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怡也坐在座位上,這寫字樓辦公室的隔音並不怎麼樣,她的座位離林暉的辦公室近,恐怕不僅是動靜,就是大概都聽了個清楚。
如今林暉在所裡,杜心怡自然要維持人設的,她沒如平日般橫行霸道徑自對白端端冷嘲熱諷,她隻是抬頭看著白端端笑了笑,那笑容卻帶了得勝者般的得意和小人得志,充滿了挑釁和惡意。
白端端沒理睬杜心怡,她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
杜心怡大概覺得白端端是被林暉的態度打擊到了,即便如今林暉還在辦公室裡,她就已經按捺不住了,她起身,語氣裝的純真無知道——
“啊呀,白律師,你怎麼收拾東西啊?是要走啊?你這走,怎麼不讓大家弄個歡送晚會啊?現在這麼走,怎麼就覺得是兵敗遁走,走的怪灰溜溜的呢……”
杜心怡笑笑,還想繼續奚落,隻是白端端沒給她機會。
白端端放下自己的箱子,冷靜地走到了杜心怡的面前,然後在杜心怡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抬手狠狠給了她兩個耳光,把她的整張臉都打得歪到了一邊。
白端端本來就力大無窮,此刻又用了狠勁,這清脆響亮的兩個耳光下去,杜心怡整張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連嘴角都磕出了點血絲。
白端端放下手,也露出單純天真的表情,聲線甜甜地對杜心怡笑了笑:“我白端端呢,能動手的事,從不動口,你想犯賤找抽,我還能不滿足你嗎心怡?”
她轉身替杜心怡抽了一張餐巾紙:“哎呀,好可憐哦,嘴角都出血了,臉都快腫的和豬頭一樣了,快擦擦吧,你可以要保護好臉哦,因為你就是這張臉才讓林par刮目相看呢。隻是我看你不太經抽呢,不過你這個表情,是嫌還不夠?不夠我這還有,應有盡有,耳光套餐對你用不限量哦。”
杜心怡捂著臉,完全不敢置信:“你……你打人!我要告你!”
白端端淡然地笑笑:“你放心,我力度控制的很好呢,這個傷,撐死隻能算是《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的範疇,我都被人舉報到律協了,我還怕這些?何況你有證據證明我打了你嗎?我們朝暉辦公區沒有攝像頭,在座的各位同事請問誰看到我剛才打杜心怡了嗎?”
沒有人抬頭,這種紛爭的時候,旁觀者默不作聲本就是最好的策略,更何況杜心怡平日在朝暉作威作福,壓根不得人心,就算是吹捧她的那幾個,也都是礙於形勢,其實心裡對她也是看不順眼,嫉妒羨慕兼有,如今見白端端結結實實給了杜心怡兩個大耳刮子,恐怕心裡是幸災樂禍,才不會這時候來當出頭鳥。
白端端環顧了一周辦公區:“你看,沒人看到,人證物證都沒有,杜心怡,一定是你平時走路眼睛長在頭頂上不小心摔的呢。”白端端一邊說著,一邊還嫌杜心怡氣不死一般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後走路可要當心。”
白端端說完,俯下身,湊近了杜心怡,壓低了聲音,輕柔地拍了拍她一張紅腫的臉,聲音卻淡漠冰冷:“下次遇到我,記得低著頭夾緊尾巴,否則見你一次打一次。”
她說完,才丟下完全被壓制到屁也不敢放一個的杜心怡,轉身抱起自己的紙箱,昂首挺胸徑自走出了朝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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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自己因為林暉的恩情,把自己困在過去太久了,她應該掙脫枷鎖,不再忍讓,隻做自己。在朝暉,看著它創立,陪著它成長壯大,雖然平時總是和林暉紅著臉拍桌子爭論案子的辦理思路,但白端端忍受的那些大的委屈和艱辛,她從沒有開口喊過,然而她甚至都不是個喜歡忍讓的人。
她沒想過和林暉的結局是這樣的,她也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離開朝暉。
然而或許,這種陣痛,也是新生。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15字以上評論都送紅包噠~~(截至到明晚8點下章發出前)
和做警察的朋友確認了,筆錄受害人確實可以第二天做!
另外講真,林暉過去對端端的恩情真的還挺大的~之後會講~
賠錢梗終於解決了哈哈哈哈
季par:真的,我沒有真的要端端賠錢,我隻是嘴賤,我委屈,我不服
讀者克拉小草的【小劇場】
季臨:我和你是男女朋友?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假裝鎮定並無視來自白端端的死亡凝視*
季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咱倆明明是夫妻!
第20章
白端端離開朝暉後,就做了筆錄,隻可惜宋連軍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死活不相信白端端無辜,仍堅定認為白端端收了自己的購物卡還勾結了對方律師。認為一切都還是白端端的錯。
白端端見解釋無門,也不再強迫,幸而林暉確實去運作了,並且白端端確實沒做過這事,律協的舉報最終也因為證據不足而沒有被受理,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因為宋連軍的認死理,白端端也拿不到杜心怡收取購物卡的證據,無法去律協把她給舉報了。
她唯一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事到如今,宋連軍還是死活不肯相信自己,而選擇了相信杜心怡。
倒是同樣來做筆錄的季臨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
“他就是需要一個責怪和宣泄的對象。這麼些事情下來,他內心未必不知道到底真相是怎麼樣的,但他不願意去相信,因為一旦按照事情的真相來,那完全是他自己錯誤地輕信了杜心怡,給其餘110個同事錯誤的信號,導致最終西蒙紙業的停工停產方案一下來,他們心理落差太大,完全不能接受,當然,他自己也同樣。”
“與其說他不願意相信你,不如說是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做錯了。”季臨看了白端端一眼,“畢竟把責任都推給你,會讓他心裡好受不少,何況他這次錯信杜心怡,衝動之下對你故意傷害未遂,也面臨處罰,導致他自己的家庭雪上加霜,這本來完全是他自己的責任,畢竟杜心怡可沒讓他這麼幹。但他內心無法接受這種認知,總要找個人能推卸責任,自然是一口咬定錯的就是你,自己沒錯,讓自己有一個可以恨的對象。”
季臨笑笑:“人很少能承認自己命運的悲劇原來是由於自己,總是怪別人來的容易些。”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季臨這男人雖然有毒,說的話也常常很毒辣,但還真是十分有道理。
——
隻是雖然解氣地高調炒了老板,白端端心情著實陽光燦爛了幾天,但很快,她也有點緊迫感起來。
因為平時現金流總是很寬裕,白端端完全沒有危機意識,又熱愛買買買,於是幹了這麼幾年下來,幾乎沒有存款,她以前總自視甚高,覺得自己的專業技能在,能賺,這麼花錢就沒毛病。隻是如今才發現,雖然一直花錢一直爽,但一旦遇到變故,真的就一點抵御風險的存款也沒有了……
何況如今自己可不僅僅是沒有存款的問題了,是還積欠著季臨一萬塊錢外債,雖然季臨沒說話,幾次交接貓的時候也沒來催債,但他那冷幽幽的眼神,總讓白端端有一種錯覺,對方正背著自己拿著計算器飛快地算著利息準備給自己來一個利滾利呢……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白端端自己又確實不是個闲的下來的人,沒過兩天,她就決定再次徵戰職場,不就是投簡歷嗎?自己也是個有經驗的律師呢,還能找不到下家嗎?
隻是……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白端端投了幾家大型所,結果等了一陣,竟然連個面試的邀請也沒有,又投了幾家中型梯隊所,也如石沉大海……
“我的簡歷沒問題啊?經手的案子很多也可圈可點,最近法律市場這麼慘淡?”
白端端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索性拿起電話給幾家律所的人事打了電話。
“白律師,我們隻是家中型小所,目前可能也滿足不了你的業務量需求。”
“我們招聘是分批的,剛做完校招,現在不缺人呢。”
“白律師,你的履歷太好了,但我們恐怕給不到你想要的工資水平。”
……
一個個的,都是找盡了理由婉拒。
直到最後一個正論律所,那人事倒是比較實在,偷偷和白端端講了真正的緣由。
“不是我不想招你啊白律師,你這個簡歷真的相當不錯,但我們這幾個律所,都接到了朝暉的郵件,說你之前在朝暉打了同事,砸了老板的辦公室,還因為私下收客戶的錢被舉報到律協了,另外你還勾結了對方律師一起黑了自己當事人的錢,客戶甚至還拿了刀想要捅你……雖然最終聽說律協那邊沒有處分,這事沒什麼後續,但你知道的,這種事可大可小,尤其說想捅你的這個當事人案件還在調查中,那我作為人事,肯定是要為我們所降低風險的……”
白端端抿了抿唇:“是誰?”
這人事不太放心地看了看四周和桌面:“你沒錄音吧?”
“沒。”
確實沒,白端端還不至於出來面試還帶個錄音筆。
人事見確實沒有錄音筆,便也大膽了:“這種事我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被牽扯進你們朝暉的內鬥裡,但給我們HR發郵件的郵箱後綴確實是朝暉的工作郵箱沒錯。”
白端端皺了皺眉,心裡已經有了懷疑對象:“前綴是dxy?”
人事點了點頭:“不過郵件原件我肯定不會提供給你的,否則你要拿著郵件去找她打官司告誹謗什麼的,我就挺尷尬的,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裡,希望你理解……”
白端端自然理解,誰也不想牽扯進這種別所的內鬥裡來,何況這人事和自己非親非故,願意告訴自己原委已經十分難得,不能指望人家還正義到站出來為自己作證。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