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子夜鸮》, 本章共3658字, 更新于: 2024-11-06 11:04:37

韓步庭似沒受到任何幹擾,冷靜判斷:“他們想招來喪屍,趁亂搶車。”


李子近和厲夏正色起來。


“那我們就趁喪屍來之前,把他們送回家。”韓步庭盯著小飛象上的兩個人,稍稍提高音量,好讓隊員聽得清,“我守著糖果屋,以防他們偷車,李子近、厲夏,你們兩個去小飛象。”


“池映雪,”韓步庭看向新隊友,“你負責找出另外兩個人,不必啰嗦,直接送走。”


“小飛象上的才是主力,”池映雪一點也不想去找吳笙以外的人,“我去更合適。”


“你認真起來,比李子近和厲夏都厲害,”韓步庭頓了兩秒,輕輕搖頭,“但我現在信不過你。”


……


“呱唧呱唧呱唧~臀大肌和胸大肌~~”


灌耳的魔音,讓在灌木叢裡匍匐前進的李子近,頭昏腦漲。


遠聽已然崩潰,這近了,簡直人間地獄。


“說好了,等下上去,先、把、槍、踩、爛。”李子近從牙縫裡蹦出高遠志向。


“行。”厲夏難得附和幼稚隊友。


剛達成一致,遊樂場的燈,忽然又全數熄滅了。


所有設施停擺,遊樂場重新陷入黑暗,連小飛象上閃著彩燈的槍,都沒了蹤影。


隻神曲還在播。


二人一時無法適應黑暗,用力反復眨眼,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到,隱約聽著那神曲像是遠了,但聲音太大,稍微弱一點,也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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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猶豫著,神曲也戛然而止了。


遊樂場的燈光忽又大亮!


小飛象上哪裡還有人影。


厲夏和李子近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放了人在那邊操控總閘!


遊樂園東面圍牆底下。


重新推上總閘的錢艾,撿起電鋸再度扛到肩上,望了望天,頗有一種豪情滿懷之感。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拉電閘兮,控全盤。


按照計劃,隊長和軍師要趁著黑暗溜掉,而況金鑫則躲到摩天輪附近,等搶到車的隊長或者軍師過來接。


小飛象上已經沒人,錢艾又遠遠看一眼摩天輪,雖然知道看不見躲在摩天輪下的隊友,但好像也要這麼瞄一下,才放心。


結果這一瞄,就看見況金鑫根本沒按原計劃躲摩天輪底下,人家直接坐上摩天輪了。


還是跟對手一起。


錢艾臉黑下來,脫口罵一句:“這他媽約會呢?!”


罵完,他想都沒想,扛起電鋸就往摩天輪方向去。


……


摩天輪。


浴缸造型的開放式“吊盆”,隨著轉動,緩緩上升。


況金鑫和池映雪,在同一個帶翅膀小浴缸裡,相對而坐,彼此距離頂多一米。


況金鑫握著從吳笙那裡換來的鐮刀,雖身體坐著,但從頭到腳嚴陣以待,手心已經出了汗。


“你緊張什麼,”池映雪甩甩空空的兩手,“我把弩箭都扔了,還不夠誠意?”


“你想說話,應該去找你自己的隊友,”況金鑫不為所動,“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那剛剛我要爬上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一刀柄把我推下去?”池映雪歪著腦袋看他,眸子清澈,顯得特真誠。


況金鑫迎著他的目光,沒絲毫閃躲:“我不會因為‘不會死’,就殺人。”


池映雪笑了:“你們才進來沒幾天吧?”


況金鑫抿緊嘴唇,不語。


池映雪眼底竟浮起一絲淡淡羨慕:“在這裡待得越久,心腸越冷,珍惜現在吧。”


況金鑫的防備有些動搖,不知怎麼,他看著池映雪,竟然想起茅七平來。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還是沒忍住,問了。


池映雪說:“五個月前。”


況金鑫愣住:“那怎麼才到第三關?”


“性格不好,沒隊伍願意要我,好不容易組上了,也處不長。”池映雪笑得淺淡,微微泛苦,“組到這一隊的時候,我還以為終於不用飄著了。”


況金鑫想起了無盡海裡,他對隊友的態度,再一對比今天,的確差異明顯:“你喜歡他們?”


微妙的用詞,讓池映雪怔了下,然後被逗樂了:“沒那麼深情。”他微微轉頭,看著半空的茫茫夜色,目光溫和,似陷入一些不算太賴的回憶,“入隊的時候,韓步庭說,他們不介意難相處,隻要實力夠……”


“所以啊,難得找到一支靠譜的隊伍,我也想好好和他們走下去,”池映雪重新看回況金鑫,扯了扯嘴角,“都讓你們毀了。”


況金鑫茫然:“什麼意思?”


池映雪看了半天,終於確認,對方是真的沒懂,一時黑線:“Don’lie to me。要不是你隊友往我身上用這個鬼文具,我何至於把人都得罪了。”


“他們生氣了?”況金鑫總算反應過來,但一想,還是不對,“他們不是說不介意難相處嗎,那你說了實話,他們為什麼要生氣?”


“……”這個邏輯太強大,太通順,池映雪竟無言以對。


“而且即便吳笙對你用了幻具,如果你心裡沒有那麼多不滿,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況金鑫給他講道理,“你隊友說可以接受你的壞脾氣,卻沒做到,這是他們不對,你對他們有意見,卻不誠實溝通,壓在心裡變成越來越多的怨氣,這是你不對。”


“吳笙一點責任沒有?”池映雪算是把這個名字記住了,刻骨銘心。


“你射傷了我們隊長,他才對你用了幻具。”


“擦破點皮也叫傷?”池映雪伸出手,“看清了,這才叫傷。”


一道極深的刀痕,橫向貫穿整個手掌,舊血已經凝固,新血卻還不斷往外滲出。


“什麼時候弄的?”況金鑫看著都疼,可他明明記得先前打照面的時候,這位沒負傷啊,而且後來都是他們打,自己隊逃,雙方也沒再有實際接觸。


“我自己劃的。”他實話實說。


況金鑫蒙了:“為什麼?”


“這得感謝你那位好隊友,一對上視線,我就得情真意切,”池映雪收回胳膊,抖抖手掌上的血,“不這麼來一下,我還不知道要說多少真心話。”


真心話三個字,被他刻意加重,滿滿嘲諷。


況金鑫眼裡又出現了濃濃不認同。


池映雪看一眼,就腦袋疼,索性先發制人:“小朋友……”


對方忽然語重心長,況金鑫本能傾聽。


池映雪微微前傾,湊近一些:“人人心裡都有陰暗面,但理智可以控制,所以才有善意的謊言。如果每一個都實話實說,這世界就再沒團結友愛,伙伴情深了。”


他的說法,況金鑫不認同,但現在的池映雪,認真,誠懇,平和,跟在旋轉木馬上襲擊他們的時候,判若兩人。


這讓況金鑫願意和他溝通,哪怕三觀不合:“我不知道你之前怎麼過來的,都遇見過什麼樣的隊友,但在我們隊裡,大家就是有話直說,坦誠相處。結果是我們隻用了七天,就從第一關來到了這裡,中間還去了一次無盡海。”


“哪裡的無盡海?”池映雪問。


“陝西的,”況金鑫直接給他答案,“我們那時候就在海上見過,隻是你忘了。”


“我記得。”池映雪帶著笑意挑眉,戲弄得逞似的,“我墜海之前,還和你打了招呼。”


況金鑫傻了。


“其實我是想去找吳笙的,”池映雪忽然換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可惜隊長不讓,隻好來找你。”


“找我做什麼?”況金鑫沒過腦子,隻是順著話茬問。


“速戰速決,送你回家,”池映雪說,“不過一和你聊天,我就改主意了,所以我們才能氣氛這麼好地聊到現在。”


況金鑫試探性地問:“你想講和?”


池映雪被這腦回路逗得不行,沒忍住,笑出了聲:“不不不,”他擺手,語氣隨意得就像在聊家常,“我是想讓你認清,這個殘酷的世界。”


他們乘坐的小浴缸,正好轉到最高點。


況金鑫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池映雪抱住,帶出了浴缸之外。


跌落的一瞬間,況金鑫的疑惑竟然壓過了恐懼。


這人有一萬種方法送他回家,為什麼非要同歸於盡?


極速墜落中,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唯獨池映雪眼底的幽暗,況金鑫看得特別清楚。


和他仍掛在臉上的燦爛笑靨,詭異的和諧。


況金鑫忽然有一個強烈的念頭。


這人想殺他。


也想殺了自己。


“小況,閉氣——”


刮過耳邊的凜冽風聲裡,隱約傳來隊長的聲音。


況金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和池映雪一並落入水中。


高空落水,帶給身體的巨大衝擊是難以想象的。


池映雪一下子松了胳膊。


況金鑫隻覺得入水一瞬間,身體像被鈍器擊打一樣疼,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也就沒機會聽見,耳內遲來的提示——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lt[防]勸君更盡一杯酒&gt哦~~】


第47章 酣戰


“奪回甲殼蟲大作戰”的原定計劃是, 徐望、吳笙在小飛象上牽引對手,吸引來城南、城北喪屍, 錢艾待命電閘, 看情況差不多, 就斷電助隊長、軍師摸黑埋伏到糖果屋附近,隻等喪屍一來, 韓步庭等人陷入屍群混戰的汪洋大海,吳笙、徐望再伺機從陰暗角落跳出來, 奪回甲殼蟲,最後去電閘、摩天輪兩處,依次接上錢艾和況金鑫。


從始至終,況金鑫的責任就是在摩天輪底下藏好, 他是糖果屋的使用者, 不可以出現任何閃失,因為韓步庭一定會留人守車,萬一喪屍還沒到, 糖果屋已經消失,留守者可以直接開車接上隊友走人,那徐望他們的一切謀劃和努力就都白費了。


然而, 古語有雲,計劃就是用來free style的。


先發現況金鑫和池映雪一起乘坐摩天輪的是錢艾, 於是什麼原地待命、什麼電閘守護者,集體從錢艾腦子裡離家出走,扛起電鋸就往摩天輪奔, 幾乎是本能!


徐望、吳笙自小飛象上下來後,一直循著隱蔽地帶,迂回著往糖果屋那邊繞,貓腰還來不及,根本沒想過回頭欣賞摩天輪。


但冥冥中的有些事,你不信都不行。


就在況金鑫乘坐的小魚缸,抵達摩天輪最高點的那一刻,徐望忽然心中一悸,本能回頭望半空。


正正好好就看見了組團掉下來的兩個人。


摩天輪下面是休憩小廣場,一水長椅環繞的空曠硬地啊!


那倆人掉的速度極快,況金鑫又被池映雪緊緊抱著,其實看不清誰是誰。但自家隊員就在摩天輪附近藏著呢,徐望不敢抱一點僥幸心理!


&lt[防]勸君更盡一杯酒&gt。


點掉文具盒裡最後一個防具,徐望死死盯著下墜中的二人,時間短促甚至讓他來不及和文具“對話”,隻強烈地單方面輸出自己意念——救人,一定要救下他們!


頃刻間,空曠硬地上出現一座巨大的三足酒樽,獸銜環耳,通體鎏金,仿佛一方古意盎然的酒池,承接住了兩個墜落之人。


“咚——”的一聲,酒花濺起,飄香醉人。


這驚險的生死一刻,前後不過幾秒,專心潛行的吳笙,在落水聲起時,才茫然回望,結果摩天輪底下那畫風極違和的巨大酒樽,讓他更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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