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鍾後,閃光又現。
況金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鸮:恭喜尋獲7/23故事徽章一枚!】
遊戲間和劇情間,同時響起一聲“叮——”
兩處都對戰場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趙昱侃和樂醒的第一反應,都以為是戰鬥有了結果,但很快就意識到,不對,這提示,隻給了對手,卻沒給自己。
吳笙看完信息,莞爾。
趙昱侃沉默。
徐望看完信息,直接被這意外之喜,激動得隔空表揚:“好樣的!隊長愛你們!麼麼麼——”
“……”樂醒打了個激靈,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領袖這個位置,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團戰場上,況金鑫、池映雪,包括還在“跳樓機”的錢艾,都莫名感到耳後一涼。
10分鍾,對戰時間到。
戰場上還剩下的五人,被同時傳送回觀戰室。
伏崎一落地就躺下了,嚴重缺氧的他,急需緩緩。
錢艾也沒好到哪裡去,呼哧帶喘,心跳砰砰的。
先一步回來的董晞,第一時間趕到井靜林身邊,擔心地問:“怎麼了?”
Advertisement
井靜林的狀態實在不好,臉色慘白,一頭冷汗。
況金鑫看池映雪。
池映雪無辜回看。
況金鑫皺眉。
池映雪佯裝茫然。
況金鑫嘆口氣:“看著就很疼。”
池映雪:“……”
聳聳肩,他轉身走向井靜林,準備聽隊友的話,幫人把手臂接回去。
不料剛伸手,就被董晞打掉了:“用不著!”
池映雪樂得輕松,立即原路返回。
況金鑫見狀,有點不好意思地衝池映雪笑笑,像是意識到自己多事了。
那頭,董晞用幻具治療了井靜林的傷。
這邊,池映雪難得起了一絲好奇:“你不生氣?”
況金鑫被問愣了:“生什麼氣?”
池映雪好笑道:“你動員了我半天,結果我過去了,人家根本不領情。”
況金鑫樂了,是真的毫不在意:“我想讓你幫他接胳膊,現在他胳膊接上了,就挺好。”
終於從跳樓機後遺症裡緩過來的伏崎,不服氣地冷哼:“如果五打五,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話錢艾就不愛聽了:“五打五?我們隊長和軍師能在三分鍾之內,讓你知道天為什麼是紅的,花為什麼是藍的!”
“……”等一下,伏崎陷入混亂,天和花到底是什麼色?
【觀戰者團隊戰,2號講述者隊伍獲得勝利。2號講述者,請開始你的結局。】
三個空間,同時響起的聲音,將這場桌遊戰,帶入尾聲。
操場上的徐望,不自覺放輕了呼吸,雖然他這一丁點動靜,並不影響頭頂上實時傳遞的對戰室聲音。
遊戲間裡,吳笙對著趙昱侃感慨一嘆:“你看得起自己太多,看得起別人太少。”
趙昱侃:“……想不出新的獲勝感言,你可以選擇不說。”
再重復一遍舊的是什麼操作!
吳笙看向自己的結局牌[這就是他最後留下的話],片刻後,靜靜開口——
“日記毀了,有牽扯的ABCD都跟著日記,灰飛煙滅。一切都成了校園第二棵樹下的一小撮煙灰,沒人知道曾經發生的事情。灰燼裡還有C留下的最後一根頭發,風一來,灰散了,頭發隨之消失……
“如果這個校園裡,還有像我一樣傻的家伙,希望你記住,當你想推開某個人的時候,先別急著動手,再多想一秒,也許就會明白,你真正想做的不是推開,而是抱緊——這就是他,最後留下的話。”
第99章 是我
【鸮:恭喜過關, 7/23順利交卷!親,明天見喲~~】
天旋地轉降臨時, 徐望還處於結尾帶來的衝擊中。自家軍師真假摻半的故事, 已經讓他分不清哪些是虛構, 哪些是真實。他想相信,又怕自己信錯了, 有期待,又怕落空摔得更慘。
吳笙沒有比他好到哪裡去。從決定講述這樣一條故事線開始, 他的心就沒定過。他和徐望之間,對也好,錯也好,道歉也好, 後悔也好, 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甚至連句號都在十年前畫完了,他非借著闖關的由頭舊事重提, 其實挺沒意思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吳笙很少失控,僅有的幾次, 都給了徐望。
鸮沒給他們更多的躊躇時間,短暫暈眩感後, 世界重回現實。
兩隊,十人,佇立在重慶鬧市區某地鐵站口。
凌晨五點, 地鐵還沒開始運行,街上隻有幾個環衛工人在清掃,對於十一個大小伙子聚在地鐵口,時不時警惕性地看過來一眼。
是的,十一個。
雅灰男雙手插兜,站在地鐵口,一臉“老子終於等到你們”的如釋重負。
“誰贏了?”一個圓桌大眼瞪小眼半宿,他也不弄那些虛頭巴腦的客氣。
吳笙沒答,先去看徐望。
徐望被看得一怔,心跳霎時咚咚如擂鼓,為掩飾不自在,他連忙別開眼,看路邊。
吳笙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抱有期待,可徐望的閃避,還是讓他一顆心不住下沉,再看向雅灰男,就十分低落了:“我們贏了。”
“……”這是雅灰男見過的,最喪的勝利者氣場。
看來是經歷了一番苦戰啊,雅灰男想。
“這才第七關,”一旁的趙昱侃拉高衣服拉鏈,淡淡看過來,“後面的路,還長著呢。”
吳笙心口本來就悶,聞言冷冷瞥他:“我要是你,就祈禱我們千萬別再遇見。”
趙昱侃知道後面不會是什麼好話,比如“再遇見你會輸得更慘”,或者“下次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一類。但輸人不輸陣,既然叫板了,再難聽,他也要微微一笑等下文。
吳笙認為該說的都說完了,等待趙昱侃識相而退,或者再不怕死地挑釁。
兩人在重慶的晨風中,彼此等待。
空氣突然安靜。
另外九人:“……”
雅灰男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出來之後,又隔了這麼久,對戰才結束了。就這倆人的交流方式,一個故事能卡頓到地老天荒。
徐望和樂醒實在忍不了了,一個急著回去談青春談初戀,一個急著回去總結經驗臥薪嘗膽——
於是前者三步並兩步擋到吳笙面前,替他說個完整版:“我要是你,就祈禱我們千萬別再遇見。一次戰敗可以算運氣不好,連敗兩次,就沒託詞了。”
後者拉回趙昱侃,換自己上前:“耍嘴皮子沒意義,誰能笑到最後,走著看。”
“互放狠話”的常規性環節完成,樂醒果斷轉身,帶隊離開。
徐望轉過身來,先沒管莫名其妙就低落了的吳笙,而是看向更莫名其妙的雅灰男:“你到底在這裡等什麼呢?”
沒聽說提前回家之後,還在坐標點等對手的。除非是輸不起,準備在現實裡伺機報復,但那種情況就該躲在陰暗角落吧,這位倒好,大咧咧靠地鐵站口,不知道的還以為等著約會呢。
“等什麼?”雅灰男被這問題扎心了,有種一腔熱情付東流的悽涼,“等結局啊!”
這回不止徐望,況金鑫、池映雪、錢艾也愣了,這一關雖說是故事接龍,但故事不是重點吧!
雅灰男也不廢話,直接問吳笙:“最後B和C到底怎麼樣了?”
吳笙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如實回答:“都死了。”
雅灰男:“……”
晴天,霹靂。
況金鑫能感覺到雅灰男對劇情的真心,這會兒就有點同情,連忙補充:“但是C留下了一根頭發。”
雅灰男:“頭……發?”
在他離開之後,故事到底經歷了怎樣神奇的發展……
“然後呢?”他追問。
況金鑫:“頭發和日記灰一起被風吹走了。”
雅灰男:“……”
晴天,再霹靂。
真情實感追劇情是件高風險的事,雅灰男的臉色已經和衣服一樣灰了。
一想到這劇情裡也有自己的“戲份”,徐望就有種“自己把人虐了”的過意不去,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小酒紅、小天藍、小深紫和小明橙呢?”
雅灰男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問的“四色盤”,是自己隊友。
他一指街那邊的24小時麥當勞:“那裡坐著呢。”
徐望頗為感慨:“折騰一晚上,還要陪隊長等結局,也是死心塌地了。”
“其實也不全為這個,”雅灰男正色起來,掏出手機,看看徐望,再看看吳笙,說,“加個微信吧,以後有什麼新信息,大家共享。”
吳笙和徐望都沒說話。
“同一關裡撞上,我們是對手,但大部分時間裡,我們是難兄難弟。”雅灰男說著,自嘲地笑一下,“聽個貓頭鷹叫,就穿越到真人闖關了,這話說了都沒人信。”
“就算信了,第二天也忘。”徐望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競爭環境裡,信任很難。
但信任總是比防備,更讓人向往。
“根本連說的機會都不給你好嗎。”雅灰男掃一掃,加上徐望。
“對,一想說,腦袋就疼得要死,回頭還清空你文具盒。”徐望點擊通過,列表中多了一名好友。
雅灰男把手機揣回口袋,抬頭看徐望:“鸮真不是東西。”
徐望重重點頭:“喪盡天良。”
——能夠迅速建立友誼的,除了“彼此投緣”,還有“共同吐槽”。
目送雅灰男的背影消失在麥當勞門內,五伙伴打了兩輛車,去了附近的酒店。
五個人,三個標間。
分房卡的時候,錢艾一把攬過況金鑫:“我們不換配置。”
池映雪瞟他一眼,朝發房卡的徐望伸手,淡淡笑:“我是兩個人,正好一間房。”
小伙伴們都分好了,徐望沒什麼意見。
拿完房卡,五人各回各屋,徐望和吳笙正要關門,隔壁的況金鑫,卻跟過來了。
此時錢艾和池映雪都進房了,走廊裡靜悄悄的,況金鑫站在門口,問吳笙借急救箱。
徐望擔心地上下打量:“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