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幼站在賽臺對面,朝他喊:“夫君加油!”
被光天化日之下叫夫君的即墨炎當下有些愣怔,他原本的帥氣造型差點維持不住,耳廓紅透了,面具遮住的部分雖然看不見,但不用想也一定是漲紅的。
這一世的愛人實在是過於羞澀的,不太禁逗,唐幼想。
【系統,你說夫君他是不是很可愛?】唐幼滿眼笑意。
【……】系統的代碼無語了片刻,答道,【你開心就好。】
拒絕秀恩愛從我做起,總有一天我要燒死這對狗情侶!下個世界就叫他們沒法在一起!
不知道系統的內心世界,唐幼在最佳位置上觀賞即墨炎比武,她的目光很專注,但並不明顯,可即墨炎還是感受到了唐幼在看他,他像是在心上人面前開屏的花孔雀,忍不住使出自己最酷炫的招數,還注意不能太血腥。
比武沒用多久就勝出了,畢竟十八銅人內力尚淺,不是即墨炎的對手。
“等一等,”即墨炎剛想下臺去找自家小太子妃,就有人提出了異議,“這什麼百立門從未聽過,怎麼就能來當盟主候選人了。”
說話的是青城門的一個長老,這長老是這次青城門派出來的核心力量,他們這次對盟主的位置勢在必得,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現在殺出了‘嚴墨’這個黑馬可不得著急,畢竟他們不想再等三年了。
“哦?”即墨炎回頭,“魯長老是覺得在下沒有什麼名氣,難以服眾嗎?”
魯長老故作沉吟了一下,“非也,隻是在下以為,作為武林盟主必定要對武林有所裨益,還得是個忠正之人,突然冒出來的人怕是難以服眾的。”
這是不贊同即墨炎繼續比武了,而場上的有些掌門也確實在想此事,畢竟這個嚴墨以前從未聽說過,若是個忠正之士還好,怕就怕是個歹人。
“這倒不必魯長老替我|操心。”即墨炎笑了笑,確定唐幼已經不在對面茶館才繼續道:“我聽說這次死的二百八十四條人命中,你青城門就佔了八十二人,看來青城門還真是蛇鼠一窩、沆瀣一氣啊!”
“豎子無狀!大膽!”魯長老怒目圓睜,其他青城門的人也捏緊劍鞘,怒氣衝衝中帶著對他的躍躍欲試。
“大膽?”似乎是在咀嚼這兩個字的含義,即墨炎提起唇角笑了起來,“有何不敢,畢竟青城門八十二條人命皆喪於我手,而這二百八十四條惡徒的性命,是我送給武林盟的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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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長老幾乎是滿目猩紅,這次死的人裡就有他的侄兒,他找遍了武林中的人,最後還是沒能想到是誰下的如此毒手,他侄兒死相悽慘,死之前還被人去了男勢懸掛在門前,實在是有夠不體面。
沒想到害死他侄兒的人就在眼前,還敢大咧咧地講出來,他握緊腰間的劍柄,隨時準備暴起,讓這個口出狂言的‘嚴墨’血濺當場。
“嚴門主不可胡言亂語,這二百八十四條人命牽連甚廣,且不可無狀,不然空有殺身之禍。”
曲父有意勸告,但即墨炎並未領情,“青城門張賀,青城門季曉,少林寺彌合,武當派肖宴……敢問我說得可對?”
他每說一個人命,便有人捏緊了拳頭,因為這些人名毫無例外都是被殺之人。等到終於念完,武林中人也徹底認定了即墨炎就是殺人兇手。
最先暴起的便是青城門魯長老,他提劍而起,“小子!我今日必定拿你的向上人頭來祭我侄兒!”
他第一劍便是蓄力已久,但刺過來後被即墨炎輕巧躲過,即墨炎用內力包裹著手掌,捏住劍尖,微微催動內力,寶劍便斷裂開來,而魯長老也被他擊於掌下。
這樣的輕巧動作就解決了如今的盟主熱門人選,蠢蠢欲動的眾人也立刻歇了火,畢竟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紙老虎,他們即便是想替自己的師兄弟們報仇也要等一等。
“武林盟的眾位既然知曉這二百八十四人是如何死的,那自然是知道他們犯下了哪些罪行,這一樁樁一件件,單拎出來出來每一件都可以判死|刑,現在嚴某不過是給他們一個痛快罷了。”
“既然他們燒殺搶掠可以不怕報復,也不怕律法,那便由我來替天行道,給死去的冤魂討個公道。”
他說完還頓了頓,掃視了一下全場,似乎是有意把所有人的神態都記住,“這,就是我送給武林盟的大禮。
武林盟也是時候該刮刀剔骨,扔掉那些腐肉了。”
這日之後,比賽雖然照常進行了,可所有人心中都存了個事兒,嚴墨這個名字算是在眾人面前留了不小的影子,甚至有些人當他是心理陰影。
他那一日的宣言,是在和所有的武林不正之風宣戰,若是有草菅人命、違法亂紀的,便是由他來肅清,這也意味著若是此人當上武林盟主,那麼某些人的好日子算是過到頭了。
樹大招風的道理即墨炎懂,他這樣大咧咧地把自己亮了出來,自然會有人不少人來刺殺他,畢竟富貴險中求,他如此高調還武力不凡,不乏有當上武林盟主可能,為了自己的高枕無憂,必定要殺他。
除了這些作惡之人外,還有的是為了之前的二百多條人命來的,他們不相信自己的師兄弟會如此作惡,一定要找即墨炎要個說法。對於這種人,即墨炎一般都是叫手下把案宗給他們,讓這些個腦子不開竅的自己評判。
這二百八十四人皆是被查得不能再徹底了,但凡有所疑慮的,即墨炎都沒有動手,而是選擇繼續取證。
所以來找說法的人往往是義憤填膺的進來,精神恍惚地出去,他們無法相信朝夕相處的師兄弟竟然會做這些為非作歹的事,但事實擺在眼前卻又不得不信。
即墨炎倒是希望這樣的人再多些,那證明武林盟尚且可救,不是一群烏合之眾。
他這次來不是為了把武林門派一網打盡的,而是要銳減武林勢力同的時選出真正清白、正直的人統領武林,讓武林人擰成一股繩,必要時還可以助朝廷一臂之力。
所以把自己擺在明面上是最快的選擇,隻要是對武林盟有疑慮的,便會來找他,他也會借此判斷那些人是可信的,現在就連武當和少林兩個不理世事的門派都有了好些作惡多端之人,他很難相信現在的武林掌門和弟子了。
憑著他安插|進去的探子和這些天來的各方試探,即墨炎多少摸清楚了一些基本情況,隻是他越了解越心驚,這武林盟下隱藏的水很深,甚至還和朝廷人士勾結。
他收起信件,把京都寄來的信放在蠟燭上燃燒,跳動的火焰立刻席卷了信件,密信的內容就這樣消失在人前。
他的目光專注,似乎是在發呆。
‘咻’利劍劃開的破空聲響起。
即墨炎偏身躲過,他沒有了再拷問刺客的心情,直接發動內力把人擊斃。
暗衛利索地把人拖走,過了不到一刻鍾,便回來稟告道:“回稟殿下,又是青城門的人。”
即墨炎毫不意外,最近青城門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似乎是很迫切地想要除掉他,隻是對方動作越劇烈,他就越覺得蹊蹺,如此上蹿下跳打攪他,像是在刻意引開他的目光……
他不再細想,問暗衛:“幼幼呢?”
“回殿下,唐姑娘在、在屋頂賞月。”暗衛也不太好意思說出來,畢竟唐姑娘今日不知怎麼了,竟然爬上了屋頂,叫他們心驚膽戰的。
即墨炎輕笑了一下,轉身離開書房,去抓在屋頂的小太子妃前囑咐道:
“以後叫太子妃。”
作者有話說:
我更了我更了!我鈕祜祿丸子頭站起來了!
第61章 小蠱女她善種情蠱
“怎麼了?”
即墨炎把唐幼摟在懷裡, 用內力為她遮擋寒風,因為在外面待得時間有些久,初秋的風帶著些微涼, 所以幼幼的外衣已經涼透了, 即墨炎把人抱在懷裡用體溫焐熱,又忍不住貼在唐幼頸間親親她。
唐幼被親得有些痒, 卻沒有躲開,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月亮。
他們住的位置本就有些高, 現在坐在屋頂往下俯瞰能夠輕而易舉地看見江北的城邊界,江北的城邊界與中心城的燈火輝煌恰好相反, 那是一種靜到極致的安靜。
沒有光, 隻有淺淡的月色, 也沒有聲音,安靜到極致,因為在黑暗裡發出聲音的人將是今晚被屠戮的對象。
铡刀無處不在, 弱小便是原罪。
即便是離得如此近,中心城的繁榮和城邊界的暗藏殺機卻截然不同,像是一道線劃開了兩處區域, 而律法在這裡更是毫無作用。
唐幼目視著那一處,即墨炎也隨著她的目光移動, 想到進城時的見聞, 還有這連日來的暗殺, 她問即墨炎:“他們會變好嗎?”
即墨炎靜默了一瞬,眸光微沉, 眼裡是看不見底的黑。
身為整個王朝的統治者, 他原本的位置也如同現在一般, 在上層俯視著這一切, 而也隻有到了這一刻他才明白,百姓日子過得有多麼艱難。
這些自詡為江湖義氣的武林人士肆意妄為,逼得想本分生活的農家子隻能落草為寇,而商戶們也必須捧著敬著他們,不然自家的鋪子便開不下去。
大的鋪子要如此,小的更不必說,若是有武林人士在此比鬥,掀翻了誰的菜籃,打殺了誰家畜生,自然也是無處說理,或許還要給罪魁禍首道歉。
這是之前在宮裡他沒有想過的,現在面對唐幼清澈漂亮的眼眸,他回答:“會好的。”
他會解決邊境的蠻族,也會讓食不果腹的流民安居樂業,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武林人士,還有和他們暗中勾結的官員,他都會一一解決,還小太子妃一個她想要的世界。
唐幼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晚風有些涼,兩個人靠的極為近,
“我討厭安靜。”她輕輕說。
很多人都以為她什麼都不怕,畢竟以一介女流之身登上皇位,從冷宮到朝堂,這位被忽略的公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她敢親手弑父,也敢誅文臣九族,她不害怕口誅筆伐,更不害怕遺臭萬年。
可現在她說,她討厭安靜,她在變相地說,我在害怕。
在冷宮時,唐幼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著月亮發呆。畢竟冷宮常年無人,要多安靜就有多安靜,那種寂寥是無窮無盡的,令人心生恐懼的。她找不到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光,黑暗和安靜像是要把人吞噬,她討厭安靜。
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即墨炎抓緊她的手,抬起手心輕吻了一下,“有我在。”
這樣的安靜的生活也沒有過幾天,武林盟主爭奪戰已經到了白熱化,即墨炎這些小門派門主也需要上場了,而為了安全,同時也是即墨炎不想叫唐幼在人前露面,他在對面找了個封閉的包廂,讓唐幼在這裡等待。
比賽進行得如火如荼時,倒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主角宴肖的出場方式有些特別,他是在一位掌門被打下臺的時候出現的。這掌門武力值不行,但素來人品口碑不錯,而且這比賽又不是什麼生死之戰,因此大家多有留手,當然除了青城門和武當大弟子,這兩位本就是為了武林盟主之位來的,所以出手毫不留情,甚至還有要人命的架勢。
即墨炎選擇的是點到為止,除了遇上出手狠辣的,一般都隻是讓對手傷筋動骨罷了。而青城門掌門張賀和武當大弟子嚴加可謂是出手招招致命。
張賀出手便是奔著命門去的,大多爭奪盟主位置之人自覺武藝不行,為了保命選擇棄權;而嚴加則是靠著一手武當劍法專挑人手筋腳筋,現下練暗器飛刀的已經被他挑斷了右手手筋,恐怕是這輩子也碰不了飛刀了。
這位武當大弟子嚴加長著一副吊眼,人倒是不醜,隻是頗有些陰霾,為人處世桀骜不馴,據說就連武當掌門說的話對他也未必好用,男主宴肖出場時他正提劍追著擂臺上的另一位選手,即便是對方已經下臺了還不放過。
比賽有言,先落下臺的選手便是輸家,這選手已經算是自動棄權了,可嚴加竟然還追著不放。
峨眉派的掌門皺了皺眉,剛要動手阻攔,卻不想宴肖闖了出來救下了那選手,還和嚴加有來有往地打了十幾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