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惕一本正,“隻有變態殺人魔殺完人之後保留受害者的物品作為紀念,你不這麼變態吧?”
安無咎長長地嘆了口氣,“你的腦回路真不一樣啊。”
雖然他剛轉換狀態的時候是挺變態的。
安無咎一面低頭重新粘面罩,一面為己解釋:“我是後來回去撿的。”
他說話總是淡淡的,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結束決鬥之後,有一段時我恢復了狀態,突然想一個人去決鬥阈看看,我看到你的面罩還那兒,想到我轉換成另一個狀態的時候,真的有動過想殺了你的念頭。”
他說完,還瞥了沈惕一,有種犯了錯的心虛。
沈惕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然後呢?”
“然後我就很愧疚,因為你是被迫上去決鬥的,我覺得己當時瘋了,誰都想殺,剛好那個時候益柔教過我收藏阈的用法,我就把你的面罩試著收藏了。”
沈惕心中明白,安無咎就是這樣的人,為己的惡意感到悔恨,極端的時候不齒於他曾的良善。
其實他遇到的每個人都是如此,隻是沒有這樣極端,沒有安無咎這樣慚愧。
“昨你說起來,我突然想到這個面罩現都還我收藏阈裡。”安無咎繼續說,“聽吳悠說過,收藏過的物品可以付費3d打印出來,隻要不是過大的物品,不過那種沒法收藏。”
“打印得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這裡滿大街都是3d打印機器,安無咎大半夜跑出去,走了兩條街找了個看起來最好的,付費掃碼打印出來,為此花了不少錢,中途還被一個醉酒男人搭訕,安無咎被打擾得沒了耐心,差點把方的折斷。
但沿途小商店賣的膠水實不好用,一不小心就擠出太多,安無咎忙活了一兒,勉強是把碎成兩半的面罩粘到了一起,但著實不好看。
他放棄了,把面罩放矮桌上,趴床邊看了半小時沈惕的睡顏,不亮又推出去了。
這些他都沒有說出來,因為覺得沒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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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惕歪倒他身上,“你怎麼不把收藏的銬打印出來?”
安無咎愣了一下,正要問打印銬做什麼,但還沒問出口,他忽然想明白,於是差點說出來的話哽喉頭。
看到他的反應,沈惕覺得很好笑,兩繞他的頸前,吻了吻他腦後,心裡他表示感謝。
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安無咎這種傻子,才試圖去保護他因怪異而產的不安。
“這樣可以嗎?”安無咎刮掉之前的膠,用新的粘好遞給他看。
沈惕點頭,“可以,給我吧,我後面的遊戲都戴上。”
“為什麼?”安無咎覺得有些浪費。
沈惕戴上安無咎復原的面罩,認真道:“我要為你守節。”
安無咎笑了出來,但看到他戴上,腦海中竟一瞬湧現出初遇的畫面。
他嘴上說己孤僻,沒有同伴,可明明從一出場就幫他。
安無咎還記得,楊明當初羞辱己的時候,是沈惕用香檳瓶蓋彈中他的後背逼他收,是他故意表現出香檳很難喝的樣子,故意丟下,才讓零物資的己能有一點維系命的資源。
就連決鬥,當時的沈惕都是招招試探,沒有一次致命。
這麼一想……
“沈惕,”安無咎轉過臉,“一見鍾情的好像是你。”
沈惕剛取下面罩,裡還拿著,被安無咎這突然一擊弄得當場愣了愣。
但他沒有愣太久,便順水推舟地認了下來。
“是又怎麼樣?”沈惕挑了挑眉,“你最開始想殺我,最後不落到我裡了?”
安無咎怎麼沒想到這家伙居然可以這麼沒臉沒皮,但他的重點不這裡。
“不是想殺你,是有一瞬考慮過這個問題。”安無咎認真澄清。
“好好好。”沈惕隻覺得他可愛,一把把他摟懷裡,硬逼著安無咎陪他再睡兩小時。
安無咎沒打算掙扎,就這麼讓他抱著,沈惕的摟著他的腰,上還戴著那雙遮掩紋路的皮套。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安無咎起了念頭,從他的懷裡抽出己的,將他左的套剝了下來。
那些躲起來的青色紋路布滿整隻,微微凸起,像藤蔓纏繞住皮膚。
安無咎的指沿著紋路向下,用己的包裹住沈惕的,與他十指交握。
他知道沈惕還沒睡著,沈惕的確沒還沒睡,閉著,感覺安無咎輕輕地與他交握,又牽過他的,放到胸前。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待過沈惕。
他的記憶裡沒有父母,沒有任何師友,所有可能與他產情感連系的人都不存,他沒有任何的感情,從零模仿成現這樣,已費了很大的工夫。
他所擁有的隻是安無咎。
·
楊爾慈帶著鍾益柔諾亞回到了她的住所,晚上的時候她就做了個噩夢,夢中盡是一些十分玄學的東西,惡靈、祭壇、滿觸的怪物,還有海上久久不散的迷霧。
她將這些歸因於聖壇後遺症,畢竟這些有悖於她的唯物觀。
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才凌晨四點,楊爾慈給己泡了杯熱的紅茶,工作室現是鍾益柔住著,她不願意住主臥,又要把之前住的客臥讓給諾亞,隻好睡工作室裡的沙發床,連都沒有關。
楊爾慈想查些東西,想了想還是端著茶進了工作室。她動作很輕,將茶杯放書桌上,看到鍾益柔身上的薄毯全踢到地上,又彎下腰撿起毯子給她蓋好。
鍾益柔化妝的時候相當豔,但素顏看起來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楊爾慈回到工作臺前坐下,她找到一些文件瀏覽了一遍,又檢查郵箱裡的郵件。
有一封引起了她的注意,關於她的父親。
[你父親失蹤的事,我幫你找很多人查過,檔案庫裡沒有相關記錄,我感覺是他知道了什麼,被秘密處理了。
我找到一些被離職的人的名單,其中有好幾個人都銷聲匿跡了,你父親一樣。這絕不可能是簡單的離職。]
這條郵件來於她交好的一名研究員,這些內容已是她懷疑過的,沒有太多可用的。
楊爾慈接收了那份名單,她知道己短短的四十小時不可能找到這些人,但萬一他們出現聖壇了呢。
名單裡有五個人,三個白人一個黑人一個亞裔,最年輕的看起來她差不多。
她往下翻了翻,又是另一封重要的未讀郵件,點開後裡面就隻有一個附件,是當時她拜託技術部的朋友復原清晰的圖片。
就是鍾益柔給安無咎掃描金屬內骨骼的片子。
她看到那串不清晰的代碼,直覺感覺有問題,像那種全身換骨的技術,她的認知範圍內沒有多少實驗室可以做到。
沙文的義體研究部算一個。
圖片被加載出來,骨骼上的代碼圖案變得清晰,放大之後,楊爾慈終於看清了內容。
[evoorg00021,cv]
代碼的最右邊還有一枚很小的太陽狀標志,聖壇裡頻繁出現的標志很類似。
楊爾慈隱約感覺發現了什麼。
安無咎的記憶一定是有問題的,他不可能是個沒有參加過任何實驗的普通學,即便不談移植這些金屬骨骼的技術難度,光是購買這些新義體的費用,不可能是學能承擔的,更何況他還背負著重病臥床的母親。
代碼裡的cv是沙文公司的縮寫,但後面的太陽標志不是沙文的符號,而且她作為沙文的物部核心研究員,從來不知道有這些金屬內骨骼的產,看安無咎的狀態,這些骨骼已相當先進,完全可以替代人類原始骨骼,甚至是超過原骨骼的表現。
evoorg又代表什麼?
這不是一個英文單詞,難道是什麼小語種。
現使用小語種的人已不多了。
楊爾慈皺眉,暫且將這些放一邊,去處理剩下的郵件,可看著看著,她忽然意識到一點。
如果將evoorg分開來,後面的org讓人聯想到很多詞,組織,還有命體。
evo……
evolve.
進化?
進化命體,進化體……
凌晨,窗的白色霓虹轉燈忽然閃到楊爾慈前。
她背後發寒。
難道說,安無咎是被人篡改了記憶的進化實驗體?
把他投放到聖壇,是為了測試嗎?
她靜了靜,將這些資料備份,準備等白再告訴安無咎。
得知這些信息的楊爾慈已然沒有了任何睡意,她坐工作臺前,靜靜地盯著臺面上的一個小缺口發呆。
她似乎靠近一直想找尋的真相,但越挖越深。
如今得到的,遠比她想象中還要多。
·
大概是這一次很安穩,想解決的事已解決了。安無咎沈惕的懷裡好好地睡了一覺,他以為很久,但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才三個小時。
沈惕正洗漱,安無咎起了床,跟他一起洗漱。
他們就像是最尋常最普通的情侶,需要擔心的隻是工作上活上的瑣事,而不是三十幾個小時之後能不能活下來。
安無咎收到楊爾慈的留言,約他面談。
“語氣很嚴肅的樣子,可能是有什麼急事。”
“她什麼時候不嚴肅啊。”沈惕玩笑道。
沒什麼好收拾的,兩人離開了房,安無咎打算去找個服務人員交代一下再走。沒想到剛從電梯裡出來,走到一樓的俱樂部舞廳,就直接撞見一名所謂的“客人”那兒撒潑,人就一個人,但陣仗很大,引人側目。
那個男人看起來他們倆歲數相差不大,個子,幹瘦,看起來沒什麼氣,可上來就一腳把一名女孩子踢倒地,嘴裡還不停地辱罵著,言辭極其難聽。
安無咎望了一那女孩,白這裡的燈不是藍色的,看人更清晰,她的臉上這次沒有戴面具,但安無咎還是通過身形一認出,她就是昨晚那一隊女孩打頭的一個。
“不好意思客人,她們每次服務前都要洗腦的,可能中途恢復了?腦子一下子不清楚冒犯到您了,真的抱歉,我們賠您一瓶酒怎麼樣?”
服務都攔不住罵人的客人。
就他還準備一拳打向好不容易站起來的女孩兒時,安無咎一把握住了他的腕。
“別打了。”
男人被他的勁驚到了,想要反抗,可揮拳的根本動彈不了,被安無咎握得緊緊的,像上了一沒镣銬。
他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激起,“你瞎摻什麼!管得真他媽寬,你當你是誰啊!”
可他根本推不開安無咎,隻感覺己的腕越來越疼,骨頭都要被他握碎。
安無咎冷看向他,淡淡道,“如果我偏要管呢?”
第94章 記憶復現 究竟哪一種才是真實的記憶。……
安無咎的相並不是能震懾住他人的類型, 相反的,為太好看,總是引人遐思。
但他的氣場又太過冷肅, 脾氣真起來了,隻瞟一眼都令人下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