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音……”上野渾身顫抖著,說出自己從未設想過的選擇。
“我要發起決鬥,和楊明決鬥。”
說完,上野便獨自朝決鬥室一步步走。
一直以,楊明都認為自己將這幾個棋子穩穩當當拿捏在手中,即便他們為利益而背叛,也從未想過會被反咬一口。
請求過後,聖音出現。
“玩家上野大成向玩家楊明發起決鬥。請進入決鬥阈對戰。”
但此時此刻,決鬥已成定局,他無法逼迫上野大成收回決定。
暗中主導一切的安無咎像個觀眾,不多說一句話,默默跟在所有人的身後,隨他們一同前往。
的甬道裹住每個人心中不同的欲望,盡管安無咎算計著結,但這條路依舊通往未的旅途。
上野站上決鬥阈。
安無咎道結是注定的。
楊明別無選擇,能走進決鬥阈之中。
他們的頭頂出現武器欄,滾過後,個人的武器都選定為短刀。
“是否有其他角色加入決鬥?請各位選擇你想的陣營並押付角色面板上的全部血條數,計時一分鍾。”
聖音言畢,楊明便向場下。
安無咎也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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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計劃,吳悠會站到楊明這一邊。
吳悠和楊明加起血條數為5,險勝上野大成的4個血條。
沒有人會站出幫助上野大成。
從現有的紅黑線推算,老於和鍾益柔之中必然有一個人是詛咒上野的,這時候誰站上,局勢就會變得清晰。
沒有人敢隨便邁出這一步。
在他們之中,紅線能連到上野的,有沈惕。
就在安無咎推算時,一個人踏入決鬥阈,站到楊明的身邊。
不是吳悠。
偏巧就是沈惕。
片刻後,沈惕的面前也出現短刀,他握住刀柄,望向對面的上野。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微微彎起,流露出溫柔笑意,迷惑性十足。
“聽說你黑線是我,我這不就嗎?”
當他站定陣營之後,楊明的臉上便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
安無咎在心中篤定自己不會輸,因為楊明也是強弩之末,但他還是忍不住向沈惕。
他真的要加入楊明的陣營嗎?
沈惕紅線連接上野沒錯,但如上野活到最後,分數應當是高於他的。
光是這一,沈惕就不會留他活口。
決鬥阈之外的人都選擇作壁上觀,上野在一對二的對戰中並沒有掙扎太久。
第一局結束時,上野已經傷痕累累,他喘著氣,跪在上。
換作觀戰的視角後,安無咎才忽然發現,原沈惕也可以出手這麼狠厲,他的體術實遠在自己估量之上。可當時他對上自己的時候,明明招招克制,完全不像是決鬥的樣子。
還以為是他性格本就吊兒郎當。
楊明的體能從未訓練過,也被精神崩潰的上野刺中幾次。他見血,整個人都變得很緊張,出決鬥阈便匆匆用物資療傷。
“我不參加!”楊明對沈惕道,“你一個人跟他決鬥。”
他原本想的是今天先幹掉鍾益柔,但每天的決鬥次數有限,如與鍾益柔決鬥,上野大成必定會因為報復心而加入到對方陣營。
這可是件麻煩事。
還是先除掉上野。
見沈惕朝楊明下頭,安無咎忽然不想下。
他沒有留戀,轉身便離開。
決鬥阈中的沈惕仿佛得到什麼感應似的,也側過臉瞥安無咎一眼,根本沒有在意這一輪的武器是什麼,雙眼凝視著,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決鬥室的門口。
離開決鬥室後,安無咎回到儲藏室,一個人坐在那裡吃面包喝水,將他的能量條補充到滿格的狀態,同時他又檢查一下其他人的物資,在楊明的第二次分攤下,剩下的人除零物資的上野,應該都可以撐到最後。
靜坐的時候,他又回憶起自己做過的夢,那與他的記憶似乎完全不同。
回憶中的母親,溫柔至極,從未對他有過任何的責備。
為什麼夢裡的她像是著魔一樣。
是因為夢境是反的嗎?
聖壇究竟是淘金聖,還是同類相殘的蠱窟。
聖音不斷播報著戰鬥情況,令安無咎的思緒反復拉扯。最終他還是從儲藏出,還沒走到會客廳,就已經聽到上野大成的死訊。
“玩家上野大成,血條歸零,死亡。”
這枚被操縱的棋子最終還是被徹底拋棄。
安無咎遊移的眼神恢復焦距,站起,朝會客廳走。
鍾益柔沒有履行約定,把自己恢復血條的能用在瀕死的上野身上。
在甬道中,他聽見鍾益柔與楊明的爭吵聲。走出走廊,光一寸寸打在他的臉上。
“我現在就對你發起決鬥,”楊明的聲音十分堅定,“聖音,我要向鍾益柔發起決鬥!”
得到鍾益柔的七分,楊明就是必然的第一,他恐怕早就想這麼做。
然而聖音如此回復。
“今日決鬥次數已滿,無法發起決鬥。”
鍾益柔一瞬如釋重負,舒一口氣。
“這就是天意。某些人殺心這麼重,我還是把次增加血條的技能都用在自己身上吧。”
她笑著拍拍自己的胸口,打開自己的遊戲面板,在上面,面板發出嘀聲,“萬一晚上又出現復活的邪·教徒,把我這一條小命殺怎麼辦?”
安無咎輕聲開口,“如你用,最後的獎勵積分會少一萬積分。”
一萬積分並非是小數目,很有可能本輪遊戲的獎勵積分都沒有這麼多。
“沒事兒,我已經用掉,能奶就奶,活著最重要。”她故意朝楊明那頭說,“我可不想一覺醒發現自己已經死,有技能又能怎麼辦。死都沒用出,可太虧。”
要活到明早九,一切就結束。
無法發起決鬥,楊明又氣又惱,認為是自己情緒上頭才會失算,上野的四條命太難磨,應當把最後一次決鬥的機會留給鍾益柔。
但他也清楚,就算真的把決鬥機會用在鍾益柔身上,她也可以給自己續命。
無論如何,這一夜都必將如此過。
八個人之的欺辱、惡鬥、猜忌和爾虞我詐,在明早聖樂的奏響後,必然終結。
這是最後一晚。
沈惕喝下最後的水,獨自躺在床上。
離開會客廳時,時鍾顯示著1145分。他很想待在那兒一次整的樣子,石英鍾下的對開小木門裡會冒出些什麼。
但那個時候就要進入強制睡眠,他還不想在最後一晚倒下。
他的食指輕輕敲擊著木質床沿,發出有規律的聲響,和遠隔甬道的時鍾秒針吻合。而他的目光四處遊移,最終定格到手腕上。
手銬磨出的痕跡沒有完全消除,想條快要愈合的疤痕似的,停留在皮膚表面。他抬抬,似乎在回味之前的牽扯。
被牽制住的感覺很陌生,但並不壞。
他想到進入安無咎房的那晚,他對自己說。
“時不早。”該走。
催眠氣體釋放的瞬,沈惕敲擊的手指驟然停住。
半夢半醒之,他忽然想通什麼。
所有紛亂的思緒在這一刻通通匯聚。
他就像是一和毛線球作對的貓,不停找,不停用爪子撓,在某個瞬突然見那個不易察覺的線頭。
然後他笑,在強制入眠之前。
今晚一定能做個夢,沈惕想。
·
第五天的早晨,安無咎幾乎是在藥效散的第一時刻清醒,睜眼後便徑直到會客廳。
秒針還在一一移。
早上623分。
他是第一個出現在這裡的人,於是無所事事做些無聊的事。
很快,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出現。這是決定命運的最後幾小時,哪怕是有強制入眠的氣體,巨大的求生欲望也無法令人睡得安穩。
楊明是第二個到的人。
他環視一周,發現鍾益柔還沒出,又不斷往會客廳的石英鍾上掃視。
鍾益柔出的時候剛過8不久,奇怪的是,她這次沒有換旗袍,也沒有變換發型,甚至連妝容都沒有畫,神色慌張。
“昨晚睡前我把次加血條的機會都用在自己身上,應該有三個才對。”鍾益柔開自己的面板,“可我昨晚掉一個血。”
她頭上顯示著如今的血條數,的確,剩下個。
老於喃喃道:“邪·教徒然還在我們中……”
一旁的楊明根本不在意這件事,反倒放聲大笑。
管他什麼邪·教徒不邪·教徒的,現在就是時機,鍾益柔剩下最後條命,一定要速戰速決。
“沈惕!”他回頭對靠在牆壁上的沈惕施以信號,“現在就上。”
此刻的楊明不願自己發起決鬥,因為如是這樣,沈惕或許會突然反水,自己有一條命,必須穩妥行事。
大概是出於合約規定,沈惕沒反抗,“我,對鍾益柔發起決鬥。”
聖音立刻回應,“玩家沈惕向玩家鍾益柔發起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