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壇主生得胖墩墩的,像個鄰家胖叔叔,笑的時候眼睛眯起來,十分和善,說出的話卻不怎麼溫柔:“屬下看來,有兩個辦法。一來,殺了那名男子;二來嘛,找另外一個男人,讓這女子移情別戀不就好了。”
聞人厄想了想,第一個辦法目前不可行。百裡輕淼深愛賀聞朝,此時賀聞朝若是死了,那可真成了百裡輕淼的心頭血朱砂痣,被情劫所困,元嬰期的心魔劫肯定過不去。第二個辦法倒是有點意思,隻是去哪兒找個男人呢?
《虐戀風華》男一號賀聞朝,男二號聞人厄,男四號殷寒江,這些已經排除,男五號目前不到一周歲,暫時派不上用場,隻剩下男三號鍾離謙。
但鍾離謙的出場其實比男五號還晚,是賀聞朝與紫靈閣閣主成婚當天,他代表修真第一世家鍾離家前來道賀,遇到了被賀聞朝困在後山企圖出逃的百裡輕淼,時間距離當前還有五十年。
聞人厄可沒耐心等五十年,他打算待正魔大戰自己傷勢痊愈後,就去鍾離世家將鍾離謙綁出來,再與百裡輕淼丟在一起,慢慢培養感情去吧。
“辦法還可以,”聞人厄贊賞地瞧了袁壇主一眼,“此事暫且壓下不談,吾等專注正魔大戰之事,戰後論功行賞。”
“是!”五人齊聲道。
接下來的會議舒豔豔分享了正道的安排,幾位壇主各抒己見,最終定下迎戰的計劃,各自分配了戰鬥任務後離去。
離開議事廳後,袁壇主湊到舒豔豔身邊,詢問道:“舒護法,尊主是有喜歡的女子了嗎?”
“怎麼?”舒豔豔斜了袁壇主一眼,“你想借尊主情劫暗害他?”
舒豔豔說得坦蕩,袁壇主故意擺手道:“沒有沒有,那怎麼可能。”
兩人對話間,另外三位壇主也湊過來,就連冷冰冰的裘叢雪僅剩的腦袋上都露出了“你要是說暗殺魔尊這事我可就精神了”的表情,四雙眼睛盯著舒豔豔。
舒豔豔嘆氣道:“你們想多了,以我多年的經驗,尊主應該不是看上那名女子,是想要收徒,他非要一個正道門人修煉無情道,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四位壇主頓時興致缺缺,收徒就沒意思了。魔修不像正道那般注重門派傳承,他們修煉的心法是搶的,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傳授給手下,那算弟子嗎?
“那尊主為什麼要收弟子呢?他修殺戮道,難道是想等弟子弑師?”袁壇主不解道。
“我怎麼知道,反正那女子資質確實很好,十八歲築基,同年就達到金丹期,就是腦子全長在男人身上了。”舒豔豔聳聳肩,快步離開總壇,她一堆新鮮菜還等著自己品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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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幾位壇主聽到百裡輕淼的修煉速度後,也紛紛點頭,這樣的資質的確值得關注,見獵心喜收為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手下走後,議事廳僅剩下聞人厄與殷寒江,他說道:“正魔大戰應該還有兩到三個月的時間,這期間你努力突破境虛期,也是一份戰力。”
“是。”殷寒江道。
“本尊帶你去個地方。”聞人厄起身,領著殷寒江來到玄淵宗後山。
後山有一處山谷,一眼望去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麼,這相當不合理。尋常人在陽光下都應該能看到底,更不要提修者神識強大,就算眼不能視物,也能用神識查探。
聞人厄躍入山谷,殷寒江緊隨其後,完全沒有因山谷的詭異而停下腳步。
他察覺自己應該是飛了數十米,便踩到一個堅實平坦的東西,觸感完全不像是落在地面上。
“這裡是?”殷寒江遲疑道。
“你腳下的便是焚天鼓。”聞人厄道,“玄淵宗至寶,若不是當年老宗主為了對付本尊祭出焚天鼓,本尊還不知道這魔兵居然藏在此處。”
這是玄淵宗隻有宗主才有權力使用的魔器,殷寒江沒想到尊主如此信任自己,竟帶自己來尋找焚天鼓。
“焚天鼓雖說是魔器,卻吸收了不少仙人的血液,是仙是魔,全看修煉者是如何運用這面鼓的。你這幾個月在焚天鼓之上修煉,以魔劍中蘊藏的魔氣激發出焚天鼓中的仙氣,利用仙魔交鋒之力淬煉劍氣,同時亦可以消磨魔劍的魔氣。”聞人厄囑咐道。
殷寒江利用魔劍強行提高實力,與魔劍已經密不可分,就算煉制出新的法寶,也會因無法戰勝魔劍殘留的力量,而導致殷寒江難以順利煉化本命法寶。
唯有此消彼長,才能完全擺脫魔劍的影響。
“尊主……”殷寒江站在焚天鼓之上,望著聞人厄。
玄淵宗得到焚天鼓多年,除了宗主外,沒人有機會看到這面鼓。聞人厄許諾讓舒豔豔在鼓上修煉已經令人意外,殷寒江沒想到,他竟比舒護法先來到這裡。
他沒再說屬下何德何能,不敢接受。尊上說過,是否有德能,由尊上決定。
殷寒江面色堅定下來,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鄭重道:“屬下定竭盡所能突破境虛期,在正魔大戰中為尊上掃盡一切阻礙。”
“本尊倒也沒叫你拼命,”聞人厄右手微抬,一道勁力將殷寒江扶起來,“好生修煉,本尊等著你戰後助我療傷。”
聞人厄可不希望這一次救自己的還是百裡輕淼,欠下一個入道的因果就夠了,千萬不要再加上救命之恩。書中的聞人厄雙重因果加身,這才引動情劫,願為百裡輕淼付出一切。
說起來……
聞人厄拿出書,指尖點在封面上,忽然想到書中的劇情還預示著一件事,那就是他情劫將至。
若不是天時地利人和,聞人厄又怎會愛上百裡輕淼。至少這幾次見面,他可從未對百裡輕淼升起半點情思。
不知這次情劫還會不會來,又會應在誰身上。
聞人厄試著推演,發覺天機難測,未來會有什麼變化,他也不清楚。
收回《虐戀風華》,聞人厄對殷寒江道:“你且修煉,本尊為你護法。”
殷寒江聽到竟是尊主親自為自己護法,心中更是珍重,他凝視著自己手中的魔劍。若不是他功力太弱,無法壓制魔劍,又怎會讓尊主如此費心!
聞人厄離開山谷,盤膝坐在山上,也閉目修煉,感受著下方殷寒江的氣息。
不多時,便隱隱聽到戰鼓聲、刀兵聲、天地巨變的聲音,是焚天鼓中仙魔大戰的回憶被魔劍激發,幻境已成。
殷寒江的劍氣在幻境中顯得很弱很弱,似乎受到了什麼阻礙,聞人厄睜開眼,祭出七殺戟,殺氣大勝,宛若一盞指路明燈,為殷寒江指引方向。
殷寒江身入幻境,眼前是屍山血海以及渺小的自己,他在屍身中翻找,尋找尊上,心中愈發焦急。絕望之際,天空七殺星閃耀,熟悉的氣息喚醒他的神智。
是了,尊上在為他護法,而他在修煉。
殷寒江手掐劍訣,魔劍應劍訣閃現,他握住這柄試圖利用幻境引他入魔的劍,周身血氣四溢,凌天一劍,劍氣吹散周圍的幻境!
聞人厄感覺到那熟悉又堅定的劍氣,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長戟撐地,他站在山巔之上,靜靜守望殷寒江。
一守,就是三個月。
守到舒豔豔的傳訊,告知尊主正道已經有了動靜,金丹期以上修士集結,正向玄淵宗方向行進。
“你們先應敵,本尊還需要一些時日。”聞人厄沒有理會舒豔豔的焦急,長戟紋絲不動。
正魔大戰要打十年之久,不差這幾天。
舒豔豔接到尊主傳令,簡直要急死,身為魔道尊主,此時難道不應該迫不及待積極主動出手幹掉那些正道人士嗎?等什麼等啊!應趁著正道高手沒出手之前,先清小兵,把化神期以下的門人像砍瓜切菜一樣全部幹掉,揚我魔宗之威!
她生了一會兒悶氣,將聞人厄的命令做成令符,轉給四位壇主後,拿起一塊面紗,蒙住自己的臉。
一位下屬上前,摟住舒豔豔的腰,咬了口她的耳朵,曖昧地問道:“護法,怎麼戴上面紗了?這麼美的臉,遮住多可惜。”
舒豔豔低笑一聲道:“我這次與裘壇主聯手切斷絕靈陣,絕靈陣中有我暫時不希望見到的人。”
“嗯?”下屬疑惑道,“護法還有怕見的人嗎?”
舒豔豔捏了把他的下巴,笑容斂去,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不是害怕,而是有些甜點,要留在最後品嘗才更有趣。”
舒豔豔與裘叢雪會合,兩人來到玄淵宗靈脈之處,不一會一堆烏泱泱的正道弟子趕來,由一名合體期長老帶隊,舒豔豔看著他們,警惕且略帶慌張地說道:“前方乃是玄淵宗宗門,禁止前行!”
合體期長老道:“這是修煉魅惑之術的魔女,大家默念清心咒,專心布陣,不要被她迷惑!”
弟子們聽令,按照計劃奔向各自的位置,108名弟子手持108面降魔旗,用真力將降魔旗插入地脈截點中,運轉真元,布置絕靈陣。
賀聞朝默念清心咒,心中卻還是一片煩躁。
百裡師妹與他鬧別扭已經三個月了,不管他怎麼解釋自己與舒豔豔的關系,用盡辦法哄她,百裡輕淼都是沮喪地搖頭,說她想靜靜。