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倖存者偏差》, 本章共4001字, 更新于: 2024-11-06 11:05:26

  “規則已經很清楚了,這是匿名獻祭。我隻能為各位公開總額。”


  說完,祭壇的上方出現了一個數字。


  竟然隻有萬整。


  “萬?”


  安德魯眉頭皺起,眼中滿是訝異,“為麼……”


  “一定是有人背叛我們了!”梅根不解,“為麼聖壇不告訴我們每個人的數量,這不合理。”


  “或許……”周亦珏輕說,“這就是給我們的一個教訓吧,讓我們不要輕信於他人。”他嘆了氣,“關系,就是損失了一點積分,總歸是有性命安危。”


  “積分?”老於憤怒不已,轉過身,步上前一把揪起安無咎的衣領,“就是你幹的,我道。”


  安無咎並不惱,“已經結束了。”


  “你!”


  “哪怕我的有給,你想想。”安無咎不慌不忙道,“萬,按照約定,最多五個人選擇了獻祭,剩的七個人都是零。”


  “老於,你要找的,恐怕不止我一個。”


  沈惕一把抓住了老於的手腕,狠狠一握,臉上還是笑著的,“冷靜點,老伙計。”


  老於不不松開了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除了安無咎,他心中有其他任何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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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無咎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垂著的眼抬起,對上安德魯。


  這些早就在安無咎意料之中。


  的確像周亦珏所說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但在這種情形之,大家想要的均並非4000,而是0。


  每個人都付出等價的四千積分,其實是極端情況。


  誰辦法保證他們之中不會出現哪怕一個叛徒。隻要這個叛徒出現了,哪怕他隻獻祭了3999,遊戲一樣是失敗。


  就算這裡面有人自我奉獻,給出超過4000的獻祭,可隻會是那個不遵守約定的叛徒獲唯一的勝利,因為隻有少交的叛徒才會有更多的餘額。


  越自私,越有可能獲勝。


  在這種勝利條件的驅動,哪怕大家再善良,可一旦群體裡出現不信任者、不熟悉者的時候,一定會動搖。


  如果我給了4000,其他人呢?萬一有一個不遵守諾言。


  這4000豈不是打水漂了?


  在這種思想的作用,這場遊戲注定要走向失敗。


  哪怕眾人之中存在多個奉獻者,願意付出比別人多好幾倍的積分來進行獻祭,可這已經不是第一輪遊戲,這裡的人哪怕再不聰明,吃過他人的虧,踩過別人使過的絆。


  老老實實在團隊中遵守諾言,等待著極端情況渺茫的勝利,可能會因為背叛者白白流逝4000積分。


  而主動背叛其他人,選擇零獻祭,則根本不會損失一分錢,最多不過是當不了勝利者,拿不了優勢。


  但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拿不了勝利者,別人一樣。


  最大的平衡性勝利就是有勝利。


  從聖壇宣布規則的時候,安無咎心中就已了然。他不發一言,隻是想觀察場上其他人的行為邏輯。


  他很清楚,這場遊戲裡,自己如果遵守諾言付出四千甚至更多,周亦珏一定會零獻祭,他同樣算準了這些,不可能不選擇背叛。


  而且,他必然會把這份背叛算到自己頭上。


  其如此,安無咎不如放棄獻祭,至少不會虧損積分,做實了背叛的罪名。


  不僅是他,他還要其他人一起選擇零獻祭,減少損失。


  現在能有萬的獻祭,安無咎想,安德魯自己應該多給了很多,否則根本到不了萬。


  面對他的虧損,安無咎心中並不愉快,或許是因為他很像一開始的自己,又或許是不忍看到一個誠摯的理想主義者漸漸磨滅心中的火種。


  “你告訴給他了嗎?”安無咎吳悠。


  “說了。”吳悠看向安德魯,“他不同意。”


  他隻託吳悠告訴安德魯一句話,全部零獻祭才是這場遊戲正的解法。


  但他似乎並不接受,他相信人性中好和值信賴的一面。


  安無咎隻好放手,他在安德魯的臉上看到了失望,掙扎,不平和難以接受,但現實就是這樣,他已經為安德魯指明了一條路,盡管泥濘不堪。


  “熱身賽結束。”聖音宣告著遊戲的終止,“本輪熱身賽有贏家,這意味著有任何一名玩家獲獎勵。”


  “因此,本輪正式遊戲將由系統為各位選擇賽制。”


  說完,祭壇上的火焰霎時間變,幾乎要燒到天花板,焰心的銀藍色麗無比,竄動的火舌有如吉普賽女郎舞動的藍色裙,旋轉,飛舞。


  火焰上方出現行血色字樣。


  [團隊賽制,暗隊


  正式遊戲:血月之祭]


  安無咎憑直覺回頭,那原本封閉的牆上忽然間多出一扇窗,結冰的玻璃透出被風雪染灰的夜空,窗棂懸著一輪血紅色的滿月。


  “朝聖之旅再次開啟,祝各位旅途愉快。”


第101章 十二祭司 他佔卜出三個關於血月的預言……


  聖音消失的瞬間, 房間內陷入一片徹底的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是窗外的輪血月。


  安無咎感覺到刺骨的涼意, 仿佛自己的整張皮囊都被剝,寒風像軟刀片一樣, 一片一片劃在血肉上。


  這番寒冷大約持續了半分鍾, 驟然間,燈火一盞一盞亮起,形成一個回環。他們十二人就站在正中間, 這裡不是方才個小小的房間,而是一個更為寬闊的燈堂。


  燈亦有十二盞, 分別置於十二個燈柱之上,這些燈柱都是由石頭雕刻而成, 上面有許多神魔動物的形象。


  天花板距離地面高達八·九米, 上面繪制著精美的畫作,但不是歐洲的穹頂式, 是平整的, 用磚石砌就而成,上面繪制著精美而又古老的壁畫, 大多以紅、黃、綠三色繪成,一眼望過去,色彩奪目濃厚,上面繪制出來的人頭上都帶著鮮豔羽毛制成的帽子,如原始人族。


  壁畫的正中間, 也是天花板的正中間,不是普通的灰色石頭,而是一整塊長一米寬半米的長方體黑色石頭, 像一個方碑,四周邊緣規整光滑,與其他石磚的工藝幾乎不是處於一個時代。


  黑色方碑是半透明的,瑩亮如黑水晶,透出天穹之上的方紅月。


  漫天無星,紅色的月光陰陰冷冷地落下來,透過這塊黑色的石頭,在這大廳中心的地面上投射出一方暗色紅影,詭森萬分。


  安無咎發現,他們每個人都不再是剛來之自身的衣服,而是變成了粗制棉麻長袍,披著黑色的動物皮毛鬥篷。


  風雪不斷地從西邊放式的石門湧入,凍得人骨頭都是疼的,站在這空蕩蕩的大廳裡直打顫。


  “有門嗎?”沈惕往敞著的石門去,“遊戲玩就先冷了。”


  他過去,發現敞的大門兩端有可以推動的兩扇門高的石板,一左一右,石板門的厚度,需得四五個人才推動。


  但沈惕誰也叫,自己一個人試了試。


  “小心。”安德魯對他,“這個門太重了,我來幫你吧。”


  話剛出去,誰知沈惕竟一下子推動了,表情相當輕松,好像推的並不是厚重的石門,而是木門似的。


  安德魯心中奇怪,到另一扇靠在牆壁上的石板,試圖推動,可這石板比他想象中要重,雙摁著推了半天,愣是一動不動。


  “是我來吧。”沈惕自己過去,將石板往推,推到與另一塊相接,將大門堵住。


  推門的時候,他特意往下望了望。


  他們在高地,很高,外面是一片空曠平坦,起來不像是現代,更像是很早期的時候,也不像是在亞洲。


  “我別的不行,力氣是很大的。”沈惕轉過身,對安德魯笑了笑。


  安德魯也回給他一個笑容。


  “聖音怎麼有給我們這一輪具體的規則。”梅根凍得有些受不住,兩隻腳來回在地上跺,“快點吧,我快冷了。”


  安無咎低頭地面,發現石制地板上也繪制了許多與天花板上類型的圖,都是色彩鮮明的圖騰,些頭戴羽冠的人裡拿著的是長矛之類的武器,仿佛在戰鬥。


  除此之外,出現最多的便是太陽,這很符合聖壇。


  “我感覺這裡……”南杉習慣性將兩隻籠在一起。他環視四周,給出一個可性,“這裡很像是神廟。”


  “神廟?”藤堂櫻抱著自己的胳膊,搓了搓,“什麼神廟?”


  南杉講述:“我覺得這裡很像是古埃及、瑪雅或者古南美的建築,他們都喜歡用石頭建造神廟,用來供奉和燔祭他們信奉的神明。在些時代,人類文明不發達,宗教是佔據人類絕大部分生活的,所以很多地方會大興修建各種廟宇和神殿。”


  藤堂櫻點了點頭,“所以……這一次的遊戲是真的和宗教有關了。”


  安無咎聽著他們的討論,眼睛觀察著四周,發現與石門相對的一面竟然不是一堵與四周圍連接的牆壁,它的左右兩側距離南北兩面都有一段距離,更像是一面頂天立地的石面屏風。


  裡面會不會藏著什麼?


  安無咎心裡這樣想著,便也徑直朝面石牆去,他從右邊的空間,這堵牆邊緣與北面牆正好隔著一人的距離,安無咎穿過,微微側頭。


  原來這石屏風的背,竟然藏著一個巨大的石雕。


  安無咎無法形容這座石雕像什麼,更無法形容它不像什麼,因為它上面什麼都有,龍一樣堅硬的鱗片,美洲豹的頭顱,但不止這一個頭顱,這隻是其中之一,有一顆蛇頭,吐出分裂糾纏的信子,有一顆像是人、又不於人的頭顱,張人面起來頗為英俊,頭頂上頂著一枚太陽,雙眼雖是石頭,也明亮無比。這張臉孔與他的身體極為不符。他的緊握一柄長矛,身體如吸裹世間萬物的一個軟袋、一個肉球,從肉球裡伸出觸,伸出獅子健壯的腿與爪,短吻鱷的血盆大口,和遊魚一般的尾與鰭。


  除了人頭上雙睿智的眼,這座石雕渾身都是蛇眼,又或者是蜥蜴的,總之瞳孔細長,大大小小,如凸起的膿包一般布滿周身。


  安無咎一雙眼直視這雕塑,耳邊傳來老於的聲音,聽到他自己不見了,要跟著來找,很快他就跟來了。


  “你躲在這裡幹什麼!”


  老於面對安無咎總是心有威脅,但他到安無咎目不轉睛地盯著什麼,也便順著視線望過去,但當他一到,心髒就猛地跳了兩下,幾乎是拍打在他漸蒼老的胸膛之上。


  這是什麼?!


  他凝視著這石雕,仿佛被什麼緊緊勾住魂魄一般,周身都無法動彈。他的腦中一瞬間閃過許許多多數不清的畫面,鬥轉星移,滄海桑田,無法停息的變化。


  “吧。”


  他聽到安無咎的聲音,忽然間,種被吸住的感覺消失了。


  脖子僵硬地轉了轉,老於向安無咎,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一雙眼在晦暗的光線下顯得無比明亮。


  “我們出去吧。”


  兩人從石屏風的左右兩邊去出,離石雕的瞬間,安無咎仿佛移了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這種感覺很奇怪,或許是因為在這種宗教的副本裡,即便不信神,神明也無可避免地對他產生壓迫。


  剩餘幾人到這兩人出來,正要問,但聖音比他們先行一步。


  “各位幸存者們,你們好。”


  “本輪遊戲——血月之祭正式始。在這輪遊戲中,你們各位是[水中城]選□□的十二位城民。


  水中城本是一座富饒美麗的城市,每隔一段時間,統轄這座城市的首領和他的部下就會在外出歸來為你們帶來豐饒的財富與資源,而你們生活在城中,平原闊地,依水而生,你們信奉太陽神與雨神,生活平穩安定。”


  但就在兩天,城中的大祭司觀察月相,發現皎潔的下弦月忽然間變成了猩紅的滿月,他通過佔卜,給出水中城的人民三個預言:


  一,血月的第二將有巨大的自然災害,若不破解,災害會不斷蔓延,這座城將會有滅頂之災;第二,血月是由可怕的邪.教徒帶來的,他們藏匿於十二中階祭司之中,試圖召喚出邪神。第三,這十二中階祭司必須入神殿之中,相互指認,用彼此的力量毀滅邪.教徒,才解除血月帶來的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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