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笙微笑:“我沒結婚,但是談戀愛了。”
低頭咬上微張的嘴唇,一個先侵略再纏綿的吻。
錢艾衝進辦公室時,人家倆人才分開,而且隻是嘴唇分開了,人還摟著。
“被親的時候,要閉眼。”吳笙呢喃,帶著無奈,帶著寵溺。
錢艾默默退出辦公室,到旁邊扶牆——他招誰惹誰了!
況金鑫和池映雪過來,看見的就是錢總蹲在自己辦公室門前,躊躇不進。
五伙伴終於匯合,得知是況同學拿的徽章,大家全無意外,甚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踏實。
要是老錢找到的,他們反而要胡思亂想了。
“喂——”錢艾對於這種假設,提出嚴正抗議。
徐望活動活動肩膀,看著窗外的血色1:“從現在開始,才是真正闖關,準備好了嗎?”
如果不存檔,每一關的機會都隻有一次,他們不是浪費了12次機會,而是翻山越嶺,終於到了真正的13關起跑線。
況金鑫隨他看向窗外:“嗯。”
錢艾抡起胳膊:“放馬過來。”
池映雪微微頷首。
吳笙遲遲不語,直到所有伙伴看過來,他才指指自己大腦:“完全解鎖了,之前一直智商打折,對不住。”
徐望、況金鑫、池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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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艾:“那個,你這樣謙虛並不能使我們高興……”
事實證明,軍師真沒謙虛。
12:20。
“還是原流程,先抓灰外套和保安,帶到10樓來,別報警……”
12:44。
“注意,吊籃要過來了……”
12:50。
“老錢,你和小雪在這裡看著他們,徐望和小況去監控室把第四個人弄過來,我去找引爆器……”
下午1:30,錢艾辦公室裡,四個炸彈兇徒老老實實被鎖住,引爆器被切斷,局面完全和上次一致了——除了沒報警。
“為什麼不報警?”錢艾一直沒明白這個。
吳笙沉下眼:“因為還有第五個人。”
錢艾懵了:“不是四個嗎?難道幻具出了問題?”
“幻具沒問題,”吳笙說,“他們的確隻有四個人,但還有一個神。”
【末路是誰?】
【我們的神。】
四伙伴同時回憶起灰外套在那一刻,眼中偏執的虔誠,後背竄起涼意。
“這個末路就在大廈裡工作。”徐望懂了,他像一滴水,融進大廈這片汪洋裡,偽裝得天衣無縫。
況金鑫恍然:“引爆器有兩個,一個用冰塊做了定時,一個就在末路手裡,上一次就是他最後引爆的炸彈!”
池映雪點點頭:“那的確不能報警,一疏散,再別想抓住他。”
錢艾張半天嘴,愣是沒跟上,頓時產生強烈懷疑:“我肯定是還有記憶沒回來。”
時間已到下午2:00。
末路是誰?
這是橫亙在小分隊面前最嚴峻的問題。
一陣漫長的沉默後,吳笙忽然開口:“有兩件事我一直沒想明白。”
“哪兩件?”徐望知道,他有門兒了。
吳笙說:“一,小況公司雜物室裡的銀環蛇;二,我們在財務室的一氧化碳中毒。”
徐望一點就透:“因為沒道理?”
“對,就是這個。”吳笙眯起眼,眸子深處,閃著犀利的光,“這一關裡所有的變故、意外,都有原因。棒球帽襲擊你,因為女朋友;老錢跳樓,因為破產;小雪差點被鉗子砸到,因為那人在修燈,樓道裡被攻擊,因為那人想逃跑……”
“但是襲擊小況的那條銀環蛇,沒頭沒尾,就像憑空出現的。我們在財務室被攻擊,更是沒有道理,他們要做的是炸掉整個大樓,費力弄死我們圖什麼?我們那時候還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計劃。”
“除非……”吳笙看過來,目光最終落在況金鑫身上,“他們從頭到尾,想殺的都是小況。”
況金鑫茫然:“為什麼?”
池映雪從後面把人圈住,護嚴實了,看吳笙的眼神就像在看炸彈狂徒。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吳笙深呼吸,“小況,把你所有經歷過的事情再捋一遍,這一次我要每一個細節,”他一字一句強調,“每一個。”
況金鑫一秒沒耽擱,立即進入回憶,這一次,他幾乎逐帧逐帧的過——梳毛,狗狗一直叫,狗狗跑出去,撞到了同事,同事把它抱回來,林琳還說了一句什麼……
“說了什麼?”吳笙突然打斷他。
況金鑫頓住,茫然許久。他那時候剛蘇醒,一切都是恍惚的,幾乎每一次確實的記憶,都是從同事把狗狗抱回來開始,在此之前的景象,就像雲霧繚繞的夢裡。
林琳的那個笑,和說的那句話,就像夢境與現實的分界點,一半虛一半實。
況金鑫閉上眼,將每一次林琳說話時候的畫面拼疊起來,辨認著吐字的嘴型:“她說……謝謝,咦,什麼味道……”
霍地睜開眼,況金鑫的記憶徹底清明:“對,她說的就是這個,咦,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吳笙追問。
況金鑫搖頭:“那個同事笑笑,轉身就走了。”
“那你聞到什麼了嗎?”徐望幫自家軍師換了個方向。
況金鑫沉默下來,擰眉思索,沒一會兒,額頭都出了汗。
“是……鞭炮,”他終於開口,“我小的時候把鞭炮拆開,把裡面的火藥倒出來玩,就是哪個味道!”
最後一塊陰影,撥雲,見日。
銀環蛇、一氧化碳,都是衝著況金鑫來的,末路認為他和林琳一樣,都從那句話裡,窺見了他的秘密。
神,也是做賊心虛的。
況金鑫、錢艾留守10樓,吳笙、徐望、池映雪直奔15樓,那人還在工作,一副好好先生的架勢,見他們過來,笑臉相迎。
斯文的鏡片給他的眼睛遮上一層溫柔的光,徐望卻一眼就看見了藏在那後面的,不見底的深淵。
相隔十數米,那人抬手,極自然地去輕撫胸前的名牌。
沒有激烈,沒有兇險,這個剎那寧靜得像午後湖畔的一縷風。
可吳笙已早早用了<[幻]孟婆湯>。
手指在觸碰到名牌前的最後一刻,停住了。
那枚偽裝成名牌的引爆器,永遠再沒有機會被人按下。
徐望用文具將這位先生捆了個結結實實:“神?你先贏了我們軍師再說。”
吳笙解除孟婆湯,末路陰鸷下來,真真正正的,窮途末路。
池映雪沒機會出手,樂得清闲。
報警,疏散,拆彈。
下午4:44,拆彈隻完成50%,然而再沒有幕後黑手,將它們引爆。
【鸮:恭喜過關,13/23順利交卷!親,許願屋見。】
……
芬芳,溫暖,安逸。
徐望在柔軟的長毛地毯上醒來,旁邊是陸續蘇醒的四個伙伴。
“咱們,過完13關了吧?”錢艾撓撓頭,第一個開口。
“應該是,”徐望其實不太有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況金鑫冥思苦想,還是一片空白:“果然像樊先生說的,關卡內容全忘了。”
吳笙起身,走到一扇湖藍色的門前,沒輕舉妄動:“這裡應該就是許願屋。”
池映雪趴在地毯上不願意起來,琢磨著回去也買個一樣的。
第186章 許願
“叮——”
<小抄紙>:徽章掃描完畢, 符合許願屋開放要求。
一條提示,卷走了13枚徽章, 連同隱藏物品欄, 一並從五伙伴的文具盒裡消失。
耳內戲謔聲, 緊隨而至——
【鸮:寶貝兒,許願屋會在十三分鍾後開放, 想好你們要帶去後十關的願望喲~~】
13/23被強制遺忘帶來的那種空落落感,還在心頭籠罩不去, 新提示又銜接緊密得不給人半點思考時間,以至於過了好一會兒,徐望才意識到,真到這裡了。
抬起眼, 湖藍色的門像一片如洗碧空。
他沒有願望想帶去後十關, 他隻想關閉鸮。心心念念多時,猶猶豫豫多時,真到門前了, 他竟然一秒糾結都不再有,篤定得讓他自己都詫異。
站在門前的吳笙,回過頭來, 仿佛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和心情。
徐望下決心似的, 長長吐出一口氣,給了他一個頑皮的笑。
吳笙看著他,怎麼看都看不夠, 眼裡含著光,那種你要月亮我給你摘、你要星星我給你網的光。他嘴唇微動,兩個無聲但清晰的字:陪你。
你要離開,我陪你,你要關閉,我陪你,你隻管做你想做的事,哪怕橫衝直撞往前去,有我呢。
徐望心裡生出熱氣,一直蔓延到眼底。
“受不了了,你倆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說?”錢艾盤腿坐在地毯上,皺眉瞪眼,滿面不耐,像個怒羅漢。
“啊?說什麼?”他和吳笙的事兒,還用說?就差沒穿情侶裝了!
徐隊長的一臉狀況外,讓錢艾更來氣了:“你倆不是想關閉前13關嗎!這許願門都快開了,還準備瞞著我們?”
況金鑫和池映雪沒說話,但也自動自覺和錢艾一個坐姿,立場已然分明。
徐望的確不止一次和吳笙聊過,想關閉前13關,但沒人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他自己心裡都沒底,怎麼和隊友提?而且樊先生說過,許願屋裡的選擇,是各自獨立的,他可以選擇關閉,隊友也可以選擇離開,他不想讓隊友為自己的任性買單。
不過眼下的問題是,這風聲怎麼透出去的?
徐望第一個去看吳笙,帶著凌厲眼風。
吳軍師睜著懵懂雙眼,每一根頭發絲都寫著“冤”。
“說話啊,”錢艾看不來這個眼波流轉,等不及地催,“都這時候了,還真打算一瞞到底,就你倆去當喋血雙雄?”
徐望不猜了,索性直接問:“你怎麼知道的?”
錢艾本來站著氣勢高地,被這一問,驀地心虛了一下,隻能出賣隊友了。朝況金鑫一轉頭:“他告訴我的。”
徐望刷地看況金鑫。
況同學措手不及,立即朝池映雪一轉頭:“他偷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