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梁墨的反應才是情侶間出現矛盾時的正確處理方式,但李稚偏又覺得梁墨的反應……也太平靜了。
不生氣、不吃醋嗎?
李稚沒能克制自己胡思亂想。
梁墨大手罩住李稚的腦袋,將她恹恹的情緒收入眼底。自己卻不動聲色。
“說吧。”
“我爸安排的,我本來想拒絕。但是一看相親對象是榮翕,就來了。因為他正跟我好友在一塊兒,我怕他對不起我朋友。”
說完,李稚聳聳肩:“事實證明,這隻是一場誤會。”
梁墨深深的看了眼李稚:“所以你沒提到我?”
呃……
李稚摸摸鼻子:“相信我,如果對象不是榮翕,我爸還讓我相親的話,我就跟你上民政局花四塊五領證了。”
“四塊五?”梁墨表情有些奇怪。
“當然。”李稚戳了戳梁墨肩膀:“你不會是不想出四塊五吧?”
梁墨失笑:“不。我隻是在想,我的小乖果然勤儉持家。不過如果你願意,我身上現在就有九塊零錢。”
現在出門帶個手機就行,還帶零錢?
“剛好九塊?”
“嗯。自從遇見你,我錢包裡就一直放著九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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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心情復雜:“你還真是未雨綢繆。”
梁墨傾身,在李稚耳邊低沉的說道:“謬贊。”
立時,耳朵邊就一陣酥軟,腰也是一陣酥軟。
李稚垂眸,眼睫毛輕顫。
“你聽到我相親的消息,好平靜。”
一想到這代表著梁墨根本就不在乎她,李稚情緒就恹恹的,提不起勁兒。
“因為你主動跟我解釋,而我又剛好知道榮翕有對象。你們相處更像朋友,我無處吃醋。”
“你反應還挺快……”
李稚眼神挺幽怨。
“職業習慣吧。”
李稚眼神更幽怨了,抱著梁墨胳膊卻更加用力了。
梁墨胸腔裡都盈滿笑意一般,攬住李稚像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我剛開始聽到有人說,你有追求者。我當時先進洗手間。”
“啊?為什麼?”
“先打扮自己。光鮮亮麗之後到你身邊,亮瞎你的追求者。我還想過偷偷蓋他麻袋,打到他知難而退。”
李稚腦海裡先是描繪了一隻臨水而照的開屏孔雀,然後就是偷偷摸摸蓋人麻袋的小痞子。
無論哪一個,跟梁墨的形象都完全相反。
而且莫名具有喜感。
李稚嗔笑:“幼稚。”
此時,正走到對面的火鍋店。
梁墨拉開門,讓李稚先進去。
老顧他們遠遠的看見梁墨和李稚親密的樣子,推了推身邊的人:“嘿,頭兒跟大嫂。”
其餘人都看過去,心情激動。
以至於李稚剛走進就受到了熱情的注目和款待。
梁墨往李稚面前一站,清冷眼眸掃視一圈,起哄的全都訕訕後退。
老顧訓斥:“幾百年沒見著嫂子怎麼的?瞎起哄什麼?”
這訓的,好像剛剛起哄最大聲的人不是他一樣。
梁墨指著他:“晚點收拾你。”
牽著李稚的手走到自己的位置,老顧早在他的位置旁邊又添了個位。
“李稚,我女朋友。”
“大嫂。”
齊整的稱呼,逗得李稚哈哈笑。
幾個人互相介紹,李稚記憶力比較好,都記下來了。之後也沒喊錯,加上她善於交際,很快就獲得梁墨這些下屬的好感。
不過其中倒有個人臉拉得老長,那人就是張可麗。
小姑娘什麼心思都寫臉上,瞞不過在場人更加瞞不過李稚。
不過人家不喜歡自己,李稚也不會幹巴巴湊上前就是了。
她又不缺人喜歡。
梁墨倒了點果酒給李稚,換掉她手裡的啤酒:“不是空腹嗎?先吃點肉。”
他撈起燙熟的牛肉,沾了自己調的醬放到李稚碗裡。
李稚夾起那肉就吃,覺得好吃就說道:“還有沒有?再來點兒。海蝦燙熟沒?”
“熟了,你喜歡?”
“肉質特鮮嫩。就是剝殼太麻煩。”
“行了,我給你剝。”
李稚嘻嘻笑,頂了頂梁墨肩膀:“謝了。”
眼見李稚跟在場人玩得越來越好,又見梁墨對李稚多番遷就和照顧,張可麗心裡跟鑽了條蟲子似的,啃噬心口。
既是嫉妒又是心酸。
“肉要別人夾,蝦殼要別人剝。自己不會動手嗎?矯情。”
張可麗這話一出來,全場都冷了一瞬。
梁墨冷眼掃過去。
張可麗心中一凜,撇開臉,卻還是滿臉不忿。
老顧:“張可麗,你說什麼呢?”
“我又沒指名道姓,你入什麼座?”
李稚含著筷子,似笑非笑的睨著張可麗。
按住身旁的梁墨,示意他安靜。
這種事兒她自己解決。
“你叫什麼?”
張可麗涼涼的哼了聲:“你查戶口?”
“不是。”
“那你問什麼問?”
李稚笑意加深:“問你是社交禮儀,是對你的尊重,張可麗。我又不是聾了聽不見老顧叫你,隻不過你不需要我對你的尊重。”
“嘁,裝模作樣。”
李稚貼在梁墨耳旁問:“她怎麼進的你們組?”
就衝著這份智商情商以及這份態度,不合格。
“不是我們組,她是內勤室檔案管理員。這幾天需要用到檔案,才和她一起工作。”
梁墨垂眸,低聲告訴她。
張可麗見兩人又明目張膽的咬耳朵,姿態親密,更加嫉妒了。
她本來還想嘲諷李稚,但李稚早就不理她了。
李稚端起酒杯吆喝其他人一塊兒喝,跟梁墨的態度也更親密了。
肆無忌憚一般。
張可麗氣衝衝,嘲諷的話全都被笑聲淹沒。
撂開碗筷,張可麗起身很突兀的離開。
全場靜了一秒,沒人挽留。全都繼續聊天,間或偷偷瞧一眼李稚。後者若無其事一般,倒是和梁墨的距離分開了些,不再像張可麗在的時候那樣膩歪。
有些人一下就明白過來了,對李稚充滿佩服。
這叫兵不血刃。
半句話沒罵回去,還把人氣走。既趕走礙眼的人,又保持了自己的氣度。
高明。
“還要海蝦嗎?”
李稚抬頭一笑:“你先吃吧。我碗裡還多著呢。”
第26章
散會的時候,梁墨那幫同事全都起哄,讓梁墨把李稚送回去。
李稚:“別瞎起哄,不用上班啊。”
老顧:“頭兒都是老大,還上什麼班?”
另一女同事打了下老顧胳膊:“不會說話別說話,咱頭兒現在就在上班。執外勤呢。”
“哎,對。執外勤。”
梁墨攤手:“他們都這麼說了,我得順從民意。”
“我自己帶了車,你還送我?咱倆誰送誰呀。”
眾人停下來,左右看看。集體把老顧推出去,老顧一邊嚷嚷‘誰推我?誰推的我,站出來’一邊順從的被推到梁墨身上,順道搶走他手裡的鑰匙。
鑰匙一被搶走,老顧就被踹了一腳,趕緊跑。
梁墨露出無辜的表情:“我反抗過的。”
李稚哭笑不得。
“走吧你。”
梁墨跟上去:“去哪兒?”
“回家。”
梁墨一時不解。
李稚指了指他的臉:“看看你的黑眼圈,像是一年半載沒睡過。”
“嫌棄了?”梁墨從背後攬住李稚,貼在她耳邊說道。
“特嫌棄。”
嘴上這麼說,李稚也沒推開梁墨。
梁墨就愛她關心自己時候的口是心非,特別可愛。
兩人回了南河公寓,要分開的時候,梁墨靜靜的不說話,抱住李稚肩膀,下巴擱上去。
“才剛見面又要分開。”
聲音挺沮喪。
本來要推開梁墨的手改成輕輕抱住,李稚:“那不然……上我那兒休息?”
“好啊。”
李稚一把推開梁墨,後者臉上果然都是笑。
“坑我呢?”
梁墨抓住李稚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放唇邊吻了吻,笑得很迷人:“你答應的,不能反悔。”
李稚假笑了一下:“以後再收拾你。”
“那就以後收拾。”
李稚打開門,在門關處拿出一雙一次性拖鞋給梁墨:“這兒還沒你號的男士拖鞋,先將就吧。下回再去買一雙。”
不知道曾經在哪兒聽過的話,一間房子裡備了你尺碼的拖鞋,說明把你當成了房子的主人之一。
梁墨換上拖鞋,抱住李稚,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
不過抱的時候很有技巧,看似整個人都籠罩住李稚,靠在她身上。實則大半體重都沒放李稚身上,沒壓著她。
“喜歡你。”
李稚臉頰一下就滾燙通紅。
梁墨從背後看,潔白如玉的細長脖子和小巧的耳垂,全都染上胭脂般的紅暈,美而誘人。
後頸上落下一個輕淺的吻,李稚心裡輕輕顫了兩下,腰身一下就酥軟了。
後頸一直都是她的敏感|點,別人碰不得。
和梁子齊交往那會兒,李稚一直都拒絕被碰脖頸那一塊兒。
她能感覺到,被輕觸到的那塊兒皮膚起了一顆顆小疙瘩。
耳旁傳來梁墨的輕笑:“這兒真敏感。”
李稚手肘往後朝著梁墨肋骨的方向擊打:“別耍流氓。”
梁墨哈哈大笑,胸腔貼著李稚後背,能夠讓她清晰的感覺到寬厚有力的胸膛。
李稚兩手捂著滾燙的臉頰,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跟你說話了。趕緊休息去。”
“你陪我。”
李稚表情嚴肅:“我有工作的。”
她也是個要努力養家的好姑娘呢。
“休息去,不準打擾我。”
李稚把梁墨推到客廳的軟沙發上,那是張長兩米、寬一點八米的懶人沙發。完全可以當床來用。
懶人沙發上面隨意扔了兩隻公仔和一兩本美妝類的書籍,還有一條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