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桃桃自找的。”林尋舟發了狠,鉗著她用力弄。
沒進去,但光是用月退也爽得頭皮發麻。
頭發也在過程中散落被弄湿,林尋舟怕她亂動磕碰到自己,隻能抱在懷裡,隨手從衣櫃裡翻出件真絲的無袖睡裙套到身上,接著掃開書桌上的陳列,把人抱上去。
晏檸橙的重量對林尋舟來說很輕,以至於他一度覺得自己抱得是隻不聽話掉進水桶的落水小貓咪,還在張牙舞爪。
他給小貓咪喂了口水,彌補洗澡過程中流失的。
湿漉漉的頭發浸透真絲布料,發梢的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晏檸橙不舒服的抓攏了一把,沒能阻止水流後皺著眉開始晃腿。
林尋舟來不及處理自己,隻套了條四角褲,躬身在她的櫃子裡翻找吹風機。
臥室的大燈燈罩上有手繪的圖案,開燈後燈影落在白牆上,像是一幕動物遊樂圖,晏檸橙看著牆上影影綽綽,視線最終落定在林尋舟背上。
弓腰的動作讓他健碩的背闊肌完全展現出來,線條流暢,沾染的水珠在光下晶瑩剔透,同樣有水滴在順著湿發滾落。
晏檸橙隨性的亂晃著雙腿,繃緊的足尖不安分地勾到他的側腰,見林尋舟不制止,得寸進尺的講整個腳掌都貼踩上他後背,還蜷縮著摩挲了好幾下。
“……”林尋舟將吹風機撂到她旁邊的空位上,回身挑眉看她,拽住亂動的腳掌,貼緊自己的腹肌,一步步逼近,雙手撐到她身體兩次,壓低頭,鼻尖擦蹭過她額頭,眸色深深,“桃桃是準備繼續剛剛沒做完的事情嗎?嗯?”
用著和自己同款的洗浴用品,周身都是柑橘調的清新香氣,晏檸橙恍惚的深思沒有回籠,卻終於開始意識到危機。
她瑟縮著往後坐,沒能脫離林尋舟的壓迫感,細弱地喃喃,“我看到後背有水,幫你擦嘛!”
所謂完美的借口,找得連她自己都信服。
於是又重復了一次,理直氣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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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尋舟意味不明地盯著晏檸橙看了一會兒,哂笑了聲,曲指骨刮她的鼻梁,寵溺罵,“也就是你吧。”
他重新直起身體,若無其事的找到插座給吹風機充電,用掌心試過溫度後才勾挑起柔順的發絲,體貼入微問,“這個溫度可以嗎?”
晏檸橙哼哼唧唧的將腿環到他腰間門,繞指柔被交到他掌心,熱風吹拂著。
大概是折騰得有點兒累了,下意識地去靠他的胸膛,臉貼上胸肌奶貓般嗚咽蹭弄。
“聽話點兒,這樣不好吹。”林尋舟扣著她的後頸把人往後拽。
晏檸橙被扯開點兒距離,不悅的仰起腦袋瞪他,控訴道,“你都不跟我貼貼!想跟我貼貼的人從這裡排到港城,你居然不跟我貼貼!”
林尋舟啞然,手指正好觸碰到自己的手機,直接開了錄音模式,決定回頭讓晏檸橙“回憶”下這美好的一夜。
低頭與她貼臉又哄乖後繼續吹頭。
林尋舟吹得很認真,過去半個月裡他時常做這件事情,有模有樣。
視線會時不時的撞到晏檸橙的,直勾勾的對視毫不阻礙他手上揚發絲的動作,手指替代梳子,理著長發。
有不聽話的發絲沾到晏檸橙臉頰,林尋舟仔細地去撥,被咬住指尖,牙齒不情不重地留下圈淡白指痕。
“小記仇精。”林尋舟不以為意,花了些時間門終於全部吹幹,倒了些護發精油幫她擦在發尾。
折騰半宿,有點兒累了,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加之吹風的熱意烘得人暖起來,晏檸橙開始不受控制的打哈欠。
林尋舟哄著她幫忙換了件幹爽的睡衣,抱人到床上,捻好被角,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腦袋,“桃桃乖,睡吧。”
晏檸橙躺好後反而來了精神,拽住他的手腕,撒嬌撒痴講,“我要聽故事。”
平時夜裡做完後某隻總是累到倒頭就睡,林尋舟還真沒給人講過睡前故事。
不過他對晏檸橙有求必應,清冽悅耳的男聲在寂夜裡響著,“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
“你敷衍我!”晏檸橙打斷他,撲騰著拍被面。
“……”林尋舟哽住,他小時候不聽故事,手被抓著不能去拿手機場外求助,現場直編也略顯困難。
床頭的小桔燈昏黃溫馨,林尋舟的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一本雜文集上。
乍看過去是個“夢”字,細看下才發現作者是林夕,書名是曾火遍全港的《再見一丁目》中的一句改詞《原來你非不快樂》。
“給桃桃讀這本可以嗎?”林尋舟握起書在她面前晃動。
晏檸橙含混,“隨便。”
於是林尋舟隨手翻開一頁,垂眸粗略的看完,讀起來。
“如果是做事方面,無論進與退都隻是手段,與有沒有勇氣無關,有時退比進還需要更大勇氣。我隻能說真正愛上一個人是不由自主的,在愛面前沒有人有權拒絕,說我決定愛或不愛,來的時候措手不及……而我深信,火花這回事,有些人可能終身不遇,依然結婚生子有時是一場誤會,但像輪訓所說,在密室中昏睡做夢至死,要叫醒他們,還是若無其事?當事人認為有個談得來的生活伴侶就是愛,那就是愛好了。”
很長的一大段,林尋舟讀得慢而認真,對內容深以為然,少年時代察覺自己心意後,步步退縮,到今天能給她一切才擁晏檸橙入懷,他不悔。
晏檸橙的呼吸逐漸綿長勻稱起來。
林尋舟又在床邊坐了許久,輕柔的把她外露的胳膊塞回空調被中,才放心的熄燈轉身離開。
假期中也仍舊有些需要及時處理的工作,林尋舟習慣在睡前看一眼郵件。
剛回完三封,就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他側目看過去,眉頭緊皺。
晏檸橙光著腳,小腳丫疊放,站在半開的門口,潋滟的水藍眸中波光流轉,笑盈盈地指著他講,“哥哥真好看呀,你要是我老公就好了。”
“……你最好看清楚。”林尋舟憋著氣把她抱起來,準備將人送回臥室裡。
“啊!”晏檸橙恍然大悟,“我老公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林尋舟啞然失笑,“有沒有可能,我就是你老公?乖點兒,回去睡覺了。”
晏檸橙搖頭晃腦,拍打他脊背,靈魂質問道,“既然你是我老公,我為什麼要自己睡?”
法理上他們是夫妻,實際上亦然,醉鬼難得有了正常的思路,隻是林尋舟第一次來別人家做客,名份未定,該自己住客房,而不是拉著別人心頭寶與自己住,這是教養與禮儀。
但去他媽的什麼禮儀,林尋舟這輩子都執拗不過晏檸橙小寶貝兒了。
他箍住晏檸橙胡亂摸著的小手,附在耳側嘶啞警告道,“不想挨草就乖點兒?知道了嗎?”
知道聽話的就不是晏檸橙了,她有收回手,隻是嘟著嘴悻悻念,“你變了,你不愛我了。”
林尋舟選擇以吻封緘,刷過牙的唇齒間門還是殘留著淡淡的酒氣,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幾個菜能喝成這樣。
客房的床足夠大,晏檸橙枕著林尋舟的腿,把玩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小拇指勾著在半空晃動。
酒醉後的深夜思緒紛雜,能想到的絕不是什麼好事。
不知由頭在何處,晏檸橙忽然開始細數人生中的遺憾。
“如果當年我沒有要漂亮好看的蛋糕的話,或許奶奶就不會出意外,她還可以陪伴我很久很久,我不會有語言障礙,不會跟隨父母輾轉多地,會一直留在帝都,和朋友們一起長大。”
林尋舟掐著眉骨寬慰,“可留在帝都的桃桃不會遇到我。”
“我們會錯過嗎?”晏檸橙喃喃自語。
林尋舟斬釘截鐵,“不會。”
“那不就完了?”晏檸橙理直氣壯,她順著時間門線往下講未完成的事情,“奶奶會看到為我栽種的石榴樹開花結果,石榴果很甜、很甜的……我很可能繼續畫國畫,我水墨其實畫得也挺好的,隻是後來提筆就痛,就想要逃避,如果繼續畫下去的話,就不會發現在油畫上有巨大的天賦,比起半途折戟這件事,我寧可從沒開始過,實在太痛了。”
傷仲永的故事源遠流長,引人嘆息。
可最痛的明明是仲永,本可以,卻不能。
這是壓抑在心底深處的秘密,少女時代的晏檸橙話少,表達欲底下。
沒人知道聖彼得堡的冬天有多冷,她熬到夏日,然後把畫油畫的自己扔在冷雨天裡。
林尋舟用另隻手去擦拭她眼角滾落的珍珠,蒼白無力地回,“都過去了。”
“你什麼遺憾的事情嗎?”晏檸橙反問。
生於塵世,怎麼會沒有呢?沒能早點兒發現母親的病,對墳茔痛飲生活的滿杯,沒有早點兒告訴心愛的女孩子,自己愛她。
但林尋舟搖了搖頭講,“遺憾的事情都過去了,桃桃在我身邊,我就很開心。”
平生多憾事,好在未辜心上人。
65五十一隻桃一夜六次。
晏檸橙折騰到後半夜才終於睡著——以八爪魚鋪在林尋舟身上的姿勢。
清晨下了場來去匆匆的細雨,林尋舟隻聞雨聲,無緣觀雨,自家姑娘的睡姿很奇怪,但好在腹部貼著胸膛,不會著涼鬧肚子。
昨日來別人家做客,今日失禮的需要晚起,卻是沒有辦法的。
林尋舟做不到推開晏檸橙,隻能由她,指尖勾著發絲垂墜又挑起把玩,她的發根長出了新發,濃墨重彩的黑,這個直觀的角度看,和整體的薄櫻粉色有些略不搭調。
是和她一起後才知道了些女孩子的事情的。
吊帶裙裡是加乳貼的、耳飾是分耳夾和掛墜的,前者甚至不需要擁有耳洞、染發原來可以隻補發根處,來維護頭發少受損傷……
悠長假日裡安靜看著晏檸橙的睡顏,對於林尋舟來說,稱得上是幸事一樁。
屋外時不時的傳來模糊的雜音,有老爺子的聽戲聲,亦有走街串巷的“吸油煙機、收破爛兒……”
林尋舟會在後者響起時雙手去捂晏檸橙的耳朵,怕吵醒她。
“早。”懷中人腦袋蹭了蹭胸膛,沒有馬上睜開眼睛,軟甜迷茫地問好,林尋舟舔了舔唇角,決定開始“報復。”
晏檸橙睜開惺忪的睡眼,迷朦地看了眼林尋舟,習慣性再眯一小會兒。
三秒後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瞪大眼睛看向他,澀然提問,“我這兒是在哪裡?”
“我身上。”林尋舟從容不迫回,“你爺爺家四合院的客房。”
“……”晏檸橙遲鈍地重復,“哪兒?”
林尋舟把她的小腦袋微微朝側偏,令她看清楚房間的裝潢,又原話重復了一次。
昨夜的記憶被喚醒大半,晏檸橙想死。
她把腦袋埋進林尋舟的頸窩,呼吸一口氣嘆三口氣,打商量道,“你能當昨天沒見過我嗎?”
“可以啊。”林尋舟答得幹脆利落,“那我們就從凌晨算起?”
晏檸橙沉默,軟乎乎地撒嬌,“你能把凌晨的事情一起忘掉嗎?我以後會乖乖聽話的,馬上戒酒,絕不再犯!我發誓!”
“怎麼發?”林尋舟慢條斯理地捏著她的後頸。
晏檸橙像是隻被揪住命運後脖頸的小貓咪,嗚嗚咽咽地試探著,“要是再喝酒的話,就胖二十斤?”
林尋舟嗤笑,“嘖,寶貝兒這身材,胖二十斤也剛剛好,算不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