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欣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徐志新號稱脛骨骨折後,我作為人事部代表去探望他,但一時沒聯系上他,於是索性就直接到了他家門口,結果人不在,我正準備走,就看到他從老遠處走回家了,那腿走得正常極了,一點不像有問題,但等他發現了我,才開始一瘸一拐走起來。”
季臨終於提起了興趣:“那你留存證據了嗎?”
闫欣咬了咬嘴唇:“當時時間太短了,我沒來得及,這之後我們也突擊過幾次,徐志新學乖了,再也沒露出馬腳,但我可以確定,他說骨折了請假,肯定是騙病假!隻可惜之前他每次兩天三天的請其餘病假時候,我們沒有往壞的方面想,錯失了固定證據的時間。”
陳明華嘆了口氣:“我們也和仲裁員聊了聊,對方坦言如果去法院申請撤銷裁決,我們幾乎沒有贏的幾率,何況這案子是朝暉的律師辦的,那女律師很強勢,聽說原來在B市執業的時候,幾乎沒有敗訴。”
“那她要敗訴了。”
陳明華愣了愣。
季臨微微一笑:“這個案子,我接了。”他說完,看了看計時器,“前期咨詢另外收費,24分鍾45秒,賬單會寄給你們。”
“……”
雖然季臨鐵公雞的名聲在外,但闫欣想起季臨死貴死貴的費率,還是不怕死地試探道:“季律師,我們之後可以籤常年法律顧問合同,這個45秒的零頭可以幫我們抹掉嗎?有這麼個零頭看著怪不習慣的……”
“可以啊。”
她沒想到,季臨竟然一口答應。
就在闫欣準備道謝之際,她聽到季臨毫無負擔理所當然地說道——
“既然你這麼堅持,那你們按25分鍾的費率支付賬單就可以了。”
“……”
——
送走了闫欣和陳明華,季臨便叫了助理李敏過來:“去金光電子把徐志新的同事和直接上級都約談一遍,今天晚上8點前我要拿到徐志新這個人所有的資料,他的家庭關系、家庭住址、外界社會交往情況、性格偏好、討厭的事,有沒有養狗。”他抬頭看了李敏一眼,“如果養狗了,包括他的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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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是跟了季臨2年的助理,她沒有律師資格證,在盛臨單純做的是助理的工作,不僅負責幫季臨處理案件中的溝通工作,也負責他的私人行程。
季臨給自己的助理開了完全令人心動的高薪,然而李敏之前的每一個,往往堅持不到三個月就辭職了。辭職前通常會情緒崩潰,不是對著季臨兀自流淚,就是大吵大鬧,有一個抑鬱症了,還有一個號稱要找人打斷季臨的腿。
李敏是合作最長也是季臨最滿意的一個,並且她從來沒有提過加薪,這簡直令季臨更滿意了。
而等李敏在四個小時後將一份徐志新的詳盡檔案放在季臨桌上時,季臨內心對李敏的贊揚已經達到了頂峰。他快速翻看了材料,很快挖掘出了幾條重要的信息——
徐志新家境並不好,很窮,家裡還欠了錢,徐志新隻有爸爸一個親人,是個孝子,但他的爸爸半年前得了癌症,胰腺癌,情況不妙,另外還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點,他因為小時候被流浪狗群撕咬過,非常非常地怕狗。
季臨滿意地放下了這份材料。
這樣的工作態度和質量,才是物有所值。
隻是李敏放下了材料,沒有立刻走。
季臨好奇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還有事?”
李敏抿了抿唇,像是鼓起了勇氣般:“季律師沒有發現今天我有什麼不同嗎?”
季臨皺了皺眉:“你想辭職?”
“沒有……”
“你想加薪?”
“也沒有……”
季臨像是松了口氣:“那你就沒什麼不同。”說完,他重新低下了頭,也不再顧及李敏的情緒,顯然他隻關心這兩個問題,對於其餘,毫無興趣,並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給李敏下了逐客令——如果既不想辭職也不想加薪,那你可以出去了。
季臨顯然根本沒注意到李敏對於他這番行為的沮喪。她稱得上是個漂亮的女人,辦事得體,善於與人溝通,這麼2年來,也收到了很多獵頭的高薪挖角,但她都沒有走。
她是季臨最貼心的助理,是除了容盛之外,與季臨走得最近的人,她覺得季臨有朝一日會看到自己,然而並沒有。
她今天剪掉了自己的長發,換了完全不同風格的妝容,塗了非常性感的唇彩,然而季臨根本沒有發現,或者他根本沒有興趣發現。
他真的是一個極其英俊,也極其不近人情,極其冷漠,甚至有些混蛋的男人。在他的世界裡,好像除了自己,別人都不重要。
——
季臨正在大刀闊斧地調查徐志新,並不知情的白端端卻是松了一口氣,解決了徐志新的仲裁案,她難得準時下了班,好巧不巧,今天隔壁那位鄰居,也在自己回家不久後,就回了家。
一般人經歷過送烤雞那等大型翻車事故,外加對方十足的不解風情,或許就偃旗息鼓了,但白端端不一樣,她是越挫越勇型的,並且堅信失敗乃成功之母。
隻是這一次,她決定對自己要採取什麼行動從長計議。
段芸也對此表示了贊同:“我建議你搞一個完全穩妥的辦法,比如可以找這個男的幫個什麼忙,就很簡單很隨手的那種就行。一來女生求助別人,能彰顯你的柔弱和需要保護;二來,這男的輕松解決你的問題後,你就可以順勢給他來一頓全方位的大誇特誇,誰不愛聽誇獎啊?男人最喜歡有人崇拜自己了,你準備點誇人的詞,別太誇張,自然而然就行;然後誇完以後,你就可以為自己之前的烤雞道個歉,正好順勢提出為了感謝對方的幫忙,以後一起吃個飯?”
白端端雖然在工作的業務能力上一流,但在感情上,還完全是小學生級別的,段芸一番話,又一次讓她恍然大悟。
高啊!
果然是段芸在手,男人我有!
掛了電話,白端端看了眼桌上自己的一臺老手提電腦,當機立斷就抱著它出了門。
白端端這臺手提挺老了,其實她早就不用了,但如今沒想到倒派上了用處——她準備謊稱系統突然崩了,找那位英俊的鄰居重裝下系統,這種忙,不就屬於段芸所說的,輕松簡單還很順手的嗎?畢竟重裝系統隻要塞進光盤就可以搞定。如此,等對方幫自己重裝完系統,自己就能按照段芸的套路一步一步……
白端端敲了門,內心忐忑地聽著室內傳來了對方的步伐聲。
門很快打開了,對方那張英俊貴氣的臉又一次出現在了白端端的面前。
不得不感嘆,這種長相,真的不論看幾次,都還是會心動。
白端端露出了精心設計的微笑,表情可愛溫柔嬌軟地開了口:“你好呀,我想問問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幫我……”
這位英俊鄰居幾乎是不等自己說完就立刻開了口,聲音冷感卻不失禁欲系的性感低沉,白端端聽到他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字——
“沒有。”
???
啊???
這男人說完,不等白端端有別的反應,就準備關上門。
幸好白端端力氣大,一把抵住了門,她如今震驚到連弱柳扶風都忘記裝了:“我話都還沒說完啊!你至少聽完我說要幫什麼忙啊!不難的!”
可能開始以為自己這個鄰居要讓他幫什麼很麻煩的忙呢,隻要知道隻是重裝個系統,應該都不會拒絕吧。
對面的男人看了白端端一眼,模樣還是很冷酷:“好,那你說。”
白端端清了清嗓子,努力恢復了下柔弱的儀態:“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空幫我重裝一下電腦系統呀?”
“沒有。”
那男人說完,看了白端端一眼,一臉“你還滿意你所聽到的嗎”的表情,冷冷道:“行了,我現在聽完你說的了,可以關門了嗎?我很忙。”
“……”
白端端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無情地在自己面前再次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