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職業金絲雀,專門撈錢,金主的白月光回國就果斷跑路的那種。
最近詐騙到的金主太多,被狗仔拍到頻繁乘坐各式豪車,光榮登上熱搜。
微信被消息轟炸時,我還渾然不知,乖巧地坐在其中一個金主的腿上撒嬌。
1
我坐在程無闕的腿上,扯住他袖子晃:「可是那條項鏈真的很好看,人家想要嘛……」
又軟又嗲的嗓音出口,都把我自己惡心得一哆嗦。
但顯然這位金主非常受用。
他穿著浴袍,靠在沙發上,優越的眉眼略顯懶散,指尖卻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我的腰際。
他沒說話,我又在他懷裏扭來扭去:「程先生……」
「好了。」程無闕掌心抵住我的後腰,不準我扭動。
他聲音微啞:「明晚讓秘書拍下,送到你那兒。」
我兩眼冒光。
價值三千萬的高定粉寶石項鏈說送就送,這不是財神爺誰是?
要不是程無闕的白月光快回國了,我想趁機撈筆大的就走,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條肥魚!
程無闕修長的手指落在我胸前的蝴蝶結上:「是給我解的?」
我佯裝羞赧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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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手機資訊的提醒音瘋狂響起。
隻能是程無闕的手機。
畢竟我很有職業操守,跟金主大人在一起的時候,手機從來都是靜音。
程無闕斂眉,我乖乖起身去拿被他隨手丟在角落裏的手機。
隨意一掃,我臉色大變。
【你養的那個小姑娘有點東西啊。】
【已經上熱搜了,你看到了沒?她除了勾搭你,還有那兩位。法拉利、蘭博基尼、勞斯萊斯,給這女的坐遍了啊。】
【你被她撈了多少錢?趕緊把她踢了吧,反正你家音音也要回國了。】
我心亂如麻,還想往下翻,被程無闕一聲驚醒:「怎麼呆在那兒了?」
我抬頭朝他彎唇甜笑,手卻不自覺地捏緊了他的手機。
不會吧,我這是翻車了?
「梁松雪。」他有些不耐,「手機給我。」
我攥著他的手機後退一步,後背已經被汗浸濕。
唉,好可惜,無論如何那條寶石項鏈是拿不到了。
我簡直不敢想像程無闕和那兩位要是生氣該多可怕。
不對……那位大少爺的白月光已經回國,他最近都沒怎麼找我。
那程無闕和那位大導演的白月光也都快回國了,精力應該也不會怎麼放在我身上了吧?
想到這裏,我稍微松了口氣。
不枉我當初費盡心思查資料挖秘聞,專挑有白月光且白月光會回國的男人,方便我跑路。
程無闕已經起身走到我身邊,從我剛放鬆下來的手心裏抽走手機。
下一秒。
我飛速撈起一旁自己的手機和包,直接踩著拖鞋打開房門,趕緊從安全通道往下跑。
酒店總共有二十六層,我剛剛是在最頂層的總統套房。
往下跑了三層,在二十三層時回到酒店走廊,找到一個放拖把的隔間,躲了進去。
估計酒店大廳已經有記者在堵我了,我現在不能貿然下去。
打開手機,映入眼簾的就是程無闕一分鐘前的消息。
【跑什麼?】
【滾回來。】
你這麼說,我更不敢回去啊!
往下翻先是大導演秦霽的消息。
【在哪兒。】
【位置發給我。】
【我定位到你了。】
我瑟瑟發抖,繼續翻。
還好少爺隻發了一張熱搜截圖和一個問號。
果然白月光回來了就是好啊!
另外兩位姐姐啥時候回來啊,妹妹我快活不成了……
焦急之下,我趕緊聯系了一個朋友讓她訂好這裏的總統套間,馬上趕過來拿到房卡上來解救我。
我打算先在套房裏躲幾日,避避風頭。
總算是有個解決辦法了。
我面對著掛滿拖把的整面墻蹲著,蹲得雙腿發麻。
我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腦袋有點暈,往後退了一步。
抵到一堵肉墻,男人的胸膛。
天,我忘了關隔間門。
2
好消息:不是程無闕這位暴躁霸總,也不是秦霽那位變態斯文天才導演。
壞消息:是大少爺。
原來這就是行動派。
兩眼一睜,就開始演。
淚水在我眼眶中泛著,我忍不住扯住他的袖口:「裴少是終於想起我了嗎?您最近幾日都在陪林小姐……」
我恰到好處地欲言又止,恰到好處地把鍋直接往他頭上甩。
他低頭,雙手抱臂,冷哼一聲。繞過了我的話題,直白地問:「什麼時候開始找下家的?」
我忍不住腹誹:還下家呢,哥你才是下家,你可是我在程無闕和秦霽後面才搭上的。
但我表面仍舊嗚嗚哭泣,抽噎道:「知道林小姐回國後……」
裴其渡沒再問一些刁鉆的問題,他邁著長腿往外走:「走吧。」
我僵住:「下麵都是記者……」
說不定還有程無闕和秦霽的人。
裴其渡不經心地瞥了我眼,哼笑一聲:「我在,你怕什麼?」
我一頓,攥著衣角的手松了下來,垂著頭扮鵪鶉跟他乘電梯下去了。
果不其然,接連不斷的閃光燈要閃瞎了我的眼,一個接一個黑漆的鏡頭對準我們。
裴其渡不刁鉆,不代表那些守株待兔的記者們不刁鉆。
有記者率先發問:「裴少,前幾日我們還拍到您和林小姐共進燭光晚餐,怎麼今天就移情別戀了?
「您知道這個女人同時勾搭很多個有錢人嗎?」
人擠人根本動不了,酒店的保鏢也無可奈何。
就在我以為裴其渡不會回應的時候,他那雙黑眸落在我身上,半晌後開口:「梁小姐呢,是我曾經在一個畫展上認識的朋友。」
言外之意,我們之間很清白。
我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我和他的關系不像你們想得那麼不堪入目的!」
裴其渡繼續往前邁的步伐停了一瞬,恢復如初。
「我不信!」就在這時,一個女聲在本就吵嚷的酒店大堂內回響著。
所有人都順著聲音源頭看了去。
一個高馬尾的女孩扶著另一個女人。
後者我熟,裴其渡的白月光,嬌弱的病美人。
林芷穿著一身白裙子,雙眼含淚,我見猶憐。
這麼一對比,我剛剛在裴其渡面前的假哭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林芷身邊的高馬尾女孩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梁松雪,我表姐出國的這幾年,你一直在勾引裴其渡,你要不要臉?」
你別亂說,就一年。
而且林芷和裴其渡從來沒有確定過關系,我和裴其渡的金錢交易也是他先提的!
裴其渡薄唇微抿:「回去。」
高馬尾女孩瞪著眼睛:「回哪兒?那梁松雪她又回哪兒?回你給她買的大別墅裏嗎?」
全場嘩然。
我沉默。
我還有些焦急,不是,就在這兒堵著了?
我還走得掉嗎?
就在我慌得直打轉的時候,餘光瞥見了一個身影。
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
程無闕已經換掉了浴袍,穿上純黑的大衣,貴氣又有氣場。
他一步一步朝這裏走來,記者們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酒店原本正疏散人群的眾多員工也低聲喊道:「程總。」
程無闕雙手插著口袋:「梁松雪。」
我咽了口口水:「到!」
「滾過來。」他冷笑。
迫於威壓,我被迫乖乖站到了他身邊。
一開始的高馬尾女孩詫異,聲音不自覺地拔高:「無闕哥?姐姐,你看啊!這水性楊花的女人連無闕哥也勾引!」
裴其渡抬起眼。
程無闕掃了一眼他,微微抬下巴:「你喜歡的女人在那兒呢。」
裴其渡沒有搭理程無闕,他隻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和梁松雪認識的?」
「兩年前。」
裴其渡視線轉到了我這裏,他似笑非笑:「你真行。」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大步向前,衣角被風吹得掀起弧度。
林芷跟了上去,她身旁高馬尾的女孩倒留了下來。
女孩小跑到程無闕身旁:「無闕哥,你跟這個女人什麼關系啊?」
「你覺得呢?」程無闕嗤笑。
女孩不善地看我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朋友?」
「呵。」他拽過我的手,要帶我上去。
我哪兒能樂意?我要是重新回去了,我還能活?
我又開始了表演,淚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程先生,我聽說您的白月光也要回國了……」
程無闕沒有裴其渡那樣的自覺,他眉毛一挑:「所以?」
「所以……」我看了一旁虎視眈眈的女孩,小聲道,「我們這樣不清不白的關系,最好還是結束吧?不然您的白月光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他睨我:「現在裝起來了?」
下一秒他繼續道:「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天,我會給你分手費。」
「現在……」他咬了下後槽牙,皮笑肉不笑,「該算賬了吧?」
「等等!」我還想掙扎。
高馬尾女孩嘟囔著:「這種女的就是喜歡錢,粗俗可笑。既比不上我姐,也比不上無闕哥你高中時候喜歡的那個同桌。」
我連連點頭,說得好,再多說點!
女孩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吧?還喜歡被人罵?」
女孩手機鈴響了,她「哎」了一聲,突然把手機給了程無闕:「無闕哥,你快聽,是誰要回來了?」
趁著這個時候,我趕緊打開手機,想搖人救我。
結果看到了朋友發來的資訊。
【你真是撞大運了,程無闕和秦霽的白月光看到熱搜,都直接飛回來了!】
怪不得秦霽說定位到我了,卻一直沒來,原來是有了這一茬兒。
我沉默了下,啪啪打字回復。
【我算是看出來了,敢情他們都是兩情相悅啊?我算不算他們play中的一環,愛情的催化劑?】
朋友安慰:【別這麼想,你還搞到了錢。感情都是虛假的,錢才是實實在在的。】
被安慰,頓時好多了。我贊同地暗自點頭。
正好程無闕電話接完,我歡欣地探頭問道:「可以打分手費了嗎?」
我數著指頭:「除了那條項鏈,我還想要一個億的現金。算了還是轉賬吧,方便點。再給買輛車吧?雖然我沒駕照,但是排面得有。另外給我在市中心開家咖啡店……」
程無闕微微蹙眉,他壓根沒搭理我,轉身對別人吩咐:「準備好車,現在去機場。」
但是!
我舉手提醒:「分手費……」
程無闕低眸,目光短暫地落在我身上,語氣不明:「在別墅等我,別鬧。」
我:「……」
我的分手費呢?
我咬牙緊挎著包,抬腳就走。
程無闕依舊在安排接機的事宜,記者們也因為得知那兩位回國而興致勃勃地也打算去機場,希望拍到勁爆消息。
天作之合的豪門姻緣,總比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且即將被踹掉的金絲雀要吸引人得多。
3
朋友們紛紛發消息慰問我,不過我心情倒也沒那麼糟糕……
程無闕、裴其渡以及秦霽各送了一套房子給我。
我決定趕緊變賣,飛快跑路!
白月光們都回來了,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省得招人厭。
我麻溜地訂好出國的機票。
雖然房子隻賣出了一套,但是沒關系,先掛在賣房網站上,什麼時候錢不夠花了,我再悄咪咪回國一趟,低價出售。
銀行卡裏還有八位數的存款,反正出了國不會愁吃穿的。
出國的前一天,我去簽房產過戶,買主挺年輕,有點眼熟。
應該是哪家的公子哥。
簽完之後,他同我握了手,笑得意味不明。
我也笑。
公子哥很爽快,全款支付,我的銀行卡餘額數目直接飆升。
明天直飛夏威夷,我戰戰兢兢小心謹慎的金絲雀生涯終於到頭,好日子終於到來!
等等。
我的笑容僵住。
公子哥太眼熟了。
我好像在陪哪位金主吃飯時,看到過他?
我咻地縮回手,拎起包就往門外奔。一邊奔一邊打電話:「寶,幫我把機票調到今天來,馬上!我現在就要去機場!」
說著,我在街上伸手要攔車。
然後看見了熟悉的車牌號碼。
低調奢華的灰銀蘭博基尼就停在路邊,打著雙閃,離我僅有幾米的距離。
我腿一軟,在我震驚又心虛的注視下,後座車門緩緩升起。
男人長腿一伸下了車,身形慵懶。
我踩著小高跟後退,肩膀卻被搭住。
剛剛的公子哥攬過我的肩,阻止了我後退的步伐。
他看了一眼裴其渡,隨後又低頭,語氣曖昧:「美人,要不要去喝一杯?」
「把你的手放下來。」裴其渡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莫名聽得我心裏一顫。
我下意識地攥緊身邊人的手,身邊的男人頓住。
「葉從。」裴其渡的聲音涼了下來。
葉從「嘁」了一聲,反而捏了下我的掌心:「別嚇著我們小美人了。」
裴其渡難得不像平日裏那樣散漫,他轉了視線,跟我對上:「談談?」
我猶豫。
不太想談,但現在看來我也走不掉。
我艱難地點頭:「行吧。」
葉從收回手,吹了個口哨:「好嘛。任務完成,那我走咯。」
說完,他又沒個正形地朝我眨眼:「要是被裴狗傷透了心,也可以來找我玩哦。」
我沒吭聲,在心裏嘆了口氣。
我想起來了,不僅我在裴其渡身邊時見過他,他一開始也在我的人選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