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呦抬頭,四顧茫然。
底下的觀眾黑黝黝的目光全都成為逼迫她的刀劍,劃傷她的皮膚,讓她感到疼痛無比。
孟懷呦感到肚子有些疼,她摸向肚子。
李稚皺眉:“孟懷呦不會出事了吧?”
這麼不能打?
她是不喜歡孟懷呦,逮著機會能報復就報復回來。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她不想因為大人之間的事情牽扯到小孩子身上。
梁墨拉住李稚,把她拉回來:“她沒事。”
李稚回頭:“她裝的?”
“嗯。”
這麼點距離,梁墨還看得清楚,孟懷呦額頭上連滴冷汗都沒有。眼裡的神色隻有慌張,沒有痛苦。
分明就是假裝的。
李稚:“裝什麼不好,裝肚子疼?”
“騙你就行了。”
“嗯?”
“別人不知道她懷有身孕,臺上出了事兒,負責人隻會緊張讓她下臺。她就過了這關,之後就是你咄咄逼人,逼得她犯病。她是可憐的人,你是驕橫有錢人。而且算準了你我會因她肚子裡的孩子不計較。”
可惜,她算漏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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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墨看出她的偽裝。
李稚嘆口氣:“我就不該信她。”
孟懷呦虛偽、野心大,耐力又強,可以為了梁子齊跟到國外,又跟著他回國。當了他半年的情人,最後算計到手。
進入音客一兩年,就能讓高層力捧她。
雖然不乏有其他種種原因,但也不可否認孟懷呦這人確實有幾分本事。
光是這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就不會活得太差。
可惜,其心不正。
李稚和梁墨冷漠的注視孟懷呦,讓假裝肚子痛的她心驚不已,差點以為自己被看穿。
主持人看她神色痛苦,急忙詢問:“你沒事吧?”
孟懷呦:“痛……”
卻不說是哪裡痛。
主持人見她臉色慘白,便信了。叫保安過來把她扶下場。
此時,場上和線上觀眾分成了兩批。一批認定孟懷呦在裝病,隻為了逃避問題。另一批人是孟懷呦的粉,覺得是李稚咄咄逼人。
場上也有一批觀眾是孟懷呦的粉絲,眾所周知,她的粉絲幾乎都是未成年人和宅男,前者沒什麼是非辨別能力,後者容易情緒激動。
當場他們就鬧起來,如果不是保安攔著,他們早就衝上臺暴打主持人。因為他們認定是音客在害冷音,雖然保安極力攔住。
然而還是有個男人衝了進去。
他太不起眼了,穿著暗色的衣服,長而凌亂的頭發。背著背包,散發著孤僻懦弱的氣息。
這個現實生活中懦弱的男人是孟懷呦的超級粉絲,好幾次私信她、騷擾她。卻越來越沉迷,此時,他越過人群,眼裡隻有坐在家屬位置上的李稚。
於曉眼角瞥見一點寒芒,轉頭看過去,隻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猛地舉起彈簧|刀,兇神惡煞的撲向李稚。她尖叫:“小心啊——”
李稚轉頭,瞳孔緊縮。
彈簧|刀盡在咫尺。
梁墨猛然抬腿一個側踢,朝著中年男人的腦袋踢過去。中年男人被踢飛,趴在地上半天沒能動彈。
李稚被梁墨護在身後,梁墨滿身寒氣:“保安!報警。”
保安隊長臉色蒼白的指揮人擒住那中年男人,自己站在一邊報警。
而中年男人起初沒有反抗,在被抓起來的時候猛地掙脫保安,從懷裡掏出一小瓶液體,朝著李稚潑過去。
梁墨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便轉身撲到李稚身上,把她整個人牢牢護在身下。
刺鼻的腐蝕衣物和皮肉混合而成的味道刺激著李稚的鼻子和神經。
硫酸。
中年男人被保安擒住,壓在地上,嘴裡罵罵咧咧:“賤人!你欺負阿音!賤人!我要殺了你!”
孟!懷!呦!
李稚眼睛泛紅,鼻頭酸澀,卻無比冷靜。
她小心翼翼的扶著梁墨,看到他肩胛骨那一塊,衣裳全被灼開,燙到皮膚上。
那該有多痛?!
李稚:“先叫救護車。”
保安隊長連忙點頭。
李稚對梁墨說:“把衣服脫掉。”
她說話時,聲音止不住的抖。
梁墨笑著安慰她:“稀釋過的硫酸,沒那麼嚴重。”
李稚猛地抬頭瞪他:“閉嘴。”
梁墨噤聲。
李稚沉著臉,紅著眼,抬頭:“誰有剪刀或指甲鉗?”
“我、我有指甲鉗。”
“我有把小剪刀。”
李稚接過那小剪刀:“謝謝。”又問道:“有沒有水?”
有人拿來水,還有人脫下身上的棉布衫,遞給她。
李稚一一道謝,然後小心翼翼的剪開梁墨背後被腐蝕壞的地方,先用棉布擦過,再用了好幾瓶水清洗。等救護車到的時候,跟隨梁墨上車。
到達醫院,醫生診斷,不是太嚴重。
因為硫酸稀釋過,再加上量少。毀個容綽綽有餘,造成多大的傷口卻不會。而且李稚處理得很好,所以隻需要在醫院裡養個一兩天就行。
梁墨是不想養,但李稚壓著他,對他說:“你今天要是從床上下來,咱倆就離婚。”
梁墨沉默,半晌後:“上廁所呢?”
李稚瞪著他:“這個除外。”
“生氣了?”
“你不氣?”李稚冷笑。
“唔,氣的。我怕你氣我。”
李稚冷冷一笑:“我現在想想,之前真是善良。”
“嗯?”
“我容忍了孟懷呦在我面前蹦跶好幾年,我以為那是個小嘍啰,我以為就她那種貨色不足為懼。我以為她傷害不到我。但我的這種‘我以為’卻是讓她綠了我,試圖奪走我的人氣,還傷了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
“笑什麼?”
“沒……”
李稚皺眉:“悶騷。”頓了頓,她說道:“我想弄死孟懷呦。”
“殺人犯法,老婆。”
“殺她髒手。我隻是想讓她體會到什麼叫絕望,但我的做法很可能會傷害到大哥的顏面。”
李稚不會去在乎梁子齊和梁子齊的母親,但梁墨的大哥,卻是她會擔心的。
她擔心傷到梁墨兄弟之間的和氣。
所以以前隻是口頭上懟一兩句,這回,她真的生氣了。
“不會。做你想做的吧。大哥狠不下心,你代我做。”
李稚點頭。
隔天,網絡曝光當時中年男人朝李稚潑硫酸,結果傷害到李稚的丈夫。嘴裡還嚷嚷著髒話,好像是個瘋狂的粉絲。
網民群情激憤,尤其憎惡這種情況。並且查出那個中年男人是冷音的粉,紛紛湧到冷音微博下怒罵。甚至抗議要求音客開出冷音,讓她滾出直播界。
這種三觀不正、裝腔作勢又愛罵髒話的女主播,教壞了多少未成年小孩。
她的粉也很惡心,三觀感人。經常跑到別的主播直播間裡踩主播,敗壞路人觀感。
這事情一爆出來,公關還沒出面,又有件事曝出來。
原來冷音早就有未婚夫,甚至已經有了三個月大的孩子。
可是之前她卻和騎士打得火熱,各種撩騷撒糖。
得知此事後,多少人被惡心得紛紛取關。
冷音沒有出面,音客公司聯系不到她,高層氣得怒摔桌子。
他本還想力挽狂瀾,讓公關出面。但在之後緊跟著曝出來的一件事,讓音客高層徹底放棄冷音。
而原本的策劃和決策CEO也被聯名,取消決策權。
因為這件事,他們失去了最閃亮的寶石,甚至曾一度把寶石扔在地上,反而把一顆石頭握在掌心。
#音客未來一姐插足他人感情,小三上位。#
#女主播未婚先孕,倒貼犯賤,死纏爛打,小三上位。#
如果說,之前隻是讓人覺得冷音虛偽、粉絲腦殘,那麼這件事就是徹底的暴露了她人品差,甚至是惡毒。
無論何時,小三都是令人感到惡心、厭惡,無法原諒的生物。
冷音名聲,一落千丈。
此時,梁宗啟夫婦急召兒子梁子齊和孟懷呦,當著兩人的面,將不知何人寄來的直播錄像扔在梁子齊面前。
孟懷呦臉色慘白,如覆死灰。
.
李稚在病房裡給梁墨削蘋果,心情很好。
還哼著小曲兒。
“你心情很好?”
“討厭的人倒霉了,我當然開心。”
梁墨微笑,聰明的沒有追問。而是笑望著李稚,接過她削好的蘋果:“謝謝。”
“對了,那個打算朝我潑硫酸的人。我請了律師,打算告他,讓他多坐幾年牢。”李稚抬頭,面無表情:“我不能原諒他傷害你。”
梁墨吻了吻她的手:“我理解你,支持你。”
幸好他當時在場,受傷的是他。如果他不在,李稚受傷,他會直接把那個男人殺了。
那個男人年邁的母親,在今天早上對他們下跪,求他們放過她兒子。
李稚請保安將她架了出去,她說:“我可以同情世界上任何一個可憐人,卻絕不會去原諒一個罪犯。”
尤其是企圖傷害她的罪犯。
尤其是傷害到她在意的人的罪犯。
決不可原諒!!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李稚之前是真沒想搞小三的,隻是打打臉、懟懟他們。因為梁家當官的,李家從商,商政相關,所以她就算被綠了,也不會失去理智的報復。 後來跟梁墨在一起,考慮到他們親人間的關系,也沒想過要報復。再加上她也不至於low到要去傷害一個孕婦。 不過不去傷害和被激怒是不一樣的,李稚可以理智的處理賤人,卻不能容忍賤人傷害自己在乎的人。 她要想對付別人,就是吊打。
第51章
李稚對梁墨說道:“借我幾個人。”
“可以。”
梁墨毫不猶豫的回答,並且把老顧借給了她。
“老顧看上去不著調,本事兒不小。”
李稚:“不問問我要幹嘛?”
“你做什麼我都支持。”
李稚輕笑了聲:“關於犯罪,你比我清楚。”她猛地冷下臉:“那個男人除非有人指使,不是指使也該是被暗示或刺激到,否則怎麼可能準備齊全的出現在周年慶上襲擊我?”
如果他隻是拿彈簧|小刀殺她,那還可以解釋是一時受不了刺激想襲擊她。
可是硫酸呢?
隨身攜帶的硫酸除了毀容能用來幹嘛?
她之前在網絡上一直都沒有露出真容,所以沒人知道她長什麼樣兒。
言論多是提到她長相醜陋,既然是長相醜陋、比不上孟懷呦。那中年男人怎麼還會想讓她毀容?
任何一個犯罪舉動背後都有原因。
毀容是因為對方相貌對犯罪者本身有一定威脅性,在周年慶之前,相貌絕不會威脅到孟懷呦。
同理,作為孟懷呦的狂熱粉絲,也不會是那中年男人的威脅。
所以隻能說明一件事,犯罪者的行為有被教唆的可能。
梁墨怕也是想通了這點,才毫不猶豫的將手下借給她。
“謝謝。”
過了兩天,梁墨出院。
老顧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梁墨,最終感嘆:“頭兒,嫂子真牛逼。”
梁墨瞥他一眼,想起李稚,唇角帶笑:“我的。”
老顧沒膽子翻白眼,想起這幾天李稚幹的事兒又是一陣唏噓:“頭兒,您知道這叫什麼嗎?一怒衝冠為藍顏。不過您大哥,也就是梁大先生家裡可就不太平了。”
到了這份兒上,老顧隻能對梁子齊表達同情,並順道幸災樂禍。
好好的寶石揣兜裡,他還要去撿路邊上的石頭。撿到手又把石頭當成寶石,又把真正的寶石扔掉。
眼光差不說,把小三當成寶,偏小三還能懷著肚子跟別人光明正大玩曖昧。
現在梁大太太可是放出話來,決不允許孟懷呦進她梁家的門。
至於肚子裡的孩子,隨意。
生下來,要麼給他們梁家,梁家不缺這口飯。要麼她孟懷呦自己養,他們給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