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會記得這件事嗎?他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親自己的?真的是因為聽到了說要搶救嗎?那麼他就算記得,也會因為過分尷尬而選擇號稱不記得嗎?
白端端的腦子亂成一團,她心裡又惱怒又羞憤,季臨這個狗男人,把所有清醒的難題全部拋給了自己。
這他媽的……
結果就在自己這麼想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楊帆的驚呼聲:“季par?季par?季par你怎麼了?”
幾乎一瞬間,白端端的身體先於她的理智做出了反應,她沒聽完陳勳的話,在對方驚愕的眼神裡,快步跑向了季臨。
他出什麼事了?
白端端忘記了剛才的惱怒和煩躁,一瞬間心裡隻剩下緊張和不安。
等她趕到,才發現季臨就靠在一張花園的躺椅上,眼睛閉上了,嘴唇微微抿著。
白端端的聲音幾乎脫口而出,完全來不及掩飾自己的擔憂:“季臨怎麼了?”
楊帆解釋道:“就剛才和李敏他們拍完合照,結果季par突然說讓我扶他到躺椅這邊,我就扶過來了,然後他坐下後,就突然閉上眼睛這樣了,看起來是不是累了?”
白端端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探測季臨的體溫,然而手還剛伸到季臨的臉邊,這男人就微微張開了眼睛,他握住了白端端的手,看向了她:“乖點,別鬧。”
這男人輕聲道:“我有點困,想要睡一會兒。”
隻是季臨閉上了眼睛,楊帆和王芳芳並沒有,他這個親昵的語氣,這兩人當場就把探照燈一樣的目光射向了白端端,白端端紅著臉幾乎是立刻解釋道:“我不知道他想和誰說這個話,但肯定他迷糊了,不是在和我說……”
“白端端,我在和你說話,你乖一點。”
結果仿佛是為了和自己拆臺一樣,白端端話音剛落,季臨又微微地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白端端,說完這一句,才又閉上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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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好在這尷尬的氣氛最終還是被容盛給救場了。
恰是此時,剛才不遠處喝酒的容盛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他倒是很鎮定,一看季臨這個樣子,當即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們散了吧。”
楊帆有些不安:“季par這樣,怎麼了?是不是之前加班太多,疲勞過度啊?怎麼在這兒就睡著了,那個,雖然季par是還年輕,但現在很多病也越發年輕化了,心源性猝死啊什麼的,要不要給季par送去醫院檢查下啊?”
容盛卻很篤定:“不用。”他看了季臨一眼,“他隻是喝多了。”
他笑笑:“你們季par喝多了就這樣,不發酒瘋,看起來可冷靜了,你要是現在和他討論案子,他還能和你唇槍舌戰個一個小時,邏輯清晰嚴密,一個非常可怕的男人,不過呢,一旦過了兩個小時,他就支撐不住了,會開始犯困,然後就要倒下睡覺,睡醒了就好了。”
容盛一邊安慰著眾人不用擔心,一邊就架起了季臨:“行了,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喝成這樣了,要不是心裡有事,你們季par基本不會喝到這個程度,現在我帶他先回家,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有容盛安置季臨,大家顯然也都安心了,容盛架起季臨往車庫的方向走,眾人也散了開來,重新回到了聊天交談的狀態。
之後的一切都有驚無險按部就班,白端端的心卻還是一路狂跳,覺得煩躁到無法形容。
好在派對到了晚上十點終於結束,白端端搭了楊帆的車回到了家。
本來去參加這個派對就是想要轉換心情放松,然而結果不僅沒能放松,白端端覺得自己更緊繃了,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安安靜靜想了半天,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於是索性決定鴕鳥一下,先裝死睡覺,季臨這個始作俑者都沒在急的,自己作為一個醉酒行為的“受害人”,在這裡可勁的急什麼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調整了心態,白端端也不管了,一到點,她就決定準時上床睡覺。
——
隻是白端端進入了睡眠,在一牆之隔的隔壁,季臨卻在醉酒的後勁退去後慢慢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家,隻是如何回家的,他已經沒有印象了,他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是吻。
他吻了白端端。
雖然記不得吻她的緣由和契機,但是他們接吻了,是他主動的。
白端端沒有拒絕。
這一點讓季臨有點開心,但也有點不開心。
她當然不應該拒絕自己,但她不拒絕自己又是什麼意思?她都和林暉復合了!他們兩個人還利用上班時間請假一起去爬山賞楓,然而自己親她她又不拒絕,是想腳踏兩條船嗎?
而最不能讓季臨接受的是,白端端就算想要腳踏兩條船,那麼另一條船也不能是林暉!他是什麼東西?他憑什麼?他也配和自己相提並論?
雖然因為酒精的作用小睡了一會兒,然而今晚季臨實在喝的太多了,以至於即便是深夜醒來的此刻,他的頭腦也並沒有恢復冷靜,酒精還是綁架了他的理智,並且放大了他所有的負面情緒。
生平第一次,他想起林暉這個人,竟然一點恨意都沒有,而是全然被另一種感覺沾滿了。
嫉妒。
季臨嫉妒地要瘋了。
酒精和嫉妒讓他的思維邏輯變得簡單粗暴,像個蠻不講理的小學生——
他親過白端端了,白端端就是他的了,自己不允許她和林暉繼續在一起,她要和自己好,就不可以和林暉好,最好和林暉徹底斷交拉黑老死不相往來,否則就不是真的和自己好。
然而一想到這個問題,季臨又煩躁鬱悶起來,因為親是親了,但白端端從來沒有表示也沒有允諾過和自己好,這些和自己好了和林暉絕交的事,完全是自己單純一廂情願的臆想……
這個深夜,醉酒的季臨越想越氣,之前因為白端端被人肉的事注冊了微博後,季臨偶爾也會上網看看流行詞,生怕真的像王芳芳楊帆背地裡吐槽的那樣,因為不懂流行詞而和白端端他們這些比自己年輕的同事脫節,以至於現在季臨也掌握了不少網絡流行用語。
他憤怒地想,如果硬是要用一句話形容的話,如今的自己就是——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女人嫉妒不好看,男人嫉妒大概更醜,然而季臨就是忍不住。
他心裡委屈的要死,腦子還因為酒精昏昏沉沉,在他自己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憤怒地拿起手機,然後衝動地做出了一件無法挽回的事……
……
他點進了白端端的微信頭像,然後開始打字。
他寫了半小時,等終於發完,好像才把心裡的怨氣和不甘都發泄完了,這才終於有些疲倦,丟開手機,頭痛如鬥,躺在沙發上就睡了。
——
大概是這一晚注定不平靜,白端端按照平時的生物鍾上床休息後,雖然輾轉反側著終於睡著了,但睡得並不踏實,半夜的時候,小區樓下傳來悽厲的流浪貓叫春聲,把本來就淺眠的白端端迷迷糊糊又弄醒了。
這麼一醒,白端端就覺得有點餓了,因為季臨的攪合,她後來在婚禮派對都無心用餐,並沒有吃什麼,現在醒過來,餓得難受,於是決定給自己起來泡碗方便面。
隻是面是泡上了,白端端心裡還是不太爽快。
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這波吃虧太大了。
季臨這操作太狗了,無緣無故就親自己,可他根本都不喜歡自己!這簡直就是不負責任的耍流氓!
而且那是自己的初吻!
白端端越想越氣,憑什麼?難道這種時候就因為季臨喝醉了,自己就應該打掉牙齒和血吞嗎?自己是個律師,律師的使命和職責是什麼?還不是與不公的社會現象做鬥爭,用法律武器維護自己的權益嗎?憑什麼好事和便宜都讓季臨佔盡了?
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
還能不喜歡別人就親別人的嗎?這叫不要臉!何況季臨這麼熟稔的親來親去,是不是喝多了把自己當成了誰?其實想親的是別的女人?
一想到這種可能,白端端覺得自己就要坐不住了,要不是尚有理智,她大概就要提著菜刀直接衝到隔壁質問季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