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他連血月的紅色月光看見了。
安無咎想到了方才聖壇提出的“獻出雙眼”,心下了然。
還真的是失去了視力了。
但他眼前有一道紅色的線,仿佛是箭頭,指向方才他們所對著的門。
這就是所謂守墓人的墓地指引線?
沈惕沒有給他繼續考的餘地,他的手依舊摟著他的後腰,一步步逼迫他退後,“我真是什麼?”
腳步後退著,安無咎的雙腿猝及防地碰到床,走了會兒神,就直接被沈惕壓到床上。
“沒什麼。”
“真的?”
安無咎視力全無,隻能感覺沈惕的手解開了他頸前的鬥篷系帶,長袍的領口寬,寒冷的空氣一觸,又被沈惕的手指拂過,像是起了一層薄薄的電。
大概是因為此刻什麼看見,聽覺和觸覺顯得愈發清晰。沈惕的呼吸就在他的眼前,夾雜著窗呼嘯的風雪。
沈惕一定就對著他的臉,他甚至能感覺到他們的嘴唇在似有若無地摩擦,將吻未吻。
“面下了好大的雪,好冷的樣子。”
沈惕用最曖昧的姿態說著最尋常的話,指尖在安無咎裸露出來的鎖骨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要你今晚留下來吧,兩人的被子應該比較暖和。”
“我體溫低,做了你的暖爐。”
Advertisement
安無咎嘴上沒有任他調情的意,手指卻自覺抓住床單,仿佛想要漂浮的黑暗中握住點什麼。
“單單躺著當然行,做點什麼就暖和起來了,是嗎?”
沈惕的手指插.入到安無咎的發絲間,又輕輕刮過他的耳廓,毫無掩飾地撩撥著。
安無咎的心跳得快極了,他想知道為什麼這人以這麼遊刃有餘,好像根本需要這一雙眼睛。
還是他就是狼,就是□□徒。
“說定明天我們其中一就死了……你覺得惜嗎?”沈惕像一條蛇,攀纏住安無咎的心,勾出深埋其中的欲望。
“會嗎?”安無咎願意就這樣被他拿捏,試圖反客為主,於是輕笑了笑,“如果你就是邪.教徒呢?”
沈惕笑了,安無咎失去了雙眼才發現,原來沈惕的笑是帶著點邪氣的。此時此刻他若能看到,這張英俊的面孔映著血月猩紅色的光,看起來一定非常像殺人狂。
“那是更好嗎?”
“先度春宵,再去殺人,多刺激。”
第103章 首次晨祭 不是,你昨晚自己都叫我老公……
窗外是風雪漫天的純白, 房間內膨脹著血紅色的曖昧。
什麼都看不見,安無咎仿佛能夠放下自己一身矜重,選擇自甘墮落。
他愛沈惕。
安無咎自知自己頭頂懸著一把閘刀的日子, 果說在某一天,這把刀落下來, 他像得知母親已死一樣知曉妹妹的離去, 一會痛苦到想放棄。他就是一個被人為幹預的模型、一段測試程序,為什麼不可以崩潰?為什麼不可以測試出壞結果。
但因為有沈惕,安無咎又願意忍受這些痛苦。
因為有他, 安無咎不害怕去反復練習何接受人生最壞的開局和結束。
他或許真的比想象中更愛沈惕。
事實上安無咎是想看看沈惕的臉,想望著他, 但又怕自己會流淚,所以幹脆閉上了眼睛。
就算是一片黑暗, 他也能在心中還原出沈惕的模樣, 他做出每一個動作臉上的表情。
安無咎幾乎能受到他指腹的紋路,壓過他凸起的鎖骨, 印在他的皮膚上。在他毫無章法的摩挲下, 安無咎不冷了。
不知為何,就在沈惕掌心壓住他的左胸, 心髒跳得好快,快到他幾乎無法順暢地呼吸,就像是生了某種重病。
就在安無咎想要張開嘴,半壓著他的沈惕竟突吻下來,仿佛他企圖自救的深呼吸實則是一種門戶洞開的勾引。
於是自地糾結, 像是兩條滑膩的魚,貼近到極致的兩張面孔浸在湿熱的霧水中。
沈惕的動作溫柔得令安無咎無法拒絕,隻能用抵住他胸口, 腕貼在他的鎖骨下。
“可以嗎?”
沈惕斷續中提出詢問。
這事實上令安無咎有些意外,他甚至愣了一秒。
還以為沈惕會直接行動,原來他是會考慮自己受的。
覺沈惕抬起了頭,像是在注視著自己,這一刻安無咎不想去管這個人到底是何身份,隻受到被在意的份柔軟。可他們就是此進彼退的系,是牽制也是交鋒,所以在沈惕謹慎的候,安無咎心中便起了小小的惡意,想故意逗他。
“你會嗎?”
說完這句話,連半秒鍾的沉默都沒有,安無咎便覺自己的髋骨被握住。
沈惕的聲音就出現在他耳側。
“我什麼不會啊。”
“聖壇都意給我們做了示範,看都看過一遍了,你學會了嗎?”
還沒等安無咎說話,沈惕又笑了笑,“開玩笑的。”他吻了吻安無咎的耳朵,“就算沒看過,我覺得我也能做到。”
“為什麼?”安無咎的不自覺攀上沈惕的脖頸,聲音裡有笑意。
“因為……唉,在這種候回答這種話很像是巧言令色,還覺很有目的性,”沈惕的語氣很認真,“但是我還是要說。”
“因為我很愛你。”
安無咎無法形容此刻的心動,覺自己的心髒同落日一樣緩緩地沉入沈惕的胸膛。
他的嘴角抿開笑意,吻了吻沈惕放在他臉頰的左。
“所以,我覺得我應該不會表現得很差吧,應該能取悅到……”
沈惕忽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奇怪,於是急剎車噤聲了。
他生怕安無咎又說出一句“你覺得我會開心嗎”,生怕自己毀了氣氛。
空氣安靜地流動著。
安無咎最後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你好可愛。”
他很多候令人捉摸不透,神秘又古怪,但面對自己,他隱藏起來的純真、熱忱與愛都是不加修飾,毫無掩藏的。
這個形容詞讓沈惕一頭霧水。
他?可愛?
這不是和種毛茸茸的小生物掛鉤的嗎?他一米九幾,超出人類平均身高一大截,哪裡可愛了。
“我……”
沈惕還沒反駁出口。
“我們試試吧。”安無咎說完,兩一同攀上他的後頸,吻了上去。
……
安無咎夜裡醒了一次,這還是他第一次到這樣乏力。
他睡得並不安穩,總是會想到或許這就是他們在這場遊戲的最後一個晚上,所以他總是半夢半醒,稍稍清醒點,就會下意識去找沈惕,直到覺他抱著自己,會放心。
這個遊戲的賽制對他與沈惕都不友好,場上的好幾個玩家都對他抱有敵意,又十分忌憚,或許第一晚就會把他殺掉。
邪.教徒之中又有一名石像鬼,就連他的隊友也不知道他是誰,有第一晚殺到他頭上的可能,所以女巫用藥一會謹慎萬分,怕就怕真的救起一隻鬼。
模糊間安無咎想到了這一點,就睡意無,想著離天亮應當不遠了,他便靜靜地躺在沈惕懷裡,想著白天果活下來之後的對策。
躺了不知道多久,安無咎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這麼長的間,沈惕竟完沒有動。
安無咎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伸去摸沈惕的,試圖推了推。
被推開的沈惕這動了動,又重新抱住安無咎。
他這放下心來。
晚上的候他要求沈惕脫下了套,因為他想要觸摸這雙上的紋路。個候他樣做了,現在同樣此。安無咎覆上沈惕的,溫交疊,忽間,他覺些紋路像是活的,很燙,仿佛在他的皮膚下竄湧,像蛇,像妖異的藤蔓。
安無咎沒有退卻,他隻是將他的握得更緊,緊到些表皮之下湧動的異物幾乎要鑽進他的掌心。
他心中其實早有某種預。
但他並不信,也不怕。
安無咎告訴自己,回到現實就不會這樣。
漸漸地,或許是他的心理暗示真的起了作用,些紋路的異動又消失了。它們並沒有破土出。
難道是他出現幻覺了。
忖間,安無咎忽聽見睡夢中的沈惕含混地叫出他的名字。
“無咎……”
安無咎垂了垂眼,與他十指緊握。
“我在這裡。”
天亮起來的候,很神奇地,安無咎的雙眼也恢復了清。他第一個看到的是沈惕的,一雙布滿青色紋路、筋畢現的。
他寬闊的肩裸露在冷空氣之中。安無咎怕他冷,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為沈惕蓋住。
窗外的白日映著雪光,很耀眼,仿佛在提醒他,沈惕和他都平安度過了第一晚。
不多沈惕也睜開眼,第一反應竟是笑著摟住安無咎。
“你是不是沒睡好啊。”他的臉埋在安無咎肩窩,鼻子蹭了蹭,嗅到安無咎身上舒服的氣味。
還真要謝聖壇這麼強的構造能力,什麼驗都能無限貼近真實。
“你怎麼知道?”
安無咎的指滑過他半曲的脊椎。
“我當知道,天亮之你是沒辦法放下心的。”
安無咎長長地、平緩地呼出一口氣,白霧凝結縈繞在空氣中。
“對。”
沈惕松開他些許,兩捧住他的臉頰,拿額頭碰了碰,臉上是根掩飾不住的開心。
安無咎很容易就被他影響了,也抿開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