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咎一個個看過去,有好幾個都長得和妹妹小時候不像。
“她應該比較像我。”安無咎說。
“我就是奇怪呢。”鍾益柔已經將名單女孩子都看過了一遍,“按理說如果長得很像你,應該非常打眼,這裡面也挺漂亮女孩,但是好像都不太相似。”
楊爾慈提出一個能,“有沒有這種能性,無咎妹妹現在是整容過。”
“這很有能。”鍾益柔解釋說,“現在整容很普遍,技術也很達了,人換個臉也不是難事。”
她用手託著腮,看著名單女孩兒們,有她們目前能居住地。
“要不咱們分頭行動,一個個找找看?”
第127章 難尋蹤影 “你們不會是警察吧?” “……
在聖壇裡待久了, 這些人都已經習慣了在現實中快馬加鞭做事,因屬於他們的自由時間是極其有限的。
所以在鍾益柔的提議下,他們說動就動, 沒有猶豫。
“名單上面的地址還不少,我們就分三組吧。”
鍾益柔剛說完, 吳悠便直接開口, “我要和無咎哥。”
鍾益柔笑著攬住他的肩,“弟弟,你呢就跟著道士哥哥, 你看他一看就特別的可靠,萬一路上遇見什麼妖魔鬼怪, 你就是我們之中最安全的了。”
吳悠耷拉著一雙眼盯著鍾益柔,表好像在說“你真覺得我是小孩子嗎”。
沈惕直接把安無咎拉到自己邊, “我和無咎, 道士和小鬼頭,美女和美女一組, 很完美。”
安無咎心中很激, 尋找妹妹這件事對他們而言其實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現在卻要讓這些人犧牲寶貴的時間來幫他。
Advertisement
“謝謝。”安無咎低說。
“謝什麼?”鍾益柔撥了撥自己的卷, “你謝我們,我們的命都是你拽著拽到現在的,我們是不是得天天謝謝啊。別想麼多,我們都是朋友。”
嗯。
安無咎在心中應。
他很慶幸自己現在能有這一群出生入死的同伴,如果沒有他們, 沒有沈惕,他好像都無法這麼快地恢復成一個心理健全的人。
“我們走吧。”南杉說,“早一點出, 說不定一天可以找完。”
安無咎忽然想到了諾亞,於是朝臥室邊望了望,“諾亞就讓她在家休息吧,我們給她留個言。”
大家離開了公寓,分開時安無咎對鍾益柔提起了諾亞咳嗽吐血的事。
“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呢?”鍾益柔有些驚訝,“我應該給她看看的,怎麼吐血啊。”
“來再說吧。”安無咎想了想,“她好像並不想讓我們道,可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在如此偌大的範圍裡尋找一個多年未見的女孩,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這些地點,也隻是警方很早之前的一份備案,並不完全具有時效性,或許在這中途有人搬家,沒有聯系方式,這種原始的找法就像大海撈針。
按照名單上的地址,安無咎和沈惕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去找,他們先是來到了一個靠近市中心的地下舊貨市場,這裡主要販賣的是一些便宜低廉的義體或是二手設備,環境很差,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唯一的光源是各種各的廣告牌,像個被塞滿了各式熒光棒的封閉垃圾桶。
一進去之後,他們的視野裡充斥著各種低俗廣告,其餘的都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所謂的門牌號,沒辦法,沈惕隻能逮住一個開了張的男人問路。
“哦。”男人穿一奇怪的外骨骼,覺材質安無咎一碰就碎,他指了指不遠處的拐角,“從裡拐去,是的沒錯,就是裡,然後你們隻需要再走十家像我這的店鋪,再右轉,走到下一個拐角之後左轉……”
沈惕聽得腦瓜仁疼,“要不您帶我們去吧。”
男人的語氣一下就變了,“我也不能就這麼幫你,我帶你們去,我的店怎麼……”
沈惕隨便抓了件他擺出來的零售商品,連是什麼都看不清,直接對他說:“不讓你帶路,”他又隨便指了指,“這些我都買了。”
老板一下子又變了臉,熱地給他把這些盒子都裝起來,裝進一個袋子裡。待沈惕付款完畢後連忙出來帶著兩人往個門牌號去。
路上安無咎詢問他,“這裡的人一直這麼少嗎?”
老板搖搖頭,在飽和度極高的青光和紅光照耀下,安無咎看見他右邊的義眼,和左邊的褐色不同,是藍色的。
“你別看現在這麼多都關了門,其實這裡之前很熱鬧的。”老板對他們說,“你道的,這些東西都有需求,現在的窮人太多了。隻不最近出了點麻煩,所以人少了很多。”
安無咎又問:“什麼麻煩?”
他們拐一個走廊,老板神秘兮兮地問他:“你看到了今天市政大樓前鬧的事兒了嗎?”
沈惕笑了笑,“用問題答問題可不是好習慣啊。”
老板清了清嗓子,“好吧,我直說了,不道你們看到沒有,今天波鬧事遊.行的人就跟瘋了似的,其實這也不是頭一次了,咱們這個二手市場裡就出現好幾次,有人來鬧,在大街上城區上鬧,後來條子來抓了幾個人去問話,好像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事兒就麼算了。”
“沒想到後來這的況越來越多,聽說……”他壓低了音,“好像些人都植入了讓人中邪的義體,大的小的,什麼的都有,聽得我提心吊膽,生怕自己也犯病。”說著,他還後怕地捂了捂自己的眼睛。
“然後呢?”安無咎問,“警察又來了?”
“是啊,後來就是抓走了一大批人,一開始是說要停業整頓整個市場,不你道的,他們的權利能有多大,最後就改成讓所有販賣二手義體的通通停業,不許再賣,還好,我就賣點小玩意,否則也要受牽連咯。”
沒吭的沈惕這時候開口問了一句,“第一次出現種事是什麼時候?”
“你說有人瘋的事兒?”老板想了想,“挺久了,起碼也是三四個月以前了,具體咱們這兒是不是第一起還不清楚,外面不就有用了納米機器人出事兒的嗎?誰道誰先誰後呢。”
安無咎和沈惕對視一眼。
他們在聖壇相遇也不三個月,而這的事在三個月以前就已經生,或許更早,他們已經無法溯源到第一起。
安無咎總有一種不詳的預,從蟄伏期到現在的小爆期,這就像是病毒染一,隻是染途徑變成了義體、納米機器人等能夠進入人體的科技產物,這些被汙染的東西就像是寄生蟲,被植入體根本無法反抗,甚至是自願的。
而他們這些在聖壇的人,各自的生死不顧一切,全然不現實世界的“侵染”,他們就好像被劃分成兩個陣營。
一撥是被染被控制的信徒們,另一撥就是深陷聖壇的祭品們。
這的假象令安無咎自己都渾冷。
“到了,就是這裡。”老板對兩人說,“你們也算是走運的,找的這家還真沒停業。”
老板打了招呼打算離開,安無咎對他頷首道謝,轉而看向這間店鋪。
這裡的廣告燈和招牌都是五彩斑斓的,似乎是自制的,加上一些層層疊疊的紗幔,有種帶點朋克的神秘。一開始他們還沒看到店主在哪兒,直到安無咎注意到一雙腳,才現人躺在角落的躺椅上,從頭到腳被黑色的毯子蓋著,隻露出一雙穿著皮靴的腳。
安無咎走進去,可他太高,無意中碰到對方用各種金屬廢品自制的風鈴,出響,安無咎立刻抬手捉住,下意識頭看沈惕。
沈惕笑了笑,“太低了,我都進不去。”
躺著睡覺的店主被驚醒,從毛毯中露出一個頭,看了看來人,等她仔細看清對方是兩個極難得的大帥哥之後,立刻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她頭染成紫色,唇釘和鼻釘在昏暗的光線裡閃閃光。
安無咎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長相,現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但的確,他和自己的妹妹並不相像。
“兩位帥哥有什麼需要嗎?”她張了張手臂,又局促地握住雙手,“我這裡……不道有沒有你們想要的。”
安無咎長話短說,“不好意思,我們其實是找人的。請問一下,您家裡有幾口人,有兄弟姐妹嗎?”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奇怪,所以對面的女孩兒也愣了愣,“嗯……”
她有點尷尬地湊來,小說:“你們不是警察吧?”
沈惕笑了出來,“是啊,他就是警花。”
安無咎扭頭,“不要亂說話。”
他轉臉,對女孩說:“我想找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想問一下,你不需要告訴我太具體的信息,我隻想打聽一下,沒有惡意。”
可能是帥哥的臉太具有說服力,即便是這麼奇怪的說法,對方也還是接受了。
“好吧。”她十分坦蕩地說,“我家裡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我是老大,老爸磕太多藥死掉了,我媽就……”她聳聳肩,“她酗酒,酗酒之後打我,我就跑了,到現在我也不道她在哪兒,我都不道她是不是還活著。”
安無咎無可否認有些失望,但他也很替眼前女孩的家庭惋惜,覺自己揭開了他人的傷疤,因此一時間不道說些什麼。
反倒是沈惕湊上來,因歪著頭,他故意用一種很圓滑的話術打聽道:“你長得這麼好看,這張臉一定是原裝的吧。”
“當然。”對方很是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難道你不是嗎?”
“對啊我不是,我前前後後加工七十八次呢,看到我的眼睛了嗎?”沈惕湊近些,燈光下,他的一雙眼綠幽幽的,像某種野獸的眼瞳。
“這麼好看,也能是假的嗎?”
“對啊,可貴了。”沈惕笑了笑,說得跟真的似的。
“真沒想到。”對方有些驚訝,“有錢真好。”
沈惕又問,“你是在這兒出生的?”
“是啊。”她很隨意地答,“我從出生到現在也在好幾個街區住了,老鼠打洞一,你道的。不這麼多年我都沒有離開f城。”
沈惕脖子很酸,幹脆歪頭靠到安無咎肩上,眼睛看著她,“覺你記性很好。”
“你說對了,我一兩歲的事兒都記得很清楚呢。”
這個不經意的問題問下來,安無咎心裡也就基本有底了,對方出生在這座城市,沒有哥哥,是家中最大的一個,沒有整容,各方面都不符合。
他們沒有聊太多,安無咎好心,也從她這裡買了些東西,兩人便離開了。
從地下室出來,到地面,殘酷的日光令他像一條常年生活在深海裡畸形的魚,被捕撈上岸,刺目和悲哀無所遁形。
第一個目標以失敗告終。
類似這的況,兩人一天就遇到了六次。
他們找到了中餐館的一位女服務生,她斷了一條腿,從小沒有見親生父母,很讓人心疼;還有了戀人私奔來到這裡的女孩,現在是個賠酒女,對方有個哥哥,但隻喝酒打人,還在坐牢。
除此之外,還有無業遊、清潔員和沒有工作的酒吧小歌手。
她們大多生活潦倒,窘迫困苦,甚至無法好好生活。一個一個問下來,安無咎的心也漸漸地變冷,他認希望渺茫,因如果其他人有頭緒,也不到現在沒有任何聯絡,想必他們和自己一,都沒有找到任何一個疑似對象。
安無咎其實有所預料,他道自己尋找妹妹不這麼簡單,一找就能找到,但他還是抱著很小的希望,期待她就出現在這份名單中。
從最後一位的住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夜幕從一片嘈雜的光汙染中降臨,這座城市再度變得光怪陸離,恢復了種人造的生機勃勃之態。
天空中飄了些雨點,一開始兩人還不在意,後來雨竟越下越大,混雜著難以抹去的化工原料氣味。
“我們找個地方落腳吧。”沈惕拉起安無咎的手,帶著他跑這片雨,來到屋檐下。
他們隨便找了間餐廳填肚子,準備一兒繼續去找,但等到他們吃完,玻璃外已然暴雨如注,雨水像被汙染的河流,淌這片玻璃平原。
餐廳裡播放著天氣預報,他們得這場雨下足整整一夜。
“不去了吧。”安無咎看著窗外的雨,對沈惕說。
“去?”沈惕問。
安無咎轉臉,些令人頭目眩的光透柔和的雨水,落到他的臉上,襯得這張面孔異常地美麗動人。他的眼中有失望,有難,但安無咎是個很奇怪的人,他越是痛苦,看起來就越是美好。
“對了。”沈惕看到自己這一邊卡座上放著的兩個袋子,“今天我們可是把這兩個袋子拎了一路,都沒工夫打開看看買了些什麼。”
安無咎也才想起來,他抬頭望了望。
沈惕撒嬌似的對他說:“你來坐啊。”
看他的表,安無咎想,自己應該不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吃他這一套的人,畢竟他麼好看。
安無咎坐了去,沈惕將他從女孩兒兒買的東西遞給他,把自己一大堆盒子放在腿上。
安無咎低下頭,打開自己從女孩兒拿來的袋子,裡面放著的其實都是一些小的手工品,看起來都很花心思,盡管材料可能都是收來的。
“還挺可愛的。”安無咎拿起一隻小小的電子狗,扭頭去看沈惕,“你買的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