛漂亮的汽車,自從那天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媽媽。


她成了沒媽的孩子。


爸爸受不住離婚打擊,整日酗酒,她除了做家務外,還要照顧酒醉的爸爸,有次爸爸讓她倒水她沒端穩,整整一杯子水灑在了手上。


小手燙的通紅。


夢裏的她哭喊著要媽媽,爸爸聽到後,順手拿起一旁的棍子敲在她身上,“讓你叫,讓你叫,再叫打死你。”


她蜷縮著身子趴在地上,哭著求爸爸,“疼,疼,爸爸,別打,別打。”


夢境再變,她成了少女,爸爸依然酗酒,而且喝多了還是會打她,一次打的比一次兇,最後那次,她跑出了家門,投奔了外婆家。


自從以後,她便和外婆外公相依為命。


好在外婆外公對她還算不錯,那幾年是她過的最幸福的時光,後來外婆外公病死,她再次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爸爸來接她,她不得不跟著他回去。


四年沒見,他脾氣好了很多,雖然還是會發火,但已經不打人了,偶爾還會抱著她哭,哭訴當年對她太嚴厲。


夢境繼續變,周淼成了高中生,被同學欺負時認識了程揚,自從程揚成了她心底的一道光。


她原以為這道光離自己很遠,誰知還有靠近的一天。


她的世界因他而綻亮。


她曾偷偷向老天爺祈求,讓她能得償所願永遠陪在程揚身邊。許是見她太可憐,她的願望實現了。


忽地,夢境到了領證那天,他們從民政局出來,手裏的紅本本晃得人眼花繚亂。


他叫她,程太太。


他成了她的程先生。


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突然疏遠了,幾乎沒有話題可以聊,他回到家後永遠都是在講電話。


留給她的也都是他的背影。


那道背影孤寂又涼薄,她不敢靠近,可又忍不住靠近,強行靠近的後果便是他更清冷的對待。


周淼不願意這樣,隻能不斷的改變自己,從妝容到發型再到穿著打扮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


他說她穿白色裙子好看,衣櫃裏清一色都是白的。


他說她喜歡淡妝,她從來不化濃妝。


他說淺色系的口紅適合她,那她便用淺色系的。


他說及腰長□□亮,她便把長發養到腰間的位置。


他說喜歡乖的,她便學著乖巧。


總之,他說什麽,她都會努力去做。


不過,好像還是不行,她都照著他的要求去做了,可他卻越發不願意正眼看她了。


周淼心猛地一縮,從夢中醒來,透過窗簾縫隙看向漆黑的夜,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睡眠不好了。


半夜總會這樣醒來,之後便睡意全無,隻能靠酒精麻痺才能重新睡下。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去吧臺那倒了杯酒,慢慢喝下,擡眸時看到了牆上的掛鐘,時間顯示淩晨兩點。


程揚還沒回來。


周淼想給程揚打電話,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說過,不想她打擾。


一杯酒下肚還是睡意全無,周淼又喝了第二杯第三杯,喝完第四杯才有了睡意,她站起身,踉蹌回了臥室,被子都沒來及蓋,倒床上睡了過去。


沒蓋被子的後果是她感冒了,第二天醒來後鼻子塞塞的,小君拎著早餐趕過來,聽她聲音很啞,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周淼:“嗯,感冒了。”


“吃藥了嗎?”小君問。


“沒,”周淼說,“吃完早餐再吃。”


“行,你吃早餐,我去給你找藥。”小君放下早餐去了客廳,在櫃子裏翻找起來,“姐,你不考慮找個住家保姆嗎。”


“不找。”周淼不喜歡家裏有陌生人。


“可家裏總是你自己一個人,萬一……”小君扇了自己嘴一下,“我是說,你會不會很悶。”


“不悶。”周淼說,“習慣了。”


人在沒有選擇的時候隻能接受現實,就像她以前最討厭安靜了,現在不是天天這樣麽。


“程總昨晚沒回來嗎?”小君問完抿了下唇,眼神有些閃躲。


周淼沒注意到,嗯了一聲。


“程總最近很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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